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又怎么可能充分意识到园圃里所有的一切竟是花开花落进行得如此之快？整整一年辛苦劳作与期待，期待着如雪似的白牡丹灿烂盛开之时来临——然而转瞬间它们就凋谢了！今早我躺在床上对此思索，也想到了米尔德蕾德说的话：“爱的种子需要浇灌，否则它便会死亡。”她离开时，这屋里变得和平宁静。美和秩序又回来了，你会感到她留在这里的一丝芳香，比如说上面那句话；因此她在这里的工作属于一种艺术。在清洁和整理的行为底下蕴含着一种神秘的仪式，因为用爱心所做的一切比事务本身有着更多的意味，带着某种天体秩序般的协调美。

    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把三株特大白牡丹和两株淡蓝蝴蝶花移进室内，做这件事费时之久并没有使我们感到惊讶，也没有令我们恼怒。事物似乎总有自己行之得体之处，争奇斗艳的时刻蕴含着长期的忍耐和信心（有多少次暮春之际我担心紫丁香会被冻死，可末了它们总和以往一样开得烂漫多姿）。同样，它们不能长久也是正常的。而在我们人类关系中，当必须等待最灿烂的时刻鲜花盛开时……然后这种时刻还不长久，我们便变得怒气冲冲。我们达到了顶峰，之后又不得不下来。

    也许耐心是我们学会的最后一桩事情。我记得年迈失明的简·多米尼克对我说过：“依旧等待。”那时我不满三十岁，她已六十多岁，想到一位如此年长之人仍然能这般热烈地期待着某人，令我惊讶不已。现在我明白了，这样的人一生都是如此。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