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画了一幅图,她不太清楚那是否真的是下山的路。犹豫间,她寻着记忆中的路线朝山下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喘息着嗓音叫她。
“姑娘,姑娘,您等一下!”
修若顿住脚步,回身看着追来的童子,心里实在是疑惑不已,难道娄枯知道她想要离开,所以让人阻拦她吗?
“姑娘,山主晕倒了!”
修若有一瞬间的犹豫,不等童子说出接下来的话,她赶紧追问道:“他怎么了?在哪里?”
“山主在浴房!”
来不及分辨这意味着什么,修若飞快朝浴房跑去。大雪山的事宜全都压在娄枯身上,他身体本来就不大好,加之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操劳之下累垮了身体在意料之中。
当初修若从地牢出来后,曾在浴房泡了七天的澡,为的就是拔除身体内的寒毒。在药物和温泉的作用下,她的身体好得很快,身上所有不适都已经消失。在那之后,她便再没去过浴房,那里一直是娄枯在用。
到了浴房门口,修若伸手去推门,在手碰到门的一刻,她脑中一个激灵,她这是在干什么?
娄枯既然是在浴房晕倒,说不定什么都没穿,她若是这个时候闯进去,岂不是把他都看光了?要不要等其他人来了在一起进去?可她现在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万一……
来不及细想,修若推开门走了进去。
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眼前依然是热腾腾的雾气,除了脚下,其他地方一片模糊。
往前走了几步,她总算听见了说话声。
“山主,还请先离开这里。”
“嗯!”
听到这个声音,修若心头一喜,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醒了就好。
“娄枯!”在穿过迷雾前,她先喊了句。
一阵沉默后,娄枯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修若你先别过来。”
“哦!”
紧接着就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他正在穿衣服。她俏脸微红,不知被热气熏的,还是被羞的。
隔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修若,你过来!”
她这才循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娄枯躺在软榻上,身上只穿了简单的单衣,脸色苍白,嘴唇是不自然的红色。大夫站在一旁,神情有些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修若问。
娄枯摇头,“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
修若瞪他,“正因为是老毛病,所以才更需要注意,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病,不用操心大雪山的琐事。这些事,由我来做就好。”
娄枯看了她好一会儿,说道:“事情太多,你才刚接触这些事情,忙不过来。”
“谁说我忙不过来了?”修若在大夫的示意下扶着他站了起来,“大雪山根本没多少事情,再说你不是说我是最适合做使者的人么,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好,岂不是要让你失望了。”
娄枯笑了笑,没有再言语。
扶他回了房间,大夫细心叮嘱道:“山主,您确实不能再操劳了,加上您上次停了一段时间的药,这病才会复发。我会给您下一剂猛药,希望能祛除寒毒。”
“停药?”修若看着娄枯,“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停药?”
娄枯特意避开了她这个问题,反问她道:“巴马关的消息已经看到了?”
“嗯!”修若点头,这才明白是娄枯故意让人送来了消息,否则她根本无法获取到雪山之外的消息。
她看着他,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想让她离开?
可以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就无法处理大雪山的大小事宜。而且,她低头考虑了一下,蒲迟生也有可能不会到巴马关,毕竟这不是他说了算的事情。大明国的实际权力依旧在老皇帝手中,他万不可踏错一步。
就算她去了巴马关又怎么样?大雪山是在蛮国境内,她到时候也进不去巴马关,她更不可能上战场,所以就算离开大雪山,她也不一定能见到蒲迟生。
更何况,她不知道蒲迟生现在的态度。
若是她心心念念的跑去找蒲迟生,他却是一副冷冷的态度,她必定会失望。
所以,还是留在大雪山吧!
蒲迟生早已知道她在这里,他若是想她回去,早就派人来接她了,又何必等着她眼巴巴的跑去找他。
“你好好休息,大雪山的事这段时间就交给我吧!”许久后,修若说道。
娄枯一动不动的看了她许久,良久后说道:“好!”
像是期待,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修若笑了,“你放心,在你的病好起来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好生养病,只有你的身体好起来,我才能放心离开。”
娄枯淡淡笑着,眼睛仿佛是天上的星星,明亮而又同时吸引着人的目光,扔让人忍不住深陷。
“那……那我先走了。”
修若低头间,看见了他不小心露出来的胸口。莹白如玉的皮肤比女人还要好看,甚至让她自惭形秽。
她想起和蒲迟生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那时她刚从水里出来没多久,在月亮的影响上,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干了些什么,只是隐约中觉得自己好像不停的在扒拉蒲迟生的衣服。
至于后面的事情,也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想起来。
那个时候,她沉醉在蒲迟生的温柔和宠溺中,忘了去看他表情。他是如同以往一样冰冷无情,还是带着不可一世的宠爱?
正因为如此,在经过那一晚后,她完全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何种心态去面对蒲迟生。
而到现在,给她印象最深的除了在他进入她的那个瞬间,还有就是他胸前那一道长长的伤疤,还带着一点粉红色,在她用舌头舔舐时,他的身体总是会忍不住的颤抖。
“你怎么了?”
娄枯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整张脸瞬间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该死,她刚才都想了些什么?
“没……没什么。”
她移开眼,不敢去看娄枯。
娄枯轻笑,拉紧衣衫,挡住了胸口的风光。
修若顿时有些无语,她就知道他肯定会误解,果不其然,她被他误解成了色中恶女。
“你……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完,飞也似的逃离了房间。
一直到了她房间门口,她的心绪才缓缓的平静下来。不怪娄枯会多想,实在是她刚才的反应太过奇怪。
“哎!”
她叹了口气,仰头看天。
湛蓝的天空,无比新鲜的空气,这里实在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若她的心思还是只有她自己,一直呆在这里倒也无所谓,毕竟她当初在马岭村呆的时间也不短。
可现在她并不想一个人,有了关于他的记忆,她无法轻易放下,哪怕是像以往一样静静陪在他身边也行。
“啪!”
她猛的一拍桌子,在心里下了个决定。等娄枯的病情一缓解,她就立即下山,管他是不是要娶荻青青,她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再也不去见他吧!而且,既然他们还没有成亲,那她就还有机会。
也许,说不定她就走进了他心里呢!
想到这里,她乐呵呵的傻笑了出来。末了又赶紧闭上嘴,还是尽快将眼前的事都处理好才对。
眼下已经是初春,离修若离开马岭村已经过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修若有了变化,明城的局势有了变化,连大雪山也有了变化。同样的,在马岭村也有了变化。
修若当初的离开并没有给马岭村带来多大的影响,毕竟她没有父母,只和王寡妇相依为命。在她离开后,王寡妇一时间确实有些不习惯,毕竟少了个干活的人,所有事都需要她自己亲力亲为。
可这种情况很快就改变了,因为她多了个张瘸子。
本来嫁给张瘸子的人应该是修若,既然修若走了,她又和张瘸子在床上特别和谐。故此,她就理所当然的和张瘸子住到了一起。
到现在,她竟然老树开花怀了孕。
这可把张瘸子喜的,逢人就说,成天都咧着一张嘴,甚至连嘴巴都大了不少。
村东头的柳树还是和以往一样,只发那一枝新芽,年年如此,从未改变。
这日,王寡妇坐在柳树下纳鞋底,视线总是时不时瞟向进村的路,多希望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死丫头,竟然就这么走了,看下次见面老娘不打死你。”
这话她已经不知念叨了多少遍,每次都这么说,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修若是不会再回来了?甚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她不明白,不就是让修若嫁给张瘸子吗?她居然就这样离家出走了。
正妆模作样的抹了把眼泪,张瘸子刺耳的声音立马就传了过来。
“哎哟,我的小心肝,你可千万别哭。你肚子里怀的是我张家的宝贝,千万别哭坏了身子,这可让我的宝贝怎么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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