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楚。”这点她从未听人说起过。
“在明国建立之初，蛮族那时是明国中的一支部族，帮助明国消灭了很多敌人。随着后来统治者间的矛盾，蛮族不再为明国战斗，也不再听从明国的指挥，甚至建立起了自己的武装，将蛮族改为蛮国。”
修若已经有几分明白，若是这样明国还不将蛮国赶出自己的领土，岂不是太过软弱。
不管是谁，恐怕也会要剿灭蛮国吧！
“而蛮国一心认为明国是他们打下的江山，从始至终都未放弃过，哪怕被赶出巴马关，也是想着总有一天会回到这片土地。”
所以，现在到了好的时机，在明国的士兵不知该如何拿兵器，在安逸享受侵蚀到他们的骨子后，蛮国终于发动了战争。这场战争不是突如其来，而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在做准备。
修若实在是佩服蛮国，她没想到他们竟然能真的忍受这几百年。
所以，这一次的进攻必定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他们是带着复仇的烈焰而来，恐怕根本就不是如同他们一开始所想的那样，他们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更不会因为粮草不足这样的情况而退却。
既然已经做了几百年的准备，又怎么可能没有将粮草这件事放在最先的考虑中呢？
“所以，这场战争会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残酷，也更冷血！”
良久，她只发出了这一句感叹。
而关于这点，她想她已经没了再提醒蒲迟生的必要，他应该比她知道的要更多。
“蛮国虽然人少，但从不放弃对任何一个士兵的考验，他们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恐怖的多。”
修若当然知道这一点，尽管她没有亲自去过战场，可光是从那些战报中她一样能看到这场战争到底有多残酷。
不管统治者到底想做什么，他们利用了民众的痛恨心，将这场战斗的目的表现得如此正义，无非就是想激发众人想要回到明国而已。
“那明国在这场战争中，是不是就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倒也不是。”娄枯走到湖边的凉亭坐下，修若跟了过去，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存在争斗。不单单是在明国，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如此。”
修若心里已经有了些眉目，可她从来都不了解蛮国，若不是听娄枯说起，她甚至不知道蛮国以前居然为明国效力过。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争斗，蛮国肯定也不例外。
“蛮国主战的人并不多，几百年过去，好些人早已忘了当年的恩怨，只是想平安的生活就行。蛮国现在有两位皇子，大皇子主和，小皇子主战，他们的皇帝成日醉生梦死，最宠爱的是现在的皇后。”
修若有了几分兴趣，听他继续说下去。
“偏偏小皇子又和皇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故此老皇帝被皇后一吹枕头风，就将大权交给了小皇子。之所以会在现在发动战争，是因为老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行，时日也不多……”
修若已然能猜出大概，所以老皇帝从未想过要攻打明国，一切都只是小皇子在下令而已。
“所以，只要抓到了小皇子，这场战争就没得打了？”修若问。
“可以这么说。”娄枯点头。
修若一拍手，“那这就好办了，只要搞定了小皇子，所有事情也都结束了，那关于小皇子，你知道多少？”
“我想十三皇子应该早知道问题出在这位蛮国小皇子身上，他一直未曾动手必然是有原因的。”娄枯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众人都知道这位蛮国的皇子，可却极少有人见过他。”
“怎么会？”既然是小皇子，定然是受瞩目的存在，又怎么能没人见过他呢？
娄枯笑了笑，“我听说这位小皇子长相丑陋，平日都戴着面具，哪怕是蛮国皇宫中，都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修若一时间有些无语，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长相不好看的原因。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自然也就对他无从下手，甚至压根有可能找不到他。
“你可有其他线索？”这里是大雪山，肯定有旁人不知道的线索。
娄枯点头，“有。”
修若心头一喜，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这位小皇子的母亲在生下他不久后就不幸去世，所以他是由奶娘带大的。而也只有在对着这位奶娘时，他才会去掉面具。”
“这么说来，必须要先找到这位奶娘才行？”修若不解道：“可奶娘会将小皇子的画像给我们吗？”
娄枯笑道：“倒也不必如此，前段时间有消息传来说这位奶娘身体不好，已经离开皇宫去了乡下生活。小皇子虽然喜欢战争，可对于这位奶娘是真的孝顺，若是久久攻不下巴马关，他一定会先去看奶娘。”
修若何其聪明，顿时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既然找不到这位小皇子，那就不主动去找，只要掌握了奶娘的行踪，就不怕等不到小皇子。
“奶娘在哪儿，你知道吗？”修若又问。
娄枯摇头，“暂时没有消息。”
既然是小皇子的奶娘，他肯定不会轻易让人知晓她的行踪，但这却是眼下急于知道的问题。
她不敢用大雪山的人，说不定其中就有尉迟雪的眼线，到时候情势对他们会更不利。
既然如此，那就让蒲迟生的人去找，希望他的人能找到。
翌日，蒲迟生就收到了从大雪山传来的消息，是修若让人送来的消息。
蛮国像是和明国彻底杠上了，每天都会发动一次进攻，似乎是在消磨他们的心智。
随着时间的流逝，蛮人死的越来越少，但明国的消耗却一直未曾较少。
所以，按照现在的情形打下去，明国败亡是迟早的事。
他展开信纸，看见了上面的内容。
修若的字迹很容易辨认，虽然她极少写，他也只看她写过一次，可他就是记下来了。歪歪扭扭，甚至好多字都缺少笔画，很难相信这会是她写出来的字。
看完上面的内容，他将纸条烧毁。
修若送来的消息很及时，解决了相对来说比较棘手的问题。虽说要在蛮国找一个人很难，可好在那个人不是普通人，她是小皇子的奶娘，蛮国皇宫中应该留有她的画像。
既如此，那就简单许多。
一道道的命令传下去，找到奶娘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现在是黄昏，蛮国的进攻在午后就已经退去。站在巴马关的城墙，能很清楚的看见数里外蛮国的营地。
有炊烟，他们在生火造饭。
这个时候，应该是最好的偷袭时间。但明国的士兵早已经被他们吓住，除了死死防守，却是不敢进攻。
但凡防守，总是处于被动的一方，失败是迟早的事。
局面必须改变，却苦于一直没有时机。
“十三皇子！”荻或也来到蒲迟生身后，也站在城墙远远的看着蛮国的营地。
“你觉得他们能撑多久？”荻或问。
蒲迟生面色不变，还是一副冷冷的模样，“这个问题应该换他们来问。”
荻或苦笑，“十三皇子并不看好我们的士兵。”
“看好不看好都只是如此，我们撑不了多久。”那些士兵疲软的表情早就表明了一切，每天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考验的不单是一个人的心性，甚至用不了多久就会将人逼疯。
“那十三皇子可有其他办法？”荻或整个人面对着他问道：“我知道你多次进入蛮国，也早就发现了蛮国的端倪，你所拥有的消息应该比我们多得多，难道你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蒲迟生也看着他说道：“办法是有，就看荻将军你是否愿意。”
“什么办法？”荻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办法。
“杀了小皇子。”
“这……”荻或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当然是最好的办法，可关键是我们找不到他，他甚至有可能装扮成了普通的士兵，我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又怎么能确保杀掉的人就是他。”
蒲迟生目光悠远，“这几天还是跟以前一样采取老办法防守，等我给你通知时，除了防守，更多的是要主动攻击。”
“攻击？”荻或有些不解，“我们的攻击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而且……若是死伤太多，会严重影响军队的士气。”
能坚守到现在已属不易，若是再降低了士气，恐怕就真的离城破不远了。
“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即可。”蒲迟生并没有多说，在这件事还没有结果前，他不想透露给任何人。
这件事，是时候早些结束了！
蒲迟生走下城墙，又突然的回头，看向大雪山的方向。
那里白茫茫的一片，也许修若就在其中哪一座山间，她是不是也在看着巴马关的方向？
哦不，她是路痴，从来就没有方向感，怕是根本不知道巴马关在哪个方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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