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我不明白,但是我相信在这件事里黑是黑,白是白,没有谁会包庇一个犯人,也没有谁能逃的掉。”
她表情有些凛然,乔母的啜泣声渐小。
“梁小姐,我了解我女儿,你应该也知道,她一向胆小,只是被人给蛊惑了。我也不求什么,只希望这件事情能查清楚,量度治罪我们也没意见。”
乔母要比方红柳更理智明事理,惹冬终究心软。
“我尽力而为。”
“惹冬,伊然她怀了我们苏家的孩子,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方红柳鼻尖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孙子还是担心乔伊然,总归是惹冬第一次见她这么诚挚。
“你说因为和陈阿梨交好而包庇韩汐是什么意思?”
乔母和方红柳相视一眼,叹了一口气,出声,
“前一天伊然哭着跟我说她闯祸了,我们就去打点了这件事,可听说韩汐被抓进去没多久就放出来了,因为韩家和陈家的关系一向很好,韩家还托陈家女儿去向沈总说情……现在伊然再看守所里,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会不会被逼着承认是她一个人主使……
一朝为云一朝是雨,信息时代的媒体传播信息迅速,几天前还是她因为嫉妒乔伊然而撞人,现在漫天都是乔伊然终于忍受不了她而主使了整个事件。
她缓缓的吐了口气,媒体拍到的照片就是陈阿梨向他求情放了韩汐吧。
他不跟她说,是因为他已经决定了要这么做吗?
哪怕……颠倒黑白,蔑视律法?
这其中,又掺杂了什么情面,是陈家还是陈阿梨?
她和沈漪说了一声,出了医院。
这时候沈庭钧应该还在公司里,她想去亲口问问他,哪怕她自己想的再多,也不一定是事实。
一下楼,她遥遥的看见了站在医院大厅里的苏易,他神色疲惫,面容倦厌,像是老了许多岁一样。
他也看见了她,嘴巴微张,像是要叫她的名字,可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惹冬敛着眉眼,路过他的时候没有停留。
朝前看不好吗?
为什么要沉溺于过去的虚幻和痛苦?
…………
她到嘉临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沈庭钧去开会了,上次那个女秘书还认得她,给她泡了一杯咖啡让她坐在沙发上等。
她微笑的谢了她,正准备端起咖啡杯,忽然想起来孕妇好像不能喝咖啡?
于是又脸颊微红着放下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一切好像都那么猝不及防,她现在竟然是一个孕妇了。今天她还注意到沈庭钧把她鞋架上的高跟鞋都换成了平底鞋,他……应该也是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吧?
她一边无聊的玩着消消乐,一边等,终于听到了拧门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收了手机坐直了身体。
昨天睡前她边敷面膜边玩手机,结果手机就被沈庭钧没收了,说有辐射,让她少玩手机。虽然嘴硬的说手机能有多大辐射,但还是下意识的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进来,她有些疑惑,轻声走过去,想恶作剧一下,结果听到了他似乎在打电话。
“你别怕,我去接你们,老师一定会没事的。”
他沉声安慰着对面的人,但似乎对面的人情绪实在是不好,他只好再次开口。
“阿梨,你这样会让我担心,好好照顾老师,我马上过去。”
梁惹冬的脊骨陡然一麻,呼吸都有些乏窒。
“你怎么在这儿?”
沈庭钧蹙着眉推开门拿车钥匙,结果看到了梁惹冬。
有这话原本没有什么,但放在不一样的情境下又有不同的意味,这大概就是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之处。
“我不可在这儿吗?”
惹冬开口有些咄咄,但沈庭钧已经无暇顾及她。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了钥匙,
“让沈良送你回去,按时吃饭不用等我,老师心脏病突然犯了,我需要去接他。”
因为陈阿梨回来,陈家三人去不远的郊外山庄泡温泉,结果在回来的路上车子突然出了事故,陈若平又突发心脏病,陈阿梨才把电话打给了他。
“你不许去。”
惹冬眼眶微红,像一只失了猎物的小豹一样挡在他的面前。
“乖。”
沈庭钧揉了揉眉心,示意惹冬闪开。
但惹冬不知是怎么了,拒不退让,就这么立在他的面前阻拦着他。沈庭钧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他知道惹冬有时候难缠,但从来不会不讲道理,没想到今天会这么执拗,于是也不再跟她多说,推了她一把,绕开她出了门。
惹冬踉踉跄跄的好不容易站稳,听着剧烈的关门声,仓皇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眼眶微红,但硬是一滴泪也落不下来。
她不知道要去哪儿,就这么干干的坐了一会儿,但没想到一起身一股强烈的呕吐感就涌了上来。
她跑到洗手间吐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缓了一会儿,然后小腹就感受到了一股疼意。她摸着小腹,有些害怕,之前医生说她怀孕了……那会不会……
但是剧烈的疼痛让她难以顾及太多,她捂着肚子出来,叫了一声那个女秘书,让她帮忙送自己去医院。
先前没什么感觉,但这会儿她竟然有些害怕孩子会有什么闪失。
女秘书也很利索,立马扶着她下了电梯,开车去往医院。
千万不要有什么啊,她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没有超过两天,若……那对她也太过残忍,可仔细想想,她也没有乱吃什么东西,或者做什么呀,难道是刚刚沈庭钧推了她一把?
她脸色青白,紧咬着嘴唇,周身悲哀又怨恨。
终于能体会什么是为母则刚,因为她现在都有种要毁天灭地的感觉。
…………
“庭钧。”
陈阿梨见沈庭钧的车出现,声线不自觉的轻颤激动。
“老师怎么样?”
沈庭钧打开车门,和她一起将脸色不太好的陈若平扶上自己的车,万纷则自己一个人跟在后边和他说陈若平的情况。
虽然吃了紧急救心丸,但陈若平整个人还是恹恹的。
万纷在后边照料着他,而陈阿梨却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地转过头叫陈若平一声。
他的车速很快,陈若平很快被送进去检查了。
陈阿梨和万纷看起来还是很紧张,
“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爸爸。”
时值深冬,但陈阿梨却穿的不太多,鼻尖不知是什么原因有些微红,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纤瘦。沈庭钧眉头始终不见舒展,他担心陈若平,也记挂着梁惹冬,拿出手机来,可看着身侧的陈阿梨终究还是没有按号码。
他并不知道怀着孩子的梁惹冬此刻正和他们同在一所医院。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陈若平终于转到了病房再观察。
沈庭钧想找机会给梁惹冬打个电话,可陈若平却醒了过来。
“爸爸!”
陈阿梨轻叫一声。
“阿梨,庭钧……”
陈若平叫着两个人的名字,示意他们离自己近一点儿。
惹冬脸色始终惨白,她心里很乱,让女秘书先走了,自己也没有坐电梯,有些失神的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走到二楼,正好看到了正对楼梯口的那个病房里,和和乐乐的四个人。
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有些事情真的很奇妙,你想知道的事情,偏偏百般遮掩,你不想看到的东西偏偏很容易的就能暴露在眼前。
她没有停留太久,就这么出了医院。
沈庭钧和陈若平交代好,终于得空出来,现在电梯里,他总觉得的有种特别怪异的感觉,可一时也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打开手机给惹冬打电话,可是她没有接。
再打,也是一样。
他舔舐了一下唇角,每次联系不上她他都有些焦躁。而这次她并不是关机,只是没接,他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准备回家看看,或许是她听他的话没把手机带在身旁。
…………
惹冬刚出医院大厅,就被一声叫喊镇住了。
“梁惹冬!”
来换药的余迦见到梁惹冬,眼睛有些亮。他拖着自己的残腿,还是以前大摇大摆的少爷做派向她走过去。
殊不知在别人的眼里,他不仅没有范儿,而且特别的滑稽。
梁惹冬戴着口罩,看已经有人被他这一声叫喊吸引,向这边看过来,也不做停留,继续往前走,而且她心情不好,也不想和余迦叨叨。
“嘿!你跑什么跑!”
余迦一看她要走,也不再拿架子,单腿跳着飞快的赶上她。
“余迦,我心情不爽,没空理你!”
她脸色冷淡的甩开他扯着自己胳膊的手。
“哎?!”
余迦只有一条腿,站不稳,
“嘿,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毒?”
惹冬冷着脸不想理他,但余迦脸皮厚啊。
“你说你大白天戴什么口罩,是不是装逼?”
还伸手准备扯,
“余迦!”
惹冬本来心情就低落,这下子直接有些火大。
“嘿嘿嘿,你看你这么凶干什么,心情不好,那喝酒去?哥请你!”
余迦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做派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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