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梦想是建立一个统一的欧洲帝国。

    当他身陷莫斯科，等候亚历山大回音的时候，他离灾难越来越近了。

    欧洲没有按照拿破仑的意志而改变。兵败俄国是拿破仑王朝崩溃的开始，无敌神话破灭了。

    法国皇帝的梦想

    19世纪初期前后，拿破仑·波拿巴以他的作战天赋震撼了整个欧洲大地。

    拿破仑是科西嘉一位律师的儿子。这个个子不高，却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从法国大革命的硝烟中崛起，在短短数年间，率领着法国军队所向无敌，令欧洲大陆上的王朝公国逐一臣服。他的名字令敌国闻风丧胆，令国民推崇有加。他是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人，对军事战术有着赌徒一般的直觉。他仿佛不可战胜。

    35岁时，拿破仑登上了法国皇帝的宝座，成为法国的统治者，进而成为欧洲秩序的制定者和维护者。他的梦想是废除欧洲的皇室家族以及他们世袭的权力，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只有一个政府、一种货币、一部民法，保护普通人的欧洲帝国。

    拿破仑率领法国为他的梦想奋斗。到了1807年，整个欧洲只有俄国和英格兰没有被拿破仑征服。

    拿破仑深知，要想在欧洲大陆上建立他的和平、稳定的新帝国，他必须找到一个坚定的盟友，一位亲密的终身朋友。他感觉到，俄国沙皇亚历山大可能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虽然亚历山大只有30岁，但他已经是一位出色的外交家，并且是一位很受国民欢迎的领导者。

    俄国是欧洲东部最大的帝国。如果法俄联手，拿破仑唯一的对手——英格兰——就将被孤立起来，拿破仑控制整个欧洲的夙愿也将得以实现。

    问题在于，沙皇并不会自动成为盟友。机会很快就来了，拿破仑在弗里德兰一役中打败了俄国。他扬扬得意地邀请亚历山大一世到蒂尔西特进行和平谈判。为了让亚历山大留下深刻印象，拿破仑特意建造了一艘豪华浮船。

    在尼曼河的豪华浮船上，拿破仑穿着他那著名的引领时尚的紧身裤和燕尾服，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向亚历山大阐述了他希望缔结法俄联盟的想法。说实话，高大粗鲁的亚历山大对个子矮矮的拿破仑很不服气，但作为战败国的国君，他却无法拒绝，只能接受拿破仑提出的条件。于是很快，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帝国便签署了一份和平协议。按照这份和平协议，俄国必须断绝与英格兰的所有贸易往来。这份协议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削弱英格兰的实力。

    然而，拿破仑深知这份协议是脆弱的，甚至他的皇朝也是脆弱的。那些被武力征服的国家和地区，总会在签订协议后又时不时地跳出来反叛他。因此，为了巩固与亚历山大的伙伴关系，拿破仑想建立一个以婚姻为基础的联盟。他请求亚历山大将他的妹妹安娜许配给他。

    然而，拿破仑早已是个有妻子的人，并且深爱着她。约瑟芬美丽聪慧、优雅迷人，在拿破仑数十年的征战中曾给予他太多的寄托和安慰。在一篇有幸流传下来的经典情书中，拿破仑曾热情地写道：“希望不久我将把你紧紧搂在怀中，吻你亿万次，像在赤道上那样炽烈地吻。”他们的爱情是真挚甜蜜的，但遗憾的是，约瑟芬不能生育，无法带给他一个继承人。

    为了帝国的未来，为了雄图霸业，拿破仑已经准备牺牲他所爱的女人。他对约瑟芬说：“政治不讲感情，只讲头脑。”1809年12月15日，这对共同生活了14年的夫妻宣布离婚。

    没想到重新单身的拿破仑还是碰了一鼻子灰。亚历山大的母亲认为拿破仑是位暴君，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4个月后，拿破仑只好娶了奥地利皇帝的女儿玛丽·路易丝。玛丽于翌年为他生下了他最想要的儿子——弗朗索瓦·约瑟夫。

    拿破仑的良苦用心并未给他带来多少回报。法俄联盟只维持了三年。经济困难的俄国不得不恢复了与法国的敌人——英格兰的贸易往来。对于把友情看得高于一切的拿破仑来说，他尝到了被人背叛的滋味。他愤怒，咬牙切齿。

    拿破仑面临着选择。他依然需要俄国这个盟友。一次关键的胜利或许可以迫使俄国重新回到谈判桌上来，使联盟重生。那么，是否该对亚历山大发动战争呢？俄国还从来没有被征服过。拿破仑能成功吗？

    无奈的进攻

    拿破仑没有犹豫。他已经习惯了以一次次的胜利来继续他的统治。他的众敌国曾不下5次地联合起来对抗他，都被他打败了。所以，与俄罗斯一战是必然的。

    1812年5月，拿破仑以其特有的旺盛精力，拟订了进攻方案，并神奇地征募了50万士兵，其中只有一半是法国人。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庞大的军队之一。与此同时，他还准备好了进攻俄国所需的物资：2800万瓶葡萄酒，200万瓶白兰地，足够他的士兵吃7个星期的玉米和小麦——7个星期是他打败亚历山大所需要的时间。在拿破仑的计划中，秋季到来之前战争就会结束，亚历山大很快就会向他祈求和平。

    出发之前，拿破仑豪迈地说道：“我们将看到谁先倒下！是用俄国来养活军队的我，还是用他自己的国家维持军队的亚历山大。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1812年6月24日，拿破仑发动了对俄国的进攻。50万大军通过了俄国与波兰交界的尼曼河，涌进了广袤的俄罗斯平原。但是在茫茫平原上，拿破仑和他的部队却找不到俄国军队。原来，兵分两路的俄国军队避开了拿破仑的大军，采用了诱敌深入的战略。法军突破俄国边界时，俄军第一军的司令巴克利·德特伊将军正向东退却，与俄国第二军的统帅巴格拉季翁王子会合。

    拿破仑急切地想打一场决定性战役。他率部奋起追击，不知不觉中已被引入了俄国腹地。拿破仑从未想过会走这么远。4个星期的行军之后，他的军队已经远离边界线200英里了。物资供给越来越少，出兵时那股高昂的士气也委顿下来，雄鹰变成了秃鹰，战士变成了兵匪。一位士兵回忆道：“我们身后留下的是空空的小屋、荒芜的旷野和稀疏的森林。这是战争，尤其是这么多人发动的战争酿成的苦酒。”

    没错，俄军在战略退却的时候，对放弃的地区实行了坚壁清野的政策，沿途村庄被悉数烧毁，什么都没给法军留下。拿破仑的士兵只能露宿荒野，战马在风吹雨淋中一匹匹倒下。向莫斯科前进的每一步都在削弱法国军队的力量。在7个星期的行军之后，极度劳累已夺走了10万法国士兵的生命。又由于沿途留下了许多士兵保护供应线，拿破仑的军队现在只剩下了15.6万人。

    此时，俄军已在斯摩棱斯克会师，准备同精疲力竭的法军决一死战。不过虽然是主动撤退，他们也同样精疲力竭，并且军队人数只有10万。会战开始，双方都有些勉强，然而战斗却进行得异常激烈，一直持续了三天。结果哪一方都没有占上风，哪一方都不能宣布胜利。

    最后，胆怯的俄国士兵向东部逃跑了，他们在撤退时仍不忘销毁一切有用之物，整座整座的村庄被夷为平地。他们想用断绝粮食供给的方法将法国人赶出俄国。

    拿破仑变得越来越焦虑、沮丧。如果继续追赶俄军，他的军队将面临更大的危险；如果撤军返回巴黎，就和失败没什么区别。这境地真可谓是进退两难。法军现在离莫斯科只有两周的行程，如果攻下俄国首都，也许亚历山大就不得不求和了。

    拿破仑决定继续前进。

    法军一步步向莫斯科逼近，亚历山大坐不住了。他早早地从莫斯科撤到了圣彼得堡。此时，他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俄军的战略撤退使士兵的士气受到了严重影响，国民也是怨声载道。他急需一位强硬的领军人物来确保军队坚持下来，保卫莫斯科。于是他解除了巴克利·德特伊的职位，起用了库图佐夫将军为全军的统帅。

    库图佐夫是一位67岁的精明老将。他迅速停止了军队的撤退，激励俄国士兵坚持抗敌。另一方面，他继续实行坚壁清野的策略，消耗和迟滞法军，为自己争取时间进行战略整顿。最后，他选择莫斯科城外70英里远的波罗底诺村作为莫斯科保卫战的主要战场。

    这正是拿破仑期待已久的战斗。他一直急于和俄军主力进行面对面的决战，好一举将其击败。他对自己和部下士兵仍旧充满自信。让他心情陡然转好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后方适时地给他送来了新生的儿子的画像，这给了他极大的鼓舞。拿破仑曾指着儿子的画像向侍卫夸耀道：“如果我的儿子有15岁，他一定会亲自到这里来！”

    1812年9月7日，拿破仑坐在波罗底诺的高地上眺望战场。他的将军们已经就位，他的13万精兵将对抗俄国的12万士兵。在这个决定欧洲命运的时刻，他能做的只是观望和等待。

    早晨6点整，法国军队率先向俄国士兵开火。但是令拿破仑惊讶的是，俄国军队以同样猛烈的火力予以还击。法军的每一次冲锋都被凶猛的俄国军队所击退。枪炮声持续了整整一天。一位士兵回忆道：“一刻不停的刺耳的枪声，周围垂死的战友的叫喊声，这一切形成了一种可怕的记忆，深入我的骨髓。”

    夜幕降临时，枪炮声才慢慢减弱。被战争蹂躏的草原上布满了士兵的尸体和残肢断臂。波罗底诺成了人间地狱。

    拿破仑事后说道：“这是我打过的最糟糕的一仗。我在法国士兵身上看到了志在必得，也在俄国士兵身上看到了勇猛善战。”

    波罗底诺一战使法国军队损失惨重，3万多士兵和3.5万多匹军马战死沙场。虽然最后法军攻占了波罗底诺，但这并不是拿破仑所期待的大获全胜。事实上，双方的损失一样大。

    那天深夜，拿破仑听到了俄军再次撤退的消息，莫斯科成了不设防的城市。三个月的艰苦行军之后，拿破仑离莫斯科只有75英里了。拿破仑唯一的选择就是占据莫斯科，等待亚历山大求和。

    残酷的退兵之路

    1812年9月14日，拿破仑和他的军队到达莫斯科城外。克里姆林宫的金色圆顶在他的眼前闪闪发光。但是没有民众问候伟大的皇帝，没有人前来献上开城的钥匙，也没有亚历山大求和的话语。惊恐的莫斯科市民早已纷纷逃散，他得到的几乎是一座空城。拿破仑既生气，又失望。

    他接管了俄国沙皇坚固而华丽的克里姆林宫，给亚历山大发去了一条讲和的信息，然后安顿下来，等待回音。

    这天晚上，拿破仑被卫士的叫喊声惊醒。他发现，莫斯科已陷入熊熊烈火之中。原来俄军在撤退之前打开了所有监狱的大门，并唆使逃窜出来的犯人用火药点燃了整个莫斯科。那一夜，天空、大地、房屋……似乎一切都在燃烧。俄国人摧毁了他们自己的首都，使之变成一片火海。几天之内，大半个莫斯科被烧成焦土。

    拿破仑惊呆了。他想不到俄国人竟然做得如此决绝。更想不到的是，他等待着沙皇亚历山大向自己提出和平的祈求，但沙皇却不予理睬。

    拿破仑等得越来越焦急，随后又不止一次向圣彼得堡发出了签订和约的提议，却始终没有回音。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他的心头。此前，拿破仑一直以为他和亚历山大依然能够成为盟友，但是现在，他开始感到怀疑了。

    亚历山大并不想讲和。他知道俄国的严冬很快就会歼灭法国士兵，甚至比俄国士兵做得更有效；而圣彼得堡和莫斯科之间遥远的距离，会保障他的安全。现在他所需要的，只是耐心的等待。

    俄国寒冬的脚步一天天地逼近了。

    10月13日，莫斯科城遭遇了第一场大雪。拿破仑知道他不能再等亚历山大来投降了。他曾经冲动地想行军到圣彼得堡，但是被他的将军劝阻了，圣彼得堡离莫斯科太远了。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明白。

    不能再守株待兔了，他得马上离开莫斯科。

    于是，在占据莫斯科仅仅5周之后，拿破仑被迫在没有达成和平协议的情况下放弃了莫斯科，全军撤退回法国。

    虽然车上堆满了各种战利品和供应物，但撤退的法国部队并没有胜利的喜悦。严寒令法军士兵都缩着身子，士气低落，步履缓慢。

    起初拿破仑朝着比较温暖的西南部行进。但是在法国占领莫斯科的5周时间里，库图佐夫已完成了反击拿破仑的战略部署。俄军在中途埋伏了重兵。在马洛雅罗斯拉维茨，双方又展开一场恶战，马洛雅罗斯拉维茨先后易手8次。10月24日，俄军终于把法军彻底击败，把他们赶回了波罗底诺。

    走在波罗底诺的路上，法军脚下到处都是一个月前战死的血肉模糊的士兵尸体。士兵们沉默着，在这片饱受战争蹂躏的土地上缓慢地撤退着，冒着冰凉的雨水，一个个饥肠辘辘。微薄的供应品根本无法满足全军的需求。

    无情的大雪降临了。法国士兵对严寒完全没有准备，没有厚实的衣服，也没有保暖的靴子。随着气温降到-30℃，他们的四肢逐渐失去知觉，倒下，再爬起来，继续蹒跚前行……一些人裸露的脚趾从破鞋子里露出来，刚开始是紫色的，然后冻成蓝黑色，最后变成了黑色。冻僵的士兵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亚历山大的机会来了。下决心要报复的俄国军队时不时发起骚扰性进攻，令法军防不胜防，不堪其苦。

    俄国的冬天埋没了拿破仑回家的道路，路面上都是坚冰。拿破仑的军队在彻骨的寒风和深厚的积雪中挣扎着向前，他们离巴黎还有1500多英里。

    到后来，他们把枪拆了、扔了，这样枪就不会落到俄国人的手里。从莫斯科抢来的战利品也被扔在沟里。幸存下来的几匹瘦马被饥饿难耐的士兵开枪打死，分着吃了。当他们徒劳地企图靠一无所有的乡村活命时，许多士兵走散了，各自逃命去了。这一路上法军的损失令人震惊。当他们好不容易于11月下旬走近贝尔齐纳河时，这支曾经最为强大的欧洲军队只剩下4.9万人。

    更为残酷的是，亚历山大的军队此时正张开了捕熊的罗网等待着法军。贝尔齐纳河上的桥已被炸毁，俄军计划在此切断拿破仑的退路，将其残部彻底歼灭。

    俄国士兵已经开始纷纷议论起拿破仑的面貌长相了，他们相信他很快就会被俘。

    等待拿破仑的是300码宽的急流和向他们围困而至的大量俄军。看着他的士兵衣衫褴褛、垂头丧气，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拿破仑的心像河水般冰凉。命运似乎将他推入了绝境。

    拿破仑烧了所有个人文件，以防不测。这些文件记录着他曾经的辉煌，现在却一页页地在火光中化为灰烬。往昔的峥嵘岁月在他心中翻腾，他的手颤抖了。突然，一股激情又在他心中熊熊燃起。不，不能就这样结束！拿破仑告诉自己，他是法兰西皇帝，他不会倒下！镇定下来之后，拿破仑迅速做出了决断，他要在贝尔齐纳河上造起大桥，拯救他的军队！

    这是一个大胆的计划，行动要在敌人的眼皮底下进行，敌人不会轻易让他得逞。但拿破仑很快就有了对策。为了迷惑俄军，他选派了一些最英勇的士兵沿河前进，造成了一种要绕道而行的假象。

    然后，他令400多名士兵悄悄去拆毁附近的房屋，让他们扛着拆下来的木头在冰冷的河水中搭桥。所有士兵都很尽力，因为他们都清楚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他们在河水中连夜挣扎着、忙碌着，竟然真的就在河面上造起了两座大桥！

    24小时后，精疲力竭的法国士兵终于看到希望，开始列队过河。

    俄国人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误，开始围歼法军，并以猛烈的炮火轰击河面上的两座新桥。好不容易建起的新桥随时有被炸毁的可能。法军的纪律一下子涣散了，士兵们开始疯狂地你拥我挤，抢着过河。大桥在一片凄厉的叫喊声中散架了，数千人被冰冷的河水淹没。后来的几周内，贝尔齐纳河中到处都是冻僵了的尸体。

    但是，2.5万名法国士兵得救了。幸存者落荒而逃。俄国军队放弃了追赶。拿破仑也成功地渡过了贝尔齐纳河，逃出了俄国的陷阱。

    神话破灭

    虽然侥幸从俄国脱身，但拿破仑的麻烦并没有结束。巴黎传来了帝国发生兵变的消息。无暇多想，拿破仑便离开部队，匆匆踏上了900英里的归国路。他必须在法军惨败的消息在欧洲传开之前赶回巴黎。

    被他遗弃的部队，则还需要4个月的时间才能从俄国回到法国。

    虽然拿破仑回到巴黎后很轻易地控制了局势，但兵败俄国的事实还是给他的威信造成了沉重的打击。拿破仑的远征不但没有打败俄国，反而让法军的军力及士气严重受损，使得拿破仑失去了最能征善战而又坚定忠诚的部队，种下了日后失败的种子。他错误地认为他能够征服俄国，法国为他的这一观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来拿破仑也承认：“我被骗了，我也骗了我自己。”

    对俄战争的惨败是拿破仑王朝崩溃的开始。无敌的神话破灭了。他那统一欧洲，缔造一个辉煌帝国的梦想也被摧毁了。欧洲没有按照他的意志而改变。

    拿破仑曾经的“朋友”——沙皇亚历山大——与英国再次联手对法国发起攻击。同时，法国在俄国的失败也鼓舞了普鲁士、瑞典和奥地利等欧洲其他国家，他们也加入俄国和英国的阵营中，聚成了第六次反法联盟。新的联盟明显加强了合作性和目标的一致性，他们最终击垮了拿破仑帝国。

    1815年的滑铁卢战役彻底终结了拿破仑。他被流放到远离欧洲的南大西洋的圣赫勒拿岛，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家人和祖国。1821年，拿破仑在孤独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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