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鲁人悲壮的胜利之后不久,抵抗白人统治的军事力量就被彻底瓦解了。欧洲人在非洲汇集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土著黑人再也没有能力组织起有效的军事武装加以反抗了。
在此后的100多年中,南非黑人失去了土地控制权,同时也失去了命运自主权。
真假友谊
这是一次奇特的加冕典礼。烈日下,南非原野上一群只在腰间系着一块粗布或兽皮的黑人男女又唱又跳。大批武士手持长矛和牛皮盾牌整齐地列成方阵,他们有节奏地击打着手中的兵器,并伴以阵阵欢呼,显得声势浩大而热烈。这时,几个英国士兵敲着腰鼓,跟着一位传教士从远处走来,从黑人武士的队列中穿过。几个英国士兵都穿着19世纪那种典型的红黑相配的军服,而那位传教士则一身黑色燕尾服,头戴高檐礼帽。只见传教士走到那群黑人中央,一番装腔作势的声明之后,他说他代表英国女王,宣布这里的一位黑人首领为大英帝国承认的祖鲁人的国王。祖鲁人从每一位首领居住的圆形茅屋的门楣上各抽取出一棵芦苇,然后编织成一个草环,那就是所谓王冠,祖鲁人把它叫作“英卡塔”。“英卡塔”是祖鲁人团结和统一的象征。其后,衣冠楚楚的传教士和这位国王以及国王那些袒胸露乳的妃子在国王的住地合了影,在历史上留下了一张黑人与白人和平相处、合作无间的证明。
然而,所谓的和平与合作,不过是英国人的一种招安伎俩。1879年,强大的祖鲁王国将被拖进一场残酷的生死大战。
祖鲁人是南非原住民班图人的一支,居住在南非东北部广袤的丛林和原野间。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祖鲁人建立起强大的祖鲁帝国。但是他们的王国是欧洲白人在南非极力拓展的情况下诞生的,这就注定了这个王国的未来将不可避免地与那些欧洲定居者发生冲突。
自1652年,荷兰人在南非建立了第一个白人定居点开普敦后,欧洲定居者们在开普敦和周边地区已生活了200年。1806年,荷兰人的后裔布尔人被迫将这里的管理权交给了英国人。随后英国定居者不断涌入,英国人势力也不断扩大。不堪英国人统治和逼迫的布尔人只得大规模北迁。然而布尔人北迁的历史,也就是对南非东北部原住民祖鲁人掠夺的历史。更加阴险的是,英国人跟在布尔人后面,也在不断向北开拓,蚕食着用于耕种的土地。这就使得布尔人如同狼群,在被猎人不断驱赶的同时,又在不断侵扰着弱者。
19世纪初,又有一大批移民从英格兰来到这里。1820年春天,卫理公会教派传教士威廉·舍普斯顿携带家眷到达南非,在开普敦东北500英里的地方建立了家园。这个家庭的到来改变了整个非洲历史的进程。
不容否认,他们是为了一个开辟新生活的美好理想来到这里的。他们不辞辛劳地工作。他们自己种植粮食,自己织布,表现出顽强的开拓精神。对他们的孩子来说,非洲之行更无异于一次奇妙的探险。这里远离寒冷潮湿的英格兰,有陌生的语言,还有奇特的动物。舍普斯顿的儿子西奥菲勒斯很快就把非洲当作了自己的家。
在舍普斯顿一家往北300英里的地方,一群祖鲁王国的少年正在看护着牧群,其中有一个男孩名叫凯什瓦奥。这个黑人少年并不是一般人,他是为躲避祖鲁国王的报复而藏身于此的皇室王子。
凯什瓦奥的母亲曾经给他讲述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祖鲁王国的第一任国王、出色的军事领袖莎卡。莎卡年仅12岁就建立了一支令整个南非都为之胆寒的军队。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军队竟强大到有10万之众,莎卡就以这支大军把3000多个分散部落约50万人统一起来,建立起了祖鲁王国,英国人称其为祖鲁帝国或祖鲁兰。然而,后来,处于事业巅峰的莎卡却被同父异母的兄弟丁哥暗杀了。
凯什瓦奥的父亲穆潘达也是王位的竞争者。这就是凯什瓦奥和他的母亲到处搬家、四处躲藏的原因。
1840年1月,在700名布尔武士的支援下,穆潘达打败并杀死了丁哥,继任国王。已经长大成人的凯什瓦奥终于可以安全地离开这里,去和父亲一起生活了。
穆潘达统治的祖鲁王国实际上是建立在部落首领联盟的基础上的。他知道这种首领与首领之间的同盟也许并不可靠,他沿袭了莎卡的传统,召集起所有14岁以上的少年,组编成了庞大的国家卫队。这支军队对国王而不是他们的首领绝对效忠。
凯什瓦奥也加入了这支军队。后来,这支军队帮助穆潘达打赢了他与兄弟们之间的艰苦内战。凯什瓦奥也在战斗中成为一个极有威信的将帅。24岁时,他的权势已无人能及。
然而,在内忧外患中成长起来的凯什瓦奥随后发现,父亲穆潘达虽然当上了国王,但却受制于布尔人,甚至被迫将大片祖鲁人的领地割让给布尔人,任由其建立了“纳塔共和国”。而祖鲁王国只剩下纳塔最北部的有限土地。凯什瓦奥还发现,那些欧洲白人定居者越来越多,对土地的需求也在增大,他们在蚕食祖鲁王国的土地。与此同时,白人定居者和非洲黑人农夫间的贸易也在发展。一些祖鲁人还在为他们充当仆人或劳工。
在凯什瓦奥的记忆里,祖鲁人与那些欧洲定居者之间的武装冲突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他深知这样的争斗直接决定着谁将真正成为南部非洲未来的主人。
1843年,布尔人的纳塔共和国又被英国人吞并。一群新来的英国定居者开始涌入祖鲁人的领地。英国人于是取代了布尔人,成为祖鲁人最直接的威胁和对手,他们之间武装冲突的数量也急剧上升。
此时的西奥菲勒斯·舍普斯顿已是一名负责传教的年轻男子,他被卷入了这场纷争。起因是英国官方发现,舍普斯顿所掌握了解的非洲语言风俗对于调解冲突、促成和平非常重要。英国人希望舍普斯顿能缓和随时可能爆发冲突的局势。具体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平息祖鲁人的仇恨和恐惧。同时,还得劝说他们到极度缺乏劳工的英国农场和制糖厂工作。
于是乎,10年来,他就一直生活、工作在非洲王国和欧洲定居者之间。他先是充当翻译,后来又做了法官。然后他成了众所周知的有实际经验的行政官员,并得到了祖鲁人的一个尊称——“白人神父”。
舍普斯顿与凯什瓦奥会面了。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凯什瓦奥决定支持这个英国人。而舍普斯顿也希望能得到凯什瓦奥的帮助,因为定居者与祖鲁人的关系日趋紧张,令他的工作更加艰难。
凯什瓦奥请求舍普斯顿不要支持他的竞争对手,而承认他是王位的合法继承人。舍普斯顿对此正求之不得,这意味着双方可以达成合作。一个是聪明的未来国王,一个是耐心的英国协商者,他们竟然不谋而合。凯什瓦奥一开始还倍加小心,但后来他逐渐信任了舍普斯顿,把他当作朋友。
1872年,祖鲁国王穆潘达驾崩,祖鲁国陷入了一片悲恸。有段时间,一些地方首领要与凯什瓦奥争夺王位,但是支持他的力量太强大了。在英国人的支持下,40岁的凯什瓦奥登基成为祖鲁国王。
舍普斯顿来向这位新国王表达由衷的敬意,并上演了本文开头的那场颇有喜剧效果的加冕典礼。这个仪式令他们的关系达到了顶峰,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悲壮的获胜
成为祖鲁国王后,凯什瓦奥立下雄心,要成为同先王莎卡一样强悍有力的统治者。他亲眼看到,这个王国在欧洲定居者们面前正一步步走向衰弱。他渴望恢复祖鲁王国应有的光荣。所以,为了潜心发展国力,他一直尽可能地同英国人保持和平友好的关系。然而令他不快的是,那些欧洲定居者在南非大地上的拓展行为愈来愈张狂。
1867年,欧洲定居者在开普敦以北的金伯莱地区发现了一个盛产钻石的矿藏。随后,在更北部的德兰士瓦省又找到了金矿。贪婪的英国人决心全力控制这些新的财富。1877年1月,舍普斯顿在伦敦的直接命令下在德兰士瓦省设立总部,并单方面宣称那里是英国殖民地。紧接着,英国人又将目光盯上了祖鲁王国。
在南非,黑人与白人的势力均衡被迅速改变,在这场新的游戏中,舍普斯顿将背叛凯什瓦奥对他的信任。舍普斯顿并未将他们之间的合作看作友谊,他认为这个国王只是一枚关键的棋子而已。
1877年,祖鲁人和英国人就纳塔边界的归属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凯什瓦奥拒绝做出任何让步。
舍普斯顿恼羞成怒并倡导对祖鲁人开战。他不断给驻开普敦的英国总督写信,催促他们采取军事行动。
开普敦的英国总督也早有吞并祖鲁王国的野心。接到舍普斯顿的信后,他便下令军队进入战备状态。至1878年年中,英军已装备完毕。其中,英国第24步兵团的士兵们还满怀信心地在照相机前合影留念——他们是这支队伍中的精英。他们的士气非常高涨,期盼着能轻松地取得胜利。
英军的实力让舍普斯顿表现得更是信心十足。他不失时机地以纳塔与祖鲁的边界冲突为借口,针对祖鲁王国起草了一份最后通牒。
在最后通牒中,他要求凯什瓦奥立即解散政府,把祖鲁王国变成一个整体的军队体系。显然,这个条件是任何一个国家都绝不会答应的。英国人只想达到控制祖鲁王国的目的,没有道理可讲。
祖鲁人得到的最后期限是,20天内表示同意,否则就将遭到战争。
凯什瓦奥感觉遭到了背叛,他迅速发回一份答复,说“我不会发动战争,只有在遭到攻击时我才会去战斗。我不愿与英国人发生任何争执”。然而,英国人并不在乎他愿不愿意。事实很清楚,英国人就是要把简单的边界纠纷升级为全面战争。
凯什瓦奥不再信任舍普斯顿以及其他英国人,他下令准备战争。王国未来的命运完全依靠凯什瓦奥从莎卡和父辈那里学到的战略战术。
但是,他那些手持细长木柄标枪、牛皮盾牌的武士和口中念念有词的巫师,怎是拥有火枪火炮的英国人的对手?凯什瓦奥对此没有信心。
祖鲁军队很少携带供给,他们在战场上难以维持很长时间。因此,国王把赌注押在尽早取得决定性胜利的基础上,好迫使舍普斯顿以及其他英国人重新谈判。
1879年1月11日,最后期限终于到了。英国军队由切尔姆斯弗德勋爵率领向祖鲁人发动了蓄谋已久的战争。英国军队的主力纵队一共包括5000名士兵和1500头牛,其中就包括英国第24步兵团那1000多名摩拳擦掌的士兵。
然而,英国军队的行进非常缓慢。切尔姆斯弗德勋爵不知祖鲁人的主力位于何方。为了找到他们,他派出了流动哨去四处打探消息。而祖鲁人正在丛林的背后观察着英军的一举一动,等待时机。凯什瓦奥精心设计了一场欺诈与反欺诈的战争游戏,他在等待机会以自己的方式与英军决战。
最后,英军人马来到了一座被称为伊山多瓦纳的大山下,并在它的背阴处安营扎寨。10多天缓慢的推进,已经严重消磨了军队的士气。这些英国士兵中有很多都是雇佣兵,所受的训练不多,也很少尝过在荒郊野外行军的艰辛。因此,有个士兵在他的日记中写下了这样的话:“我真后悔那天拿了钱。自从离开开普敦后我就没睡过床,我们只有一条毯子,每天都在外面淋雨过夜,没有遮蔽物。”
切尔姆斯弗德勋爵对眼前的景况也相当恼火。这么多天以来连个敌人的影子也没见着,这对于习惯面对面决战的他来说,简直是不可忍受的愚弄。切尔姆斯弗德勋爵52岁,他讲礼貌,有胆量,是一位19世纪标准的英国将军,但不幸的是,他根本不是一个能干的将军。懊恼中,他将英军大队人马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向东继续前进,去寻找祖鲁军队主力;另一部分则留驻原地休整。这一决定使英国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留驻在伊山多瓦纳山下的部队大概有1600人,第24步兵团也在其中。这些驻扎的士兵几乎不做任何防御准备,他们的营帐松散地驻扎在山脚下的平原地带,在外围的帐篷排成了一条长线。营帐里的英军士兵也非常放松。他们中有许多人参加过非洲的其他战役,对打败祖鲁人充满信心。然而他们不知道,凯什瓦奥在离他们不到4英里的地方驻扎着两万军队,正趁着夜色向他们悄悄包围过来。
1月22日正午时分,一个英军骑兵在巡逻时偶然发现了祖鲁军队。他狂奔着回到了自己的阵营通风报信。祖鲁军队正好尾随而来,向英军发起了进攻。
祖鲁军队采用的是屡试不爽的标准军事编队:“前胸和两个犄角”,即从正面和两翼进行三面夹击。事实上英军处于被完全包围的境地,因为他们身后即是大山,他们已无路可退。
战斗还没开始,许多英军士兵就吓得尿湿了裤子。那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祖鲁人,他们杀声震天的呐喊让英军士兵吓破了胆。惊恐的英军士兵陷入慌乱中,他们匆匆拿起火枪,等不及列队,更等不及军官发号施令便纷纷射击。而祖鲁人则手持长矛和盾牌,排成密集队形,冒着炮火和弹雨,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英军的火枪比起祖鲁人的长矛毕竟占有绝对优势。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在战场上使用新式的玛迪尼·亨利步枪,这种枪射程更远,装填子弹更方便快捷。英军的射击使祖鲁军队伤亡惨重。
有些祖鲁人手中也有步枪,但是他们没有接受过枪械训练,基本上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他们只有在近距离的肉搏战中才有机会杀伤敌人。祖鲁人一批批地倒下,但他们的冲锋势头仍旧没有减弱,前仆后继,无所畏惧。
几分钟后,英军的新步枪因为过热而无法射击。随后,他们的弹药也打光了。祖鲁军队终于可以轻易地向前推进。下午1点30分时,英军中的纳塔志愿军开始仓皇逃跑,这使祖鲁军队能够冲破英军阵线进入营地,战役取得了关键性的突破,仿佛决堤的洪水,祖鲁人涌进军营。这时候,英军士兵只有在肉搏战中进行最后的殊死抵抗。但从数量上讲,祖鲁人占据了绝对优势。
就在英军营地被彻底摧毁前的最后几分钟,可怕的黑暗笼罩了大地,月亮绕到太阳的前面遮住了太阳,日食发生了。一名祖鲁士兵还记得当时的情形,“战争还在继续,太阳忽然变黑了。我们冲进弥漫着浓烟和烈焰的帐篷。那些英军士兵已经人数不多,他们还在拼命地抵抗。他们就在战斗的地方,一个个像石头一样倒了下去”。
一些士兵试图突破祖鲁人的包围向山下的布法罗河河岸边冲去,但同样遭到了祖鲁军队无情的追杀,鲜血染红了河水。侥幸逃出去的詹姆士·布雷克希尔后来写道:“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次拼命的飞奔,当时已经无路可逃,路上到处散落着祖鲁人和我们丢弃的盾牌、长矛、毯子、帽子、枪、弹药袋,还有那些我根本顾不上看一眼的同伴的尸体……”从这一天起,这个地方就被更名为“亡命滩”。
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世界上第一流的皇家军队受到了一支原始武装的重创和羞辱。营地的大部分英军士兵不是被俘就是被杀。最终,只有8个人得以生还。对英国人来说,这是他们殖民历史上最令人震惊的军事失败之一。
战场上尸横遍野。两个月前还在照相机前充满信心和骄傲的英国第24步兵团的全体士兵,如今几乎全部阵亡。
获胜的祖鲁军队也付出了死亡3000人的高昂代价。凯什瓦奥用“长矛穿心”来形容在伊山多瓦纳一战中失去这么多年轻勇士的痛楚。
别具讽刺意味的是,舍普斯顿的儿子乔治也在战役中丧生。
痛失祖鲁兰
英国人低估了对手的作战技能和决心,为自己的傲慢和无理付出了代价。伊山多瓦纳战役成了祖鲁人历史上最为著名的一场胜利。
不过,凯什瓦奥拥有强大独立的祖鲁兰王国的梦想却很快被粉碎。胜利后,凯什瓦奥幻想通过谈判谋求和平,但事与愿违。英国拒绝任何谈判,而是大规模地增加了援军,配备了更多的火枪火炮,准备再次发起进攻。
舍普斯顿、欧洲定居者和英国总督正寻机复仇。
到了第二年,也就是1880年,英国派出了一支7000人的部队将祖鲁人击溃,俘虏了凯什瓦奥并把他押解到开普敦。
一个想重建祖鲁王国昔日辉煌的国王却遭遇了被人羞辱的结局。然而,有些事他似乎仍然不能明白。他不明白与英帝国的一次小小的边界之争,怎么就导致了祖鲁王国的毁灭呢?他在给开普敦殖民地总督的信中写道:“我从来没有错待过你,所以我认为,你侵略我的国家一定是另有原因。”那么是什么原因呢?他至死也没能想明白。
随后,凯什瓦奥被带往伦敦晋见英国女王。当时英国上下对这场战争都感到非常震惊。它使英军损兵折将数千人,耗资500万英镑,甚至导致了国内政局动荡。保守党的政府成为众矢之的,被迫让位于自由党。自由党公开承认对祖鲁人的战争是“我国历史上最骇人听闻的战争之一”。凯什瓦奥的到来受到了英国上下的广泛关注。他西装革履,引人注目,无论走到哪里,都吸引着关注他的人群。
凯什瓦奥以为这种关注是出于同情,以为英国当局最终会还给他那顶芦苇编织的王冠,然而他错了。
1883年,他终于回到了祖鲁兰——那个英国人西奥菲勒斯·舍普斯顿正式授予他王位的地方。但如今他的王国已被划分成13个首领管辖区。第二年,他就因心情抑郁而死去。
祖鲁兰最后于1887年被正式并入纳塔殖民地。
英军在伊山多瓦纳的惨败导致了西奥菲勒斯·舍普斯顿事业的终结。使命结束后,他也要退休了。儿子的死使他极度悲伤,他开始为自己的养老金与伦敦方面争论不休。
祖鲁人与英军的战斗成了非洲历史进程中的一大转折点。正是从这个时候起,抵抗白人统治的军事力量被彻底瓦解了。欧洲人在非洲汇集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土著黑人再也没有能力组织起有效的军事武装加以反抗了。在此后的100年中,南非黑人失去了土地控制权,同时也失去了命运自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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