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破冰-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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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结束了和徐丹的快乐旅程之后,田枫林订好了机票,拖着行李,在距离上次离开W城只有四天后,重新出现在王东面前。王东丝毫没有诧异,先是给田枫林来了个大大的熊抱,随后笑着说:“我就知道田老师你一定会回来的!”

    田枫林并没有太多寒暄,直奔主题地表明了态度:“是的,我觉得你的企业包括你这个人都有很大的空间。客套话不说了,我想借着现在这个平台,咱们共同做一番事业。你上次说过,我回来后咱们立即进行一轮收购小米粉原材料厂的操作,我想了解一下细节。”

    “好!不如田老师现在就动身去某个厂子里看看。由于一些原因,我不能陪你,等你看完了,咱们讨论一下收购计划。”王东卖了个关子,说完打电话叫进来一个生面孔的女生。“这是曹汝嘉,我刚招的,目前的定位是给田老师做助理,她可是琴棋书画、歌舞、开车都是一流啊。我觉得这次由她陪着你去更妥当。”

    田枫林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叫曹汝佳的女生。曹汝佳看上去只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精心烫过的中长卷发披散着,皮肤很白,一双眼睛细且长,眉毛修得很精致。田枫林注意到她的眼角有一些细细的皱纹,脖子上也有一些细纹,心里便大概知道她的实际年龄应该有接近三十岁或者三十已经出头了。

    “你好,田老师。”曹汝佳大方地伸出手,跟田枫林握手。田枫林听出她的口音中夹着浓厚的京腔。

    “小曹,在北京待过吧?”田枫林看着曹汝佳问道。

    “是呀,被您听出来啦,我大学在北京上的。”曹汝佳回答问题很干练。

    “小曹,这两天你陪着田总去W城的县区、沂蒙山还有沿海的R城看看厂子,详细地址我会发到你和田老师的手机上,这两天就辛苦二位了。”王东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两盒名片,交到田枫林手上。田枫林接过名片,发现是给自己和曹汝佳印的。名片上公司的名称是“北京石页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地址是北京东直门商务区的一栋大厦。田枫林的头衔印的是总经理,而曹汝佳的头衔印的是总经理助理。王东笑呵呵地看着田枫林问道:“我这后勤做的还到位吧。”

    “呵呵,到位,除了后勤到位,王总你可谓是未雨绸缪啊,早已把一切都计划周详了,佩服。”田枫林由衷地称赞,随后开玩笑般地对王东说:“你想让我和曹汝佳这两个新面孔充当背景投资公司的人,去跟三家厂家接触,然后出低价来收购他们,让他们觉得价格太低,然后硕分公司再出面,这样,你就处在一个有利的局面了,算盘打得很精明啊。说白了,我就是一陪绑的主儿。”

    听到“陪绑”二字,王东乐了,田枫林也跟着乐了。曹汝佳不懂为什么这个词能让两人这么高兴,问道:“王总,陪绑不就是拖儿吗,你们怎么这么高兴?”

    “让田总给你讲讲这个词的来历。”王东尽管在打哈哈,但是对田枫林的称呼已经变了,田枫林知道从此刻开始他要进入角色了,但嘴上依然表现得轻松。

    “陈助理啊,陪绑可不全是拖儿的意思。原意是,过去有人犯了罪,但又罪不至死,还要惩罚他,于是发明了一种刑法,叫陪绑。陪绑的人陪着真正被杀头的人一起到刑场,行刑前并不知道自己是陪绑。待行刑手手起刀落,用刀背砍脑袋时,陪绑的往往被吓得屎尿横流,那狼狈样儿要多丑有多丑。”田枫林解释完,冲曹汝佳招手,“曹助理,咱们出发吧,去陪绑。”他话刚说完,三人都笑了。

    王东做事情是很仔细的。到了楼下,趁着曹汝佳按车钥匙开锁,田枫林一看,这车是一辆银灰色的雷克萨斯,挂着京牌。王东果然有一些很强的人脉,京牌的车,包括京城投资人对车的爱好都掌握得一清二楚,看来北京的石页公司跟王东关系也不一般,自己刚才不便细问,等日后再慢慢揭晓答案吧。

    沂蒙山是革命老区,为人称道的小米加步枪的发源地指的就是这里,但是建国后,这里却没有跟上改革开放的步伐,老区呈现出一片破败景象。不说政策因素,单从经济角度来说,沂蒙山确实跟沿海发达地区没得比。他们占据了天时地利,种出的小米品质一流,但加工设备确极其简陋,本地的米粉厂基本上已经是关门状态了。在这家叫“红旗”的厂子里,田枫林和曹汝佳看到稀稀拉拉几个工人在拿着簸箕分拣那些金灿灿的小米,整个厂子连一台高温消毒设备都没有。

    厂长赵红旗看到有人来了,从一间只有一张桌子、几张破沙发、一个破茶几的暂且能叫办公室的房间走出来。赵红旗接过田枫林和曹汝佳的名片,也给两人递上了自己的名片,那是一张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名片,除了白纸黑字,最醒目的就是“HQ”这两个大大的红色缩写字母。

    把两人请进了办公室,赵红旗用一次性杯子给两人倒了水,便操着浓重的乡音问道:“北京来的朋友,大老远到我厂里干啥来?”

    “我想问一下,赵厂长你们年生产量有多少?”田枫林顺手拿起摆在茶几上的“产品”。土黄色的塑料包装上印着“沂蒙小米粉,开袋即食”。

    赵红旗犹豫了一下,道:“差不多两千袋吧,不过卖的不是特别好。当地人家家种小米,熬成粥。我们生产的这东西基本上没人买,这厂子也是我们镇子上为了解决一部分人就业办的,这才办了一年,就快关门了。”

    “赵厂长,你这厂子要是卖给我,你们县里肯不肯?”田枫林开始谈实质性的问题。在中国,有些事情并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用网络流行语来说,就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果然,赵红旗听田枫林表明来意,一口拒绝道:“要是允许卖,我早就卖了,但也轮不到你们来买,都来了好几拨人来买我这厂了。”

    “赵厂长,你们这片儿,纯小米的产量有多少?”一直未开口的曹汝佳岔开话题,问了个似乎与来意无关的问题。

    田枫林扭头看了看曹汝佳,心里想:这丫头果然很聪明,问问题能问到点子上,只是不知道她的想法是否能和我不谋而合。开口道:“小米我们基本上家家户户都种,除了上交给国家的,每年剩下的那些,几年也吃不完呢。”

    看来赵红旗的答案让曹汝佳很满意,她点点头,继续道:“赵厂长,如果我们来收小米,你帮我们组织人,把这里变成个收购站,你觉得可行吗?”

    “这样也不行,我这里没那么多人手。”没想到赵红旗直接给否了。

    听到这话,田枫林制止了曹汝佳继续往下谈的欲望,起身跟赵红旗握手告辞。

    回到车里,曹汝佳不解地问:“赵红旗很明显就是想让我们多给点钱,他多雇点工人,田总你怎么不让我继续跟他谈啊?”

    田枫林笑了笑,道:“你我都不是直接决策者。王东来过赵红旗这里,如果我们能想到的招数,王东肯定早就想到了。他目前没有明确指令,我们不能在没沟通好前乱作决定。这是其一,其二是,假如不存在决策问题,谈判中下一步要涉及价格了,目前我们不清楚赵红旗的底线,而我们的用意,赵红旗却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必须要留个后续继续谈的出口。等回去我们跟王东商量一下,再来确定也不迟。”

    短短一番话,曹汝佳感觉自己学到了不少东西,她有些兴奋地说:“田总,下一站是R城,那是W城某领导的亲戚的家乡。听王东说,这家厂子确实想卖,可有领导关系在,是个硬骨头,我跟着您好好学学。”

    田枫林打开车窗,透了口气,心想:“既然想卖,一定是磨好了刀,等着冤大头上门呢。这是个更加凶险的局,应该如何破?看来需要谨慎行事。”

    从沂蒙山到R城的车程大概有三个多钟头。田枫林和曹汝佳随意聊着天,主要想了解一下自己这个助手的背景,没想到一聊之后竟然让田枫林唏嘘不已,曹汝佳表面看起来柔弱,却也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生活经历。

    曹汝佳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典型的书香门第家庭。她从小就有艺术天赋,十二岁就考过了钢琴九级,大学也如愿考进了自己理想的艺术院校,学的是绘画与雕塑。据说她的作品曾经参加过业内的展览,并且受到了很多专家的肯定,可谓是一帆风顺。没想到的是,参加工作后,她遇到了她现在的老公,却开始了苦情的旅程。据她自己说,老公是W城人,不高也不帅,但是家庭背景良好,从爷爷辈就开始经商,是个富二代。跟其他富二代不同的是,曹汝佳的老公人很低调,不靠家里帮衬,自己一人跑到北京打拼。在一家做传媒的公司里,她老公负责媒体销售,而曹汝佳小小年纪也做到了策划部经理。后来,两个身在京城打拼的老乡间逐渐产生了感情,没多久两人就在北京同居了。两人没料到的是,这段爱情遭到了双方家长的强烈反对。曹汝佳的父母希望她找一个出身书香门第且外形又高又帅的男人做伴侣,而她老公的父母则希望自己的儿媳妇是商人家庭出身,他们对学艺术的女孩有偏见,认为那都不是什么良家妇女。面对异常巨大的家庭压力,曹汝佳的老公退缩了,提出了分手,而曹汝佳在最伤心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姑娘做了个很让常人不能理解的举动。她把孩子生下来了,并且从京城回到了W城,一人带孩子,一边工作一边养孩子。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如今孩子上幼儿园了,她才感觉到轻松一些。另外,也算是苦尽甘来,她老公在三年里也逐渐做通了家里的工作,现在她一家三口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田枫林听完,没有去评判曹汝佳的老公,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女人特别坚强。可能男人都有保护弱者的情怀,此时田枫林有了在工作中照顾曹汝佳的念头。

    车子驶进R城市区时,天色已经很晚,对于厂家的考察要放在明天了。定好了房间,时间还早,于是两人信步走到了海边,看着潮起潮落。田枫林忽然想到了徐丹,几天前,徐丹刚陪自己看了太湖,而如今她却不能在身边陪自己看海。

    田枫林拨通了徐丹的电话,让她在电话里倾听大海的声音。两人说着绵绵的情话,而曹汝佳则抱着电话听自己女儿咿咿呀呀的稚嫩声音。田枫林听到曹汝佳对女儿说:“宝贝,等你长大了,妈妈带你来看海。”那份母性的慈爱语调,完全不像一个即将在商场搏杀的人。

    第二天一早,田枫林和曹汝佳就来到了位于R城郊区的叫“绿园”的米粉生产厂。这家厂子地理位置很独特,厂子后方是一片荒地,足足有几十公顷的样子,厂子大门口挂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R城绿色食品实验基地”。

    “看来名头不小,在中国报批个绿色食品生产基地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曹汝佳轻声对田枫林说。而两人见了这家厂的负责人欧阳鼎,感觉和赵红旗有着天壤之别。欧阳鼎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递上的名片也极为考究。

    “欢迎北京的朋友来考察。”欧阳鼎的普通话说得很纯正,俨然一副成功企业家的形象。随他走进厂房,却发现这里仅有一台生产设备,工人们都在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欧阳厂长,你们这里还没开始生产吗?”田枫林问。

    “暂时没有大规模生产,我前期主要是在运作手续的事,先是拿下了绿色食品试点基地,又拿下了后面可以种树的那片地,现在,我正在给一种改良土地的化肥做国家863计划的申报。详细情况,咱们到办公室去谈吧。”欧阳鼎边说边领两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宽敞,墙上挂着欧阳鼎和当地领导的合影照片,以及一些类似于“××年度消费者信得过企业”之类的五六副牌子。

    田枫林暗自寻思,这欧阳鼎看来真正的目的不是做实业,而是单纯为了争取投资。他判断的依据是刚刚欧阳鼎自己说的什么申报国家863计划的项目。(863计划是以政府为主导,以有限领域为研究目标的国家基础研究计划。目前主要涵盖生物、航天、信息、激光、自动化、能源、新材料等七个领域。)想申报863计划,没有政府主导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王东说欧阳鼎跟W城某领导关系密切。

    “田总,曹助理,别看我这厂子现在没启动,其实啊,我生产小米粉只是我整个大布局中的最小一步,所以我并没有着急上马生产线。我想先跟你们沟通一下我的长远计划,看看咱们有没有更紧密合作的可能。”落座后,欧阳鼎边说边泡了一壶铁观音。

    田枫林礼貌地点点头:“欧阳厂长,您请讲。”

    “我做事情,喜欢做长远。其实我整个的规划是为了响应中央一号红头文件,支持农业生物项目的发展,所以我买下了后面的那片荒地。后续我可以种一些树,也可以作为农作物改良用地的试验田,可以种菜,也可以种庄稼,而我手头正在忙活的土地改良肥料,正好可以配套菜和庄稼。我最终的计划是把农民变成农工,这样不但解决了土地问题,也同时解决了农民就业问题。这个项目领导们都很支持,我现在就缺点资金。”欧阳鼎几句话就阐述明白了项目概况和自己的意图。田枫林知道,他这番话已经演练了很多遍,自己并不是听到的第一家,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以前来洽谈的人都没有被欧阳鼎所打动。

    说到这里,要对中国的融资环境多说两句了。很多企业通常就用概念来融资,画个大饼,等着资金注入,丝毫不考虑未来的经营如何配套,人才如何储备,自己连一分都没有做到,就想着投资人能给到自己十分。其实这种理念是错误的,如果想成功争取到投资,至少要把企业做到七八分,然后投资公司注资,把企业实力提高到十分,这才是正路。欧阳鼎显然属于那种想钱想疯了的前者。

    其实谈到这儿,田枫林已经知道再谈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了。这家厂子的目的根本不是生产小米粉,而是纯粹为了圈钱。所以田枫林现在只需要找一个拒绝投资的理由就可以了。

    “那请问欧阳厂长,你的资金缺口有多大?”田枫林品了口茶,给曹汝佳递了个眼色,曹汝佳心领神会地眨眨眼睛。

    “这个好商量,请问贵公司在投资项目时最小的项目注资是多少?”欧阳鼎来了招太极。他深知,在谈判中谁先出价谁吃亏,而且他心里明白,不管对方投一百万还是一千万,对自己来说,当然越多越好。

    “欧阳厂长,您连个详细的资金使用说明都没有,这不符合我们公司的投资规定啊。”曹汝佳接过话头,决定恶人由自己来做。

    欧阳鼎倒也沉着,“曹助理说得对,这样吧,我的资金需求是一千万,使用计划我后续给您发邮件。如果你们能足额投资,我会出让百分之五的股权给你们,如果你们不足额投资,根据这个比例,也同样减少股权比例,怎么样?其实过两天,香港的某家上市基金也会来我这里,之前意向沟通得差不多了,他们大概会投个两千万美金进来。我是考虑到,这么好的项目,让香港人掌控了盘子,总归心里不是那么回事。”这欧阳鼎满嘴跑火车的功力确实已经炉火纯青了。

    “我真没看出来您这公司我们投一千万下去才占百分之五,您这估值直接估到两个亿去了,盘子太大,我们承受不了,有机会再合作吧,谢谢您的茶。”田枫林接过话头,没等欧阳鼎反应过来,站起身和欧阳鼎握了把手就出去了。

    等曹汝佳上车后,听到欧阳鼎在后面喊:“一千万占股百分之三十怎么样?”

    汽车喷出的尾气算是跟欧阳鼎彻底告别了。在车里,曹汝佳呵呵笑着道:“原本以为是个硬骨头,没想到是个菜鸟,真可笑。”

    田枫林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瞬间,他感觉有点悲哀。“汝佳,欧阳鼎这种人还有很多。其实他很有能力,这么个破单位,能拿下什么基地又申报863计划,足以证明他够用心,只是他把圈钱作为了自己的目的,没有心思好好做实业。这不能全怪他,国人被资本市场的神话搞昏了头,那个来钱太快,谁也没心思做实体了。同时,这也是今天我直接拒绝收购这厂子的原因,再便宜我们也不收,因为欧阳鼎这种人不行。相信王东早料到了是这个结局,所以王东让我们来跟欧阳鼎谈。回头他可以对W城的领导说,连北京的投资公司都来了,都觉得欧阳鼎这厂子没有投资价值,他一个小小的W城投资商更不敢投了。这样可以借着我们的行为,把领导不失礼地挡过去。”田枫林边跟曹汝佳说,边理清思路,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王东很有料,有料到凡事都不动声色,就按照他的计划发展。

    两小时后,两人终于来到了W城邻近的厂子,这也是王东最有意向收购的厂子了。车停在工厂门口,看着那块叫“向阳食品加工有限公司”的牌子,田枫林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目前沂蒙山的厂子可作为原材料提供基地,合作模式需要回去跟王东商量;R城的事是个插曲,彻底不作考虑;这家向阳食品应该是王东中意的厂子,而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谈出一个有理由的,能把价格压到最低最低的苛刻的收购条件,产生一个让向阳厂感觉弃之可惜,但是彻底放弃又不甘心的结局,为王东的后续收购做垫脚石。

    田枫林脑子飞速运转着,而一时头脑却有些空白。他转头看看曹汝佳,发现曹汝佳正在补妆。“小曹,你给我讲个笑话听听。”田枫林忽然道。

    “啊?田总,你让我……讲笑话?”曹汝佳停下手问道。

    “咱俩即将去谈正事了,先讲个笑话放松一下。”田枫林用手搓搓脸。

    “好吧,我想想啊……讲个好笑的。”曹汝佳知道,此时需要轻松一下,缓解一下疲劳情绪。“有个老外带着老婆和狗去旅行,半路上压到一只瓶子,瓶子口打开后,出来一个精灵。精灵说可以满足他们一个愿望,于是老外说:‘我带的这只狗要去参加狗狗选美大赛,我想让我的狗得第一名。’精灵看了一眼那只狗,长得实在是太难看了,就说:‘你换个愿望吧,这只狗太难看了,实现这个愿望,我要减少修行一百年的功力。’老外又说:‘我老婆也要参加选美大赛,让她得个第一名吧。’精灵看了看老外的老婆,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话。”曹汝佳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自己强忍着不笑,问田枫林:“你猜精灵说什么?”

    “说什么?”田枫林问。

    “精灵说:‘我能再看看那只狗吗?’”曹汝佳回答道。

    两人随即大笑起来,田枫林感觉到了片刻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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