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也略知一二,听说届时四国的君王及皇子均会携家眷到场观摩,不知咱们姐妹谁有这个福气能和王爷同往。”蓉儿急忙接口,一脸的期冀之色。
“那还用说,自然是兰妃姐姐,如若你们兄妹二人全能出席,也算是成就了兰府德高望重、富贵满门的一段佳话。”晴雪赶紧恭维,恐怕错过这个难得的巴结机会。
“哪敢呢?”兰妃彻底失落了自己的心,自从上次入宫不成,她就已经领悟到王爷的真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她在府中的地位全因为家族的荣耀和兄长的威名,她不过是个花瓶式地摆设,眼下也不在巴望王爷的爱意,只想得到正妃的位置,否则她得罪的人众多,以后在府中的日子将煎熬难过。
“我看没准是梅妃姐姐陪同进宫,”黎儿忙着奉承,好了伤疤忘了疼,已然忘却适才晴雪和蓉儿两位侍人的挖苦讽刺,“梅丞相是皇上身边大红大紫的人物,听说他最近思女成疾,王爷向来注重孝道,自然会借着这个机会让梅大人和姐姐相见,以解思念之情。”
“黎儿千万别这样说,朝见天颜可是皇家大事,姐姐自知福薄,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还真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呢!”梅妃虽然志盈心满但低调内敛,不想过早成为女眷心中的众矢之的。
“几位娘娘侍人还不知道吧,”兰妃的小幽颇是不满地小声道,“今天一早儿,奴婢听王爷房中的莲儿姑娘说,王爷命她到竹园请千妃娘娘更衣打扮,说是要一同进宫面圣呢。”
梅妃原本欣欣自得的俏脸立时如罩冰霜,但刹那便恢复如初,依旧欢颜,“听闻竹妹妹聪慧过人、颇得圣意,上次宫廷盛宴也是技压群芳、一鸣惊人,王爷此举真是考虑得当。”
晴雪却极为不悦地冷哼,“哼,梅姐姐这话妹妹不敢苟同,素问千妃婚前行为不检,失贞在先,但王爷还是对她倾心疼爱,如此让她更加恃宠而骄,现在这个时辰还不来丁香园议事。”
“正是正是,”蓉儿和晴雪从来都是同仇敌忾,也跟着数落道,“都日上三竿了,还不晨起,恐怕是没将咱们这些姐妹们放在眼中。”
“她没将咱们放在眼里,咱们也未必瞧得起她,”晴雪接着道,“这种不贞不洁的女子居然和咱们姐妹一起侍奉王爷,想起来都觉得恶心,从前就有传言说她在吕府中就和厨子私通,近来又听说她居然和王府中的张方,称兄道弟举止亲昵,怎么这位千妃就偏偏跟厨子干上了呢!”
秋婷闻言浑身一抖,脸色苍白,表情极不自然。
“晴雪妹妹不得胡言,”梅妃急忙出声制止道,“自古道人赃并获,捉奸在床,你这样说可有真凭实据?”
“禀梅妃娘娘,奴婢曾在几日前亲眼看见千妃娘娘清晨匆匆从偏院张方的房中走出,当时还一番心不在焉,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知……”小幽好似欲言又止,故弄玄虚道,“不知千妃娘娘可是晚间与张方有何私事要谈。”
“果有其事?”梅妃似是不信,故作惊讶道,“红口白牙你莫要诬陷竹妹妹!”
“奴婢敢拿性命担保,如若此言有失,甘受责罚。”小幽急切跪倒,“不止奴婢一人,当时偏院中的所有下人都可作证,而且,头几日晚间府中有个下人在冷室旁边路过,听得里面有男女欢好的声音,本来还以为是哪房的小厮和丫头在那里偷情,谁知竟看到张方衣冠不整,从里面鬼鬼祟祟出来,还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想来是……”她还没说完,脸颊就已经有红晕两团。
“冷室?”兰妃愕然出声,惊大双眸,“那不正是千妃居住的偏殿吗?难道一个地位尊贵的王妃真的会与身份卑微的下人勾搭成奸?”
秋婷吓得脸色发白,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局促,手脚冰凉打起摆子。
梅妃脸上浮现温怒,右手拍击桌面,肃立正色道,“岂有此理?巍巍政王府岂是藏污纳垢之所,这对奸夫淫妇这里是断断容不得!但此事关乎王爷声名,事关重大,还需彻查,不管是谁,王府中倘若出了这种丑事,都是杀头的大罪。”
“原本以为千妃和宰父大夫关系匪浅,这样看来还真是妹妹眼拙了,人家的正主儿竟然是王府的大厨,千妃的眼光还真是与众不同,特别的紧。”苍井也不落人后跟着起哄。
“没准人家和多个男子都暧昧不清呢!”秋婷将一颗乱跳的心放回肚里,适时加以挑唆,终于将火苗引向千妃,自己目前看来还是安然无恙。
“前几日还听闻千妃吵吵嚷嚷地要和王爷和离,看来此事定非空穴来风,若不是与人有染,怎会忤逆王爷的意思,”欢儿也终于可以报一箭之仇,“可怜王爷头戴绿帽还丝毫不觉。”
“就是。”
“此话有理。”
众人拾柴火焰高,女眷们各怀心思,说实话她们也并不喜欢行事怪异的千妃,这等通奸的罪名若是作实恐怕她将永无翻身之日。
清竹在院门口听了多时,本对她们的无稽之谈毫不在意,但待到最后越来越气。她真想冲进去一人赏她们几个大耳刮子,告诉她们少在这里乱嚼舌根,谁知刚要怒气冲冲提步进院,竟被人拉住了手臂,回头看见秦政一张黑着的冷脸,原来人家也早已到达多时,看见自己并没有进房,便索性也跟着她一同静默良久,是以王府中女眷们的纷纷议论早就听进他的耳里,他也是气得浑身战栗,无计可施。
秦政今日一身银色锦衣,恰似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左手中一根翠绿的竹杖,更显出气质高雅,卓尔不群。
他一手拄着绿杖,一手拉着她的素手,满腔怒火回到正厅之中,却无处发作。今日一早,听莲儿说千妃推脱身子不适不愿前往的消息后,便不顾伤痛亲自赶往竹园,谁知人家并不在那里。他气恼担忧,一方面真的担心这几日她担心自己的病情,忧思成疾生了病,另一方面也气她对自己冷漠无情,连文武大会这样大的场面都不愿陪他出席。
“臣妾参加王爷,王爷万福金安!”众女纷纷拜倒,一见他的面色,已知坏事,匍倒在地,连连叩头。
脚步蹒跚,步履艰难,每走一步,便是一阵剧痛。但他并不知道疼的是心,还是腿上的伤口,翻来覆去,一波一浪,犹如连绵不绝的潮水,来了去去了又来,反反复复,永不停歇。
两人虽然是手挽手,但貌合神离的样子全然落入旁人眼中。
清竹初见他时满眼的关切疼惜,心想他受了腿伤又不能声张,受了很大的委屈,但忽然想到莹儿说过他受伤当晚就宠幸秋婷,更认为他是色字当头,全无节制的男子,眼中原先的温情乍然变成怨怼,扭过头去不愿看他。
秦政对她的刻意疏离也是怨恨,咬牙暗恨、躁怒不堪,心道这个女人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我都未曾追究,怎么还敢对自己不闻不问,不以为然。
“万福金安,我哪有这种福气,”秦政见到众女眷探头探脑地张望,思及她们对自己的品头论足,顿时气往上冲,高声叫道:“适才本王可听到你们不是这样说的!”
他漫步近前,一脚踢在欢儿的腰眼上,口内喝骂道:“你方才说谁头戴绿帽还丝毫不觉?”
欢儿被踢得瘫坐在地上,额上冷汗嗖嗖直冒,弱弱地抬头哭诉:“王爷,妾身不敢了,欢儿只是心疼王爷冤屈,被这样名声扫地的女子迷得神魂颠倒,她……她在冷室和张方偷欢,王爷难道您不彻查追究吗?”
“名声扫地?”清竹颇为讽刺地讪讪一笑,“真没想到这样的词语能从你的口中说出?”
清竹冷眼如刀,尔后浮出几丝浅笑,款款行至欢儿身前,欠下身子道,“我从前也对欢儿妹妹的来处略有耳闻,听说你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天下奇女子,如果我真的是名声扫地,那妹妹又该用何种词汇形容呢?笑人齿缺而狗窦大开,欢儿将清竹一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比喻成水性杨花的荡妇,那妹妹这种依门卖笑人尽可夫的风尘女子该以何等身份自居呢?”
欢儿被她说的脸色实在挂不住,眸子闪动泪花,人前被提及自己深藏的短处,心就像在煎锅中滚过一般地难受,她深知王爷的性情阴狠无情,眼前让人翻出旧账,颜面扫地,一个气恨便会将她休弃,只好哭着道,“王爷,欢儿知错了……您难道忘了从前在南齐时患难相知的日子吗?”
秦政想起往日的艰辛,碍于面子,闭目长叹一声,“侍人欢儿目无尊上,出言不敬,囚困欢儿阁禁闭一月思过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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