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固守一月有余之后,国王军的补给队伍到达了这里。
这一次物质补给数量极为庞大,其中包括了新鲜的食物和战斗必须品,仿佛是受到刺激的魔兽也是空前的凶猛,现在国王军的士兵长紧紧锁着眉头,他没有再冲在战斗的最前线,而是站在补给队伍打开的这条“通道”的入口处。
比起猛烈冲击的魔兽,这里的冒险队双眼所流露出来的神情才真正让他心寒。
为了由外部补充物资,一条完全由士兵组成的通道连接着两端,正是这样的情况让困在三堆火的人红了眼,如果物资能够通过,那么在士兵的庇护之下他们是不是也能通过这个通道出去?
原本沸腾的战场突然变得如堕深寒,让每一个冲在前方士兵的脊骨都隐隐发凉,士长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两柄长剑抽出,目光横扫一干人等,其中不乏有胆小者竟然在他的目光之下瑟瑟发抖,就算没有胆颤的其他人心底也徒然一虚,仿佛是自己最龌龊的想法被别人洞悉,让人不自觉的低下头。
但这种羞愧并不足以阻挡他们内心切实的希望,在三堆火的这一个月已经让很多人达到了能够忍耐的极限,刚开始时还因为层层叠叠的魔兽感到心惊,但看到国王军在魔兽的冲锋下牢牢的守护着这里,这么长的时间竟然分毫没有让出半点土地给魔兽,随之而来的就是百无聊奈的乏味感,三堆火成为了一个死胡同,左右不足四里路,其中还有大部分被军队占用。
如果现在能够离开这里他们几乎都愿意付出不小的代价。
双方对持,突然一声质问声从人群中传出来,还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士兵长就知道这些冒险队绝对不会安分的待在原地。
“我们出去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的,轻而易举的事情。”
士兵长的双眼中几乎发出了锐利的剑芒,说话的那个人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眼神已经足以将他剖剐千万遍。
“补充物资的队伍并不会让你们出去,你们待在这里也非常的安全。”士兵长的声音明显有着隐隐的怒火,首先他先尝试着能不能理智压迫他们,如果他们暴起,那么就别怪自己手段狠列。
“我们就跟在队伍的后面,不会造成任何麻烦的。”对方并没有和士兵长理论的意思,只是继续说道他们自己不会带来太多麻烦,这让士兵长有些火大,但现在前有暴走的魔兽,如果后方这些冒险者再捅出什么篓子,那这个残局恐怕就很难收拾了。
“我再说一次,第一补给队伍不归我管,第二他们有自己的站位和队形,是不会让你们加入其中的。”
士兵长说完这一句话,对方一群人突然有些沉默,其中一个看起来是战士的人突然吼了一句:“别跟我们说这么多,今天必须带我们出去。”
士兵长一愣,反而没有丝毫的怒气了,反正今天这件事恐怕不能和善的解决了,那剩下能做的其实也十分简单,谁敢踏过这里一步,谁就得做好那个觉悟。
“怎么一个必须法?”双手剑摆好架势,常年在战场中积蓄的杀气犹如浪潮一般拍打过去。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丝毫的战斗能力,也能帮忙应付一二。”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其中大部分都是说的同样的内容。
一个训练有素军队什么时候能够混进这些七教九流?再说他们与之战斗的可是魔兽怎么会是他们嘴里那么简单的事情?
士兵长知道现在根本不要想和他们讲通道理,无论他怎么说对方都有成套的理论想要说服他,但他的答案却只有一个——绝不允许!
人群见他没有让开的意思,竟然开始推推嚷嚷,一时场面变得难以控制,还有不少胆子大的人已经向着这边冲来,手里早已经握好了武器,后面的见他们冲了过来,脑子一热竟然也提着武器怒目圆睁,好像要把他生吞了一般。
士兵长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好笑,他们在军队的保护下才得以安生,难道他们没有想过他们一闹,让魔兽有机可乘,最后大家落得一个鱼死网破的结局难道更好?
“噗呲”一声锐器划破喉管的声音竟然在魔兽的怒吼之中还能让很多人听得清清楚楚。
鲜血一时喷涌开来,紧接着又是几声之后,人群中冲在前方的几个人都应声倒下,后面的人群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出手之狠辣,竟然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他们所想的也不过是制造混乱,好让对方知道不能放任他们不管,这样或许还有机会能在军队的护送下出去,但现在看来,他们的这一个想法似乎泡汤了。
士兵长也是一愣,旋即看清楚了出手的人,竟然是他?
这个人在一个月前找到他,说希望自己能够加入国王军,士兵长当然坚决的拒绝了他,一个军队之所以能发挥出这样的凝聚力,是因为每个组成军队的人都已经受训于千百次,他们对于上级的指令能够做到几乎不用经过大脑的思考而率先执行,他们个体的差异越小,那个队伍的凝聚力就越是强大,这时候让一个外人加入,后果可能是难以想象的灾难。
这也是为什么他拒绝让冒险队混入军队然后逃出三堆火一样。
对方在被他拒绝以后,转身的那个背影被他记的极为清楚,他虽然刻意的挺直了腰板,但看的出来他之前从没有经过任何训练,本来士兵长本以为他之前有应征过军队,才能在他的面前说出加入军队的这种话。
冒险者从最开始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对他们痛下杀手的竟然还不是军队里的人,旋即更为可恐的怒火燃烧而起,一声声喊杀生此起彼伏。
“杀了他!”
“杀了他!”
同样作为冒险者,那个人竟然在这种时候背叛他们,这怎么让人忍受?
“你叫什么名字?”士兵长突然问道他。
他咧着嘴一笑,后背微微的僵直,全然不顾向着他冲过来的其余冒险者,然后他才开口说:“我叫风停云。”
他的双脚一跺地,整个身子升至半空中,骤然落下时已经到了士兵长的身边。
“首先,你先安抚住他们再过来。”士兵长向着他吩咐道,然后收起自己手里双剑,摆出了一副全然不与自己相干的态度出来。
风停云一笑,手里的长柄手斧顺势劈砍在地,一声震荡的声音激起了不少地面的尘土,而他的身子又再度跃起。
他的双手持着斧柄,从上至下劈砍,人群中也不乏近战的高手,长剑在下一刻迎上他的力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半空中炸开,这时候的风停云不退反进,硬生生砸在了地面上,而准备接下他一击的那个人,手骨震裂,好在最后关头及时的后退,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四周不少看到这样一击的人都隐隐有着后退的架势,显然不想自己迎上对方。
紫金色的斧头上光华流转,寒光从上方一闪而过,锐利的刀刃还映射着远处的森林和碧色的蓝天。
士兵长也是一惊,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有着这样的实力,虽然不能真正让他加入军队,但是让他伴在自己的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人群将他围在其中,好几个人跃跃欲试,但又有一些犹豫不决,人群中突然挤出了一个三十好几的大汉,看他的样子,特别是手里一柄巨型的斧头是准备和风停云分一个高下出来。
大汉现实一点头,然后用眼神威慑了周围的人,示意他们不要多管闲事,然后抽出了身手的巨斧头,微微弓着身子,双眼牢牢的注视着对方。
反观风停云,差不多也是对方同样的架势,不过他的后脚微微移动位置,看起来就好像一直在做出调整。
两声怒吼,风停云的身子又一次栖身半空中,紫金的斧子闪烁着夺目的光彩,他刚刚调整的位置正是为了这一刻,阳光从他的手斧的刃面反射出来,对方在冲锋中抬头找寻他的身形却在强烈的闪光下不得不闭上眼睛,只是一瞬间的愣神,风停云的斧刃顺势劈下,对方本能的用手抵挡,却在一声痛苦的嘶吼中发现自己左手被削去了四指的一半。
莽撞的大汉发出了让再场的每一个人心惊的哀鸣声,除了剧烈的疼痛外如柱的鲜血喷洒出来,人群中的牧师及时的祭出了自己的符石,旁边的人从地上捡起了他的四根断指,在牧师的努力下,伤势迅速的好转,断指也渐渐有了恢复的迹象。
只是那一阵片地都还留有暗红的鲜血,让其他人都渐渐的对风停云退避三舍,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冲上去,他们也在愤愤不安中暂时放弃了之前想离开这里的想法。
或许正如对方所说的——这里至少还很安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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