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漆试着转身、眼前的一切除了神奈川突然像是在急速中变得模糊,脸颊上有着冰冷的触感,黑夜的暴雨穿过指缝流进他黑色石子一样的瞳孔。
一个人的黑色空荡礼堂、左漆伸出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席白色的长袍、涌进来的风夹杂着雨水贴近他的胸膛划过。
摇摇欲坠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投射下来,在他的脸颊上形成了鲜明的阴影,玻璃的花瓶里有着一捧白色的礼花。
耳旁是雨水疯狂拍打声,听起来像是末日的丧钟。
左漆感到手足无措、一切对他来说有着让人压抑的陌生感,他想要大声的吼叫,却发现只有萦绕在房梁的回事回答他。
他喘着粗气、像是奔跑过。
并且开始打量自己。
黑色的阴影里、有着莫名的不光明气息、令人本能的想抗拒。
粘稠的水汽、腥甜的味道、好像很熟悉、又那么陌生、是鲜血的味道吗?
敏锐的神经立刻察觉了其中的危险,那于空气中的灰尘交织的血色气味,暗示着这里曾有着可怕的过去。
这里的陈设像是谁的葬礼吗,是所有参加葬礼的人都迟到了吗?还是结束了?到了这时左漆才开始大量四周的环境。
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当到达孤峰之后,特别是孤峰盛会开始后他时常会沉浸在各种各样的幻境中,到了现在他倒是不会多么的惊奇。
但只有这一次,左漆不敢肯定自己现在是真正的自己,或许只是自己扮演着其他角色,这样的感觉十分的怪异,他好像在这一刻对自己极为陌生。
穿着白色礼服,手捧鲜花的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左漆再心中这样问道自己——到底是参加黑色的葬礼、还是迎接白色裙子的新娘。
手中的鲜花色彩艳丽,注视着娇艳的花瓣让人目眩神迷。
我,到底是谁?左漆继续发出疑问,在短暂的沉思之后左漆所有的疑问全部转由成为——我要离开这里,这个空无一人的礼堂。
左漆打开大门,冲进大雨中,双手挡住迎面的雨水,于是黑夜的暴雨穿过指缝、流进黑色石子一样的瞳孔。
然后试着转身、再看看那一个人黑色的礼堂、看看刚才自己身穿白色礼服站的地方。
可是没有了,彻底消失不见了。
水晶的灯、冰冷的光芒、摇摇欲坠的玻璃花瓶里、白色的礼花呢。
都不见了。
只有涌进来礼服的风贴近胸膛划过。
耳旁是雨水疯狂拍打声,听起来像是末日的丧钟。
左漆有些无措,为什么刚才的礼堂会不见了?
因为奔跑,他喘着粗气。
开始打量自己。
周围黑色的阴影里、有着莫名的不光明气息、令人本能的想抗拒。
粘稠的水汽、腥甜的味道、好像很熟悉、又那么陌生、是鲜血的味道吗。
——我是参加完葬礼会来吗?还是我正在赶去葬礼?
参加葬礼的我,穿着淋湿的白色礼服,手捧带雨的鲜花吗?
我,到底是去参加了,或是赶去黑色的葬礼。
还是冒雨去迎接白色裙子的新娘。
我,到底是谁?
我要离开这里,这个可怕的、黑色的夜晚。
最后在短时间里左漆的恐惧上升至极点,脑袋里有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嘈杂声,左漆侧耳终于挺清楚了那些嘈杂的声音——神奈川、神奈川、神奈川。
神奈川!神奈川!神奈川!
千万中声音全部汇聚成三个字。
莫大的恐惧感笼罩着左漆,但他接着喃喃出一句话——孤峰盛会又一次开始了。
时隔四年,孤峰又一次从沉寂走向了繁杂和生机,几乎连左漆都可以想象,此时在孤峰无数人趁着潮汛期加入冒险队赶来这里,在那个酒馆里桌边热麦酒不知道已经凉了多久,冒险者身上的铜板早已经消耗一空,购置了崭新的刀剑和装备,等待着他们的是莫大的机遇,和最后一搏的机会,每一个人异常兴奋的同时,又惴惴不安。
仿佛是整个森林的所有生物与树木一起发声,共同组成了一声清脆无比的钟声。
孤峰的无数魔兽彻夜彻夜地发出嘶吼,他们的声音突破绿色的阴影,传至孤峰长绝里,回荡在左漆的耳边。
孤峰意识正在一点点复述,从左漆步入孤峰的时候就建立了某种联系,左漆能够轻易的与地脉和组成整个孤峰的植物野兽,魔兽甚至是虫豸的情绪,更准确的形容是他再这一刻真正成为了孤峰的一员,同样也是沉寂数年后的发泄口,一个声音几乎要突破他的喉咙、口腔、舌头最后是嘴唇——神奈川。
神奈川!
神奈川!
此时整个孤峰都在呼唤这个名字,呼唤左漆面前的这个“神明”。
“你究竟是谁?不是你的名字,而是你的身份。”左漆好不容易克制了自己的急切又近乎疯狂的情绪,他说话的声音也因为压抑的内心而变了味道。
在左漆开口的瞬间,周围所有的一切又发生了变化,从黑色的雨水中诞生了丰沛的翠意,勃勃的生机从地面黑色的沼泽中拔地而起,这让左漆想起了湖伊的奇迹之林,刚刚左漆所在的教堂方向一个黑色的山峰突破了层层的岩石,最后甚至冲破了云霄,和途经的飞鸟并肩,左漆认得这样的山峰摸样——孤峰长绝之塔!
狂风卷起了树梢,带起的绿叶恍惚是碧色的流水。
还没有等对方答话,左漆急切的问出口:“我哥左敬远你是不是认识?”
“认识。”
听到了他答应,左漆倒吸一口凉气,是自己的兄长也来过这里,还是面前的这个神奈川并没有被关押万年?
左漆只觉得在萦绕在孤峰的谜团从来都有增长无减,而且让人为之恶寒的是这里的一切和左漆的联系似乎是越来越紧密,左漆甚至觉得这里将是自己最后终点,所有的谜团解开,自己的宿命也走到了尽头。
“他现在实力尽废,是不是和你有关?”
左漆此时并不知道,在他的身后一刻从黑色泥泽中生根发芽的种子牢牢的吸引注了神奈川的眼神。
此时一直萦绕着天空的哀鸣变成了一种愤恨,嘶哑的声音中夹杂着无穷无穷的怨恨和咒怨,左漆的大脑被这样的声音和清晰刺痛,左漆抬起头是才发现这样的场景如此的熟悉。
他感觉自己的脊背发凉,而此时下方的森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被一种黑色的泥泽笼罩,只剩下一座绿意的孤岛,枝干交错给人丰盈的错觉,孤岛上的植物根茎腐烂,独独留下了还有最后一丝生机的硕果,然后这枚果实跌落,和它同时落下的还有最后的枝干,然后它们一起融化在汪洋一片的黑色泥泽中。
然后他从空中跌落,像是刚才那最后一枚果实,鲜艳的颜色还留在他的躯干和四肢,在那一层黑泥之下,碧色的脉络越发清晰可见,盘绕他全身每一处,从他的脖颈到他的脚背,从他的肩膀到指尖,现在的他又更像是从果实中孕育出来一枚种子。
左漆终于想起了现在他眼前所划过的画面早已经呈现过一次。
在左漆开始观察四周的变化,神奈川子啊长久的沉默以后突然回答道:“是的。”
听到他的回答让左漆一窒,胸腔里喷涌出火焰,恨不得将他彻底的焚烧殆尽。
“那我体内的王兽之种是不是能够让他好起来?”
“是的!”
左漆再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以后才终于证实了之前的想法,在自己寄生的时候,父亲曾出言问过敬远是不是真的要放弃王兽之种,他选择的放弃所以王兽之种才到了左漆的体内。
左漆甚至一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地方,周围已经完全融入了黑色泥潭中,只有他的全身在白色的长袍之下,有着碧绿的颜色。
神奈川惊讶于他这样的变化,张开口时欲言又止,一个古怪的笑容渐渐浮现,就将一切交由面前的这个人决断吧!神奈川在心中这样想。
“还有我父亲的王兽之种是怎样得到的。”
“为什么问我?”神奈川似乎终于发现自己今天过于的顺从他,接连回答了他几个问题。
“因为你是‘神’,全能且全知。”
“那并不是王兽之种,王兽的生命是永恒的,换言之你体内有着一个完整的王兽血肉和王兽之种。”
这样的回答让左漆一惊,对方却接着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已经死过了一次,在你第一次寄生前你的生命便突然终结了,敬远在选择自己实力尽废和你重新活过来之间选择了后者,毕竟你父亲手里的王兽只有一只。”
“那你是不是早已经见过我?”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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