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炎麟立刻站起身:“肃静!所有人不准离开座位。”
这话是完全的命令语气,云湃第一个不服:“凭什么让我们听……”
“禁军何在?”烈炎麟冷声叫来守卫的禁军,看也不看云湃一眼,“不要让任何人离开大殿。”
说完朝宁逸鸿微微弯腰:“皇上稍安,本王会尽快查明情况。”
他让玄一去叫宫中的炼丹师,也就是现在叫解忧的王升斗。
启旭看离自己这么近的官员一下子就断了气,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拍桌而起,拍桌的手都有点发抖。
“还查什么查,这明显是身中剧毒,”启旭微白着脸指向钟冠,“我看现在还是先问问钟先生是怎么一回事才是。”
钟冠温和儒雅的脸上微冷,他清楚知道自己没有下毒,而现在有人中毒身亡,矛头显然是为了指向自己。
今夜之前,他会万毒术的事并没有传出,谁会特意下这个套陷害他?还是说……仅仅只是巧合?会那么巧吗?
“我知道肯定很多人都会怀疑在下,但在下确实没有下毒,”说着,他起身离开座位,就要往南启使者坐的方向走。
刚走两步,便有禁军护卫拦住他的路。
钟冠看向烈炎麟:“在场还有会比我对毒更了解?还请摄政王给在下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这时解忧已经跟着玄一来到大殿,他径直走到倒在长案上的南启官员身边,细细一把脉,又取了那人嘴角的血一捻,放在鼻尖轻闻。
他眉头一皱,起身对宁逸鸿道:“启禀皇上,这位使者中的毒下官从未见过,不过好在这毒一时半会并不会要人命,这位使者也并没有咽气,只是暂时进入了假死状态,只要能尽快研制出解药,就还有救。”
“唔……”听了解忧的话,在场的人心底暗暗松了口气,然而他的话刚落,坐的稍远一些的大臣女眷所在的方向,有女子痛呼出声。
众人心里一凛,有了不好的预感。
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捂着心口痛呼起来,尤其是平日里身体不太好的人,更是几乎痛晕过去。
场面有点失去控制。
烈炎麟示意护卫将钟冠带过来,钟冠冷着脸给南启的官员检查。
细细把脉后,脸色顿时变得更加冷。
在所有人怀疑警惕期待的复杂的目光下,他吐出四个字:“无药可救。”
上座的宁逸鸿听了,忍不住站起来,想要说什么,张口,却喷出一口血来。
“皇上!!”场面于是变得更加混乱。
解忧立刻飞奔至宁逸鸿跟前,给他吃了一颗解毒丹:“可以稍稍压制毒性,下官无能,暂时没办法研制出解药。”
“怎么可能无药可救,你不是会万毒术吗?还有你救不了的人?”启旭恶狠狠的看向钟冠。
钟冠视线晃过在场的人,几乎所有人,包括北云的使者,都是一副怀疑的表情看着他。
他紧握着手,心里的憋屈劲别提了,他深呼口气,压下心里那恨不得真的拿出毒药毒翻一批人的冲动,耐着性子解释。
“这毒是失传已久的蚀心散,无色无味,人一旦吸入,就会出现心绞痛的症状,心脏本就不健壮的人当场就可能陷入假死状态。这毒不会立刻让人毙命,但会一点点让人心脏衰竭,无药可救,不管多厉害的人,不出三天也会中毒而亡。”
不等有人跳脚骂他,他苦笑一声,连连咳嗽起来,拿帕子掩嘴,拿开,给众人看。
殿内立刻安静下来,因为众人都看到了那帕子上的血迹。
“没想到我一生制毒,最后却正被毒所害。”他收起帕子,拿出几颗药丸给自己吃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上,礼仪尊卑的影响降到最小。
见钟冠吃药丸,立刻有不少人问:“你吃的什么?是不是解药?”
“我没有解药!”钟冠实在没想到只不过是来一趟西宁,竟然会碰到那传说中的毒——天下间他唯一解不了的毒,心里正是烦躁不堪,哪还有那么好的耐心解释,没好气道,“这是毒药,就是毒药也没了!”
嘭的一声,他讲装药丸的小瓶砸在地上,小瓶变成碎渣。
“竟然是蚀心散……”解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捂着心口跌坐在御座旁边,喃喃自语,“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的没有解药,谁也活不了。”
受不了打击的年轻人忍不住哭泣起来。
宴会的一角,徐世英咳出一口血,不怎么在意的抹掉,侧身去看徐世全,十分担心。
“哥,你感觉怎么样?”
虽然徐世全的身体已经养的和常人差不多,但徐世英从小就见惯了他虚弱的模样,而且徐世全看上去又实在不健壮,所以知道大家都中了毒,他还是忍不住为徐世全担心。
就算都中了无药可救的毒,也就活一刻、活一天,和多活两天的差别。
他生怕他这个虚弱的哥哥一眨眼功夫就死掉了。
徐世全捂着胸口紧皱着眉,缓缓闭上眼:“我没事。”
徐世英一点也不相信,没事还把眼睛闭上?该不会是要晕了吧。
他伸手扶着徐世全,想要给他渡内力:“多活一会儿也是好的。幕后黑手敢在这样的场合下毒,肯定会出来检验成果,说不定还有机会得到解药……你不要睡……”
徐世英向来镇定的脸上浮现出慌张的情绪,因为他觉得徐世全的气息越来越浅了。
徐世全为了细细感受身体的变化才放缓呼吸,没想到却是吓到徐世英,不由睁开眼,拉了下他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没事。”
徐世英一愣,徐世全视线从正分派护卫的烈炎麟身上晃过,嘴角微微勾起:“托摄政王的福,我的身体和以前有点不一样,这毒对我没什么用。”
徐世英眼底闪过喜意,却撇嘴道:“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咳咳……”
另一边烈炎麟让护卫封锁大殿出口,不让人进出,又想钟冠询问有关蚀心散问题。
钟冠无心理会,倒是解忧开口:“据传蚀心散十分难得,但一旦制作成功,杀伤力巨大,随风而散,吸入些许就会中毒,照目前看来,大殿中的人多半都中毒了。蚀心散一旦逸散在空气中,三个小时才会消失,这段时间进殿的人都有生命危险。”
他哽咽的跪倒在宁逸鸿身前:“可惜我虽得了神龙鼎,这些日夜研究,也没能研究出神丹术,不然的话,绝对能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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