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答，他又补充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以前的经历再苦再坏，它都已经过去了，并且我保证，绝不会再发生。因为以后我们要经历的，就只有幸福和幸运，而这些——”
他顿了顿，继而坚定地开口：“我一定说到做到。”
舒意的心间一热，鼻子竟然有些微微发酸。
电话里，男人低沉的声音仍在继续：“我就是怕你一个人乱想，所以才不敢放你出去，要不是这次先斩后奏……算了，你照顾好自己，我给你的卡带了吗？想吃什么就买，别给老公省钱。”
“等你回来，我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该谈完了，这两天的海景特别美，回头带你去看，你不是最喜欢海边么？”
“戒指戴着的吧？老师怎么说，有没有夸我品味好？”
“小家伙有没有闹你？早知道你要出去两天，应该把营养师也带上，那边的饭菜还吃得惯吗？”
……这还是那个脾气很坏、性格阴冷的程晏行吗？
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多话的时候。
舒意努力眨了眨眼，总算压下眼底的潮气，恢复了正常语气。
“……嗯，我很好，你放心。”
总算听到这句话，程晏行似乎也跟着松了口气：“好，你早点休息，如果提前结束了就早点回来。”
“好。”
本该是清凉静谧的夜晚，舒意却失眠了。
以至于凌晨三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天色早已大亮，她摸出手机一看，十点过五分，还有两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楚子杰。
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她严重迟到了。
“看在孕妇嗜睡的份上，我姑且不跟你计较。”
楚子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缓，又带着几分慵懒。
“但你最好快点过来，我怕我的司机等得不耐烦。”
舒意一边整理穿戴，一边问：“难道你已经把韩玉良抓来了？”
似乎不满意她的措辞，男人轻轻啧了一声：“什么叫‘抓’？二十四小时不到就能把本人带来，我是神仙么？”
“那你……”
“想开韩玉良这把锁，总得拿到钥匙吧。”
楚子杰不肯多讲，话锋一转：“再不快点，钥匙可能撑不住了。”
钥匙还有这功能？
一路上，舒意都在思考他那句话的含义，直到在别墅二楼的会客室见到那位老熟人，她才明白所谓“撑不住”是指什么。
韩尧衣冠不整地倒在会客室角落里，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嘴角有一片骇人的乌青，此刻正闭着眼，从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喘气声。
楚子杰所说的“钥匙”，恐怕就是韩尧。
“我不是说了，不要把人搞成这副样子，你打算跟韩玉良撕破脸吗？”
舒意捂着鼻子，走到距离最远的一处坐下，却见楚子杰满脸无辜：“我找到他的时候比现在还糟，身边三四个女人，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还非要当众……”
“行了，你不用说了。”再听下去，估计她连早饭都要吐出来。
楚子杰依言转换了话题：“不过咱们要快点儿，一会儿他发作起来，我怕我的保镖不够用，可能拉不住。”
舒意猛然一惊：“你做了什么？”
“冤枉，我去的时候他就在吃，昨晚已经来过一次了，刚给推了一针安定，不然能让你进来？”
“所以你是打算……可我听说，他们发作的时候理智全无、六亲不认，你确定可以……？”
“他不说，自然有人说啊。”
楚子杰说着，冲门口的保镖扬了扬下巴，那些人会意，将一台小型DV拿了进来。
“可以远程视频通话，网速稳定，绝无卡顿。”
他笑了笑，清淡无害，仿佛只是个啥也没参与的旁观者。
“楚先生，现在开始吗？”
“那就开始吧。”楚子杰点头，坐到舒意那一侧。
会客室的门关上并且反锁，几个保镖先是将韩尧的双手反剪，又把他的两只脚绑在一起，绳子的末尾连接着会客室中央的会议桌，桌子由上好的实心楠木制成，牢固可靠，非常结实。
做好这一切，其中一个保镖这才走到韩尧面前，反手甩过去一个巴掌，硬是将人活活打醒了。
韩尧愣了好几秒，大约脑子还是一团浆糊，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为什么这人要打我”？
等他视线聚焦，看到坐在不远处的舒意和楚子杰，又看到围在面前的壮汉保镖，这才恍然惊觉，昨天发生的一幕幕也似乎被重新想起。
“姓楚的你……我他妈哪里得罪你了？！”
尤其当他发现自己身体被缚，连一厘米都移动不了，心中的怒气更是蹭蹭蹭往上冒：“你特么总不会还揪着之前的事情吧？我不也已经付出代价了？你们资料也看了，人也打了，现在还要反咬一口？给我松开！！”
韩尧显然是误会了，他以为舒意对当初被调-戏的事耿耿于怀，又想借机报复。
楚子杰懒得解释，反正在他看来，韩尧只是个会说话的钥匙罢了，“韩大少爷，我们也没有恶意，就想跟你打听点消息，聊完了你就能离开，给个面子吧？”
尽管宿醉的后遗症很严重，但韩尧仍没有到丧失理智的地步，他盯着楚子杰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不知不觉，后背爬上一层冷汗。
这人就是一只不动声色的笑面虎，实际上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相比起程晏行的寡言阴冷，韩尧觉得楚子杰给他造成的心里阴影更大。
沉默了半晌，韩尧谨慎地开口：“……你要聊什么？我身上没带任何资料，良胜房产的机密文件也不经过我的手。”
“韩少爷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直说吧。”
楚子杰靠在椅背上，施施然交叠着双腿：“不错，我们是想打探一点关于贵司的资料，不过不用你亲自动手，我们只想借用一下你的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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