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华气到脸色通红，指着舒意破口大骂：“晏行不在，没人能治你了是不是？！程氏都火烧眉毛了，你倒是悠闲，还有心情在家睡大觉！我儿子怎么会被你这种女人迷了心窍，简直是瞎了眼！”
这一通骂，连带着把自己儿子也骂进去了，盛湘宁站在一旁，虽然心里不大乐意，但也没敢插嘴。
舒意等她骂完了、骂够了，这才调整了情绪，冷冷地回敬：“我尊您一声长辈，但不代表我能容忍莫须有的指责。您对我有任何意见，烦请拿出证据，否则您就是恶意诬陷，是诽谤，是不正当！”
“我诬陷？我诽谤？”
郑永华仿佛被气笑了：“要证据是不是？从五点多就滚动播放的新闻，你可别告诉我没看到！你敢说跟你一点关系没有？你敢说没有淌浑水？”
新闻？什么新闻？
舒意愣了愣，莫名地看了韦妈一眼，只见韦妈神色复杂，唯唯诺诺地说：“舒小姐刚起来，还没来得及……”
“什么叫来不及？这都不算大事，什么叫大事？！”
一直不曾开口的盛湘宁这才不咸不淡地来了句：“舒意，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今早微博忽然爆料，程氏孤儿院的事情再度被翻出来，连带着二十几年前的事也一起上了热搜，现在全市都闹得沸沸扬扬，媒体都堵到大门口了，你倒是悠闲！”
舒意蓦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韦妈，“……韦妈，这是真的？”
盛湘宁冷笑一声：“呵，你是不是一定要亲眼看看才会相信？”
她说着，摸出自己的手机，丢到舒意怀里：“睁大你的眼睛！还敢说我们诬陷你？！”
舒意接住手机，低头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今日微博头条，孤儿院的事情果真又被翻了出来，只不过这次的用词更为激烈：“毫无悔改之意！孤儿院又现惊天丑闻，程氏的道歉和整改或许只是做做样子？”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爆料更猛，直接曝光了二十几年前的矿难，发布者不但指名道姓，甚至贴出当年审批的文件、遇难者家属的亲笔签名信、好几张矿难发生后的旧照，附文：“丧尽天良！程氏的第一桶金竟是这样得来！明明是死伤众多的矿难，却被生生压下二十多年！不敢想象，当时只是个煤老板的程怀远，怎么会有这般只手遮天的权力？”
舒意一条一条往下看，神色越发惶然，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也逐渐加深。
“你现在知道了？还有什么话说！”
舒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恢复往日里平和的语气，天知道她手心里早已布满冷汗，心中的恐惧也越积越多。
“我要见程晏行。”她深吸一口气，“我要当面跟他说。”
“晏行要是在，我还大老远跑来跟你废话？！”
一提起这个，郑永华的火气又冒出来了：“他人到底在哪儿？时间紧迫，整个程氏都等着我回去主持大局，没空跟你浪费时间！”
“程晏行不在程氏？”
舒意再次愕然，只听韦妈解释道：“宋秘书说，先生今天一大早就离开公司了，连司机也没带。”
不在公司，没回小别墅，他会去哪儿？
“手机也没人接？”
盛湘宁白了她一眼，无比讽刺地说：“我看你是把我们都当傻子？电话能打通，我跟阿姨还用得着跑这一趟？”
舒意一下子绷紧了神经，按理说，程晏行不该让自己失联的，他那么神通广大，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为什么偏偏这次……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舒意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郑永华的手机响了，电话里，程晏灵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妈！好多记者冲到公司大厅，还有一群不知哪里来的乡巴佬！他们扬言如果程氏不给个交代，明天就把我们告了！”
事情竟然已经扩散到这种地步了？
盛湘宁看不下去了，忙道：“阿姨，我看这女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咱们别在这儿浪费时间，还是赶紧去程氏稳住局面！股东们应该都到齐了吧？如今程叔叔不在，您就是公司的顶梁柱，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啊！”
电话那头，程晏灵的声音越发大了：“妈！保安已经拦不住了！您快来啊！我不要上头条，不要蹲监狱！”
“这丫头……净说什么丧气话！”
郑永华没好气地安慰了几句，果断挂了电话，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舒意一眼，“韦妈，还有你们这些个保镖，给我把这狐狸精看住了！如果晏行因为她而有个什么闪失，我拿你们是问！”
盛湘宁倒是没说什么，同样甩给舒意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跟着郑永华一起离开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连语气表情都极为相似，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辈子要是做不了婆媳，实在可惜。
不过此刻，舒意却顾不得那么许多，她细细回想程晏行可能去的地方，再联系微博的爆料，以及之前发生的种种……电光火石之间，仿若一瞬间豁然开朗，一个看似荒唐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惊得她挺直了脊背。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尝试一下，总好过坐以待毙！
“韦妈，给我一张电话卡。”
舒意的声音忽然冷静下来，“我知道您有，给我。”
韦妈还记着程晏行的吩咐，有些为难：“这……”
“您也看到新闻了，突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绝非偶然，我猜程晏行很有可能已经开始调查此事，只不过因为牵扯过多，或者对方提出了什么条件，他才不得不只身前往。”
舒意定定地看着韦妈：“所以，我现在要联络一些可以帮助我们的人，而且必须越快越好。韦妈，我不敢说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搞定这件事，但程晏行是我肚中孩子的父亲，我还有话没问他，我必须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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