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禅-开启禅智点燃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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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烦恼,因心内不洁、不净而生。而快乐由心智自由、心平气和而起。禅义、禅理、禅心、禅智,有效地为芸芸众生困顿不安的心灵,打开一条解脱之道;禅人、禅事、禅思、禅语,无不蕴含着人生生命意义的最高智慧。禅,带给你思考,带给你启迪,带给你智慧,带给你成功,带给你平静,带给你安适,带给你充实,带给你愉悦,带给你幸福。从禅中感悟人生的智慧,可以超然于世,返璞归真,得心静,得真情,得生命的大自在。

    佛经上说:“有智慧就有光明,没有智慧的人生是黑暗的。”禅是一面镜子,可以照亮人的心境;禅是一盏明灯,可以指引人的心路,能点亮心灵,开启人生的智慧。当代日本高僧铃木大拙说:“禅是见性的方法,并指出我们挣脱桎梏走向自由的道路……”心里有了禅,如同有了光明一样,能够照破内心的黑暗。这样,生活就能够自然、洒脱、自在,所以有人说:“若将禅心过生活,何愁烦恼不能了?”

    修佛就是修自己

    ■

    一人去深山中的寺庙找禅师问道。

    禅师问:“你到这儿来是干什么的?”

    那人说:“我是来修佛的。”

    禅师答:“佛没坏,不用修,先修自己。”

    ■

    禅来缠去

    “着相即是外道,众生都在修佛。”外在的道不是自己的道,即是他人的道,他人的道于自己是“盲人摸象”形式的道;内在的道是自己的道,即是自己内心(佛性)的道。谁在控制你?佛告诉你是你自己的心在控制你。修行不一定非要经过严格的出家修行生活,心内有佛才是最重要的。人是糊涂的佛,佛是开了智慧的人。只要做好了人,人人都可能成佛;反之,如果连“人”都做不好,还能成“佛”吗?故真正佛法是“出世不离世,入世不染尘。”修佛就是要认认真真做人,本本分分的行事,离开做人,休谈修佛,正所谓:

    念佛无非念自心,

    自心是佛莫他寻。

    修行之本在修心

    ■

    慧能禅师见弟子整日打坐,便问道:“你为什么终日打坐呢?”

    “我参禅啊!”

    “参禅与打坐完全不是一回事。”

    “可是你不是经常教导我们要安住容易迷失的心,清静地观察一切,终日坐禅不可躺卧吗?”

    禅师说:“终日打坐,这不是禅,而是在折磨自己的身体。”弟子迷茫了。

    慧能禅师紧接着说道:“禅定,不是整个人像木头、石头一样地死坐着,而是一种身心极度宁静、清明的状态。离开外界一切物相,是禅;内心安定不散乱,是定。如果执著人间的物相,内心即散乱;如离开一切物象的诱惑及困扰,心灵就不会散乱了。我们的心灵本来很清净安定,只因为被外界的物相迷惑困扰,如同明镜蒙尘,就活得愚昧迷失了。”

    弟子躬身问:“那么,怎么去除妄念,不被世间所迷惑呢?”

    慧能说道:“思量人间的善事,心就是天堂;思量人间的邪恶,就化为地狱。心生毒害,人就沦为畜生;心生慈悲,处处就是菩萨;心生智慧,无处不是乐土;心理愚痴,处处都是苦海了……在普通人看来,清明和痴迷是完全对立的,但真正的人却知道它们都是人的意识,没有太大的差别。人世间万物皆是虚幻,都是一样的。生命的本源也就是生命的终点,结束就是开始。财富、成就、名利和功勋对于生命来说只不过是生命的灰尘与飞烟。心乱只是因为身在尘世,心静只是因为身在禅中。没有中断就没有连续,没有来也就没有去。”

    弟子终于醒悟,禅师的话像暮鼓与晨钟唤醒了碎裂在生活碾磨里的人。

    ■

    禅来缠去

    参禅的关键并不在于打不打坐,而在于你怎样去修心,只有心先行进入禅的境界,人才可能修成禅,即成佛。生于凡尘,能修得心平气闲神静着实不容易。常人皆希望忘却烦恼,寻找内心的平静,但却始终放不下现实的欲望和杂念,所以也没法使内心清净。然而唯心静才能去俗念,方能得慧性,成正果。修禅先从静始。一个人的心灵本来很清净安定,只因为被外界物相迷惑困扰,如同明镜蒙尘,就活得愚昧迷失了。禅坐的最终目的,是将我们的生命投注于禅坐之中,目的就是希望把动荡的身心、虚妄的世界坐断消灭,在永恒无限的静坐中,将清净的本心,流入无限的时空,从而达到不迷不悟、完全解脱的境界。

    即心即佛

    ■

    韶州法海禅师礼拜后向六祖慧能禅师求教道:“请大师为我讲解什么是即心即佛?”慧能禅师答道:“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我若照此说下去,那永远都说不完。”

    慧能禅师又说:“请听我一偈:

    即心名慧,即佛乃定。

    定慧等持,意中清净。

    悟此法门,由汝习性。

    用本无生,双修是正。”

    法海禅师听了这话,非常欢喜,立刻悟入。他明白了什么是“即心即佛”,并领会了六祖所指出的定、慧双修的入门途径。于是拜在其门下做徒弟,参禅悟道。

    后来他也做了一偈,赞许道:

    即心元是佛,不悟而自屈。

    我知定慧因,双修离诸物。

    ■

    禅来缠去

    “即心即佛”意即“见性成佛”。禅宗讲究相信自己,每个人都有佛性,所谓不假他求。也就是说,佛,不要向外去寻求,佛就在每个人的心里,你能明心见性,你自己就是佛。心性如一,佛性平等,自信自立,这是修行者的思想基础。慧能大师在此所言的“即心即佛”就是让人自己认识自己的本心,通过体证达诸佛理。

    心在何处安

    ■

    神光慧可禅师翻山越岭来到嵩山少林寺,拜谒达摩祖师,向其求法,并请为入室弟子。然而,达摩整日面壁静坐,不理不睬,不动不摇,任神光百般乞求,始终连眼皮都不曾抬一抬。神光为了求得大道,下定决心:达摩若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就站在洞外,永不离去!

    时值风雪漫天,过了很久,雪深及膝。达摩看他确实求法虔诚,才开口问他:“你久立雪中,想求个什么?”

    神光道:“和尚慈悲,请为我开甘露法门,广度群品。”

    达摩祖师斜了他一眼,缓缓地说:“诸佛的无上妙法,是天长地久,行难行之事,忍难忍之情,累世勤奋,旷劫精进而修得的。你凭着这么一点小小的恭敬和殷勤就想得到?哼!你站在膝盖深的白雪中算得了什么?若想得我的心法,除非天降红雪!”

    神光听此诲励,为了表明自己誓死求法的决心,抽出戒刀,猛然砍向自己的左臂于达摩座前。

    达摩说:“诸佛求道为法忘形,你今断臂,求的又是什么?”

    神光答道:“弟子心痛难安,请祖师为我安心!”

    达摩祖师听神光说自己心痛难安,怪目圆瞪,倏地将一只大手伸到他的面前,大声喝道:“把心拿来,我为你安!”

    神光愕然地说:“师父叫我拿心,可是,心在哪里呀?我找不到心啊!”

    达摩大吼一声,“已经为你安好啦!”

    他这一吼,如同晴天霹雳,在神光面门前轰然炸响,徒然震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神光顿觉心中迷雾散尽,慧日当空,艳阳高照,寂照万方,终于豁然大悟。

    ■

    禅来缠去

    我们的烦恼本空,罪业本无自性,识心寂灭,没有妄想动念处,就是正觉,就是佛道。如果能够保持一颗平实不乱的真心,佛性当下就会开显。

    人能看、能听、能想,而这些都是心的本能的表象。将这些见识之类的东西剔除掉,剩下来的那个能识、能见的“能”就是心。找不到心,是现代人的悲哀。身心不得安定,是人生苦恼的根源。认识自己,是“定”,如果舍脱贪嗔痴妄,心里面恰如有一方安稳不动的磐石,不受一切诱惑的欺骗,任何时候都能站在合情合法的定位上,则自然明心见性。

    心离一切相

    ■

    宝通禅师初参石头希迁禅师时,石头禅师问道:

    “哪个是你的心?”宝通回答道:“见语言者是!”

    石头禅师不以为然地说道:“有见有言即是妄心,在言语的上面还见不出你的真心!”

    宝通惭愧,日夜参究,什么才是自己的真心?经过十天以后,宝通禅师又回来请示道:

    “上次的回答不对,今天,我知道什么是我的心了。”

    石头禅师问道:“什么是你的心?”

    宝通回答道:“扬眉瞬目。”

    石头禅师继续问道:“心不是扬眉瞬目的动作。什么是你的心?”

    宝通道:“如果这样则没有心啦!”

    石头禅师提高声音说道:“万物原来有心,若说无心尽同毁谤。见闻觉知,都是妄心,但若不用心,又如何悟入?”

    宝通禅师终于言下大悟。

    ■

    禅来缠去

    “心”者,离一切相,离文字相,离语言相,离一切动作(扬眉瞬目)相,更要离一切虚妄心缘相。禅宗云:“处处缘起,处处假相,处处虚妄,处处虚空。”天地万物缘起缘灭的生灭相,皆由人心所产生,一切都在刹那变化中。为什么禅师们经常说无心才是禅心呢?《宗镜录》说:“心能作佛,心作众生,心作天堂,心作地狱。心异则千差竞起,心平则法界坦然,心凡则三毒萦缠,心圣则六通自在。心空则一道清净,心有则万境纵横。”四圣六凡,都从心起,而且只在当前一念,若不念念制心,念念透脱,岂能契会真如实相!

    前念不生,后念不灭

    ■

    自古以来,“马祖创丛林,百丈立清规”,马祖禅师和百丈禅师是禅门的两大功臣。

    百丈怀海曾是马祖禅师的侍者。每次施主送斋饭来,怀海一揭开饭盒盖的时候,马祖就拈起一块烧饼,问大众:“是什么?”每回都如此。就这样,怀海在马祖身边待了三年。

    有一天,百丈怀海陪马祖散步,听到野鸭的叫声,马祖问道:“什么声音?”

    怀海答道:“野鸭的叫声。”

    过了好久,马祖又问道:“刚才那个声音到哪里去了?”

    怀海说:“飞过去了。”

    马祖过来把怀海的鼻子狠狠一扭,百丈怀海负痛失声。

    接着马祖说道:“何曾飞去?”

    怀海一听,立即省悟,但他一句话也不说,却回到房里痛哭。禅友问他为什么如此痛哭,怀海照实告诉大家马祖老师把他的鼻子扭得疼痛难忍。

    禅友们不解地问道:“是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怀海说:“你们去问老师好了。”

    禅友们问马祖大师,马祖却说怀海自己知道,禅友们再回头来问怀海,怀海却哈哈大笑,禅友们感到很惊讶,便问道:“先前哭,现在笑,是何理?”百丈怀海自言自语:“先前哭,现在笑。”

    ■

    禅来缠去

    前念不生,后念不灭,就可以看到你的心性了。念头起过后,你不要去追。它已经过去了。这个念头虽然过去了,但你这个心是否就不存在了呢?前念虽然过去了,但你自己还在嘛,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有个东西没有过去呢?在禅宗看来,浩瀚世界本来就没有空间和时间的分别,野鸭飞过仅是一种虚妄的象征而已,怎可说什么飞过来、飞过去?百丈怀海由于执著于虚妄和差别意识,故难以开悟;马祖的这一捏,乃是大机大用,把时空的分界当下粉碎,破除其迷执,使百丈怀海顿悟其禅旨。百丈怀海回答道友“先前哭,现在笑”,这是说,时空观念一变,永恒的本体显现,我与世界都不一样了,这便是当下认识自我:

    前念起妄,后念应觉;

    觉即不住,见亦不存。

    无心无我即是禅

    ■

    印度的三藏法师自诩神通,他来到慧忠禅师面前,与他验证。

    慧忠谦抑地问:“久闻您能够了人心迹,不知是否属实?”

    三藏法师答道:“只是些小伎俩而已!”

    慧忠于是心中想了一件事,问道:“请看老僧现在身在何处?”

    三藏运用神通,查看了一番,答道:“高山仰止,小河流水。”

    慧忠微笑着点头,将心念一转,又问:“请看老僧现在身在何处?”

    三藏又做了一番考察,笑着说:“禅师怎么去和山中猴子玩耍了?”

    “果然了得!”慧忠面露嘉许之色,称赞过后,随即将风行雨散的心念收起,反观内照,进入禅定的境界,无我相、无人相、无世界相、无动静相,这才笑吟吟地问:“请看老僧如今在什么地方?”

    三藏神通过处,只见青空无云、水潭无月、人间无踪、明镜无影。

    三藏使尽了浑身解数,天上地下彻照,全不见国师心迹,一时惘然不知所措。

    慧忠缓缓出定,含笑对三藏说:“阁下有通心之神力,能智他人一切去处,极好!极好!可是却不能探察我的心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三藏满脸迷惑。

    慧忠禅师笑着说:“因为我没有心迹,既然没有,如何探察?”

    ■

    禅来缠去

    无论你的心迹藏得有多深,只要存在,别人就可以探察到。只有心无外物,才能让人无所察觉。南怀瑾先生说过:“人,悟到了真正的无我,修行到了真正的无我,就是佛了。”这个佛,无我,自然无众生,无寿者,这就是佛的境界。所以,做到了无我就是佛的境界,一切凡夫都是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一切观念的执著,都是因为有我而来,那么真正的无我就是佛的境界。

    懒融观心

    ■

    牛头山的法融禅师一心修行,见人不理不睬,人称他为懒融。

    一天,禅宗四祖道信禅师途经那里,便入山探访懒融。费了好大的工夫,四祖才找到他。懒融把四祖当作一般游客,和往常一样,不理不睬,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四祖也不觉得奇怪,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懒融答道:“观心!”

    四祖又问道:“什么能观心?所观的心又是什么东西?”

    懒融好久无言以对。此时,才意识到面前的不是普通的游客,便诚心顶礼,请四祖开示。

    四祖说:“要修成一颗铜墙铁壁一般的佛心,只需随心自在就好。”接着又叮嘱道:“不要特意去观察它,也不要压抑它。”

    法融问:“如果内心起了情境,那该怎么办?”

    四祖说:“‘境’不分好坏、美丑,如果心存美丑、好坏,就是内心不净。只靠天天打坐是成不了佛的。面对不同的情境,你心无挂碍,根本不去管它,那么你将修成晶莹剔透的佛心。”

    这时,一只老虎来到法融身边趴下,四祖见了,心中一惊。

    法融见状,就笑话他道:“你还有这个(恐惧)在吗?”

    四祖反问:“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法融又无法对答,便请四祖坐下。

    四祖在法融入内取茶时,在法融的座位上写了一个“佛”字。当法融回来将要坐下时,一看“佛”字时悚然震惊,认为怎可坐在佛上?这可是大不敬的事。四祖也笑着问道:“你还有这个(分别心)在吗?”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法融恍然大悟,不再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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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来缠去

    佛陀说:“知一切法,即心自性,成就慧身,不由他悟。”要明了世间极其深妙的道理,还得从观心反照做起,除此别求,愈求则愈远。生死勘不破,就有恐怖;荣辱勘不破,就有得失;贵贱勘不破,就有分别;生佛勘不破,就有颠倒。我们生活在灯红酒绿的世界,追逐名利,被名利追逐。沉溺物欲的大海,却难以抓住心灵的浮木。也许会拼命地寻找自我,找回本我,就像在胸前挂一颗玉佛,就像在庙中焚香,其实,能切实的证悟,才能正确地把握精神生活的价值。

    心与性

    ■

    一学僧请示南阳慧忠国师道:“禅,是心的别名,而‘心’是在佛不增、在凡不减的真如实性,禅宗祖师们将此心易名为‘性’。请问禅师,心与性有什么差别呢?”

    慧忠国师直截了当地答道:“迷时则有差别,悟时则无差别。”

    学僧进一步问道:“经上说:佛性是常,心是无常。为什么你说没有差别呢?”

    慧忠国师耐心地解释道:“你只看到表面的语言文字,没有看到语言文字背后的深意。譬如寒时结水成冰,暖时融冰成水;迷时结性成心,悟时融心成性,心性本同,依迷悟而有所差别。”

    学僧终于契会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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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来缠去

    在佛教里,心性的别名很多,如“本来面目”,“如来藏”、“法身”、“实相”、“自性”、“真如”、“本体”、“真心”、“般若”、“禅”等,这无非是用种种方法要我们认识自己。迷悟虽有差,本性则无异。心与性,其体本为一,但因迷悟而有差别,就如一潭水,当风起时就出现了波浪,此好比“心”,风不起时呈现的即是一潭平静的水,这好比“性”。我们的自性本自清净,但因风起,而有迷惑,所以修行的过程,首先即是驱除外境的纷扰,而还归本来的清净。这只是第一步,其实最终还是需要达到不被外境所动,心本自清净,正所谓常处闹市而心本静,虽雷霆大作,而心常寂!

    在现实生活中,任何一个外在的因缘都会让我们的心为之动乱,如我们常常会因为别人的一个眼神、一句笑谈、一个动作而心不自安,甚至茶饭不思,睡不安枕,这就是我们的心。但其实很多时候这都是没有意义的,在觉性明朗的那一刻,我们的心也清明了,便回归自我本性。

    自证自悟,见心见性

    ■

    神会禅师前去拜见六祖慧能大师,慧能问他:“你从哪里来?”

    神会答道:“没从哪里来。”

    慧能问:“为什么不回去?”

    神会答:“没有来,谈什么回去?”

    慧能问:“你把生命带来了吗?”

    神会答:“带来了。”

    慧能又问:“既有生命,应该知道自己生命中的真相了吧?”

    神会答:“只有肉身来来去去,没有灵魂往往返返!”

    六祖拾起禅杖,打了他一下。神会毫不躲避,只是高声问:“和尚坐禅时,是见还是不见?”

    六祖又杖打了三下,才说:“我打你,是痛还是不痛?”

    神会答道:“感觉痛,又不痛。”

    慧能也说道:“那我是也见,也不见。”

    神会又问道:“什么是也见,也不见?”

    慧能说道:“我见,是因为常见自己的过错;我不见,是因为我不见他人的是非善恶。至于你不痛,那么你便像木石一样无知觉;如果痛,那么就像俗人一样会有怨愤之心。见与不见都是两种执著,而痛与不痛都是生灭的现象。你连自性都摸不清楚,居然还说什么无来无去。”

    神会一听,大为惭愧。立刻向慧能行礼。

    慧能谆谆教导道:“问路的人是因为不知道去路,如果知道,还用问吗?你生命的本源只有你自己能够看到,你如果心迷不见,就请教大德高僧。你如果心悟见性,就依法修行。你执迷不悟,却来问我见与不见,我悟不能代替你悟,你悟也不能代替我悟。为什么不自证自悟,反问我见与不见?”

    神会顿悟,再次向慧能禅师行礼上百次,求得饶恕,从而成为慧能最虔诚的信徒。

    ■

    禅来缠去

    参禅就是这样:不务外求,自心见证。悟则心即佛,不悟则无佛。如果每个人在生活实践中自证自悟,则最终能够获得人生智慧的真谛。这就是开悟的结果。而自悟的魅力就在于长久地追寻和执著地思索之后,突然感受到了宇宙和生命的那种永恒和谐的意义,并且觉悟到这其实是一种固有的东西的时候,就会从内心的纠缠中解脱。你会突然间发现,一切都为之改变了。

    无佛可求

    ■

    义玄禅师非常推崇自然朴实的禅风。风和日丽的一天,义玄禅师和徒弟信步走出禅堂,感受大自然的美好。义玄禅师看到徒弟手里拿着一卷佛经,随口说道:“求佛求法,看经看教,皆是造业。”

    徒弟一听,便把佛经装在袋子里,问师父道:“不看佛经,怎样求得佛法?”

    义玄禅师边走边答:“无佛可求,无法可得。”

    徒弟听了,紧逼着师父问道:“我跟师父参禅,该怎样用功呢?”

    义玄禅师越走越快,说道:“佛法只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罢了,拉屎撒尿,穿衣吃饭,困了就睡觉!没有用功处。”

    ■

    禅来缠去

    人本来清净,一开始就是佛,就是解脱人,这是本来面目。多思多虑的人不知道这个事实,或者虽然知道了这个道理却不能当下承当,他不在本来面目的真实体会中。一旦人明白了本来,一切都云开见日,再没有什么羁绊,大家都是无事人,在真实的面目里自在生活。在本来面目看来,修行也是不必要的,这时候如果谈修证、成佛、解脱,都是作茧自缚。

    而世间人因不明自己本性,终日心外觅佛,心外求法,所以患得患失。《景德传灯录》卷十一记载:“灵训禅宗初参归宗,问:如何是佛?……宗曰:即汝便是。”每个人自己就是佛,问“如何是佛”就是向心外求佛。一个人如果念念不忘要成佛,那就不能自自然然的生活,而刻意有所求,这样反而成为成佛的障碍。正如《坛经》中说:“佛是自性作,莫向心外求。自性迷,佛即众生;自性悟,众生即佛。”

    当下见道

    ■

    有一次临济禅师行脚到翠峰山时,就顺道去参访翠峰禅师,初见面时,翠峰禅师就问临济禅师道:“您从什么地方来?”

    临济回答道:“从黄檗禅师处来。”

    翠峰禅师听到黄檗禅师的名字,非常高兴,因此问道:“平常黄檗禅师如何教导学生呢?”

    临济:“能用言语表达的东西都不是真理,黄檗禅师是从来不用言语教导学生的。”

    翠峰:“什么都不言说,什么都不教导,那学生如何参学?”

    临济道:“教导是有的,只是不同于一般言说,有时扬眉瞬目,有时棒喝打骂,若论教授,一字也无。”

    翠峰:“能否举个例子?”

    临济:“我是举不出例子的,因那是足迹所不能到达的境地,就如一箭射过西天。”

    翠峰:“足迹不能到达,心念总可到达。”

    临济:“如果一定要心念到达,那就有所偏差了。因为有到达的地方,也就有不到达的地方。”

    翠峰:“如果完全封闭语言意念,那我们如何见道呢?”

    临济:“当下见道!”

    ■

    禅来缠去

    禅,机锋如电,稍一犹豫便错过去了,略一思索就不是了。所谓起心即错,动念即乖。禅,一再强调言语道断,心缘灭绝。因为灭绝你我对待,灭绝时空限制,灭绝生死流转,那不是言语可教的,也不是足迹所到的,甚至也不是心念能想的。所以历代高明的法师、大师们在接引众生时往往用三心切断的方法,使其了解初步的空性,把不可得的过去心去掉,把没有来的未来心挡住,就是现在心,当下即是。

    禅,超越有与无,超越内与外,超越知与不知,但禅是无处不遍,无处不在的。正如诗云:

    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

    归来偶过桃花下,春在枝头已十分。

    一念心开

    ■

    法达禅师七岁出家,遍览佛经,尤其爱读《法华经》。他最初参见六祖慧能时,自认所读佛经很多,颇自负,见了慧能也不施大礼。慧能告诉他,即使读了万部经,得其经意,也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接着便问法达道:“你念《法华经》,以什么为宗?”

    法达答道:“学人只知照经上的文字诵读,根性暗钝,哪知什么宗趣?”

    慧能说道:“我不识字,你可把经念一遍,我便为你解说。”

    于是,法达高声诵经。

    当读到“譬喻品”时,慧能打断法达的诵读,说道:“停!这部经原来是以因缘出世为宗,不管它说多种譬喻,都没有超出于此。什么样的因缘呢?经上说:‘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缘故出现于世。一大事者,佛之知见也。世人外迷著相,内迷著空。若能于相离相,于空高空,即是内外不迷。若悟此法,一念心开,是为开佛知见。’”

    后来,法达经过慧能多方开示,终于大悟。

    ■

    禅来缠去

    六祖说,“佛本是自心作,那得向文字中求。”“世人外迷著相,内迷著空。若能于相离相,于空高空,即是内外不迷。若悟此法,一念心开,是为开佛知见。”生命的本原只有自己才能够看到,而众生“自蔽光明,贪爱尘境”,让无名烦恼把智慧遮障了,所以佛的知见,不是别的,也不在外面,就是你自己,“汝今当信佛之知见者,只当自心,更无别佛”。佛就是自己用功,自己悟入的。迷悟的关键在于自己,迷也由你,悟也由你。自己心里光明也好,暗昧也好,全在自己一念之上,这一念就关系到你是开佛的知见还是塞佛的知见。

    法达禅师初学迷执于文字,饱读佛教经典,却不明其意。这就是禅家经常所说的,纵然阅得一大藏教经意,而未能悟涅槃妙心,也是枉然。正如诗偈云:

    禅非语文可阐扬,

    祛除妄心能品尝,

    人人心中皆有禅,

    心外觅禅空自忙。

    起疑才能有悟

    ■

    有一个小和尚心中有疑问,始终找不到答案,于是决定去问老和尚。

    小和尚说:“师父,咱们僧人皈依佛门,四大皆空,讲究一种虚静。那么,我们来世上一遭,究竟为了什么?究竟还有什么属于我们呢?”

    “为了自己的心啊。”老和尚开导小和尚说,“属于我们的太多太多了,自由的身心、超脱的意念,以及蓝天白云、这山那水。”老和尚看小和尚一脸困惑的样子,又补充说,“当一个人四大皆空,什么都没有时,这世间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梦游四海、思度五岳,我们还有什么不可以企及的呢?”

    小和尚就说:“那尘世间的人们不也拥有这些东西吗?”

    “不,”老和尚说,“有钱的人,心中只拥有钱;有宅第的人,心中只惦记宅第;有权势的人,心中只关注权势……他们摄取、拥有某项事物的同时,也就失去了这项事物之外的所有事物。”

    这时,玉兔东升、金乌西坠,山岚炊烟拂拂袅袅。小和尚观望着山水云月,终于舒心地笑了。

    ■

    禅来缠去

    中国佛法中的禅宗强调一个“疑”字,就是要你起疑,有疑才有悟,何况一切众生本来就在怀疑中。没有成佛前处处是问题:生从哪里来?死向何处去?佛法说有前生,你见过?死后灵魂究竟存不存在?谁能证实?这些都是问题。禅宗的方法之一就是挑起你的疑情,你说你有痛苦,那么,痛苦从哪里来?因为有我,你又是什么东西?肉体?肉体不是你。真正的我是心,心在哪里?如此一步一步追问下去,大疑就是大悟,小疑就是小悟。

    “疑”字从哪儿提起呢?从一个“不明白”上提起:不明白自己的本性,不明白讲话的是谁,不明白念佛的是谁,不明白自己的本来面目,不明白我是……关于疑情,大师们留下了很多公案,公案虽然多,但终究只有一个,就是一个“不明白”。这个“不明白”不是简单的“不明白一句话”。当你在这个不明白上认真地疑起来,才能来回地参究。一次想不明白,多想几次,还可以去问别人,这样你才能不断地进步,才有可能修成正果。

    谁是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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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光禅师在参禅的生活中,经常忘记自己。一些从各方前来参学的禅者,要求拜见禅师,面请教益,侍者通报时说,某位学僧从某地来,想见禅师问禅。

    佛光禅师总是自然地反问:“谁是禅师?”

    有时,佛光禅师在吃饭时,侍者问:“禅师!你吃饭吃饱了吗?”

    禅师也像茫然地问道:“谁在吃饭?”

    一次,佛光禅师下田锄草,从早到晚,都没有休息一下,寺里大众见到他都慰问说:“禅师!你辛苦了!”

    佛光禅师礼貌地答道:“谁在辛苦?”

    “谁在辛苦?”“谁在吃饭?”“谁在经行?”“谁在说话?”佛光禅师经常忘了自己这样回答别人,也反问别人。

    不少的禅者学人,因佛光禅师的话而寻回了自己,认识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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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来缠去

    世间上的人,有时肯定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知识、自己的拥有,反而失去真正的自己;有时候什么都不认同、不肯定,又迷失了自己,像行尸走肉,没有灵魂,没有立场。如果一旦有了禅,虽然否定了一切,其实拥有了一切;虽然肯定了一切,其实解脱了一切。所以,禅者的语默动静,都另有一番深意;禅者的生活作息,都另有一番境界。他们的机锋险峻,言行虽然朴素单调,但妙味无穷;他们的警策虽然严厉,但风度亲切,达观超凡。

    你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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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能当初见五祖的时候,五祖弘忍大师第一句就问他:“你从哪里来?”

    “我从岭南来。”惠能回答。

    “岭南是獦獠的地方,獦獠没有佛性啊!”

    惠能就回答说:“人有南北,佛性也有南北吗?”

    就因为这一段重要的对话,惠能受到五祖弘忍特别的器重,并且传授衣钵。

    以后,六祖惠能大师也常以同样的问话,摄受了许多门徒弟子。比如:神会大师亲近六祖,六祖问他:“你从哪里来?”神会回答说:“我不从哪里来。”这回答非常受六祖的赏识;南岳怀让禅师于二十三岁时参访六祖,六祖同样问他:“你从哪里来?”“我从安和尚那里来。”六祖又问:“什么东西把你带来?”怀让禅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此在曹溪一住就是十多年,直到三十多岁才开悟;青原行思禅师,初到曹溪之时,六祖也这样问他:“你做过什么事才来这里?”行思禅师回答他说:“圣谛亦不为。”意思是说成佛做祖我都不要,还要做什么?这句话也大受六祖的器重;做过唐代国师的南阳慧忠禅师,初来参学时,六祖问他说:“你从哪里来?”慧忠回答说:“我从近处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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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来缠去

    禅,要我们认识自我,而不去攀缘其他。六祖因五祖的一句“你从哪里来?”而开启入道的因缘,所以六祖以后接引参禅的人也都以“你从哪里来?”来启发对方、考验对方,要对方对自己生命最根本的来处提起疑情,深入去探究真相。提起疑情是禅宗接见时常常使用的重要方法之一,从一个接连一个的问答之中,禅者终于返照自性,认识到自己的本来面目。

    认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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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刹里新来了一个小和尚,他积极主动地去见方丈,殷勤诚恳地说:“我初来乍到,先干些什么呢?请前辈指使和指教。”

    方丈微微一笑,对小和尚说:“你先认识、熟悉一下寺里的众僧吧。”

    第二天,小和尚又来见方丈,殷勤诚恳地说:“寺里的众僧我都认识了,下边该干什么了?”

    方丈又微微一笑,洞明睿犀地说:“肯定还有遗漏,接着去了解、去认识吧。”

    三天过后,小和尚再次来见方丈,满有把握地说:“寺里所有的僧侣我都认识了,我想有事做。”

    方丈仍然微微一笑,因势利导地说:“还有一人,你没认识,而且,这个人对你特别重要。”

    小和尚满腹狐疑地走出方丈的禅房,一个人一个人地询问着、一间屋一间屋地寻找着。在阳光里、在月光下,他一遍遍地琢磨、一遍遍地寻思着。

    不知过了多少天,一头雾水的小和尚,在一口水井里忽然看到自己的身影,他豁然顿悟了,赶忙跑去见老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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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来缠去

    世界上有一个人,离你最近也最远;世界上有一个人,与你最亲也最疏;世界上有一个人你常常想起,也最容易忘记……这个人,就是你自己。认识世界的第一步就是认识自己,只有你真正认识了自己之后才能认识整个世界,但人们活着时常把自己给丢了。在现实生活中,许多人是活给别人看的。他们怕同事、邻居、亲属、朋友的那双眼、那张嘴、那对耳朵,正所谓“他心中谁都有,唯独没有他自己。”

    所以,人需要寻找自己,认识自己,活出自己的个性,活出自己的人格,活出自己的洒脱。不必看谁的脸色,无需战战兢兢、左顾右盼,让世界以你为中心,让世界因你而精彩!

    寻找失落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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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谦和尚是大慧禅师的弟子,他参禅二十年了还是没有悟道,心中很着急。

    有一次,禅师让他出远门办事,大约需要半年的时间,道谦想: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而我参禅还没有什么进展,这不是在荒废时间吗,于是心里十分苦恼。

    他的同门和尚宗元十分同情他,安慰他说:“我和你一起去吧!路上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参禅!”于是,两人一起出发了。

    一路上,宗元总是说说笑笑,似乎把原来的承诺给忘了。一天晚上,道谦神情失望地要求宗元帮他解决生命的奥秘。宗元对他说:“我能帮你的尽量帮你,但有五件事我实在是帮不了你!这五件事是必须由你自己来做的。”

    道谦问:“哪五件事?”

    宗元回答说:“当你肚饿口渴时,我的饮食不能填你的肚子,你必须得自己饮食;当你大小便时,你必须自己照顾自己,我一点也不能帮你;最后,除了你自己以外,谁也不能驮着你的身子在路上走。”

    宗元的话,一下子打开了道谦的心扉,猛然顿悟了。

    于是,宗元告诉他,他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再作伴远游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因此两人分手,道谦继续他的远行。半年后,道谦到师父那里复命,大慧禅师一见到他就说:“这人连骨头都换了。”意即道谦终于找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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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来缠去

    谚语说:“黄金随着潮水流来,你也应该早起把它捞起来!”世间上没有不劳而获的成就,万丈高楼从地起,万里路程一步始,生死烦恼,别人丝毫不能代替分享,一切都要靠自己。其实,参禅的实质就是自我审视、自我洗涤、自我完善、自我净化、自我跌落、自我升华、自我顿悟。寻找失落的“自我”的最好办法,便是完善自我,充实自我,感悟自我。而世人往往由于迷己逐物,逐物迷己,导致了“自我”的失落。此时切要粉碎迷情妄念,回归于纤尘不染的生命源头,不向外求,重视内在生命的禅悟状态,明心见性之时,则不复追逐外境,自然归于精神故里。

    打开自家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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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位叫大珠慧海的禅师,踏破千山万水,风尘仆仆,前去拜见马祖大师,请求他的指点。

    马祖大师看着这位虎头虎脑、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心中暗喜,他觉得,这块好材料应该到了雕琢成美玉的时候了,就反问他:“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撇下自家宝藏不顾,这么辛苦地在外面奔走流浪呢?”

    慧海听了,急忙追问:“啊?我的自家宝藏?请师父告诉我,什么是我的自家宝藏?”

    马祖大师告诉他:“这个自家宝藏,就是现在让你问我的那个东西。此刻,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在问我,是什么东西让你在聆听我?这个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你的自家宝藏啊。这个自家宝藏,就是你的本心本性。在你的生命中本来就已经具备,一丝一毫也不缺少。吃饭睡觉,行住坐卧,语默动静,都是它在起作用。运用起来自由自在,你哪里还用得着向外面去苦苦寻找呢!”

    慧海禅师听了,如梦方醒。瞬间,他感觉有一道光芒蓦地把自己照得通体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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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来缠去

    佛在心中莫浪求,灵山只在汝心头。

    人人有个灵山塔,只向灵山塔下修。

    人不应该舍弃自己内心的灵山,而应该向自我的内心去提炼自性的宝藏。佛只在你心中,绝对不在别处。自家宝藏,就是你的本心本性,这个本心本性是每个人都具备的,是圆满没有缺陷的,你根本用不着向外面去寻找。但是世人偏偏不能认识到这个事实,偏偏要“抛却自家无尽藏,沿门持钵效贫儿。”这是一种非常可怜的迷失状态。所以,你要想求得生命的安顿,就必须打开自家宝藏。打开了自家宝藏后,你的生命就会焕然一新。

    坐禅岂能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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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祖道一在南岳山怀让禅师处学禅,怀让知道他是佛法的大器,便问他说:“大德(佛家对人的尊称)坐禅,企图个什么?”

    道一说:“欲求做佛。”

    于是怀让禅师拿了一块砖,日日在他坐禅的庵前去磨。道一觉得很奇怪,便问怀让:“你磨砖做什么?”

    怀让回答:“我要把它磨成镜子。”

    道一更奇怪了:“砖头怎么能磨成镜子呢?”

    怀让说:“磨砖既然不能成镜,难道坐禅就能坐成佛吗?”

    道一听了,心有所感,于是起身离座,向前顶礼,问道:“那该如何才是?”

    怀让说:“譬如牛驾车,车若不动了,应该是打车还是打牛呢?”

    道一惘然。

    禅师接着说:“你学坐禅,是为了做佛吧?若学坐禅,禅不在坐卧之间;若学做佛,佛并非有个定相。本来是无住的法门,其中不应该有取舍之心。你若执著佛是由禅坐得而成,那就误解佛法了,那就是杀佛;你若执著禅坐之相,那就无法通达佛法究竟之道了。”

    听到启示,道一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悟。马上礼拜怀让,问,“如何用心,即合无相三昧?”

    怀让说:“你学心地法门,如同心中种下种子。我来说法,如同天上洒下雨露。如果你机缘相合,就自然发芽生根,明心见性,必然能看到那心法(道)。”

    道一又问:“道非色相,又怎么能见到呢?

    怀让说:“心地法眼自能见道,无相三昧也即如此。”

    道一:“它有好坏之分吗?”

    怀让:“如果有好、坏、聚、散之分,就不是道了。你听我的一首偈子吧:‘心地含诸种,遇泽悉皆萌。三昧华无相,何坏复何成?’”

    道一蒙怀让教诲,心意超然,从此皈依南禅顿教。侍奉怀让十年,深受教益,而且发扬光大,后被僧俗各界尊为“马祖”。他是中国佛教史上唯一一位以俗姓称祖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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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来缠去

    参禅的目的是明心见性,光是打坐,当然不能明心见性,因为禅非坐卧之相,不能把禅限于固定的形态。打坐可以作为通达禅道的方法,但不是目的,牛车不进,打牛即行,不关车事;参禅悟道,用心即是,不关身相。心为万事之王,任何修行,重在明心。

    所以,六祖慧能有诗偈云:

    生来坐不卧,

    死去卧不坐,

    元是臭骨头,

    为何立功课?

    跟着心走

    ■

    师弟在路上碰到师兄,就问:“师兄,您往哪里去啊?”

    师兄说:“风往哪里去,我就往哪里去。”

    师弟答不上来,回去问师父。师父说:“下次你就接着问他,风停了,你往哪里去。”师弟记下了。

    第二天,师弟又在路上碰到师兄,又问:“师兄,风停了,你往哪里去啊?”

    师兄回答:“脚往哪里去,我就往哪里去。”

    师弟又答不上来,又回去问师父。

    师父说:“下次你就接着问他,脚累了,你往哪里去。”师弟又记了下来。

    第三天,师弟又看到师兄,问:“师兄,脚累了,你往哪里去啊?”师兄笑笑,对着师弟说:“我就跟着心走。”

    ■

    禅来缠去

    师兄所说的风和脚,其实是指心,心往哪里走,我往哪里走,意在开启师弟:我即是心,心即是我。另一方面的启示是每天都有每天的计划,每天做什么都有变化,所以去的自然不同,因此做人不要墨守成规,故步自封。心即是我,心我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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