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说陇南-马土司袭世两朝,五百年代代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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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司制度始于元代。元至元间,在边陲之地设吐蕃宣慰司,由吐蕃头目自行管理。明朝沿袭之,改为世袭制。隶属兵部武选司。

    岷州宕昌土司马氏为汉马援之后,源于陕西扶风,至晋,谪戍四川黎州安抚使安置。元至正间,马征因防守哈达川九族,授指挥使职,遂家岷州卫,即岷州城南120里之宕昌。

    明洪武四年正月,马征之子马珍被调赴京。马珍于明初即归附朝廷。洪武三年四月,岷州南路木家等七族藏族同胞出没为患,马珍屡奉文剿抚,其地少宁。以功而奉调赴京,领授品字七八号诰命:“朕以威武定天下,凡慕义来归者,皆授之以官,塍兹生番之要。尔马珍,世袭其职,当我师西征,即能来附,朕因嘉之。今擢尔武职,令子孙世世承袭。加尔昭信校尉,管理木家七族百户事。”

    陈启生《宕昌历史研究》,对马土司家族研究颇多详尽。马珍初为土司,只是百户校尉官,属正六品,其管辖范围为木家七族。之后的历任土司皆为武将,颇能领兵打仗,其管理范围也随之不断扩大,由七族而至于四十五族,由宕昌近邻而至于白龙江南岸,世袭土司达五百余年。治边守土,延之两朝。

    据《宕昌历史研究》载,宕昌土司管辖范围的扩大有三个明显阶段。

    明洪武至嘉靖年间,平定宕昌城近郊番族。此乃宕昌土司势力范围初步形成时间。征剿与抚慰兼用,以征剿为主。其管辖范围包括今官鹅沟、大河坝沟、簸箕油房沟番族地区。

    明永乐十五年(1417)十一月,首次平定常哈族之乱。洪熙元年(1425)八月,平定岳藏堡等番族之乱。天顺七年(1463),平定力节等番族之乱。嘉靖二十八年(1549)七月,平定六忍(今鹿仁)、常哈(当为铁力哈,今临江铁谷里)番族之乱。嘉靖四十四年(1656),平定着札族(当今簸箕申札)之乱。

    万历至清康熙年间,向周边地区发展。其辖区扩展到今南阳、临江一带,管理土族32族、处。万历十九年(1591)九月,平定良恭草川(今兴华境内)过境匪患,委托宕昌土司管理草川地方。万历二十五年(1597),“又蒙委防守凉(良)恭地方”。到了清朝的顺治九年(1652),硙子坝(今兴化境)数处居民乃获所请,愿改属宕昌土司管辖,兼管临江(今南阳杨集)、汤瓦(今宕昌)二里百姓并五寨居民。康熙四十一年(1702),马土司管辖范围“管中马番人一十六族,把守隘口一十六处。东至硙子坝与礼县交界八十里,南至西固交界六十里,西至柏杨林与赵廷贤交界四十里,北至麻龙、闾井与头目赵子英、后君遴交界九十里。”

    清康熙至咸丰年间,向白龙江南岸发展,其辖区包括今宕昌沙湾南岸及连片的舟曲藏民地区。康熙四十八年(1709),参与镇压八楞(今属舟曲)藏族同胞起事,八楞归顺的34族归宕昌马土司与黑峪(今舟曲境)黄土司管理。咸丰年间,宕昌土司与卓尼土司互为联姻,卓尼土司将所属三角坪、武坪(均在今舟曲境)作为嫁妆陪赠给宕昌土司。

    据马土司家谱载,宕昌土司武能治乱,文能施德。历任土司皆为识文习礼之辈,既懂得诚信服众,又能体恤民众。马珍“慕宋丞相范公(仲淹)之风”;马国辅“幼英敏,善属文,多才智”;马国栋在边境安静,上下无事时,“日与游人达士畅饮怡情,百姓部卒,劝课农桑”;马任远“登贤书”,为武举人,“攻孙、吴之书,缵伏波之业”;马天骥为“翩翩出众之英”;马干“少业儒,通书史,入泮”等等。马氏家训是他们身体力行的家规,也是治民理政的一面镜子。家训中“训番化野,殚其多方”,“事上下”,“祖德攸彰”,“仁人世守,宫箴孔长”等训语,最能体现他们的治民之策,“马氏功绩,有造于民社者,自昭昭在人心目间。”始祖马珍遵循“诚信抚众,士人谳决者,多往质之,平服而退。且慕宋丞相范公(仲淹)之风,婚娶有赏,丧葬有助,以故众多爱戴,劝农课桑”;马国辅“赏罚明信,不吝施予”,“讲礼义化民,劝农课桑”;马国栋“厘牧汉吐蕃民,代完国税,计熟而后取之,视贫乏者免之,物不求盈,恩泽之大,军民佩戴,所以他乡民庶乐为归附”。正因为此,万历之后,辖内民众几乎很少有作乱者,所用兵者,又几乎都是辖外的军事行动。奉调岷州、阶州、迭州、西固、文县、西和、礼县征剿叛乱,足迹几乎踏遍陇南全境,成为朝廷镇边守土的一支重要军事力量。

    宕昌土司世袭二十一任,官至指挥使,属正三品。

    马珍首任百户土司,正六品。洪武五年阵亡,其弟马虎蛮袭职。

    马虎蛮,珍胞弟。因征剿常哈、岳藏等族有功,复迁祖父马纪指挥使职,正三品。洪武二十九年(1796)十一月,马虎蛮随同岷州卫指挥马铧征剿迭州番阵亡。其子马进良袭父指挥使职。

    马进良,第三任土司。永乐十五年(1417)十一月,岷州常哈族番为患,前往征剿。洪熙元年(1425)八月,岷州岳藏堡等族番乱起,马进良率亲丁部属千人进剿,番众迎战,斩其魁,余番悉降。宣德五年(1430),马进良卒,其子马都宗袭父指挥使职。

    马都宗,第四任土司。天顺七年(1463),岷州立节族番叛。马都宗率丁征剿,受重伤而亡,其子马成袭父指挥使职。

    马成,第五任土司。成化二十一年(1485)四月,阶州苟家坪、青石山等番乱,马成征剿获胜。后与力节等番族连战数日,中风回家,以防边不慎,谪降百户职,复为六品。马成卒,其子马应龙袭百户职。

    马应龙,第六任土司。正德九年(1514)三月,岷州大峪沟番族叛乱,马应龙率部为官兵前哨引路,会同征剿。嘉靖十年(1531),马应龙随洮岷兵备道征剿阶州黄鹿坝番乱,叛番溃逃。嘉靖二十年(1541)四月,文县洋淌生番为患,洮岷兵备道委调马应龙率部深入番境,抚化归顺。文县知县张某为之庆功。嘉靖二十八年(1549)七月,岷州南路六忍、常哈等番时出扰害。马应龙遣通事(翻译)抚调番首失木肖等十余名,各赏银牌一面,喻以王法利害,各思畏惧,均愿归降,受其统辖。马应龙应功授武略将军。

    嘉靖三十一年(1552)三月,岷州拉答族番扰乱地方,洮岷兵备道委派马应龙会同官兵剿抚。赶至脑后山与番交战,官军获胜。马应龙卒,马世福承袭其父武略将军职。

    马世福,第七任土司。年富力强,弓马惯熟。嘉靖四十一年(1562)十二月,宕昌忍藏族番出没为患,马世福率本部征剿获胜。嘉靖四十四年(1565),宕昌因札族番出没为患,马世福率兵征剿,番人降顺。万历四年(1576)六月,岷州作布沟番族为害。马世福领所属征剿,在娘娘山相遇交战,斩番数人。又有忍藏族番为患,马世福率部征剿,获胜。万历六年(1578),关子木沟番作乱,马世福四更相遇,夺获所抢人畜。万历十三年(1585),岷州拉达族番为患,马世福率部赶至岗沟坪与之对敌,获胜。万历十九年(1591),岷州良恭防守尚勇呈报,不知何族寇在草川地方抢掠人畜。马世福率所部征剿,番人溃逃,乃令世福管理草川地方。万历二十二年(1594),马世福卒,朝廷加授武毅将军,从五品。其子马存仁承袭父职。

    马存仁,第八任土司。万历二十四年(1596)四月,岷州忍藏等九族生番为患,杀伤官军史向等。洮岷道令马存仁为先锋,同土司赵世清、庞指挥等协助张守备进剿,平定之。同年十月,阶州杀贼桥番族为患,马存仁率所部会同官兵进剿,降顺。万历二十五年(1597),宕昌六忍、立节二族番变乱,马存仁率所部随同洮岷兵备道官兵进剿,大破之。同年十月,矿工党伙劫掠宕昌地方,马存仁进剿,生擒数十名。因病去世,赠明威将军。其子马国辅袭父职。

    马国辅,第九任土司。辅幼英敏,善属文,多才智,赏罚明信,不吝施予,因管理有方,边疆无事,番夷率服,日与亲丁演骑习射,讲礼义化民,劝农课桑,保守地方,以尽其职。天启六年(1626)病逝。授明威将军。其弟马国安袭职。

    马国安,第十任土司。天启六年(1626),礼县包大王作乱,马国安率所部同会岷州卫官兵平乱,交战于潘家坝,官兵大捷,乱平。崇祯五年(1632),病逝家中。其弟马国栋袭职。

    马国栋,第十一任土司。崇祯十五年(1642)春,岷州外黑峪黄高僧叛变朝廷,率其党徒抢掠宕昌脚力铺、哈达川等处地方。洮岷道牛副总兵、阶文柳参将会同马国栋等征剿。进至占藏里,斩获叛番首领数十,番众败遁后山。后又纠合任藏等族复出,在颠角寨、师婆寨等地大肆抢掠,阶州参将调西固高守备、岷州李守备及宕昌马国栋征剿,斩杀数百,各寨恢复。清顺治二年(1645),原明将蒋登雷从岷州起行,至宕昌叛变,洮岷兵备道副使道向,委国栋征剿,率丁卒追至秦家峪击败。顺治三年(1649),文县白马峪土民为患,开拔两城,残掠人民,韩守备、张知县会请肃王征剿,时饬令侯副总统国栋等至文会剿。土民患胡登旺等断桥拒险,国栋谕以投顺得生,代为请命之语,仍令归去,夜即浮渡精兵数百,进其不意,努力决战,捣其巢窟,土寇遂平。顺治四年(1650),回族同胞为变,陷岷州。总兵孟札委国栋协同赵、佟二副总,领兵剿除。国栋即夜赴,时岷城已陷,与回接战梅川,破之。顺治九年(1652),西和高、石旗反清地方势力占领宕昌良恭地方,进扰临江铺卧台头。岷州守备会同国栋领兵镇压。时硙子坝数处居民愿附宕昌土司,屡呈洮岷兵备道,乃获所请,兼临江、汤瓦二里百姓,并五寨居民粮赋均由马土司管理。顺治十八年(1661),马国栋及群众600多人捐助,和尚郭备义募化,石匠姚义等投工,历时三秋,修通礼县闾井里草坝五行山山崖道路,并立《礼县闾井里草坝修路碑记》。康熙十三年(1674),马国栋随靖逆侯张勇讨吴三桂叛军有功,朝廷授以明威将军执照,委防宕昌。国栋又捐助军饷2000石,草5000束,支给防御官兵。朝廷嘉奖,康熙帝特赐御笔“功高卜式”匾额。康熙二十三年(1684),马国栋病逝。因长子马任远时任文县守备,其长孙马天骥袭职。

    马任远虽未承土司职,却是相当土司的马氏重要人物。康熙丙午科举人。十三年赴京会试。考职还,从张提督效用,谓其忠谋能断,镇静缜密,提督甚奇而赏之。初主洛门,治阵肃伍,屡树功绩,敌亦知名惊服。康熙十四年(1675)冬,任文县守备,驻防宕昌事隘,堵御逆贼。十五年委马任远硙子坝、石门、窎草坝要隘地方。秋七月,奉命进取阶文。招获逆兵一百余名,并马匹器械。抵西固,招安伪守备一员黄,伪州同一员吕,守御所掌印苏等。进攻阶州,对垒四十余日,因粮草不济而调回宕昌驻防。康熙十七年(1678)春,会同官兵进剿贼寇,领兵追袭,阵斩伪守备一名白肖儿,并获器械。十八年(1679)二月,奉命为兵马云集宕昌,修造营房二百间,并坍塌城垣、垛口。秋八月,会同官兵进取阶文地方,恢复西固,招获伪游击1员韩,伪州同1员吕,伪守备所守备1员毛,伪守备以及千、把总等官数员,兵400名,并印信、器械、马匹。抵阶州领兵由牛头关一路进征,恢复文县,逆贼闻风逃遁四川。大兵云集,粮草不济,实难支持。任远曰:“吾守此土,民即赤子,忍令困扰乎!”乃禁兵不得滋掠,大张晓示,令各归业,百姓叩头感泣,归输环集。乡绅父老,制绵颂德。康熙十九年(1790)五月,奉敕捐马二匹,送四川巡抚充裨驿站。八月,又捐马六匹。恩威兼济,属吏不敢欺,军士秋毫无犯。时勤检阅,年伍积习,顿为改易。凡系地方利弊,兴革咸宜,士民甚德焉。受职三十年,西征北讨,更任文县、怀远、松潘游击,未获赴任,又题补南川专城,其尽力疆场,有功社稷者,不可屈指数矣。逝年五旬有七。长子天骥承袭祖职。次子天驷业儒,翩翩出众之英也。五十五年,征口外,功加守备。四十一年,题补阶州左哨把总。四十二年,升洮协左部千总。

    马天骥,第十二任土司。康熙四十八年(1709),因剿抚杀贼桥黑番有功,颁发指挥使印,正百户印。康熙五十九年(1720)病逝。其子马绣袭父职。

    马绣,第十三任土司。乾隆二十三年(1757)病逝。其子马映星袭父职。

    马映星,第十四任土司。嘉庆四、五两年,川楚贼匪窜入岷属,映星带领家丁藏族同胞堵御,长子马干带伤,次子马震、堂弟马应碧同时阵亡,并阵亡家丁5人。嘉庆十七年(1812)十一月十五日故。其子马干承袭其职。

    马干,第十五任土司。嘉庆二十四年(1819)五月,蒙总督长龄题奏,赴京祝寿。八月十二日,在热河狮子园接驾,十三日引见一次,蒙恩赏蓝顶、朝珠、蟒袍、补褂,照四品赏银四十两,并袍褂、靴、袜、品级大垫以及大小荷包、秋帽、纬缨等物。又蒙站班三次,听戏、看烟火二次,赏刻食等物。召见一次。十六日,蒙天恩赏戴花翎,加正四品。又蒙赏金丝大缎及各色缎匹,并名物等。十九日,叩谢,又蒙赏大缎并各物。二十日自京起身回家。映星少业儒,通经史,入泮,长习武事。为人谦恭好士,明察能断。自任事以后,爱民如子,理家有条,治民有法,恩威兼济,番汉戴之如父母。自京回,日以课子,闲则棚射。各隘口及番汉地方,赖以无事,以乐天年。道光十四年(1834)十一月十四日告终。其子马广臣袭职。

    马广臣,第十六任土司。道光二十四年(1844)十一月,杀贼桥后山武坪等族藏族同胞不安,禀报岷州,蒙正堂陈希皋公差州役数10名,广臣亲领家丁、番役前往剿抚,驻扎武坪族番僧寺上,十四日对敌,砍杀贼首川客加纳及道哈等5名。余各百姓,系俱良民,因先感于贼首之言,是以变乱。至贼被杀,皆投顺。民各泣诉冤情,广臣用好言抚谕归农,恩赏之。道光二十六年(1846)四月二十三日病终。其子马荣承袭父职。

    马荣,第十七任土司。去世时间无考。其子马承烈承袭父职。

    马承烈,第十八任土司。娶卓尼土司杨作霖女为妻,杨土司将所属三角坪、武坪两地作为嫁妆陪赠,宕昌土司辖区扩大至白龙江南岸。光绪三十一年病故。

    马继贤,第十九任土司。承烈堂侄。光绪三十二年(1906)由岷州署批文任土司。

    马呈瑞,女,第二十任土司。马承烈侧室张氏,马培德养母。民国五年(1916)获北京政府批文任土司。三角坪、武坪藏族同胞种植鸦片,她身带批文去现场禁绝鸦片,获奖并由省督张广建亲题“惠敷粉社”匾额。通文墨,善说理,待人接物不受封建礼教约束。民国十五年(1926)告退,其(养)子马培德继任土司。

    马培德,第二十一任土司。1925年毕业于兰州讲习所。改土归流后,原所辖番藏村落改立西津乡,任乡长。1936年成立岷县第五区,任区长。1935年,甘肃省主席朱绍良聘为省参议。1950年10月1日为甘肃省第一届各界代表大会代表。

    据《皇清职贡图》载,马土司所辖番族,其服饰与文县番族略有区别:宕昌藏族同胞男毡帽插鸟羽,妇披发,额抹红。兰褐布,杂缀银花玉石,耳垂大环,短衣褐裙,亦有长衣无裙者。文县番男帽插鸡翎,常挟弓矢以射猎为事。番妇以布抹额,杂缀珠石,衣五色褐布缘边衣,近亦多有效民间服饰者。

    土司制度是统治阶级借以统治少数民族的工具,它维护了对少数民族地区的政治稳定,推动了中原经济文化与少数民族地区经济文化的交流。但其根本目的是为了加强对少数民族的奴役,造成严重的民族歧视和隔阂。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废除土司制度是一种历史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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