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的怎么样？”老五问。
“九个人都被我们带来了，分了两次。”土狼说道。
“是分开来关着的吧？”
“是的，我把韩明和另外八个人分开了。五哥，用来塞嘴巴的布没带够，所以有几个人的下巴被我打下来了，我是怕他们乱喊乱叫，我没做错吧？”
“韩明能说话就行。”
土狼挠了挠头发笑着说道：“嘿嘿，五哥，我还没那么傻。”
五人在土狼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小型仓库前，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土狼指了指仓库的门说：“那八个人就在里面。”接着，他吹了一声口哨，另外两个人架着韩明从旁边的一间库房里走了出来，径直来到老五面前。
“韩所长你好。”老五笑着说。
韩明的嘴被布塞着，说不出话来，瞪圆了双眼盯着老五，眼神里流露出极度的恐惧。老五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应该不会像之前的陈建华那样那么固执，如果是这样，倒是能节省自己不少时间。
“你们在外面守着。”说完，老五就拉着韩明打开门走进了库房。
这库房的隔音效果不错，关着门的时候，从外面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音。门一打开，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便如利箭般刺痛唐朔的心，他很清楚即将发生什么。此刻唐朔的内心正做着痛苦的挣扎，但很快理智便占据了上风，他决不允许自己做出冲动的行为。
老五拉着韩明走进库房，将门关上。库房中央跪着八个被反绑着的男人，他们都是联合勘探小组的成员，其中五个人的嘴被布塞住，另外三个人的下巴都是被土狼打坏的，总之他们八个人全都无法说话，只能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出阵阵低沉的哀嚎。刘东进此刻万分焦急，他想乞求黑衣人放过自己，他想告诉老五，他是最先发现水晶山的人，如果饶他不死，他愿意带领他们去实地找到水晶山。可惜他是被打坏下巴的三个人中的一个，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摇着脑袋，示意老五他有话要说，可他所做的一切动作在老五看来都只是由于害怕才做出的挣扎。他不认识老五，所以更不可能了解老五，老五最讨厌麻烦的人，所以早在心里决定一会儿先杀这个摇头晃脑的人。
老五一脚将韩明踹得跪在地上，然后扯下韩明嘴里的布，笑着说：“韩所长，我请你跟我合作，把水晶山的准确经纬度告诉我。我提醒你一句，我这个人什么都不缺，就是缺耐性；什么话都喜欢听，就是不喜欢听废话。”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韩明惊恐地问。
一声消音手枪的枪声响起，刘东进倒了下去。“我说了我不喜欢听废话。”老五冷冷地说道。
另外的八个人看着被枪打死的刘东进，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喉咙里发出更加惨烈的哀嚎。
“我说，我说，求你不要杀我！”韩明吓得哭出声来。
老五冷笑一声，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没出息的家伙”。看来自己猜得没错，这家伙果然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跟他的上司陈建华比起来差得远了。
老五蹲下身来，笑眯眯地看着韩明，说道：“你老婆吴敏在职业技术学院当数学老师，你儿子也在职业技术学院念大专，还有你家的地址，你老父母的地址，我都一清二楚。”
“你……”韩明惊恐地说。
“别怕，我并没有打算伤害你的家人，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告诉我的坐标是真的，我一定不会伤害他们。但是如果你告诉我的是假坐标，那么，对不起，你的家人全部都会没命，我说到做到。”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自有办法。”老五笑着说。
“你找过陈建华了？”
老五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又变了脸，一枪又打死了一个勘探队队员，对着韩明恶狠狠地咆哮道：“我刚才说过了，我讨厌废话！讨厌废话！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懂！”
韩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尿湿了裤子。他哭着将经纬度告诉了老五，老五对照了陈建华给的坐标，两人说的是相同的，没有出入。这下终于可以确定水晶山入口的坐标了，老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能不能放了我？我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想死！”韩明哀求道。
老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觉得可能吗？”
老五打完了一个弹匣的子弹，又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九个大活人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变成了九具尸体。
老五摘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方形黑色宝石戒指，将宝石掀开，里面是空心的。他将写有经纬度的小纸片对折了三下，塞进了戒指中。盖好戒指后，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心想，任务的第一步总算是完成了。其实他做错了一件事，他应该把经纬度背下来的，可惜他没有这么做，他太过于自信了，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枚戒指会离开自己的手指。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顺利，他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库房。
唐朔在库房外面并不能听见里面的枪声，但当看到老五从库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清楚地知道，库房里的九个人已经全死了。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唐朔你怎么了？”老五关切地问。
唐朔轻声问道：“他们都死了吗？”
“是的，全都死了。”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唐朔自言自语道。
“是我杀的，不是你杀的。”
“我知道，可是我参与了。”
老五拍了拍唐朔的肩膀说道：“放轻松，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第一次看别人杀人的时候也和你一样，都吓傻了。走吧！”说完，老五拖着唐朔坐进了车里。
此刻是凌晨一点半钟，这一夜，B市地质局一共死了十五个人。他们是地质局局长陈建华和四名研究员，研究所所长韩明和他的八名勘探队队员，还有一名保安。将这一夜发生的事情称为一场屠杀一点都不为过。
在回去的路上，唐朔一边开着车一边不停地思索着，自己现在没有了通讯设备，该如何把情报送出去呢？明天一早，人们就会发现尸体，以老五的间谍网的隐秘程度，公安是找不到任何线索的。
突然，老五的手机响了，唐朔心里暗骂道：把我们的手机收走，你居然自己带着手机。
老五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紧皱，接听起了手机。
“喂……怎么了？别哭，慢慢说……什么？为什么不让做？”老五的语气和表情都流露出了极度的不安、焦虑，还带有一丝愤怒，“你跟他们说，要多少钱我都能出！……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什么？磕头都不管用？废话！老外哪知道中国人磕头是什么意思！我不管！一定要说服他们，给多少钱都行！”
老五挂断了电话，坐在副驾驶上，双眼紧闭，一言不发，像是有很重的心事。
开着车的唐朔小声试探道：“五哥，出了什么事情了？说出来看看兄弟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你帮不了的，跟你没关系。”老五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
“唉！”老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老婆的心脏病已经到了相当危险的程度，我替她在国内请了几名最好的专家，都说没法治了，说是国内的医疗水平治不了这种病，还叫我准备后事。这不，我把她送到了M国，听说他们可以进行人工心脏的移植手术，可是刚才我老婆的妹妹给我打电话说，M国的医院拒绝给我老婆做手术。要是我在那儿，肯定用枪逼着他们把手术做了，敢不答应，就把他们全都毙了。”
“那现在怎么办？”
“我要我小姨子再多说说好话呗，还能怎么办！”
“五哥，我就说嘛，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呢？我告诉你，你还真找对人了。”唐朔笑着说道。
“哦？你有办法？”
“我的表姐夫是M国一家大型医院的董事。”
“哟！还是董事呢！那说话肯定有分量。”老五激动地说道。
“那当然！”唐朔非常自信。
“快！快打电话问问，看看能不能给我老婆做手术！”
唐朔看了看表说：“嗯，现在是M国东部时间差不多下午两点，这时候打电话很合适，可是我没手机啊。”
“用我的手机打！”
“号码我记不住，国外的号码，再说我也不常和他联系，我哪能记得住。”
“那快点开，快点回去！”老五焦急地说道。
唐朔加快了速度，向聚集点方向开去。
老五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尴尬地说：“唐朔，我收了你们的手机，可我这手机……”
“我能理解，五哥你不用这么尴尬。你是领导嘛，要随时保持与总部的联络，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总部找不到你可就麻烦了。”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
两辆车开到了他们的聚集地点，他们将车停好，进入了地下室。老五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了保险柜，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了塑料筐，一脸期待地看着唐朔。唐朔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身在M国的表姐夫的电话。
唐朔说自己的表姐夫是M国一家医院的董事，这是真的，他并没有欺骗老五。他在电话里将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电话那头大约说了两三分钟的话，唐朔连说了几句“谢谢”。
挂了电话，唐朔欣喜地告诉老五：“我表姐夫说没有问题，你赶紧给你小姨子打电话，要她现在就去找我表姐夫，把就诊记录什么的都带齐了，抓紧时间，争取尽快进行手术。”
“好！好！谢谢！我这就打！”老五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
打完电话，老五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如释重负地说道：“今晚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他问唐朔：“你说，这人工心脏，是以什么为动力的？”
“不清楚，可能是靠电池吧。”
“那要是电池没电了怎么办？”
“呵呵，”唐朔笑了一声，“这我就真不知道了。”
“唉，你还别说，这M国的科技就是发达！”
“听说手术费用特别高，五哥您能承受得了吗？”
“钱不是问题，砸锅卖铁我都要救她！”
唐朔笑了笑，很自然地将手机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慢着！”老五突然说道，“唐朔，我很感谢你帮我打了这个电话，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可是我们的规矩还是必须要遵守的。”
唐朔明知故问道：“你是说手机？行动不是结束了吗？”
“今天我们刚杀了人，这两天需要避避风头，手机不能还给你，暂时还得由我来保管。不是不相信你，这是规矩，万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那可就糟糕了。他们每个人的手机也都得上交，等风头过了我再把手机还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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