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这一只叫什么名字？肖姨太指着那只刚刚打胜亮翅的蟋蟀问。
赵四瞥一眼肖姨太，抿着嘴，嬉皮笑脸地说，你猜猜。
肖姨太伸出红舌头，舔着下唇，弯弯的眉毛紧蹙着。
蹲在肖姨太旁边的何玉，嘲讽地斜一眼天真娇气的肖姨太，用胳膊碰碰赵四，用内行的口吻道，是四爷先前说过的那只黑肚燕吧？
赵四抽抽鼻子，瞄一眼刚才被何玉碰过的地方，有些走神。
四爷，我猜对了吧？何玉晃晃大腿，冲喘大气的赵四又飞了一个调情的媚眼。
赵四的心里翻腾起采，血直往脑门上涌。
差不远了……赵四冒出一句。
四爷就是会开玩笑。肖姨太说完，一掸香水手帕，格格地乐个没完没了。
赵四倏地红了脸，感觉肖姨太的笑声一个劲地往自己的心底旋。
何玉哼了一声。
赵四现在领悟到了，原来她俩在玩上也这么争风头。
何玉另找话题跟赵四搭讪。
四爷，刚才那一圈叫啥玩法？
赵四抬起头道，浪子打夜。
何玉皱皱眉，嘟哝道，浪子打夜？
赵四神秘地笑笑，目光在何玉的奶子上兜圈儿。
何玉感觉到了赵四的目光不老实，但她不介意，还带着几分装糊涂的表情问赵四，四爷，浪子打夜是啥意思呀？
这……赵四吭哧了半天，笑道，这叫俺咋说嘛。
是不是……说到这儿，何玉猛地收住话，斜一眼肖姨太，放肆地笑起来。
肖姨太对何玉玩弄的这套小把戏，早巳司空见惯，只是她这会儿没心情跟她争嘴高嘴低。
这时肖姨太惊叫一声，蹦了！
蜡光幽幽的地板上，一只蟋蟀挺着两条细须，正在左顾右盼。
喊啥，抓呀。何玉不疼不痒地说。
赵四扭过头，用一种怂恿的眼神鼓励肖姨太去抓。
肖姨太蹲着挪了一小步，往裆里掖掖旗袍，鼓着粉腮，小心翼翼地向那只蟋蟀伸出了小手。
此时赵四感觉到何玉的膝盖，正在加重地顶着自己的屁股。他为了不往前栽，下意识地朝后使劲。
何玉心里的气挺足，她想肖姨太这个小妖精，平时把师长整个占了。现在四爷来了，看她这股劲，似乎也想把四爷霸占到手。那样的话，我何玉还有啥乐头。
肖姨太正想用小手捂住那只蟋蟀时，不想蟋蟀一下子跳到了她胸上，肖姨太有点不知所措了，脸腾地红了。
别把肖姨太咬了！何玉说着，大腿一使劲，就把赵四顶了出去。
没提防身后的人会来这一手，赵四扑倒了肖姨太。出于本能，赵四触到肖姨太身子的一刹那，两条胳膊为找平衡，弯弯地张开，一拢就搂住了肖姨太的腰。肖姨太扭动着，扭得地板上吱吱地出声。
何玉幸灾乐祸地走向沙发。
肖姨太捂着胸口。
何玉安安稳稳地坐进沙发里，顺手在茶几上拈起一粒葡萄，扔进嘴里。
肖姨太到此时，也不知赵四刚才的那个举动被何玉的大腿顶出来的。她的心揪成了一个死疙瘩，她想何玉要是在师座面前把刚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花了，自己可怎么往回圆呢……
四爷，你……肖姨太讷讷地开了口。
赵四看出肖姨太心里打了结，但不敢说出实情，就垂下头蹲在蟋蟀罐旁。
何玉站起来，一摇三晃地走近肖姨太，俯身将压烂的蟋蟀从她胸上捏下来，低声道，没啥。
这时，丫环小翠送茶来了。小翠姿色已经到了抢曝的火候，若是穿上华丽的衣服，也能有姨太太们的韵味。
小翠放下茶杯，垂手看着面色紧张的肖姨太和丧气的赵四。
看啥？有啥好看的？出去！何玉没好气地冲小翠说。
小翠并不怎么怕何玉，有时还故意跟她拧劲，就好像小翠不是何玉的使唤丫头，而是赵家的一员。
小翠翻翻眼皮，扬起头，没撂下半句话就走了。而一肚子气的何玉，却没有跟小翠发火。何玉心里有数，小翠在赵家，明里是丫头，暗里却是个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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