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习惯一个人的怀抱竟然能如此之快,不过是短短几天的相拥而眠,她竟然就能因没有孙之牧的拥抱而夜不能寐。
丁飞羽坐起身,在黑夜里,双手抱住了屈起双膝,脸颊深埋。会是她多疑多虑了么,仰或是孙之牧忽然有急事。
“大人,您睡着了吗?”门外校尉府管事轻轻敲了敲门。
“什么事!”丁飞羽仰起头,一行清泪竟然飘然而落。
“孙府来了管事,说是请大人您过府!”
丁飞羽在黑暗中苦笑问道:“孙大人可是回府?”
门外静侯了一段时间后,来人的剪影在窗上微微的低下头道:“孙大人留宿柳云阁!”
“呵……”丁飞羽冷然笑了。何必呢孙之牧,美人在怀,何须想起另外一个女人。我错了,不该那样轻率,成了排解你寂寞的人了!
“大人……?”门外的人问道。
“告诉孙家管事,不去!”丁飞羽说着,便不在开口一言。
一人独坐天亮,今日便是上元节,一封书信从琉金宫直接送往飞羽的手中。
孙之牧一大早的出了柳云阁,直奔孙府而去。
孙府管事孙路早就在门口等待,一件孙之牧火急火燎的跨着马儿飞奔而来,便迎上前话都没说开,孙之牧便丢下缰绳,往府内几步并一步的走去。
少爷何时这么火急火燎过?孙路笑道,想必是为那女人,可是……
慕青园早在孙之牧的吩咐下,从新装整了一番。孙之牧站在门扉前,冷冽惯了的嘴脸露出了一抹笑,推开门便道:“羽儿……”
室内,纱幔在清风中飘荡。孙之牧的声音在宽敞的厅堂飘荡。
“羽儿?”孙之牧再度唤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
“孙路!”孙之牧忽然怒吼。
孙路急忙上前来:“少爷……”
“人呢?”孙之牧指了指空荡荡的房屋,什么都齐全,就是唯独缺那女人。
“昨夜,属下去请了丁校尉,可是丁校尉不愿意来……”孙路低声的说着。
“她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为什么不愿意来!”孙之牧不解的问道。
“这……属下不敢妄自猜测丁校尉的心!”
“真是个该死的女人!”孙之牧摔门而出,门口正准备跨上马儿时,前方跑来了孙侯爷身边的侍卫,说道:“少爷,侯爷有请您去书房!”
“晚上,我自会过去!”孙之牧策马朝着校尉府而且,那该死的女人怎能出尔反尔。
校尉府前,青色的门庭紧闭。孙之牧下了马,径直的朝里推门进入。
“喂,你谁呢!”府里新进来的正在扫雪的小侍见忽然闯进来的年轻男子就开口问道。
“你们校尉呢!”孙之牧冷冽的扫视了一遍这简略的庭院。
“我当是谁找我们校尉呢,原来是尚书大人!”景觖靠着大门的门扉,看着孙之牧耻笑。
“她人呢!”孙之牧沉下眼睑。他最看不得这个男人嬉皮笑脸的在羽儿身边打转。
景觖冷淡的道:“孙大人,您来迟一步了,我们校尉进琉金宫了!”
“她去琉金宫干什么!”孙之牧喝道。
“太子殿下请去了。听闻今日也是太子殿下选妃的日子……”景觖不紧不慢的说着。
孙之牧心一惊,急忙的转身跨马而去。
琉金宫自然是喜事欢腾得,因为今夜的阖宫夜宴,也就是太子殿下选妃之时!
丁飞羽身穿着紫色精锻夹棉裙袍,肩披着一领雪白的毫无杂质的银狐毛大氅,乌黑的发丝简单的盘成了秀丽的云鬓,几支玉兰花钗儿点缀在上头,更显得飞羽初显露的女人味儿。
只是,昨夜一夜无眠,她憔悴了少许。
夏天烈绣龙的袍子更是彰显他的气概,他的眼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许久,便招招手道:“玉儿,过来!”
丁飞羽顺从的走了过去,立定在夏天烈的身边,不说话,只是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仆手中拿着准备用装饰用的花灯。
“丁飞羽……”夏天烈忽然的转身,将女人压进怀里。闭上眼眸,他低语:“还好,你没事……”在琉球,燕世洵的船舰上,他那一脚,他知道他用足了十分的力道。
“殿下,你明明知道我欺骗了你!”丁飞羽僵直了身体,贴着男人的胸膛,睁大了眼。
“无心之过,我不怪你!可是丁飞羽,真非我囚你五年之久!”夏天烈喃喃着。他猜测得到的,谁才是真正的囚禁丁飞羽的幕后人物。
据调查而来的,那年,囚着那女奴的牢房,头天就失火!被砍头的那名女奴脸面早已被火烧得看不清五官!问题就应该出在了这上面,丁飞羽被人掉包了!
是谁,丁飞羽确实不知情。她强颜欢笑:“囚我之人,我本不在意!”
“飞羽,陪我走走!”夏天烈朝丁飞羽伸伸手。
略微思考,丁飞羽将手伸了出去,夏天烈一握,便牵着丁飞羽走入了御花园。
元月的雪并没化开,丁飞羽走的小心翼翼。夏天烈将女人的手握的紧实,一阵风吹过,带着一阵芳香。也带来了提着花灯路过的宫婢传来的诧异眼神。
人尽皆知,太子殿下,早以属意司马将军家的千金小姐,司马晏。
是玉兰的馥郁香气,丁飞羽深吸了口气疲倦的心有一丝的安宁,仰头看才知,这夹道两旁的竟然是开得热烈的玉兰花。
夏天烈盯着那些宫婢手中的花灯,伸手一挥,要来一盏笑脸娃娃灯,放进丁飞羽的手中。
飞羽笑着说:“灯,本来便是要挂起来才好看!”
“我抱你起来挂!”夏天烈,伸出臂膀,轻易的将飞羽抱了起来,脸贴着丁飞羽的小脚很忽然的说道:“玉儿,能否等我?”
丁飞羽将手中的灯儿挂上了树梢,顺便的摘下了一朵洁白如同冰凌的玉兰花儿,听到夏天烈的声音便笑道:“不!”
“我会等你,以后我会让你成为我的皇后。”一阵风带着夏天烈的声音,席卷过了整个玉兰园。
“殿下,您未来的皇后,应该就是今晚选出来的太子妃!”丁飞羽挣脱了夏天烈的禁锢。
树梢上的花灯儿在凉风中摇摇晃晃,那张笑脸也跟着摇摇摆摆。夏天烈桀骜笑道:“我就知道得来的会是这样的答案!”
一句话,缓和了气氛,丁飞羽拍拍手道:“殿下,我还有一个请愿!”
“说!”夏天烈的心在痛苦叫宣,可是脸只能笑,只能笑!纵使现在丁飞羽会点头答应,今夜他也是会选司马晏为妃!因为孙之牧这只老虎,再也靠不住!必须拉拢一个可以和孙之牧对抗的人!
“我想出使蓝洲洲长一职!”丁飞羽坚定说道。
“你想离开帝都?”夏天烈惊叫。
“对!蓝洲眼下乱成一团,不是得有个人打理才是!”丁飞羽道。
“朝廷有大把的人可派去,何必由你去!”夏天烈反对的说着。蓝洲刚刚过了旱情,可元气大伤以久,一时半会是恢复不回来的,派去的人只有吃苦的份,所以蓝洲洲长这一如烫手山芋般的官职,到现在还没有人愿意自动前往。
“行或不行!你开口应答便是!”丁飞羽看着夏天烈坚决的说着。离开帝都前去蓝洲,一方面是她不想看见孙之牧,另一方面是替蔷薇向蓝洲赎罪!
夏天烈直勾勾的看着丁飞羽憔悴不少的脸,收回眼光,也不在多言便道:“你要去便去,明日我让皇父下道旨意便是!”
“谢了,夏天烈!”丁飞羽莞尔。
“去吧,准备一下!”夏天烈说着。
丁飞羽也不在说什么,转身便走,夏天烈看着那道背影,忽然的没来由的心酸:“丁飞羽,如若有一日,我需要你,你会回来吗?”
“我许过一个愿,如果真有那么回事,我会回来帮你!”丁飞羽没有站住脚,边走边说着,那日在冰窖里许下的誓言,她并没忘记!
“别了,丫头!我该不该告诉你,那囚着你的人是孙之牧?船上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怎会不知晓!”夏天烈看着那道靓丽的背影消失在了玉兰树后,自言自语说着。
“殿下,孙尚书求见!”底下侍卫跑上来报告。
“他来干什么!”夏天烈眉心一顿,也就迈开步子往风华府走去,刚走几步,夏天烈顿住脚,指着那些玉兰花树落下一道命令:“让人挖了它们!”
它们为她而种,她亦不会留在宫中欣赏!于她而言,他始终扮演的只是一个朋友角色何必睹物思人。
风华府内,孙之牧早就等候着,一丝贯穿他的淡漠充斥着他的脸,可是此刻他的心有一丝的焦躁。
等那个女人……
夏天烈踏进了风华府,一眼就看见穿着一身便装的孙之牧。眼眸一沉,想必他急着进宫,连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吧。
孙之牧见进来的只有夏天烈一人,诧异的道:“丁校尉不是进宫来么!”
“之牧,进琉金宫只为找丁校尉?”心虽然有间隙,可是夏天烈依旧的一脸笑意。
“她有没有来?”孙之牧的语气里少有的不耐。
“走了!”夏天烈说道,这样的孙之牧头一回见到。
“该死的女人!”
“她请旨,去蓝洲担任洲长!”
孙之牧怒喝,转身便想走,可是夏天烈的这一句话,让他背脊一僵,那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忽然的想去蓝洲?
“她似乎想逃避某一些事物,或者是人!”夏天烈故意道。
“你准了没?”孙之牧看着一脸戏谑的夏天烈,双眼喷射的是一种杀人欲望的光芒。
“准了!”夏天烈无谓的对上了那道眼光。
目光触碰,孙之牧接收到了其中的挑衅,他琥珀色的眼眸沉沉浮浮,最终莞尔:“臣告退……”
“去吧!”夏天烈唇角微微一扬。
风华府外,侍卫见孙之牧急匆匆的走了,便走进来道:“殿下,可是要换朝服了,夜宴时间快到了!”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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