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追凶-第12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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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里到城里,有大概七八公里的距离,乘地铁要花上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要是挤公交,那就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了,在S城,交通路况跟其他的大城市一样差。地铁从这边往北还有延伸,一直到再有四五公里的终点那儿,有那么一段行驶在空旷的田野中,在春天的时候,满野的油菜花,景色就非常迷人。

    姚舟之每天早上六点半起来,到小区外的街道小饭馆里喝上一碗粥,通常是白粥,再要两根油条,一个茶叶蛋,然后就去挤早高峰的地铁。他一般七点半左右才能挤上一趟,捱到市中心,换乘另一条地铁,到公司那一站下来,再走个几分钟,大概八点四十左右,就到公司楼下了。

    他在公司混上一整天,五点半的时候下班,走去附近的公交车站挤公交。有一趟直达他那个地铁站的公交,要是堵得不是很厉害,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能到家。不过反正是下班时间,他也并不着急,只是遇上堵车的时间长了,偶尔有点烦躁。

    他坐公车到家,一般是七点半左右,拐进自己小区所在的那条小街,再找家饭馆吃饭,这时一般是面条或者馄饨,偶尔也吃点烧烤。吃完晚饭,他就回到自己租住的那件屋子,玩玩电脑,看看电影,到十二点左右,就上床睡觉。

    姚舟之每天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十月上旬的一天,周五,姚舟之下班后又到公交站那儿等车。那时秋天的爽朗气息已经遍地都是,天气再也没有了夏天的燠热,尤其是早晚,气温清爽宜人,而且整个白天都天高云淡,如果你留神听,会在草丛或哪个墙角,听见蟋蟀的叫声,唧唧唧唧。人们的脸上这时也都少了烦躁,大都呈现出一派惬意舒适的神情。

    姚舟之在那个时候突然就不想去挤公交车,而决定先走一走。

    他顺着那条路往前走,沿街的店铺色彩花里胡哨,正是热闹的时候。很多人成群结队地从一条小巷里冒出来,又分散到街上各种各样的店铺里去。自行车的铃声仿佛特别多,叮铃铃地在耳边响个不停。也有些人跟他一样走着,慢慢地踱着步聊天。

    他走过一条小河,往两边看了一眼,见长长的柳树的枝条有了沉静的味道,青绿绿地拂着水面。过了那条小河,一下子就清净了很多,往西天看时,见明亮的天空中,有了一小片的晚霞。他稍微出了点汗,但在凉爽的空气中,一点也不觉得热。他走到了下一站,见站牌下人还是很多,于是就又往前走。

    路两边的灯火渐渐明亮起来,蟋蟀的叫声也清晰连续起来,天空有了些暗,星星已经可以看见几颗。那条道路越来越宽阔,楼房和行人都很稀少,但路上的车辆却依然很多,所以并不显得空旷。他这样又走到了下一站,刚好那趟车驶过来,于是跟在人群后面上了车。

    他到家的时候大概是八点四十多。

    他照样拐到那条街上,进到了常去的那家饭馆,可没想到人很多,几乎没有空位子。他想都这个点了还这么多人,又想可能是周五的原因。他就出来,顺着那条街往前走,路过自己那个小区的门口,也没进去。走到前面一个十字路口,向左拐去,那条街就安静一些。蟋蟀的叫声愈加响亮。还有种香甜的气味儿,浓郁地扑来。这一段路两边都是小区的围墙,橘黄色的路灯立在旁边,剩下都是影影绰绰的昏黑。

    他走过这段路,又到一个十字路口,就比较热闹,四处张望,见路口对面不远有一家面馆。他就过了路口,进去了那家面馆。那是家专卖羊肉面的面馆,窄窄的一条,靠墙摆了两三张桌子,那时里面只有一桌人。

    他想了想,要了碗白切羊肉面,不一会儿,就端了上来。片片的羊肉斜着排在一个盘子里,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银丝细面,旁边还有一小碟酱油。他看着肉和面,这才觉得肚子好饿,抓起筷子,挑起面条就呼噜呼噜地吃起来。

    没一会儿他就吃的满头是汗,想对着空调吹一会儿,这时,他就听见另一张桌子上的几个人在说话。

    就应该这么办!

    算什么呀,直接叫人上吧。

    别担心,交给我就行,不能咽下这口气!

    那东西多重要的?

    狗日的!我弄死他!

    他不禁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是几个满脸横肉光着膀子的人,吃着面,喝着啤酒,个个脸红脖子粗地在说话。

    他一时有点不自在,又吹了会儿空调,就结了账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表,将近十点了。

    他在路口向右拐,沿着那条跟小区门口那条街平行的街道往前走。他知道前面有个小夜市,很是热闹,他决定去逛一逛。今天是周五呀。

    他走了没一会儿,就见人行道上摆了很多小摊,人也渐渐拥挤起来。他跟着人流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焦躁,就离开人行道,走到了马路上。他侧身躲着不时过往的车辆,走得快了很多。等走到了下一个路口,他只要往左一拐,就能走到他小区所在的那条街了。但他想了想,向右拐了过去。

    挤过路口喧嚣的人群,再走一点,有一个网吧,他决定去上上网。他顺着那个网吧的楼梯上去,到前台开机,给了十块钱。

    大约一点多钟的时候,他从那家网吧里走了出来。

    他出了那家网吧,往左边的路口看了看,见摊位已经稀疏了很多,人也少了很多,但还是一派灯光明亮。他走到一个烤串的摊位前,选了几串羊肉串、板筋、馒头片,放到了塑料筐里,递给了老板,说了句“别放辣椒”,然后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来,要了一瓶啤酒,先喝了起来。

    一会儿,他的烤串盛在一个盘子里端了上来,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他就一边撸串一边喝酒。那羊肉烤得兹兹流油,吃着很香。他不禁又要了几串,又加了一瓶啤酒。

    喝了两瓶啤酒,他稍稍有点发晕,他知道不能再喝了,这个状态最好,再喝就要误事了。他于是结了账,从路口那儿往南走去。这是跟他的小区相反的方向。

    他越往南走,街道越显得冷清,摊位也越来越少,等过了一个路口,两边几乎就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一两家24小时的便利店还开着。

    他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大约几百米,到左边出现了一个小区的门口,他拐了进去。

    他好像很熟悉这里,沿着里面的路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一幢楼前。他去拉楼道的门,发现锁着,拉不动,他就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轻轻关上,然后沿着楼道爬了上去。

    楼道里的灯是声控开关,他虽然已经很小心,尽量不发出声音,但还是让二层的灯亮了起来。他就借着灯光,很快爬上了三楼,然后又爬了一层。

    他在四楼停下来,走到一扇门前,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声音,里面传出电视机的声音,然后他咚咚咚敲了敲门。

    起先没人应声,他又敲了几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应声,于是他又敲了几声,这回敲得稍微大了点儿。但过了很长时间,里面还是没人应声,他正准备再敲,突然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呀?

    我。他说。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电视机的声音愈加响亮,然后,趿拉着拖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卡啦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然后一个黑色吊带的背影又走开,坐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他进到屋里,把门碰上,然后四处看了看。

    几乎没什么变化,餐桌还是在那儿摆着,上面摆着一瓶折纸腊梅的假花,冰箱在门口发出嗡嗡嗡嗡的低音,厨房没亮灯,阳台那儿摆着的几盆绿植,连位置都没变。他看到这些,一时有些难受,但想想,他离开的时间并不长,才半个多月,也许再多一点时间,就面目全非了。

    他看了看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那个女孩儿,她正抱着一碗樱桃在吃。她也没变,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还是那么瘦,甚至好像更瘦了一点,眼睛依然很明亮,也更加锐利,高高的颧骨,红艳的薄嘴唇,从一侧倾泻下来的卷曲的浅黄色长发,白皙的脖颈……

    他正打量,那个女孩儿扭过头来,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鄙夷。他就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我过来拿我剩下的东西。

    那个女孩儿好一会儿没理他,右手捏着樱桃梗儿,嘴里尽管嚼,然后噗的一声,吐出一颗核到旁边的垃圾篓里。

    她这样吃了好几颗,才说话:

    你的东西都在阳台的编织袋里!

    他吐了一口气,看了她一眼,就走到阳台上。他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很大的编织袋,鼓鼓的横在地上,支支楞楞的。他把编织袋往客厅的方向拖了拖,借着灯光仔细查看里面的东西。

    他翻了好一会儿,发现少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他怕自己漏过,又翻了两遍,还是没找到。

    我的那只小猴子你给我放在哪儿了?他问。

    那个女孩儿没理他,继续看电视,又噗的一声吐出一颗樱桃核,还跟着剧情轻笑几声。

    你把我的小猴子放在哪儿了?他继续问。

    那个女孩儿依然故我,继续看电视吃樱桃,不理他。

    他不禁有些生气,就径自朝卧室的方向走去,谁知还没到门口,那个女孩儿突然说,你干什么?

    我找我的小猴子玩具。

    我跟你说了,你的东西全在阳台的编织袋里,别进我的卧室!那个女孩儿气势汹汹地说。

    我没找到我的那只小猴子,我一直是把她放在卧室的玻璃柜里最上面一层的。

    我没见什么猴子,总之你的东西都在那个袋子里了,别进我的卧室!那个女孩儿加大了音量说。

    他怔了怔,看着那个女孩儿刁蛮的样子,不禁又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那只猴子对我很重要,我要找一找。

    别进我的卧室!那个女孩儿边看电视边说。

    他想了想,就在客厅四处张望了一下,又去了趟厨房,到厨房那边的小阳台看了看,都没有发现那只小猴子。他回到客厅,说,客厅跟厨房都没有,我要到卧室里去找一找。说完,他直接就进了那间卧室。

    卧室也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只是好像更干净、更整洁了些,女人味儿也更浓了些。这也许是因为,所有男性的东西都消失了,现在看起来,这间卧室已经完完全全像是一个闺房了。

    他绕过床,走到临近阳台的那侧,靠墙有一架玻璃柜子,里面放着一些工艺品。他正要仔细找,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辱骂声。

    你他妈的非得要进我的屋子是吧?你进我的卧室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他扭过头,见她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气得脸色涨红,眼神锐利得像是两道力箭,朝他射过来。

    我找一下就好,我那只猴子先前就在玻璃柜里放着来着。你也知道。

    我知道个屁!那个女孩儿吼道,你出去!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长长吐出一口气,扭过头,径自打开柜子,去里面找。

    那个女孩儿见姚舟之不理他,咬着嘴唇朝他冲过去,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拉,拉得姚舟之的脖子不自觉地仰起来。

    姚舟之正在翻找,感觉到后面一股风刮来,随即自己的头发被抓住,扯得他钻心地疼,他很自然地就侧身去抓那只手。那只手的力气很大,他虽然捏住了她的手腕,但她就是不松手。

    松开手!姚舟之说。

    那女孩儿不理他,一边还加大力气,继续往后拽。姚舟之疼得咬牙咧嘴,再也没法忍住,两只手下死紧去掰那只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反而有几绺头发被扯得掉了下来,他不觉“啊”了一声,一拳朝那女孩儿的脸上打去。

    那个女孩儿紧接着也啊地尖叫了一声,终于松开了扯头发的手,去捂自己的脸,同时身体向旁边倒去,跌到了床上。她捂着脸怔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跳起来,疯狂地朝姚舟之打去,用手用脚用牙——她直欲扑到他身上,想咬他的脸。

    姚舟之一边推她,一边说,你神经病啊!你神经病啊!

    那女的不依不饶,不停地朝他身上扑,他不耐烦地一用力,又把她推倒在了床上。那个女孩儿马上又起来,却向旁边窜去,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向姚舟之砸去。

    姚舟之见她去那台灯,知道不妙,早一步跟了上去,她举起台灯正要砸,姚舟之却握住了他的手腕,把台灯夺了下来,又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那女孩儿的台灯被夺,顺势把姚舟之也拉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去咬脖子,姚舟之冷不防跌倒在她身上,只觉右边的脖子一阵剧痛,他”啊“地又叫了一声,吃痛挣脱开,见那个女孩儿的嘴唇红殷殷的。

    姚舟之大怒,他一巴掌就扇在了那个女孩儿的脸上,那个女孩儿啊尖叫一声,静了静,然后猛地要起来,双手去抓姚舟之的脸,姚舟之那时候正半骑在她的身上,一把把她推倒,又一个巴掌扇过去,眼睛里开始弥漫出一股恨意。

    那个女孩儿捂着脸,瞪大眼睛看着姚舟之,一时忘了叫唤。姚舟之看着她,气喘吁吁,说,你把那只小猴子放哪儿了?

    那个女孩儿不说话,只是眼里的恨意越来越重,简直就像眼睛里藏着两只野兽,是要把姚舟之吃掉。

    说,你到底把那只小猴子放哪儿了?

    操你妈!那个女孩儿突然恶狠狠地骂了句脏话,并朝姚舟之的脸上吐了一口痰。

    姚舟之把脸上的痰擦干,一巴掌又啪的一声扇了过去。

    你他妈的到底把那只小猴子放哪儿了?

    那个女孩儿又开始抓挠,并不停地朝姚舟之脸上吐痰,姚舟之就用一只手压住她的两只手,另外那只手去扇她的耳光。

    你个神经病,你把那只小猴子给我!他说。

    啪啪啪啪。他一边扇一边骂,渐渐地,他感觉到一阵兴奋,这兴奋似乎与恨意无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身下那个女孩儿啊啊的尖叫而引起。最后他干脆不停地扇起来,而且越来越用力,啪啪的响声愈加响亮。

    你个神经病!你个神经病!你个神经病!

    那个女孩儿好像终于被姚舟之的疯狂吓住,再也不敢抵抗,只是尖叫着把头扭过来扭过去,并且疯狂地想要挣脱开双手,但却没有成功。最后,她终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尖叫。

    姚舟之却一点没有停手的意思,他开始觉得一只手扇得不济事,就松开了那女孩儿的两只手,然后两只手握成拳头,左右开弓,朝那女孩儿的脸上砸去。

    你个神经病!你个神经病!你个神经病!

    那个女孩儿双手捂着更大声地尖叫,而且这次从尖叫声中听出了害怕的味道,她开始嚷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姚舟之听她喊救命,怔了一怔,随即又是一拳下去:你个神经病!

    那个女孩儿嘶喊一声,别打啦!别打啦!我告诉你小猴子放在哪儿!我告诉你小猴子放在哪儿!

    姚舟之又怔了一怔,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在卫生间的垃圾篓里。她捂着脸哭着说。

    姚舟之炸了眨眼,眼里的焰火更盛,她猛地又一拳砸过去,这回直中鼻梁,一股鲜血流了出来。那个女孩儿又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他看到那红色的液体,觉得自己体内的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烧得他精神亢奋,就像遇到了同样的情况的鲨鱼或狼一样。

    他雨点般的拳头砸下去,眼睛开始发出亮光,看着那个女孩儿脸上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以至于流满了整个下巴。

    这个时候,那个女孩儿的叫声也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尖,直刺他的耳朵。他有些烦这个声音,忍不住更加用力去打,想让她闭嘴,但他越打,那声音就越尖利。

    那个女孩儿开始疯狂地挣扎,身体剧烈地翻动,脑袋也死命地往不住扭,终于,她的腿一个猛磕,把姚舟之磕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趁此机会,那个女孩儿推开了捂着肚子的姚舟之,冲了出去。

    姚舟之头昏眼花,懵懵地刚站起来,就见那个女孩儿手里握着一把刀冲了进来。那是一把长长的窄刀,很锋利。

    那女孩儿冲过来就朝姚舟之刺,姚舟之急忙向后躲了过去。那女孩儿再刺,姚舟之扑到她身上,把她扑到在了地上,抓住她的手腕,像刚才夺台灯一样,夺了她的刀。

    这时候他是骑在她的身上,那个女孩儿平躺在地上,双腿不再好使劲儿,扑腾了一阵,没有把姚舟之颠下来,就瞪着姚舟之,呼哧呼哧地喘气。姚舟之也回瞪着她,牙齿咬得咯嘣嘣直响,死劲儿地攥着她的两只手腕,摁到地板上。

    那个女孩儿突然侧过脸,去咬姚舟之的手,姚舟之没躲开,被她死死咬住了手背,疼得他啊地叫了一声,丢开了她的手腕。那女孩儿的一只手得到解放,就去挠姚舟之的脸,不过被姚舟之躲开了。姚舟之干脆把另一只手也松开,一拳又打在了那女孩儿的脸上。

    那女孩儿又开始尖叫起来,姚舟之去捂她的嘴,那女孩儿就又咬,他一躲开,那女孩儿就又叫。姚舟之眼睛开始有些发红,他看了看自己扔到旁边的那把匕首,就侧躺着身子去够。那女孩儿见他侧身,就用力推他,并往上颠,姚舟之刚够到那把匕首,重心不稳,就被那女孩儿颠了下来。

    但他很快就爬起来,冲过去,拉住了往外跑的女孩儿的吊带衣服,一扯,又把她扯倒在地,同时,那个女孩儿的衣服带子也断开了,衣服脱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

    姚舟之怔了一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女孩儿开始喊强奸,喊救命,又重复不断地喊强奸。姚舟之这时右手拿着那把匕首,左后就去掐她的脖子。

    我再问你一次,那只小猴子在哪儿?

    那女孩儿双手去掰他的手,双腿又开始扑腾。

    姚舟之把匕首横在她的眼前,又问了她一次:

    那只小猴子在哪儿?

    那女孩儿看到那把匕首,不觉慢慢安静下来,眼睛睁得很大,同时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她那个时候,脸上的血渐渐流到了脖子,又从脖子流到了胸脯上。随着胸脯剧烈的起伏,那绺殷红四处滑落城几条细细的弯曲红线。

    那只小猴子在哪儿?

    在卫生间的垃圾篓里。

    姚舟之盯着女孩儿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扯着那女孩儿的头发往卫生间拽,劲道又猛又烈,那女孩儿只嚎叫了没几下,就被拖到了卫生间里。

    姚舟之看见在马桶的旁边有一个绿色的垃圾篓,里面全是白色的卫生纸。他上前一脚踢翻那个垃圾篓,卫生纸倒了一大片,他把垃圾篓底朝下磕了一下,一个绿色的小玩意跟卫生纸一起掉到了地上。

    他从卫生纸中间捡起那个军绿色的毛茸茸的小猴子,见她的帽子歪了,奶嘴也快掉了,书包松松垮垮的,一双眼睛里满是委屈的神情。

    他拿着那只小猴子,跪到那女孩儿的旁边,对那女孩儿说:你怎么能把她丢到那么肮脏的东西里去?

    那个女孩儿开始喊放开放开,又一阵尖叫。

    他看着那女孩儿满是血污的脸,又看看手里的那只小猴子,心里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睛里闪过一片明亮的色彩。

    那女孩儿突然不再叫嚷了,她的眼睛里也闪过一抹明亮的色彩。

    姚舟之看见她不再叫嚷,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对着她的脸吹了一口气。

    他握着那把匕首便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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