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演讲词大全集-仪式、庆典演讲——舌灿莲花增光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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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东京中国留学生欢迎大会上的演说

    孙中山1905年8月13日

    本篇是孙中山非常著名的一篇演说,从内容到艺术技巧均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听众无不为演讲所深深吸引,时时被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打断。

    孙中山,中国伟大的革命先行者,也是近代中国的一位演说大家。

    兄弟此次东来,蒙诸君如此热心欢迎,兄弟实感佩莫名。窃恐无以付诸君欢迎之盛意,然不得不献兄弟见闻所及,与诸君商定数国之方针,当亦诸君所乐闻者。兄弟由西到东,中国至米国(美国)圣路易斯观博览会,此会为新球开辟以来的一大会。后又由米至英、至德、至法,乃至日本。离东二年,论时不久,见东方一切事皆大变局,兄弟料不到如此,又料不到今日与诸君相会于此。近来我中国人的思想议论,都是大声疾呼,怕中国沦为非、澳。前两年还没有这等的风潮,从此看来,我们中国不是亡国了。这都由我国文明的进步日进一日,民族的思想日长一日,所以有这样的影响。从此看来,我们中国一定没有沦亡的道理。

    今日试就我游历过各国的情形,与诸君言之。

    日本与中国不同者有二件:第一件是日本的旧文明皆由中国输入。五十年前,维新诸豪杰沉醉于中国哲学大家王阳明知行合一的学说,故皆具有独立尚武的精神,以从此拯救四千五百万人于水火中之大功。我中国人则反抱其素养的实力,以赴媚异种,故中国的文明遂至落于日本之后。第二件如日本衣、食、住的文明乃由中国输入者,我中国已改从满制,则是我中国的文明已失之日本了。后来又有种种的文明由西洋输入。是中国文明的开化虽先于日本,究竟无大裨益于我同胞。

    渡太平洋而东至米国,见米国之人物皆新。论米人不过由四百年前哥伦布开辟以来,世人渐知有米国;而于今的文明,即欧洲列强亦不能及。去年圣路易斯的博览会为世界最盛之会,盖自法人手中将圣路易斯买来之后,特以此会为纪念。米国从前乃一片洪荒之土,于今四十余州的盛况,皆非中国所能及。兄弟又由米至英、至法、至德,见各洲从前极文明者,如罗马、埃及、希腊、雅典等皆败,极野蛮者如条顿民族等皆兴。中国的文明已有数千年,西人不过数百年,中国人又不能由古代之文明变而为近世的文明;所以人皆说中国最守旧,其积弱的缘由也在于此。殊不知不然。不过我们中国现在的人物皆无用,将来取法西人的文明而用之,亦不难转弱为强,易旧为新。盖兄弟自至西方则见新物,至东方则见旧物,我们中国若能渐渐发明,则一切旧物又何难均变为新物?如英国伦敦,先无电车而用马车,百年后方用自行车而仍不用电车。日本去年尚无电车,至今而始盛。中国不过误于从前不变,若如现在的一切思想议论,其进步又何可思议!又皆说中国为幼稚时代,殊不知不然。中国盖实当老迈时代。中国从前之不变,因人皆不知改革之幸福,以为我中国的文明极盛,如斯已足,他何所求。于今因游学志士见各国种种文明,渐觉得自己的太旧了,故改革的风潮日烈,思想日高,文明的进步日速。如此看来,将来我中国的国力能凌驾全球,也是不可预料的,所以各志士知道我们中国不得了,人家要瓜分中国,日日言救中国。倘若是中国人如此能将一切野蛮的法制改变起来,比米国还要强几分的。何以见之?米国无此好基础。虽西欧英、法、德、意皆不能及。我们试与诸君就各国与中国比较而言之:日本不过我中国四川一省之大,至今一跃而为头等强国,米国土地虽有清国版图之大,而人口不过八千万,于今米人极强,即欧人亦畏之;英国不过区区海上三岛,其余都是星散的属地;德、法、意诸国虽称强于欧西,土地人口均不如我中国;俄现被挫于日本,土地虽大于我,人口终不如我。

    则是中国土地人口,世界莫及。我们生在中国,实为幸福。各国贤豪皆羡慕此英雄用武之地,而不可得。我们生在中国,正是英雄用武之时,反而都是沉沉默默,让异族儿据我上游,而不知利用此一片好山河,鼓吹民族主义,建一头等民主大共和国,以执全球的牛耳,实为可叹!

    所以西人知中国不能利用此土地也,于是占旅顺、占大连、占九龙等处,谓中国人怕他。殊不知我们自己能立志恢复,他还是要怕我的。即现在中国与米国禁约的风潮起,不独米国人心惶恐,欧西各国亦莫不震惊。此不过我国民小举动耳,各国则震动若是,倘有什么大举动,则各国还了得吗?

    所以现在中国要由我们四万万国民兴起。今天我们是最先兴起一日,从今后要用尽我们的力量,提起这件改革的事情来。我们放下精神说要中国兴,中国断断乎没有不兴的道理。

    即如日本,当维新时代,志士很少,国民尚未大醒,他们人人担当国家义务,所以不到三十年,能把他的国家弄到为全球六大强国之一。若是我们人人担当国家义务,将中国强起来,虽地球上六个强国,我们比他还要大一倍。所以我们万不可存一点退志。日本维新须经营三十余年,我们中国不过二十年就可以。盖日本维新的时候,各国的文物,他们国人一点都不知道;我们中国此时,人家的好处人人皆知道,我们可以择而用之,他们不过是天然的进步,我们这方才是人力的进步。

    又有说中国此时的政治幼稚、思想幼稚、学术幼稚,不能猝学极等文明。殊不知又不然。他们不过见中国此时器物皆旧,盖此等功夫,如欧洲著名各大家用数十余年之功发明一机器,而后世学者不过学数年即能造作,不能谓其躐等也。

    又有说欧米共和的政治,我们中国此时尚不能合用的,盖由野蛮而专制,由专制而立宪,由立宪而共和,这是天然的顺序,不可躁进的;我们中国的改革最宜于君主立宪,万不能共和。殊不知此说大谬。我们中国的前途如修铁路,然此时若修铁路,还是用最初发明的汽车,还是用近日改良最便利之汽车,此虽妇孺亦明其利钝。所以君主立宪之用不合于中国,不待智者而后决。

    又有说中国人民的程度,此时还不能共和。殊不知又不然。我们人民的程度比各国还要高些。兄弟由日本过太平洋到米国,路经檀香山,此地百年前不过一野蛮地方,有一英人到此,土人还要食他,后来与外人交通,由野蛮一跃而为共和。我们中国人的程度岂反比不上檀香山的土民吗?后来米国的南七省,此地因养黑奴,北米人心不服,势颇骚然,因而交战五六年,南败北胜,放黑奴二百万为自由民。我们中国人的程度又反不如米国的黑奴吗?我们清夜自思,不把我们中国造起一个20世纪头等的共和国来,是将自己连檀香山的土民、南米的黑奴都看做不如了。这岂是我们同志诸君所期望的吗?

    所以我们决不能说我们同胞不能共和,如说不能,是不知世界的进步,不知世界的真文明,不知享这共和幸福的蠢动物了。

    若使我们中国人人已能知此,大家已承担这个责任起来,我们这一份人还稍可以安乐。若今日之中国,我们是万不能安乐的,是一定要劳苦代我四万万同胞求这共和幸福的。

    若创造这立宪共和二等的政体,不是在别的缘故上分判,总在志士的经营。百姓无所知,要在志士的提倡;志士的思想高,则百姓程度高。听以我们为志士的,总要择地球上最文明的政治法律来救我们中国,最优等的人格来待我们四万万同胞。

    若单说立宪,此时全国的大权都落在人家手里,我们要立宪,也是要从人家手里夺来。与其能夺来成立宪国,又何必不夺来成共和国呢?

    又有人说,中国此时改革事事取法于人,自己无一点独立的学说,是事先不能培养起国民独立的性格来,后来还望国民有独立的资格吗?此说诚然。但是此时异族政府禁端百出,又从何处发行这独立的学说?又从何处培养起国民独立的性格?盖一变则全国人心动摇,动摇则进化自速,不过十数年后,这“独立”两字自然印入国民的脑中。所以中国此时的改革,虽事事取法于人,将来他们各国定要到中国来取法的。如美国之文明仅百年耳,先皆由英国取法去的,于今为世界共和的祖国;倘是仍旧不变,于今能享这地球上最优的幸福不能呢?

    若我们今日改革的思想不取法乎上,则不过徒救一时,是万不能永久太平的。盖这一变更是很不容易的。

    我们中国先是误于说我中国四千年来的文明很好,不肯改革,于今也都晓得不能用,定要取法于人。若此时不取法他现世最文明的,还取法他那文明过渡时代以前的吗?我们决不要随天演的变更,定要为人事的变更,其进步方速。兄弟愿诸君救中国,要从高尚的下手,万莫取法乎中,以贻我四万万同胞子子孙孙的后祸。

    在开国大典上的演讲稿

    毛泽东1949年10月1日

    庄严隆重的开国大典终于在1949年10月1日下午3时开始。典礼的程序是:中央人民政府秘书长宣布开会;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就位,副主席就位,委员就位;奏《义勇军进行曲》;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并升国旗(同时鸣礼炮,礼炮毕);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宣读中央人民政府公告;阅兵;游行。

    毛泽东主席宣读的公告,约九百字,虽未收入新出的八卷本《毛泽东文集》,但收入了《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一册及《共和国档案1949—1996》。

    自蒋介石国民党反动政府背叛祖国,勾结帝国主义,发动反革命战争以来,全国人民处于水深火热的情况之中。幸赖我人民解放军在全国人民援助下,为保卫祖国的领土主权,为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为解除人民的痛苦和争取人民的权利,奋不顾身,英勇作战,得以消灭反动军队,推翻国民政府的反动统治。现在人民解放战争业已取得基本的胜利,全国大多数人民业已获得解放。在此基础之上,由全国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人民解放军、各地区、各民族、国外华侨及其他爱国民主分子的代表们所组成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业已集会,代表全国人民的意志,制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选举了毛泽东为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朱德、刘少奇、宋庆龄、李济深、张澜、高岗为副主席,陈毅、贺龙、李立三、林伯渠、叶剑英、何香凝、林彪、彭德怀、刘伯承、吴玉章、徐向前、彭真、薄一波、聂荣臻、周恩来、董必武、赛福鼎、饶漱石、陈嘉庚、罗荣桓、邓子恢、乌兰夫、徐特立、蔡畅、刘格平、马寅初、陈云、康生、林枫、马叙伦、郭沫若、张云逸、邓小平、高崇民、沈钧儒、沈雁冰、陈叔通、司徒美堂、李锡九、黄炎培、蔡廷锴、习仲勋、彭泽民、张治中、傅作义、李烛尘、李章达、章伯钧、程潜、李奚若、陈铭枢、谭平山、张难先、柳亚子、张东荪、龙云为委员,组成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并决定北京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于本日在首都就职,一致决议: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接受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为本政府的施政方针,互选林伯渠为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秘书长,任命周恩来为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总理兼外交部长,毛泽东为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朱德为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沈钧儒为中央人民政府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罗荣桓为中央人民政府最高检察署检察长,并责成他们从速组成各项政府机关,推行各项政府工作。同时决议:向各国政府宣布,本政府为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的唯一合法政府,凡愿遵守平等、互利及互相尊重领土主权等原则的任何外国政府,本政府均愿与之建立外交关系。特此公告。

    在莫泊桑葬礼上的演说

    左拉1893年7月6日

    这篇演说词流畅、热烈,具有强烈的感情,可以说是左拉为“世界短篇小说巨匠”莫泊桑弹奏了一曲葬礼礼赞曲和安魂曲。左拉与莫泊桑是同时代的法国作家,两人交往甚密。莫泊桑英年早逝,左拉无比悲痛。

    左拉,法国作家,自然主义创始人,1872年成为职业作家,左拉是自然主义文学流派的领袖。他作为19世纪后半期法国重要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自然主义文学理论的主要倡导者,被视为19世纪批判现实主义文学遗产的组成部分。

    请允许我以法兰西文学的名义讲话,作为战友、兄长、朋友,而不是作为同行向莫泊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我是在福楼拜家中认识莫泊桑的,他那时已在18岁到20岁之间。此刻他又重现在我的眼前,血气方刚,眼睛明亮而含笑,沉默不语,在老师面前像儿子对待父亲一样谦恭。他往往整整一个下午洗耳恭听我们的谈话,老半天才斗胆插上片言只语。但这个表情开朗、坦率的棒小伙子焕发出欢快的朝气,我们大家都喜欢他,因为他给我们带来健康的气息。他喜爱剧烈运动,那时流传着关于他如何强悍的种种佳话。我们却不曾想到他有朝一日会有才气。

    《羊脂球》这杰作,这满含柔情、讥嘲和勇气的完美无缺的作品,爆响了。他开始就拿出一部具有决定意义的作品,使自己跻身于大师的行列。我们为此感到莫大的愉快,因为他成了我们所有看着他长大而未料想到他的天才的人的兄弟。而从这一天起,他就不断地有作品问世,他高产、稳产,显示出炉火纯青的功力,令我惊叹。短篇小说、中篇小说,源源而出,无不丰富多彩,无不精湛绝妙,令人叹为观止;每一篇都是一出小小的戏剧,一出小小的完整的戏剧,打开一扇令人顿觉醒豁的生活的窗口。读他的作品的时候,可以是笑或是哭,但永远是发人深思的。啊!明晰,多么清澈的美的源泉,我愿看到每一代人都在这清泉中开怀畅饮!我爱莫泊桑,因为他真正具有我们拉丁的血统,他属于正派的文学伟人的家族。诚然,绝不应该限制艺术的天地:应该承认复杂派、玄妙派和晦涩派存在的权利;但在我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堕落,如果您愿意的话,也可以说是一时的离经叛道,总还是必须回到纯朴派和明晰派中来的,正如人们终归还是吃那营养他而又永不会使他厌腻的日常必吃的面包。

    莫泊桑在15年中发表了将近20卷作品,如果他活着,毫无疑问,他还可以把这个数字扩大3倍,他一个人的作品就可以摆满一个书架。可是让我说什么呢?面对我们时代卷帙浩繁的产品,我有时真有点忧虑不安。诚然,这些都是长期认真写作的成果。不过,对于荣誉来说这也是十分沉重的包袱,人们的记忆是不喜欢承受这样的重荷的。那些规模庞大的系列作品,能够留传后世的从来都不过是寥寥几页。谁敢说获得不朽的不更可能是一篇300行的小说,是未来世纪的小学生们当作无懈可击的完美的典范口口相传的寓言或者故事呢?

    先生们,这就是莫泊桑光荣之所在,而且是更牢靠、最坚实的光荣。那么,既然他以昂贵的代价换来了香甜的安息,就让他怀着对自己留下的作品永远富有征服人心的活力这一信念,香甜地安息吧。他的作品将永生,并将使他获得永生。

    在葛底斯堡国家烈士公墓落成典礼上的演讲

    林肯1863年11月19日

    这篇演讲词仅仅10个句子,感情却十分深厚,思想集中,措辞精练、朴实、典雅。

    八十七年前,我们先辈在这个大陆上创立了一个新的国家,它孕育于自由之中,奉行一切人生来平等的原则。

    我们正从事一场伟大的内战,以考验这个国家,或者任何一个孕育于自由和奉行上述原则的国家是否能够长久存在下去。我们在这场战争中的一个伟大战场上集会。烈士们为使这个国家能够生存下去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们来到这里,是要把这个战场的一部分奉献给他们做最后安息之所。我们这样做是完全应该而且非常恰当的。

    但是,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说,这块土地我们不能够奉献,不能够圣化,不能够神化。那些曾在这里战斗过的勇士们,活着的和去世的,已经把这块土地圣化了,这远不是我们微薄的力量所能增减的。我们今天在这里所说的话,全世界不大会注意,也不会长久地记住,但勇士们在这里所做过的事,全世界却永远不会忘记。毋宁说,倒是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应该在这里把自己奉献于勇士们已经如此崇高地向前推进但尚未完成的事业。倒是我们应该在这里把自已奉献于仍然留在我们面前的伟大任务——我们要从这些光荣的死者身上吸取更多的献身精神,来完成他们已经完全彻底为之献身的事业;我们要在这里下定最大的决心,不让这些死者白白牺牲;我们要使国家在上帝福佑下自由的新生,要使这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永世长存。

    在巴尔扎克葬礼上的演说

    雨果1850年8月20日

    这篇演说词感情深挚,激情荡漾,撼人心魄,高度赞扬了巴尔扎克的作品、人品、性格和思想,表达了演讲者悲痛的情感,赞扬了死者的伟大。

    维克多·雨果,法国浪漫主义作家,人道主义的代表人物,19世纪前期积极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代表作家,法国文学史上卓越的资产阶级民主作家,被人们称为“法兰西的莎士比亚”。

    各位先生:

    方才入土的人是属于那些有公众悲痛送殡的人。在我们今天,一切虚构都消失了。从今以后,众目仰望的不是统治人物,而是思维人物。一位思维人物不存在了,举国为之震动。今天,人民哀悼的,是死了有才的人;国家哀悼的,是死了有天才的人。

    各位先生,巴尔扎克的名字将长留于我们的时代,给未来留下光辉的线路。

    巴尔扎克先生参与了19世纪以来在拿破仑之后的强有力的作家一代,正如17世纪一群显赫的作家,涌现在黎希留之后一样。就像文化发展中,出现了一种规律,促使精神统治者承继了武力统治者一样。

    在最伟大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第一等的人;在最优秀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最高的一个。他的理智是壮丽的、独特的,成就不是眼下说得尽的。他的全部书仅仅形成了一本书:一本有生命的、有光亮的、深刻的书。我们在这里看见我们的整个现代文化走动、来去,带着我说不清楚的、和现实打成一片的惊惶与恐怖的感觉。一部了不起的书,他题作喜剧,其实就是题作历史也没有什么,这里有一切形式与一切风格,超过塔席特,上溯到徐艾陶诺,经过博马舍,上溯到拉伯雷;一部又是观察又是想象的书,这里有大量的真实、亲切、家常、琐碎、粗鄙,但是骤然之间就是现实的帷幕撕开了,留下一条宽缝,立时露出最阴沉和最悲壮的理想。

    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这部庞大而又奇特的作品的作者,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加入了革命作家的强大行列。巴尔扎克笔直地奔到目的地,抓住了现代社会肉搏。他从各方面揪过来一些东西,有虚像,有希望,有呼喊,有假面具。他发掘恶习,解剖热情。他探索人、灵魂、心、脏腑、头脑与各个人有的深渊。巴尔扎克由于他天赋的自由而强壮的本性,由于理智在我们的时代所具有的特权,身经革命,更看出了什么是人类的末日,也更了解了什么是天意,于是面带微笑,心胸爽朗,摆脱开了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研究,不像莫里哀,陷入忧郁,也不像卢梭,起憎世之心。

    这就是他在我们中间的工作。这就是他给我们留下来的作品——高大而又坚固的作品,金刚岩层堆积起来的雄伟的纪念碑!从今以后,他的声名在作品的顶尖熠熠发光。伟大人物给自己安装座子;未来负起放雕像的责任。

    他的去世惊呆了巴黎。他回到法兰西有几个月了。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希望再看一眼祖国,就像一个人出远门之前,要吻抱一下自己的亲娘一样。

    他的一生是短促的,然而也是饱满的;作品比岁月还多。

    唉!这强有力的、永不疲倦的工作者,这哲学家,这思想家,这诗人,这天才,在我们中间,过着暴风雨的生活,充满了斗争、争吵、战斗及一切伟大人物在每一个时代遭逢的生活。今天,他安息了。他走出了冲突与仇恨。他在同一天步入了光荣,也步入了坟墓。从今以后,他和祖国的星星在一起,熠耀于我们上空的云层之上。

    你们站在这里,有没有羡忌他的心思?

    各位先生,面对着这样一种损失,不管我们怎样悲痛,就忍受一下这些重大打击吧。打击再伤心,再严重,也先接受下来再说吧。在我们这样一个时代,不时有伟大的死亡刺激充满了疑问与怀疑论的心灵,因而对宗教发生动摇;这也许是适宜的,这也许是必要的。上天使人民面对着最高的神秘,对死亡加以思维,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死亡是伟大的平等,也是伟大的自由。

    上天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因为这是最高的教训。一个崇高的心灵,气象万千,走进另一世界,他本来扇着天才的看得见的翅膀,久久停在群众的上空,忽而展开人看不见的另外的翅膀,骤然投入了不可知。这时候各个人心所能有的,只是庄严和严肃的思想。

    不,不是不可知!不,我在另一个沉痛的场合已经说过了,我就不疲倦地再说一遍吧:不,不是夜晚,而是光明!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不是空虚,而是永生!你们中间有谁嫌我这话不对吗?这样的棺柩,表明的就是不朽。面对着某些显赫的死者,人更清清楚楚地感到这种理智的神圣命运,走过大地为了受难、为了洗净自己。大家把这种理智叫做人,还彼此说:那些生时是天才的人,死后就不可能不是英灵!

    无意的剽窃

    马克·吐温1879年12月3日

    这是霍姆斯70寿辰(1879年12月3日)时,马克·吐温在波士顿为他祝寿的致辞。霍姆斯(1809—1894),是美国杂志《大西洋月刊》的创始人。

    马克·吐温,原名萨缪尔·兰亨·克莱门,是美国的幽默大师、小说家、作家,也是著名演说家,19世纪后期美国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

    主席先生、各位女士、先生:

    为了亲临为霍姆斯博士祝寿,再远的路程我也要前来。因为我一直对他怀有特别亲切的感情。你们所有的人都会有这样的体验,一个人一生中初次接到一位大人物的信时,总是把这当成一件大事。不管你后来接到多少名人的来信,都不会使这第一封失色,也不会使你淡忘当时那种又惊又喜又感激的心情。流逝的时光也不会湮灭它在你心底的价值。

    第一次给我写信的伟大人物正是我们的贵客——奥列弗·温德尔·霍姆斯。这也是第一位被我从他那里偷得了一点东西的大文学家。这正是我给他写信以及他给我回信的原因。我的第一本书出版不久,一位朋友对我说:“你的卷首献词写得漂亮简洁。”我说:“是的,我认为是这样。”

    我的朋友说:“我一直很欣赏这篇献词,甚至在你的《傻子国外旅行记》出版前,我就很欣赏这篇献词了。”我当然感到吃惊,便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以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这篇献词?”“唔,几年前我读霍姆斯博士《多调之歌》一书的献词时就看过了。”当然啦,我一听之下,第一个念头就是要了这小子的命,但是想了一想之后,我说可以先饶他一两分钟,给他个机会,看看他能不能拿出证据证实他的话。我们走进一间书店,他果真证实了他的话。我确确实实偷了那篇献词,几乎一字未改。我当时简直想象不出怎么会发生这种怪事;因为我知道一点,绝对毋庸置疑的一点,那就是,一个人若有一茶匙头脑,便会有一份傲气。这份傲气保护着他,使他不致有意剽窃别人的思想。那就是一茶匙头脑对一个人的作用——可有些崇拜我的人常常说我的头脑几乎有一只篮子那么大,不过他们不肯说这只篮子的尺寸罢了。

    后来我到底把这事想清楚了,揭开了这谜。在那以前的两年,我有两三个星期在桑威奇岛休养。这期间,我反复阅读了霍姆斯博士的诗集,直到这些诗句填满我的脑子,快要溢了出来。那献词浮在最上面,信手就可拈来,于是不知不觉地,我就把它偷来了。说不定我还偷了那集子的其余内容呢,因为不少人对我说,我那本书在有些方面颇有点诗意。当然啦,我给霍姆斯博士写了封信,告诉他我并非有意偷窃。他给我回了信,十分体谅地对我说,那没有关系,不碍事;他还相信我们所有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地运用读到的或听来的思想,还以为这些思想是自己的创见呢。他说出了一个真理,而且说得那么令人愉快,帮我顺顺当当地下了台阶,使我甚至庆幸自己亏得犯了这剽窃罪,因而得到了这封信。后来我拜访他,告诉他以后如果看到我有什么可供他作诗的思想原料,他尽管随意取用好了。那样他可以看到我是一点也不小气的;于是我们从一开始就很合得来。

    从那以后,我多次见过霍姆斯博士;最近,他说——噢,我离题太远了。我本该向你们,我的同行、广大公众和教师们说出我对霍姆斯的祝词。我应该说,我非常高兴地看到霍姆斯博士的风采依然不减当年。一个人之所以年迈,非因年岁而是由于身心的衰弱。我希望许多许多年之后,人们还不能真正地说:“他已经老了。”

    在马克思恩格斯纪念碑揭幕典礼上的讲话

    列宁1918年11月7日

    这篇演讲词饱含深情,充分表达出列宁对马克思、恩格斯的无限敬仰。

    今天,我们为世界工人革命的领袖马克思恩格斯的纪念碑举行揭幕典礼。

    多少世纪以来,人类都是在一小撮蹂躏千百万劳动人民的剥削者的压迫下受苦受难。旧时代的剥削者地主压榨和掠夺的是分散、愚昧的农奴,而新时代的剥削者资本家所碰到的是被压迫群众的先进部队,即城市工人,工厂工人,产业工人。工厂把工人联合起来了,城市生活启发开导了他们,共同的罢工斗争和革命行动锻炼了他们。

    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伟大成绩,在于他们用科学的分析证明了,资本主义必然崩溃,资本主义必然过渡到不再有人剥削人现象的共产主义。

    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伟大功绩,在于他们向各国无产者指出了无产者的作用、任务和使命就是率先起来同资本家进行革命斗争,并在这场斗争中把一切被剥削的劳动者团结在自己的周围。

    我们处在一个幸福的时代,处在两位伟大社会主义者的这个预见开始实现的时代。我们大家都看到,在许多国家里已经显露出国际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曙光。各民族间的帝国主义大厮杀所造成的不堪言状的惨祸,无论在哪里都激起被压迫群众英勇精神的高涨,大大加强他们争取解放的斗争力量。

    愿一个个马克思恩格斯纪念碑都来提醒千百万工人和农民:我们在斗争中不是孤立的。更先进的国家的工人正挺身奋起同我们并肩奋斗。在我们和他们的面前还有艰苦的战斗。通过共同的斗争,我们一定会粉碎资本家的压迫,最终赢得社会主义!

    在七十寿辰宴会上的讲话

    乔治·萧伯纳1926年7月26日

    萧伯纳(1856—1950),爱尔兰人,生于都柏林。英国剧作家、政论家。

    近几年来,公众舆论想方设法对我发难,在一无所获之后,又转而把我捧为伟人。不管谁碰上这种事都是可怕的灾难。现在,显然又有人想故伎重演。因此,对于庆祝我70寿辰的活动,我完全拒绝发表任何意见。不过,当我的工党老朋友们请我到这里来时,我知道不会有麻烦。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已经建立了一个立宪党,我们已经把它建立在社会主义的基础之上。我和我的朋友西德尼·韦布先生及麦克唐纳先生一开始就明确说过,我们必须做的就是把社会党变成一个拥护宪法的党,使任何可敬的、虔诚的人都能在个人尊严丝毫不受侵犯的情况下加入这个党。我们革除了陈规陋习,这就是为什么比起任何持激进观点的人来,政府目前更怕我们。

    我们的立场是非常简单明确的,我们的极大优势在于理解自己的立场。我们用社会主义来反对资本主义。

    按照资本家的观点,完全可以保证这个国家人人都能得到一份职业。他们不主张那份职业工资很高,因为如果工资很高,一个星期就可以攒下足够的钱,下个星期就不必工作了。他们决心以仅能糊口的工资使人们始终不停地工作,而他们自己则分享着一份资本增益。

    他们说,资本主义不仅为工人提供了上述保证,而且,由于确保巨额财富掌握在一个人数很少的阶级手中,这些人不论愿意与否都会把钱积攒下来,并且不得不用于投资。这就是资本主义,而我们的政府却总是妨碍资本主义。政府既不为一个人提供工作,又不让他挨饿,而是在肯定他已经为得到救济而先付过钱之后,给他一点救济金。政府给资本家补助金,却又制订出各种破坏自己的制度的规定。政府一直在干这样的事。我们告诉政府这是破坏,政府却不懂。

    我们在批评资本主义时说:你们的制度自公布以来,从未有哪一天信守过自己的诺言。我们的生产是荒唐的。需要建造更多的房屋时,我们却在生产80马力的汽车。孩子们正在挨饿时,我们却在生产最豪华的奢侈品。你们把生产颠倒了。你们不先生产国民最需要的东西,却反其道而行之。我们说分配已经变得绝顶荒谬,以致在我国四千七百万人口中,只有两个人赞成现行的分配制度:一个是诺森伯兰公爵,另一个是班伯里勋爵。

    我们反对那种理论。明白无误的社会主义理论指出,你们必须注意的问题是你们的分配我们必须由此着手,而如果私有财产妨碍公正的分配,就必须予以废除。

    掌握公共财产的人必须受到社会的制约,比如,我带着手杖也要受社会制约。我不能拿着它随心所欲。我不能拿它敲诸位的脑袋。我们说如果分配出了问题,一切都会出问题,包括宗教、道德、政府等等。因此,我们说(这是我们的社会主义的全部意义),我们必须从分配着手,采取一切必要的步骤。

    我想我们都能铭记这一点,因为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注意世界是财富的分配问题。我刚才对你们说过,现在还要对你们说,我认为在我国四千七百万人口中,不会有两个人,也许不会有一个人赞成现行的财富分配制度。我甚至要进一步说,你们在整个文明世界也找不出一个赞同现行财富分配制度的人。这种分配制度已经堕落为极其荒谬的东西了。

    我认为,总有一天我们将能够把自己同资本主义者区别开来。我们必须把某些指导思想公布于众。我们必须宣布,我们所为之努力的不是陈旧的再分配观念,而是收入再分配。我们要让再分配始终成为一个收入问题。

    今晚我在这里感到非常高兴。我们今晚的主席说,你们认为我享有社会的尊敬,并颇受你们个人的喜爱。我完全理解这番褒奖。我不是一个容易动感情的人,但是这一切感动了我。我知道这一切的价值,在我年届70的时候(人生70岁只有一次,因此我这样说也是最后一次了),它使我能说出许许多多人不能说的话,这使我感到极大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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