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奇缘-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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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相对于米雪一行来说,欧阳飞燕要来得从容一些。昨晚她便通过电话和小姑子作了一番沟通,请她过来照顾她的侄女,小姑子在电话那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今天中午,小姑子便带着她的化妆盒过来正式接下了这个重任。午饭时,一贯和侄女不苟言笑的她询问了嫂子此行的打算,飞燕轻叹了一声,解释说他们其实是在进行着一次毫无意义的行程,她本人对此并不抱多大的期望。

    那种无奈中透出的无助险些笑爆了她的女儿雨润。雨润讥笑她的母亲是在自寻烦恼,不尊重事实;说她忘记了爸爸所肩负着的使命,忘记了爸爸那种神奇的力量,尤其忘记了他的感应和预测能力,说她纯粹就是在胡思乱想。

    最后女儿总结说,若是爸爸感应到了亲人的牵肠挂肚,得空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报知平安的;很显然,爸爸现在没有机会和家人取得联系,但并不能说明他们是处于危险中,这种状况你们不是曾经遇到过一次吗?

    飞燕虽然明白这些道理,但俗话说,当局者迷,她毕竟深陷局中,一时让不由自主地担忧这担忧那的思想左右了她原本明了清晰的大脑,女儿的讥笑似乎成了一剂治疗那种胡思乱想的良药,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在思绪终于有了寄托的支撑下,她便一改近日毫无胃口的状态,反而觉得饭菜又香甜可口了,因而,午饭她竟然多吃了半碗。不但如此,放下了思想负担的她,破天荒地还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下午2点起床,她的精力已经恢复到了饱满的状态,她先电话通知了肖娜,后开始洗漱补妆,20分钟后便拉着行李箱出了门,小区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达机场通行车汇集点时,就看见肖娜已经等在了那里。

    一同转而乘坐机场大巴赶往飞机场,车里的乘客寥寥,因而显得冷清,人气的不足牵连了车内空调的温度,相比较室外而言似乎没有多少改变,便有人向司机提出了抗议,要求立即提高服务质量,受到指责的司乘人员虽然满脸的不高兴,却不敢对着乘客发作,只得按照要求加大了供暖的力度。

    北方的冬天只要不刮风,太阳的热量还是比较大。太阳透过车窗照在身上那种暖融融的感觉,惬意而温馨。

    肖娜大概没有午休,她在冬日的催眠下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想打个盹但迫于飞燕的心情又不好意思睡,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飞燕扯着闲聊,借以打发旅途中那种难耐的时光。

    车到黄河大桥时,她才被一望无际刺目的冰雪赶走了睡意,沿着河道看去,冰面上平展展的积雪像是铺就的银色地毯,晶莹中不失柔软和含蓄,洁白里透着高贵和典雅;她转而又显得精神勃发起来了。

    与往年相比,这个冬季实在是冷。自初冬的那场剧烈降温以来,接连的几场大雪将封冻的黄河与河岸乃至山峦变成了同一个模样,严寒下的雪越积越厚,给原本衰败干枯的杂草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色冬衣,若不是来来往往穿梭不息的车流的吵闹,想必这里早已成了一个寂静而安详的童话世界了。

    15点45分,随着一阵引擎的巨大轰鸣声,她俩搭乘的这架山航的波音738客机像一只银色大鸟拔地而起,迎着右上方那轮灼热的火球,一直向西南偏西的方向直飞而去。

    而在此之前半小时,米雪一行带着旅途的劳顿,才刚刚抵达目的地的上空。

    近7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加上近来的日夜忧心,给他们本就困顿不堪的面貌又增添了几许疲乏,却还不得不打起精神准备迎接另一个严峻的问题,此行能否如愿在此刻变得尤为重要了。

    下飞机后,疲劳加上困顿使得米雪不想过多地挑剔住宿的环境与设施,只想有一张温暖舒适的大床躺下美美地睡上一觉。他们本着随遇而安的原则,乘坐机场上的大巴车来到了位于市区的航空公司旗下的一家宾馆,细心的米雪短暂地考虑了一下,登记了一套三人间和一套双人间,上得楼来先帮助二老进入房间打理了一番,顺便计划了晚饭时间,她才浑身犹如散架了一般地回到自己的客房中脱下外套一头扎在了床上,拉起被子往身上一盖,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时,是北京时间下午4点一刻。在隔壁,教授夫妇也和她一样躺到了床上,只是没有那么快睡过去。

    不知是过了多久,香甜酣畅的睡意被无休止、不间断的手机铃声吵醒了,睁着惺忪的睡眼,米雪伸手摸到了手机瞄了瞄来电号码,这才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显然,那是欧阳飞燕询问他们住所的来电。

    “姐姐,你们到了吗?”清醒了一半的大脑在明知故问。

    “是的,刚下飞机,你们住在哪里?”

    “哦!是航空公司旗下的宾馆,在机场上乘坐它们的大巴车就能直接到达,房间我已开好。”米雪说了房号,并歉疚地笑了笑说自己正在睡觉。

    那边随即传来了飞燕银铃似的笑声:“我说嘛,打了两三分钟才接起来。”

    米雪看了看时间说:“你们到这里的行程也得四五十分钟,届时天色就黑得很了,不如我先下去订饭。”

    “不用,你乖乖地在房中等着,我们到了再说。先挂了,一会儿见。”飞燕如此吩咐着,说完后随手挂了机。

    精神恢复了的米雪起身重新洗漱了一番,这才来到教授夫妇的住所,向他们告知了欧阳飞燕的情况,之后坐在那里闲聊。

    这个位于天山脚下的美丽城市,它所在的地域面积颇大,也是国内除北京之外的第二个时区,少数民族聚集形成的异域风貌是这里的最大特点。这里的天黑得晚亮得迟,虽然如此,当欧阳飞燕和肖娜赶过来会合时,也到了万家灯火通明的时刻。

    互致问候过后,米雪帮着安顿了住处,就一起下去就餐。初来乍到的他们并不善于应付这里的风俗习惯,对于吃喝上也并无太大的兴趣,鉴于此,这顿晚饭以符合自己的口味为要点,吃面、喝稀饭各得其所,蔬菜、肉类各取所需。一个小时不到,他们返回了住所,都聚在教授房间里话长道短,不知是谁的一声哈欠,引发了另一个人的响应。教授自然心知肚明,他笑哈哈地劝米雪、飞燕回房休息,并说明日就将启程赶赴喀纳斯,善意地提醒大家务必要休息好,三位女性这才告辞回房休息。

    二

    大成和李泽林目睹了那场惨烈血腥的吞噬之后,跟踪着外星人乔装成巨型哲罗鲑鱼状的潜艇继续潜行,可是走不太远,那艘伪装得极为巧妙的潜艇还是遇到了麻烦。

    原来,被血染成了红色的大面积海水和聚集了几百头的虎鲸和鲨鱼血腥的杀戮场面,早已被划空而过的侦查卫星清晰地拍了下来,并被发送到了M国军事情报处理中心,几乎在同时,命令就被下达到了该水域所属的舰队司令部。而实际上,M国的军事侦察卫星所拍摄到的信息被军事技术情报中心和该国在全球的军事基地所共享。因此,游弋在该水域的舰队所辖潜艇和驱逐舰,立即被命赶往事发地,甚至,舰队司令部还派出了两架先进的隐形战机一同前往。

    当战机快速地飞抵那片海域的时候,正是鲸群大肆吞噬那些被巨型哲罗鲑鱼放射出的强大的电能击晕了的鲨鱼的时刻。战机通过高性能摄像机拍摄到了一组画面,那些画面立刻被传到了舰队司令部数据分析中心,他们通过技术处理和卫星传回的数据作比对后,便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异常情况。

    从没有见过的深红色巨鱼毫不隐晦地置身事外,并且饶有兴趣地远远地观望着血腥的吞噬场面。它那么大的身躯,难道就没有加入和分享的欲望?置身事外就成了它的罪过,一时的性起便引发了一场灾难。

    这种异常情况立刻引起了他们的高度重视,通过司令部短暂地研究,在下令战机继续监视的同时,又将那头怪鱼的详细坐标发给了正在赶往出事地点的大型驱逐舰和核动力潜艇,急令他们一起侦察并在合适的时机予以试探性攻击。

    舰队司令贸然作出的决定引发了一场或许当今地球上最为精彩的对峙和局域海战。很显然,从理论上讲,任何一支军力强大的现代化部队遇到那种不可思议的怪问题时大概都会作出如上决定。在军事上,这是一种普遍定式的思维和一种顺理成章的应对法则。

    在这种史无前例的怪异事件上,M国的举措可谓及时但不一定正确。他们有着一流的战机和信息技术处理中心,还有着别国无法企及的全天候、近远程的快速反应和打击能力,更有着独具一格的全方位和立体交叉的测控局面的实际实力,在这种背景下,发生了这样的怪异事情,往好里说,就是给他们提供了一次搞实弹演习的良机;往坏里讲,这是对他们的挑衅,等同于在往他们的脸上抹黑。

    这支地球上武装最精良的攻击部队将那条大红鱼牢牢地咬住了,水下是两艘核潜艇,水面上是一艘先进的导弹驱逐舰和一艘同样先进的导弹巡洋舰,空中还有两架先进的隐形战机。甚至,在更加遥远的太空中,两颗军事侦察卫星也加入到了战团内。

    显然,这种局面是哲罗鲑鱼潜艇所始料未及的,它们怎么也不曾想到,与鲨鱼的争斗演变成了与人类真枪实弹的演练,可能,情况会更坏。虽然它们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但不表示它们不怕麻烦。

    被包围的大红鱼并不急于逃窜,依然闲庭适步的样子不但没有引起人类足够的警惕,反而被视为蔑视和无所顾忌的挑衅。他们显然轻视了哲罗鲑鱼的奇怪反应,也被它不慌不忙的样子激怒了,舰队司令草率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在舰队司令部看来,这件事并不需要深思熟虑,攻击会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在他们的眼中,那条大红鱼俨然就是他们的活靶子,不管它是一种什么样的怪物都不足惧,他们已经将它视为用于检验自己部队实战能力的最好目标物,并且,已经安排好了庆功宴。不过,他们多多少少还有一点的不过瘾,觉得大红鱼应该立刻逃窜,在追逐中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才是最过瘾的。

    身陷囹圄的哲罗鲑鱼潜艇似乎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不可回转的地步,它们当即决定表明自己的立场和真实身份,希望借此避免这场冲突。但它们的反应比舰队司令部的命令稍稍晚了一些。

    接到攻击命令的驱逐舰率先发射了两颗快速制导鱼雷,在司令部卫星传回的画面上,就看到那两颗鱼雷就似长上了翅膀那样飞快地冲到了浮在水面上徘徊的大红鱼跟前。凭他们的经验,眼看大红鱼是躲不过去了。

    可是,接下来的场面令他们惊异万分,大红鱼并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样惊慌失措地躲避,而他们期望中的爆炸画面没有如期出现,当两颗鱼雷堪堪驶进大红鱼身侧五六米时,便突然失去了动力,就像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排斥力,犹如一个篮球砸到篮板上的样子,非但不再往前冲击,反而开始向后弹缩。

    看着诡异的画面,司令部的指挥官们困惑不己了,他们面面相觑地研究了片刻,都觉得脸面上很有些下不来,对于这种异常状况他们没有深思,他们立即决定用战机从空中发动攻击。

    立刻,两架在空中监视的隐形战机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对海面上的大红鱼分别发射了一颗激光制导导弹。舰队司令部的画面上,指挥官们骇然地看到,两颗制导导弹的激光束在射到大红鱼近前时,毫无理由地拐了个弯,反身射向了在海面上游弋的导弹驱逐舰和导弹巡洋舰。

    此刻,想挽救已经来不及了,两颗导弹已经发射了出去,而制导激光束的目标物却是两艘舰艇。他们在万分惊骇中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有两个指挥官甚至伸手在胸口不停地画着十字架,口中喃喃自语地作着祈祷。

    做什么都为时已晚了,神仙也挽救不了舰艇中弹的命运。毫无疑问,两颗导弹在中途拐了个弯,飞向了那两艘倒霉的舰艇。一时间,战机中的飞行员惊呆了,舰艇指挥官也惊呆了,一切补救措施都于事无补。只见火光一起,轰然声中,两艘舰艇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看着在燃烧中渐渐倾覆的舰艇,强烈的痛苦使得舰队司令失去了理智,他歇斯底里地下达了报复的命令,而不是重新考虑是否需要继续攻击。在这个情绪的主导下,理智也靠边站了。他下令战机和潜艇同时发动攻击,并下令停在航母上的战机立即起飞予以支援,又派直升机集群前往救援落难中的舰艇官兵们,随后又指示航母战斗群立刻前往加入到救援行列中去。

    下达完这一系列命令后,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卫星传输的实时画面上。此刻,战机汲取了教训,这次从不同角度各自恶狠狠地发射了两颗先进的红外成像制导导弹;而潜伏在水中的两艘核潜艇,也分别从底下各自发射出了两枚鱼雷;四枚飞弹和四枚鱼雷从不同角度和不同方位齐齐射向了大红鱼,眼看着那艘伪装得极其巧妙的潜艇在劫难逃了。

    舰队司令部里,指挥官们的脸上露出了迫切的神情,他们通过画面期待地着那种极其强烈的爆炸声和火光。可是,事与愿违,他们恐怖地发现,战机发射的四枚飞弹这次被大红鱼用一种奇怪的引导力量牵引着反而向发射者的一方扑了过去;而水中潜艇发射的鱼雷这次也不是遇到弹力后退,而是在水中划了一个诡异的轨迹后改变了方向,也同样向着发射者的同伴飞了回去。

    “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们怎么会有回制技术!完了,这次全完了!”

    舰队司令在巨大的痛苦中险些晕了过去。

    画面中,无一例外,惊恐万分的战机依靠优越敏捷的高速度规避了几次,最终还是被其中一颗飞弹追上,战机没有逃过厄运,纷纷中弹坠毁了;水底里,反应更加迟钝的潜艇自然也难逃厄运,分别被同伴发射的两颗鱼雷齐齐命中,那此起彼伏的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便知道一切都没了。

    舰队司令在一种莫名的恐惧中彻底绝望了,此刻他才追悔莫及,但为时太晚了。他的失策使他的命运就像风中的灯笼,顷刻间变得摇弋不定起来。跟着,一阵巨大的恐怖感忽然攫住了他,他强烈地意识到,这场戏才刚刚开了个头,离结束还很遥远。

    他将无神的目光重新投射到屏幕之上,就看见那条大红鱼露出一副得意洋洋却毫无趁胜离开的样子,非但如此,它甚至还将身体全部露出了水面,摆出了一副越发肆无忌惮的面目。

    看到大红鱼的公然挑衅行为,舰队司令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睁着一双啼血的眼睛,孤注一掷地下令搭载有电磁轨道炮的巡洋舰赶往参战,替罹难的全体官兵报仇雪恨,然后急令另一艘更为先进的中微子束驱逐舰前往助阵。

    接到命令的舰艇立刻调整了航向,飞速驶往硝烟弥漫的战场,航母随后跟进。

    空中,三架战机汲取了同伴的教训,不敢张扬,也不敢耀武扬威了,它们只在空中密切地监视着大红鱼的动静。

    一直在密切关注战况的大成和李泽林立感重任压身,他俩不由自主地替M国惋惜起来。而大成和同伴在光晕跃出水面的那一刻,他独有的感官接收到了强烈的心理反应,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牵挂立即注满了他的心房,他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但他却无暇顾及。

    目睹了此次交锋的过程,两人在唏嘘不已的同时,不由得替M国的航母战斗群的命运担忧起来。这种极不对等的较量,优势明显属于伪装成哲罗鲑鱼的潜艇的一方。这些星外文明仅仅只是采取了一点点的防御措施,就将地球上赫赫有名的劲旅打得体无完肤,毫无还手之力。可见,若是它们真正主动发起攻击,后果一定不堪设想。这还在其次,别忘了它们还有坚实的后备力量,那艘飞碟至今都不曾露面,看着大红鱼潜艇此刻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俩断定它们必定是胸有成竹。

    不行,决不能打这种无准备的不对称之战!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看情况,M国对大红鱼至今也搞不清楚它们的底细,又何来取胜的把握,现在收手可能还来得及,若是当真引来了飞碟参战,嘿嘿!这支舰队的命运怕是难以预料了,不,不是难以预料,而是顷刻灭亡。

    想及此,大成和李泽林觉得有义务提醒舰队司令不可鲁莽从事,及时收手或保存现有的实力。他俩看到那艘哲罗鲑鱼潜艇暂有无意离去的可能,两人立即驾着隐形光晕飞向了航母指挥室。

    就像上次解救客机那样,他俩直接闯进了司令官的战地指挥部才现了身,惊慌失措的指挥官们当即乱作一团,疑为天神降临。

    大成和李泽林早有准备,他俩用不太纯的英语喊着:“我们是朋友,我们是为解救你们而来。”看着慌乱不堪的指挥官们渐渐地镇定下来,李泽林的英语水平相对较好,便由他上前向指挥官们解释说那艘样貌看似大红鱼的实则是外星人的潜艇,它们携带着重要的物资正在赶往一个新的去处,不仅如此,它们还有飞碟帮忙;他要求司令部的指挥官们立刻下令退出战场,避免遭到更大的损失。

    司令官在极为讶异中看到来者并非敌人,才收起了防备的架势,转而将双臂抱在胸前靠在桌子旁,一双淡蓝色的眸子狐疑地审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考虑着他们话语的真实性。在解释和劝告、疑惑与否定的较量中,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失。

    无意中,大成和李泽林在那块颇大的电子屏上看到了这天的日期,他们才惊讶地发现,这天已经是周五了。看着这个结果,二人惊诧地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想一个问题,时间咋会过得这么快?他俩清楚地记得,发现飞碟那天是上周六,也就是说,他们和米雪之间已有近一周不曾联系了。接着他俩不禁想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问题,若是日期没错,那就是他俩的记忆细胞出了问题,因为他俩显然一周都不曾进食了,这可能吗?暂且放下这个问题不想,他俩摸出手机想趁着这一丝片刻的闲暇打个电话,可是无法开机,手机没电了。这样一来,就无法和米雪她们取得联系,但严峻的现状却迫使他俩不得不将思绪重新调整回来,从而不得不丢开之前的一系列疑问。

    就在这个时刻,司令官通过画面看到了巡洋舰已经到位,并且作好了攻击的准备。他想先检验这种新式武器的有效性再作考虑,他冲助手点点头,那位立在对面的年轻指挥官抓起话筒立刻下达了攻击的命令。画面里,顷刻间,就见大红鱼周围连续不断地出现了无数次的火光和冲天水柱。

    那种电磁轨道炮果然威力强大,它所发射出去的炮弹带着强烈的闪光和尖利的呼啸通通地击中了哲罗鲑鱼潜艇四周的强力场,而且没有像先前战机的导弹和潜艇鱼雷那样被反引导。可是,司令官乃至指挥部里的每一个成员的脸上却露出了更为惊慌失措和恐怖绝望的神色,他们摇摇欲倒的身体宛如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展现出一副就要被风浪吞噬前的恐惧和绝望,情绪在一刹那降至谷底。这时间,指挥部里充斥着一股死一般的寂静。

    画面上的激烈情景大成和李泽林也看到了,他俩虽是外行,但也看出电磁轨道炮根本毫无作用,两人不由得暗暗叫苦,深知巡洋舰必将遭到更加强烈地反击。

    鉴于此,他俩悄悄地退了出来,思考着怎样挽救舰队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怎么办?我们绝不能看着外星人随意杀戮我们的同类。”李泽林着急地看着大成说。

    大成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形,时而低头看着甲板,时而举头瞧着远处的天空,在甲板上一步一步踱着步。显然,他在急速地思考着如何应对的方法。俄顷,他收回了思绪,目光灼灼地看着同伴说:

    “很显然,力战败局已定,那么就只有出奇制胜了。”

    “哦!如何出奇制胜法?”李泽林眼神一亮。

    “说实在的,我一时也拿不出好办法,”大成看着同伴接着说,“但可以用我们的搬移术悄悄地将炸弹移到潜艇上引爆。”

    “嗯!你是说只要导弹或者鱼雷不是依靠发射装置弹射出去的,那条大红鱼不见得就能够进行反引导?”李泽林聪明非常,立刻就体会到了大成的用意。

    “对,就像黑夜里武林高手的对打,慢慢地出拳或者出剑他反而听不到动静。”

    大成进一步解释道。

    “是的,出击速度越快,越容易被对方知觉,相应的反击力度就会越强。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把炸弹不动声息地移过去再行引爆,哈哈!说不定真的能成?”李泽林兴奋地笑道。

    “这样,即便被它们发觉了就立刻进行反击,可是我们的炸弹不到位是不会引爆的,它们的反击因此也就不会伤害到什么了。”大成继续推敲着此种方法的可能性。

    “对,确实如此,我们不妨一试,哈哈哈!”李泽林孩子般地笑道。

    他俩转身又回到了指挥部里,瞧着失魂落魄的舰队司令,连比划带解说地将方案说了出来,生怕他们不信,两人现场施展了神奇的隔空搬物法,分别将指挥部里面可移动的大个物件一一移动展示给他们看。这种现炒现卖的表演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司令为了确定此事的可信度,邀他俩到甲板上指着一架战机要二人发功将其搬开,李泽林当仁不让地率先跨前一步,只见他双目忽然射出两道淡淡的光芒,注视着那架战机,他的周身起了一层幽蓝色的光晕,刹那间,那架足有八九吨重的战机被他毫不客气地搬离了原来的位置,并且让它如同一个风筝那样在空中绕了一圈又放回了原地。

    见到这种奇异的能力,司令和一干指挥官们尽皆目瞪口呆了,俄而,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欢呼声。

    为了显示出足够的实力,大成指着一架更重、更大的武装直升机说道:“瞧好了。”只见他很轻易地将其移到半空,但见他的双目发出了两道柔和的光芒射向直升机,周身包裹着一层橘红色的光晕,他效仿李泽林也将直升机在空中绕了一圈后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经久不息的掌声更强烈了。舰队司令眼眶里燃起了激动的泪花,他终于看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可以一雪前耻了。

    三

    欧阳飞燕和米雪那晚出了教授的房间,回房后想起了一件事,她们商量了一下,又出来找到服务台,向服务员询问去喀纳斯的最佳途径。那位高鼻深目、皮肤白皙的维族姑娘面带微笑,详细地向他们介绍了情况后,她们才知道这里到喀纳斯还有六七百公里的行程,三个人不禁暗自庆幸地互相张望了半天,方才意识到刚才没有直接入睡是正确而明智的,否则明日岂不耽误行程了。

    不过,好在这家酒店就有这项业务,飞机、火车或大客车,各随其便,只是价格上的问题而已。但不论选择用哪种交通工具,明早都可成行。

    当然了,飞机最便捷,可是下机后还得转乘大客车奔波百十公里才能到达,同样,火车也是无法直达;唯有乘坐豪华大巴才会直接抵达,可是据服务员讲,大巴车一日间也是到不了的,中途必定停靠休息一晚。

    她们商量再三,决定还是选择飞机最佳,无论如何,当天便会抵达。这样,她们订了五张明日上午9点半飞抵喀纳斯的短程机票,这才回房休息。

    翌晨,当太阳刚刚冒出那张嫣红惺忪的笑脸时,他们顶着凛冽异常的晨风出发了。

    乌鲁木齐的太阳比东部整整晚升起2个小时,纯净碧蓝的天空犹如水洗的一般清澈,因此,这里的朝阳尤其显得硕大而敞亮,它的样貌宛如一个情犊初开、热情似火的小伙子;与它相比东部的太阳俨然就是一个怀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少女。

    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帮他们大大缩短了行程。当太阳升至南部天空最高点的时候,旅行社的大巴车已将从飞机上下来的客人送达到了目的地——喀纳斯湖畔,这个时候才是下午的1点钟。

    要不怎么说世间之事无巧不成书呢。欧阳飞燕和米雪恰巧就住进了大成和李泽林上次住过的宾馆,甚至,连客房都是在同一间里,不但如此,床位的选择也丝毫不差,简直就是一个对号入座式,肖娜自然睡在了另一张床上。

    多年的悉心相处,使得欧阳飞燕进到客房里,便嗅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或者说是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她想起了米雪曾经说过,两位当代超人曾经在湖畔住过一宿的事,她和米雪核实了一遍,证明无误后,三人协同来到了宾馆住宿登记处,将她们此行的目的讲给了服务员小姐,并告诉了两位超人的姓名,请她回忆一下上周六是否有过那样的两位客人来此。

    热情的服务员小姐打开了登记簿查验了一遍,当翻到上周六那一页时,果然找到了成果和李泽林的登记信息,一查之下他们确实下榻在她们现在的客房里。

    飞燕和米雪不由得兴奋起来,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征兆,她们欣喜地认为此行并不会像她们来之前设想的那样可能毫无结果。芳心由此得到了抚慰,她们的心情立刻就像雨过天晴的太阳那般爽朗起来,之前埋在心头的阴霾也因此一扫而光,脸上浮现出久违的微笑。

    接下来,她们和教授夫妇一同用过了午餐,就在同一时间,教授夫妇获知了儿子曾经在此住宿的信息,毫无疑问,他们立刻加入到了兴奋者的行列中。

    接下来,乘着午后明艳的阳光,一行五人,人人身着厚实暖和的羽绒服寻踪来到了这个着名的喀纳斯湖畔,只见冰封的湖面上鲜有人迹,自上周六晚开始封冻的喀纳斯湖,湖里的冰层已日渐增厚,目测了一下,日光透过冰层到达水面的距离有五六十厘米那么厚,搬起一块篮球大的石头狠劲地砸了下去,只听“砰”

    的一声过后只留下一个拳头大的白点。

    这样的情形不禁让乘兴而来的米雪和欧阳飞燕及教授夫妇大失所望,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问题,若大成和李泽林在封冻那天破冰而入后不能及时上来,或因其他原因而滞留其下,那么现在就是想上来怕也是不得其路。如此推想下去,他们岂不是被困在水里了?倘若真是这样,他们一周不曾联系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可是,如此一来,别说一周了,普通人就是几分钟也休想熬得过来,虽然他俩不同于常人。当十分艰难地推翻这个可能后,另一个骇人的问题却接踵而至——他俩一周不曾进食了,常人无论如何也是熬不过来的,但教授知道他俩忍饥耐饿的程度堪比海龟,别说一周,就是一月他俩也能挺得过来。这些结论是在学院里的实验室里得出的,教授清楚得很。

    幸亏教授掌握了那么多的第一手数据,若非如此,他的夫人必将是第一个因无法忍受这种巨大的悲哀而支撑不住的人。而即便就是这样,她也是着急万分,像一个掐了头的苍鹰那样到处乱撞,转着圈地想法子要破冰一探究竟。

    实际上,她的思想并非不对,甚至,在当前看来,这还是唯一可行的法子呢!

    于是,米雪和欧阳飞燕商量着找几个人过来,帮她们一同在冰面上凿个洞出来。

    这个想法被米雪说给了教授夫妇:

    “伯父,您看这么行不行?”她同时也看着她的准婆婆,“回去两个人叫几个帮手过来,或者找点工具带来也行。这么厚的冰层,一时半会儿是难以凿开的。”

    她的言下之意,很显然是属意于找帮手。

    “嗯!没有趁手的工具是绝对不行的。那就让飞燕和肖娜去办吧!”教授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飞燕看了看天色,伸腕又看了看时间,乃是下午三时,她建议教授到岸上去等候。教授接受了她的好意,一同往岸边行去。

    五个不同服色的身躯结伴而行,在西斜的阳光下,冰面上留下了五道长长的身影,远远看去,像是五个身着不同服饰的圣诞老人。

    米雪的长发用一个弯月形的雪青色发卡整齐地夹在脑后,她身着一件雪白的随身夹克式的防寒服,颈系一条鹅黄色围巾,下着一条水磨蓝牛仔裤,一双黑色运动鞋搭配得恰如其分。

    欧阳飞燕上身乃是一件杏黄色随身羽绒服配黑色围巾,一条黑色牛仔裤配一双灰色运动鞋,她长发飘飘的和肖娜一同摇弋着身姿离开了米雪和教授直奔宾馆而去。

    肖娜习惯于短发,这是她的一大嗜好,十几年来几乎不曾变个花样,偶尔也烫一下做个造型;现在,她头戴一顶黑色的造型别致的针织帽,一件粉白色的随身羽绒服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窈窕的身段,一条藏青色的牛仔裤包裹着浑圆的臀部。她的身高与欧阳飞燕相仿,身材也大致相当,因此她俩可以随意地互换着穿衣。在学院一同就读的时候,她俩经常那样干。

    教授身着一件质地优良的灰色半大防寒服,感觉冷的时候,他便掀起帽子戴上驱寒;一条厚实宽松的黑色休闲裤加上一双青灰色棉运动鞋,使他的身躯看起来比以往壮实了许多。

    他的老伴显然怕冷,她不但带着厚厚的口罩,还穿着一件红色长及脚腕的羽绒服,通过露在脚背上的裤脚看出,是一条褐色的棉运动裤,脚上是一双质地不错的牛皮棉鞋。自然,她的穿着在冬季的湖面上最为鲜艳。

    一个小时过去了,米雪翘首以待地盼望着。远处影影绰绰地来了几个人,细细分辨,除了穿黄色羽绒服的欧阳飞燕和穿粉白色羽绒服的肖娜之外,另有两个身着藏服的半大孩子。来到近前看,这两个孩子带着一双厚实的手套,每人手里拿了一截一米来长的钢钎,有鸽卵那么粗。

    生在北方的人都知道,那是最趁手的凿冰工具,在冬季喜欢垂钓的爱好者几乎人手一把,那是他们必不可少的工具之一。

    两个孩子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们身材敦实,面貌憨厚,干起活来活像两个小老虎。在咔嚓咔嚓的冰花四溅、冰屑飞舞中,仅仅用了七八分钟的样子,一个一米见方的冰洞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随着冰洞一点一点地扩大,米雪和欧阳飞燕的心便跟着一点一点地下沉,而寄托在此上的希望也渐渐地随着冰花一点一点地在破碎,紧接在又在破碎中而消亡;直到她们意识到已经不可能。

    “我的林儿呀!”

    一声哀号随即像警报那样撕破了寂静的旷野,惊飞了宿在岸边枝头上的野鸭,它们不堪忍受这种凄厉的嘶声而远远地飞走了。

    李泽林的母亲终于支撑不下去了,她在揪心的伤痛与悲恸中晕倒在了冰面上;米雪和欧阳飞燕强忍着泪水,与教授和肖娜扶的扶、搀的搀,一起手忙脚乱地救援。

    那两个半大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愣愣地注视着这个奇怪的场面。起初他们只是贪图两个和蔼可亲的阿姨手中的那张粉红色的百元大钞,以为阿姨们只是为了好奇或者是满足一下垂钓的欲望,但来到后并没有看到钓竿、渔具什么的,他们的小脑袋瓜子便是在这种充满疑惑中指挥自己飞快地干了起来,待得功成等待着拿到那张令他们垂涎欲滴的钞票时,却迎来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哀号声,他俩才意识到他们原来是为了救人而来。

    俄顷,晕倒者悠悠地吐出了一口气,渐渐地醒了过来,待瞅见两个孩子和冰洞时,不禁又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眼泪这种东西最易唤醒别人心中的那份情感,肖娜作为当中唯一的一个局外人,她的心却是最为脆弱、最易动感情的,女性天生的同情心使得她居然成为了第二个哭出声的人。

    她的意外举动,倒让米雪和欧阳飞燕手足无措起来,相形之下,倒显得她俩不是,虽然她俩也是泪眼长流,却忍着绝不出声,这并不是说明她俩无情,乃是因为,她俩和教授持同样的态度与判断,还有她们心中保存着的那种坦然自处和信念。她俩坚信大成和李泽林并不像李泽林的母亲所想象得那么悲观绝望,感情和理智之间她俩还不曾混淆。但俗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置身事外者只要他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只要他不铁石心肠,眼见到伤心欲绝的人在痛哭、在流泪,那么,怎么着也会流出一些同情的泪水来吧!这就是人类。更何况,她俩才是真正的当事人,但她们却极力保持着心中的信念不动摇,让深深的思念埋藏在心灵深处,轻易不显露出来。

    四

    很快,大成和李泽林用他俩的超能力彻底地征服了舰队司令和他的同僚们,这伙刚才还在作痛苦抉择的指挥官在片刻间就达成了共识,极力赞同并支持用他俩的超能力来对付星外文明的神秘潜艇。

    当然,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舍此之外,他们已经别无他法了。

    舰队司令到底经验丰富,他想起了刚才的情景,他用纯正的英语问他俩:“刚才,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大成和李泽林知道他的真实用意,两人相视一笑,李泽林哈哈一笑,说道:“我们当然是飞进来的啦!”

    “这个我相信,”司令官毫不讳言地接着道,“可是,你们是怎样通过我们的电子眼监视的?”

    “哈哈哈!”李泽林爆发出了一声长笑,“我们会隐身,你信吗?”

    “噢!会隐身,我相信,”司令官露出了巨大的兴趣,他耸了耸肩膀,伸开双手向外一比划,提出了请求,“可不可以让我们见识一下?”

    “哈哈!当然可以让你们见识一下了。”李泽林说着话侧跨一步向同伴伸出了右臂,大成伸手相握。

    刹那间,只见李泽林的身周涌出了一股幽蓝色光雾,在同时,大成的身周则涌出了一股橙红色的光晕,两种光晕在最初的一刹那紧紧地包裹着各自的身体,随后,便开始混合,紧接着两种光晕一变成为了一个青紫色的更大的光晕,这个紫色的光晕同时包裹着他俩,随后,色彩渐渐淡了下来,而两人的身体也跟着模糊起来,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俩凭空消失了。

    “啊,真是太神奇了!”司令盛赞道,他近前想摸摸大成和李泽林。可是无论他怎样摸来找去,却始终无法捕捉到两人的一丝踪迹,惊骇之下,只得开口问道:

    “你们在这里吗?”

    “当然在。”说着话,大成和李泽林通过意念解除了隐身法,他俩的身体随即露了出来,赫然就在原来站立的地方。

    司令部立刻沸腾了,掌声经久不息。

    “你们实在是太神奇了!”司令再次伸出了大拇指由衷地称赞道,“恕我冒昧,你们是哪国人?”

    大成和李泽林一激灵,都觉得暂且不易相告。李泽林天性有趣,他用了一句外交辞令严肃地回答道:“这个问题暂且恕难奉告。”他瞧了瞧司令官的反应,便接着解释,“我们是一路跟踪那艘奇形怪状的潜艇而来,看到你们的无知举动带给你们的伤害太大,因不忍心看到外星文明损害我们人类太过,才出来帮助你们的。”

    “哦!既然不好相告,那么,可不可以问问你们,你俩是从哪里开始、在什么地方跟踪上这艘潜艇的?”司令官老谋深算,他显然是想通过迂回的方式推断出二人的真实身份和国籍。

    可这样的问题被李泽林随口就应付了:“司令官阁下,我们现在应当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尔后再探讨这个问题。”他提醒道。

    “当然了。”司令官失望而愧疚地一笑,解释道,“我对你们的身份特别感兴趣,但并不表示不信任你们,我只是好奇而已,既然你们不便相告,我也不能强人所难,毕竟,我们是朋友,你们是来帮助我们的。”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李泽林督促着。

    “我们的巡洋舰上有高能炸弹,现在我把这个情况告知那里的舰长,你俩就可过去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了。”司令官当即安排道。

    要说这个插曲也只耽搁了八九分钟的样子,可是,战场之上向来瞬息万变。

    受到电磁轨道炮猛烈轰击的巨型哲罗鲑鱼潜艇,在巡洋舰停止了无效攻击之后,停在那里似乎还想领教一番人类的其他高招。这时,中微子束驱逐舰也赶到了,舰上的指挥官已经通过卫星画面了解了战场上的情况,因此,他立刻下令出击,于是,一场更壮观的交战场面出现了。

    要想知道中微子束是一种什么样的物质,就必须从中子说起,中子比电子要大得多,但中微子就比电子小很多了,这种细小的离子有极强的聚集性,当把这种物质集束后高速射出,会产生强大的洞穿力,但它并不像电磁轨道炮那样,不但高速且会爆炸。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中微子束属于一个文质彬彬的攻击者,它只会在对方的身体上打出个洞来,或者像激光那样进行切割。所以,这种中微子束驱逐舰的应用还是十分先进的技术,是目前地球人掌握的除激光和电磁轨道炮以外的另一种高端武器,因此,就成了舰队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成功与否,在此一举。

    舰长深知此举的重要性,所以,一开始,他便启动了最大的攻击力度,对准那艘外星人的潜艇中部猛烈地射出了一束中微子束,画面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这种超高速发射出去的粒子束在大气的摩擦下闪烁着卓越的亮光冲向了敌舰,原以为外星人的那艘大红鱼潜艇外围的那层无形的保护盾在眨眼间被击穿,可是,还不等那束亮光接近潜艇表面时,便消失了。

    看着他们倾力实施的攻击毫无成效,舰长和舰队司令惊骇万分,身子立刻瘫软了,他们清楚地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毁灭”二字不幸蹦进了他们的脑海。

    幸亏,还有两位当代超人及时赶了过来,否则,他们将彻底绝望。但这一点现在仅限于舰队司令部知道,可他们也处在模棱两可和狐疑中。

    在大成和李泽林表演的那个时候,战场因为搭载有电磁轨道炮的巡洋舰攻击无效和中微子束的驱逐舰还不曾到位,因而出现了一个暂时的静默期。这边因为超能力的表演而暂时打破了司令部里那股惊骇恐惧的气氛,那边战场上的双方又重新对峙了起来,巡洋舰在等待司令部的进一步指示,而外星人的那艘巨型哲罗鲑鱼潜艇也处在静默里,它们不知道又在等待着什么。一切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也就在司令布置新一轮战法的那一刻,那艘神秘的大红鱼潜艇有了动作。司令部的画面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它的上方赫然伸出了一种类似于高射机枪的玩意,直接对准了近在咫尺的巡洋舰,并且首先发动了攻击,一束杯口粗的蓝色光束射了出去。

    司令部的屏幕上,通过卫星拍摄到的画面显示,那艘被光束击中的巡洋舰立刻被那束激光从中切割成了两段,巡洋舰就像一条被斩断的蛇那样翻着跟头沉入了海底。

    这幅画面自然被两位超人尽收眼底,看着陷入巨大痛苦的司令官那张扭曲不堪的脸,他俩的心情在顷刻间也变得暴怒万分。

    显然,外星人看到地球人对它们无能为力后,终于露出了残忍的一面。这种血腥的杀戮,使得大成和李泽林两人的报复心越发坚决起来。时间不等人,他俩不再言语,一切口水仗都是徒劳的,只有猛烈地出击,给予它们沉重的打击,才能让这支舰队恢复士气,才能重新振作他们濒临崩溃的神经。

    在这种强烈的报复心理的驱使下,他俩立即使出了隐身法,瞬间即来到了另一艘还不曾遭到毁灭性攻击的巡洋舰上。那里的舰长已经接到了命令,早作好了相应的准备。大成和李泽林掌握了引爆方式,二人不敢耽搁,他俩在光晕里便使出了搬移术,在他俩神奇的超能力下,一个硕大的高爆炸弹在巡洋舰上众人的目光中立刻失去了踪影,像两位超人的隐身术那样不见了。

    这种骇异的能够使得物体也会隐形的能量,立刻惊动了舰艇上的所有官兵,他们互相地张望、询问,可是谁也不得要领。

    而大成和李泽林,他俩竟然也不知道他们在隐身的情况下运用搬移术也会使得该物体隐形。这种意外的奇技异能,反而帮助他俩顺利地实施了报复计划,避免了先前还在担忧的怕被发现的问题。

    通过这个方面分析,他俩的超能量应当还有他俩不曾发现的新奇方面。当然,这些只能留待日后来验证了。

    现在,他俩已经将那颗炸弹用隐形搬移术运到了外星人的那艘潜艇的上方,用意念控制着缓缓下坠。

    而这个得理不饶人的家伙,掉转的激光炮对准了那艘中微子束驱逐舰,显然,谁曾经攻击了它,它便实施反攻击,惨剧一触即发。

    大成和李泽林当然看到了这个严峻的问题,对此舰队司令部里的画面上也是一览无遗,司令官在惊骇万分中又一次闭上了双目,一双颤抖的手扶在了桌子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等待着另一出令他揪心的惨剧发生。

    千钧一发之际,大成和李泽林因占了隐身的优势和偷袭的成分,终于抢得了一线先机。两位超人巧妙的设计取得了极大的成功,高爆弹毫无阻碍地落到了外星人苦心孤诣打造的潜艇之上,李泽林抢在激光炮发射之前摁下了遥控按钮。

    一道强烈的闪光同时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只见那艘哲罗鲑鱼潜艇在那股巨大的力量中肢解了,就像炸开的一颗鸡蛋那样随即缤纷四散。

    偷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天衣无缝的设计终于攻破了外星人潜艇十分尖端的强力盾场,嚣张跋扈的它们终于得到了惩罚,地球人由此赢得了一点可怜的战绩。

    战舰上所有的官兵目睹了这种十分壮观、也十分解恨的剧烈爆炸,但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却不明所以,总以为己方动用了一种先进秘密的新式武器。

    那幅壮观的情景终于让舰队司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饱受创伤的心因此也得到了一丝慰藉。他知道,他的命运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又被自己牢牢地掌握了。透过硝烟,他开始急切地盼望着超人归来,然而,超人没有出现,却等来了更加可怕、也更加棘手的报复行动。

    大成的猜测没有错,受到攻击的大红鱼潜艇不知在什么时候发出了求救信号,三架飞碟呈一个开阔的品字形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舰队的上空。惊骇万分的舰队司令通过卫星传回的图像看出,外星人的飞行器摆出的三角形恰好在空中对航母战斗群形成了包围之势。

    在此情形下,司令官哀伤地作出了判断,显而易见,外星人这次是打算彻底地重创甚至毁灭这支舰队了。

    刚刚恢复了的那点儿自信心顷刻间被粉碎了,他清楚地知道,己方只有挨打的份,绝无还手之力;绝望之余,司令官不得不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两位超人的身上。但是,从眼前看来,这种希望却极为渺茫。因为,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看到两位时代超人的身影。

    难道他们……司令官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当这个念头如同一个蚂蚱一样忽然跳了出来的时候,他简直不敢往下推想了。

    假若他俩都没有逃过那场猛烈的爆炸,就等同于这个舰队将要彻底地灭亡了。

    这就是司令官的最终结论。

    回头再来说说大成和李泽林,他二人自摁下引爆器的那一瞬间,脑海里便跳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外星人将会疯狂地报复,这也是他们之前就作出的判断。

    由此,他俩没有急于回到司令部里,而是继续使用隐身法留在空中作好了戒备。当飞碟一经出现时,他俩一点儿也不奇怪,只是心中十分迫急地思考着解救的法门。

    舰队司令部里,诸位指挥官讶异地看到,硕大的显示器忽然出现了黑屏,紧接着,所有的通信设备包括其他的电子仪器一下子全部失灵了。

    就在司令官准备迎接那种可怕的毁灭性打击时,屏幕上忽然出现了几行字,是标准的英文打印体:“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我们跨越了七八十光年的时间才找到了这样一个美丽而宜居的星球。可是,一个世纪以来,因为你们地球人的过度贪婪和愚昧无知,使得你们的生存环境每况愈下;过度地开采和肆意地植被破坏已经将你们的地球变得如同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而不堪重负,地球正日渐荒芜,走向毁灭将是早晚的事;而你们却始终不曾醒悟,依然热衷于制造摩擦和恶意挑起事端。

    “本来,我们Y星球只是想将地球作为一个落脚基地,并不想和你们为敌,甚至一度想方设法地欲和你们交朋友,可是,当我们看到你们地球人的诸多冥顽不灵后,目睹了你们多次凭借着那么一点可笑的技术一再地发动战争,我们就知道,你们终将不会容忍别人的强大,也不会容忍我们这些远来的客人,更不会容忍我们Y星球的高度文明和发达的先进种族与你们共同生活,更别说共同开发和建设地球了。

    “由此,我们开始转变了起初的方针和策略,将你们视作一种不能交往的甚至也不可理喻的无知种族,任由着你们自生自灭。

    “通过一系列观察和研究,我们认为,你们日渐膨胀的争强好斗将会加剧地球的毁灭,为了不至于让你们的发展挤压到我们的生存空间,乃至使地球提前消亡,我们开始刻意地与你们作对,在某些时候,在某些事件上,为了加速你们的覆亡,我们也学着你们的样子给你们制造一些事端,比如在金融领域遏制你们的发展,让你们的自作聪明最终自食恶果;比如,透露出一点儿技术给你们,让你们制造出那些可以在瞬间彻底毁灭你们的武器;比如,加大灾难的强度,使得你们为此而伤筋动骨,借此消耗你们的国力。凡此种种,我们皆采用借力打力的方式,然后像观赏一场戏剧那样看着你们搞窝里斗,许多时候,我们还曾煽风点火,巴不得你们打得热闹一点,早点儿灭亡你们自己。

    “可是,你们自己折腾还不算,竟然惹上了我们Y星球,公然率先攻击我们的潜艇。本来,我们的策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现在,你们的愚昧将提前结束你们统治地球的时间,因此也毁灭了你们人类。不过,这样也好,消灭了你们,地球在我们的建设下反而将会走向繁荣和和平,它将因此而成为宇宙中最美丽的星球,并恢复千年之前的样子。

    “在此,我们为了维护地球的繁荣和稳定,为了不让地球遭到毁灭,也为了维护我们的权益,我们将彻底地消灭你们这支任意妄为的舰队,借此给你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若是你们的国家敢一意孤行,我们必将从这个星球上铲除你们。”

    “实际上,我们的Y星球在数十万年前也像你们的地球一样美丽,一样繁荣;可是,它就像你们现在的情形一样,最终毁在了我们的先辈手中。

    “现在,我们完全有义务、有能力维护宇宙之间的和平、稳定和繁荣,早日发现并消灭那些不稳定的因素成为我们唯一的目标,你们的冥顽不灵和愚昧无知将断送地球。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日消灭你们,也好使地球早日恢复往昔的生机。”

    诚然,外星人的这段文字并非无理,它们显然将地球人的种种劣根性表述得淋漓尽致,甚至还入木三分。可是,用这种凶残的手段进行报复,也不算人道,甚至毫无公道可言。

    舰队司令和他的属下们看着这些发人深省的文字,不禁汗流浃背。有些人因忍受不了那种巨大的恐惧带来的心理压力,他们面色惨白,体似筛糠。最后的那段话显然判处了他们的死刑,他们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鲁莽行径给自己惹来了灭顶之灾,但后悔晚矣。

    大成和李泽林看到了那种奇怪的死一般的静默时,觉得情形有些异样,他俩驾驭着隐身光晕悄悄来到了舰队司令部。此时,李泽林的优点充分发挥了作用,学校时的努力在此刻显露出了优势,他毫无遗漏地看懂了整段文字,并在光晕的遮蔽下告诉了他的同伴。

    大成略加思索,便作出了决定:“泽林,虽说这起事端确属地球人挑起,但我们不能看着我们人类被Y星球肆意宰割。我们得想法阻止这种凶残的报复行为。”

    李泽林从同伴的话语里听到了坚定的成分,他本意也是如此:“可是,我们采取何种办法进行阻止呢?”他一筹莫展地问道。

    “可否用我们这种隐形的优势去试探性地冲击它们的飞碟,若能成功,也可以达到借此吓阻的目的。”

    李泽林想起他俩的超能量每次都会取得意外的效果,因此一笑说道:“也好,但要抢在它们发动攻击之前。”

    时不我待,少许的疏漏必将导致可怕的后果。两位地球卫士驾着隐形光晕以难以估量的速度冲向了其中的一架飞碟。当堪堪接近时,大成忽然想起飞碟的保护层可能会对来自外界的高速度产生极强的抗力场。在此种担忧下,他俩刻意放慢了速度,转而以缓缓的方式接近,从正上方慢慢地靠近飞碟,10米、5米、3米,好了,没有遇到那种卓越的抗力场。他俩用意念控制着光晕忽然以快得难以想象的速度猛然加力一冲,只见悬浮着的飞碟在这种强大的冲击力的作用之下,立刻失去了平衡,它犹如一头被枪弹击中了心脏的大雁,一头扎进了海水里。

    这种看不见也摸不到的意外攻击,立刻打破了外星人的包围圈,早前被它们屏蔽了的卫星信号立刻撕破了防线重新接通了。

    整个舰队因此而欢呼雀跃。尤其是司令部里的指挥官们,他们刚才还在遭受着死神的折磨,经历着死亡的恐惧;但是,一切在须臾中悄然改变了。他们猛然间看到了掉落的飞碟,于是,生的希望又复燃了。而通信信号的接通,又使他们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正常的状态之中。

    事情的结局因此起了戏剧性的变化,一度控制局势的飞碟铁三角阵营的打破,显然大出那些外星人的意料,同时也从根本上撼动了它们的信心。看到同伴的意外掉落,它们压根搞不清楚那是属于意外事故,还是遭到了地球人不明所以的攻击;总之,无论属于哪种情况,它们都意识到此次的计划将无法实现了。甚至,它们判断,若当真是地球人所为(虽然它们认为那种可能性不大,甚至更情愿认为同伴的掉落只是出于意外而已),那么,继续滞留下去只会得到一个结果,那就是遭到更大的损失。

    就是在这种思路的主导下,还不等大成和李泽林对它们发动第二次攻击,它们便夹着尾巴仓皇逃窜了。

    一场危机顷刻间被两位时代超人暂时化解了。而这一天,正是米雪和欧阳飞燕启程奔赴喀纳斯湖畔的日子。

    五

    那天,从凿开冰洞的那一刻,失去了希望的教授夫人就晕厥了。她的意外表现迫使米雪和欧阳飞燕提前回到了宾馆。

    晚餐结束的时候,他们又一同回到了教授的房间,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李泽林的妈妈在大家的引导下情绪也渐渐恢复了过来。但思念爱子的折磨将她原本光彩照人的肌肤变成了毫无韧性的暗哑色,一双眼睛因而也失去了神韵。只听她用有气无力中还带有明显江南韵味的声音看着米雪和欧阳飞燕问道:

    “你们说说,他俩到底在不在湖底?”

    “依我判断,他们怕是早已离开了这里。”飞燕肯定地说,“若非如此,以他俩的能力,岂会不知我们来到这里的信息?”

    “信息?”李泽林的妈妈奇怪地看着她,“什么信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米雪看出她的心智还没有完全恢复到正常状态,也了解当局者迷的道理,因此,她抢先一步笑道:“伯母,您忘了,成哥能够感应到别人的思想,尤其是来自亲人的思念,他的感应则尤为突出。”

    “可是,这次怎么会毫无反应呢?”教授夫人质疑道。

    “根据我的判断,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他俩才不会作出反应,”这次是教授在答复,“一是无法接收到这种信息,也就是说,他们处在一个完全封闭的世界里;二是已经接收到了这种信息,但事出紧急,来不及立刻作出回应。”

    “老头子,他们在水下能接收到信息吗?”

    “在深水中不能,也就是说50米的深度下能够接收到的可能性非常小。”教授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照你的分析,他俩要是属于第一种情况,那可不可以说他们已经被困湖底了?”李泽林的妈妈惊惧万分地问道。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我认为这种概率较小。”教授坐在床沿上,伸手抚着她的后背说。

    “为什么?到底有多大?”

    “5%的可能性。”教授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以他俩的心智和能力,当不会久困水中而不得出来。”

    “哦!那么,若是出现第二种情况,他们又会是在哪里呢?”李泽林的妈妈追根究底地问。

    “这可就不好判断了,”教授迟疑了片刻,接着说,“他们是因为追踪才到了这里,试想,这片湖水面积不是很大,地形也不是太复杂,外星人若是将这里作为大本营似乎在选择上有点理由不足,但湖底里的山字状塔形建筑可是确有其事,他俩在此地也确实见过飞碟和设计成巨型哲罗鲑鱼样貌的潜艇在里面出入。那么,我们假设这里也是它们其中的一个基地,就像天目山那样,外星人只是去处理一下日常事物却不多做盘桓,那么它们一定会在事务处理完之后又走了。这样,他二人便当仁不让地就跟了过去。试想,以外星人高度发达的反追踪技术,跟踪它们岂能当成小儿科,他俩又怎么敢使用手机和我们作出联系呢?”

    “是的,教授的推断比较合乎情理,足以解释他俩此刻的状况。也只有这种解释,才符合他们为什么一周来也不曾和我们联系的理由。”欧阳飞燕说。

    “照此说来,他俩是在不间断的追踪之中了?”

    应该说,李泽林妈妈的这个问题算是比较直接和尖锐的,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好回答。但是,若无合理的答复,又怎么能够安抚她那颗饱受折磨的心啊?

    “确有这种可能。不过,也不能排除他俩追踪到了另一个基地后暂时无法出来,因此不能与我们取得联系。”米雪如是说。

    “若是那样的话,他们的境况堪舆呀!想必依然处在危险当中?”李泽林的母亲总是摆脱不了往坏里想的毛病。不过这也难怪,作为一个母亲,谁遇到这种情况都难免会这样想。

    可是,这种无休止的讨论和猜测可以说是毫无根据、也毫无道理的,根本经不住任何推敲和盘问,因此,不管包括肖娜在内的大伙儿如何挖空心思地解释和劝说,都不曾解除掉那位母亲的心病。大家心里明白,在两位超人没能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前,任何的花言巧语也不能够令她信服,任何合理的假设和推测在她面前都是白搭。

    一直到了晚上10点后,讨论了一大圈的大伙们在无果中又回到了起点上,李泽林的妈妈坚持要在明天继续破冰等待,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大家也认为只得如此了。

    第二天,米雪和欧阳飞燕一行用过早点后,带上那两个半大孩子,于上午的10点准时来到了冰封的湖面上,在与昨日洞口相距300米的地方又凿开了一个1米见方的冰洞。完工后,两个半大的孩子拿着工钱欢天喜地地走了,只留下了满目疮痍的冰面和一个母亲苦苦守候和等待。

    阳光穿透冷冽的空气泼洒在冰面上,一些四散多棱的冰屑反射着钻石般的光辉,晃眼晃眼的,居然让人不敢正视它。

    2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凿开的冰洞就又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原本就十分光滑的冰面加上冰屑的作用,变得更加滑不溜秋了,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过去弄险,因此,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冰层越来越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万般无奈的等待中,时间渐渐到了中午。在失望的叹息里,他们只得返回。

    草草吃完午饭,到客房中休息了一阵,又去找上那两个孩子,准备到湖面另寻一处再凿个更大的冰窟窿,继续着那种无奈的守候和等待。

    六

    看到仓皇逃窜的飞碟,大成和李泽林这次留了个心眼。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自上次在喀纳斯湖面飞碟在他俩的监视下遁去之后,他们便预防着下一次了。

    这种不顾一切的逃窜,显然向他俩释放出一个清晰的信号,那就是外星人也欺弱怕强,它们竟然丢下失落的同伴于不顾,可见,任何生物都有自私的一面,在生命受到威胁时,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遁。

    确实,它们领教了地球人的可怕之处,这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凶猛攻击,敌在暗己在明的不明所以,使得它们选择保全自己也无可非议。本来,外星人若是继续攻击航母战斗群,至少还会摧毁部分先进的攻击舰艇,来自地球上飞机或者舰艇的常规打击对它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但它们十分明智,在没有弄清楚敌我双方势态之前,主动选择了退缩,单单这一点,就足以显示出它们的高明了。

    但大成和李泽林几乎已经一致性地认为,这些星外文明的仓皇逃遁表面上看似乎是以失败告终,但从深层次分析,乃是它们一时的疏忽大意所致,待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后,它们未必肯善罢甘休。

    基于这种判断,两位超人深感使命重大,当飞碟以近乎亚光速逃遁之时,他俩再也不肯放过这唯一的机会了。

    正是基于这个思想,他俩便有了机会了解自己真实能力的另一面。但此刻,他俩只顾及到追踪,根本不考虑前方将会迎来什么。只觉得时空在眼前迷蒙一片,也混沌一片,眼前只有飞逝而去的飞碟留下的那丝影子。

    惶惶然之间,飞碟一头扎进了一片白茫茫的水域。大成和李泽林来不及考虑,紧随其后,也跟了过去。

    实际上,在亚光速飞行中,世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而不可捉摸,平时看上去飞驰而过的高速列车只不过是一只蜗牛在缓慢爬行;先进的战机以每小时3000公里的速度巡航,在那一刻也只不过是一个缓缓散步的老人。

    进入那片白茫茫的水域之际,飞碟的速度理所当然地慢了下来,就像平常时一艘潜艇的速度。极为奇怪的一点,是这里的光线似乎并不比水面上差多少。而大成和李泽林似乎对于速度的随心所欲方面也不遑多让,他俩几乎进入到了自由导航的境界里,循着飞碟的速度进行着自由地调解。因此,在水里的追踪中,他俩若有若无的光晕反而占有了更大的优势。

    时间不长,三座规模宏大的堆积成三角形的白色构筑物赫然出现在了眼前,只见这些构筑物互相之间摆成了一个标准的等边三角形,从视野估计,每个塔形构筑物相距大约在3000米之间。看它们的高度似乎都有300米的情形,底边长也有300米的样子,塔尖与海平面的距离似乎也是300米。每一个塔身斜面上在一半高度的位置都有一个直径约为30米的圆孔,汹涌的海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从里面穿过。而最为蹊跷的是,在三座巨大的三角形构筑物之间,形成了一个状似巨型卫星天线接收器的凹面体,细看这个凹面体,它与三座三角形构筑物之间形成了某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并且看上去能够随意地调节角度。

    再看飞碟,当它潜行到其中的一座塔身近前时,一个类似于喀纳斯湖底塔形建筑物的苹果状的大门悄然打开了,飞碟如同一个圆盘那样漂了进去,洞门在它身后悄然关闭。

    大成和李泽林这次不敢贸然进去的理由是多方面的,他二人知道,单从规模宏大的程度分析,这里的一切绝非喀纳斯湖底能够相比;而且他们也不了解这里属于哪片海域;另外他俩判断,这里有可能是外层空间的一个级别颇高的基地,里面的预防设施想必也会高出一个等级,不是等闲之辈能够随意进入的。既然找到了庙,就不怕走丢了和尚,那么循此思路,也就不必急于进去涉险了。

    他俩此刻心思专一,想法也不谋而合。为了不打无准备之仗,弄清楚周边的情况成了他们的当务之急。两位超人便毫不犹豫地先围绕着这个巨型三角形的外围展开了探索。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大跳,但只见,在这个看似平静的三角形的外围,有许许多多大小不等的漩涡,这些漩涡的半径大约在2千米到4千米之间,漩涡方向各有不同,既有顺时针旋转的,也有逆时针旋转的,中心温度有冷有暖,中心的海面有高有低,旋转速度从每秒几厘米到几十厘米不等,它们时隐时现,看上去还出没无常。

    看到这个诡异万分的情景,一个恐怖的名字突然跳进了他俩的脑海——北大西洋中的那片魔鬼海域。为了进一步得到验证,他俩开始了进一步的探索,果然,资料中描述的情况毫无疑问一一得到了印证。

    原来,这些大小不一、旋转方向不同、温度冷暖不同的巨大漩涡,它们在这个特定的海域和特定的时间制造了一个个所谓的“中尺度涡”。或许就是它制造了一系列耸人听闻的恐怖事件,就是它充当了元凶。

    大成清楚地记得那些描述,当洋流中出现顺时针方向旋转的中尺度涡时,由于科氏力的作用,海水会从四周向中心集聚,使漩涡中心海面高于四周,形成高于海面几百米的巨大“水山”。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大水山,携带着吞噬一切的能量,任何在此过往的航船皆遭到过它毁灭性的打击。

    当洋流中出现逆时针方向旋转的中尺度涡时,海水会向四周辐射,使漩涡中心海面低于四周,由此形成一个巨大的凹面镜,将光线反射到主焦点上。

    一个半径为5千米的凹面镜,当太阳光的入射角为60至70度时,其聚光点的直径在1米左右,此时焦点处的温度可达几万摄氏度。

    不难想象,飞机若是在此刻进入到了焦点附近上空,顷刻之间就会被化为灰烬。凹面镜聚光需要光源,光源越强,聚光效果越好,焦点温度也就越高。

    瞧着这片令人吃惊的海域,大成和李泽林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可是,一个问题随之而来了。在这样一片复杂多变的海域里,大自然已经将它不可捉摸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而这些来自于外层空间的神秘客人,显然是在很好地利用和借助地球上的这种庞大的自然之力,来隐藏它们的真正企图,甚至借机制造一定的神秘和恐怖色彩,从而达到它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许,它们还借此掩盖了一切它们对地球人犯下的滔天罪行也说不定。

    若是这样分析,它们的动机就十分险恶了,很显然,那些百年以来在此遭到劫难的船只和飞机,无一例外地落入到了这些星外文明者的手中,从而成为了它们掌握和研究地球人制造能力的活道具。

    这样的设计可谓颇费心机。可是,出现在天目山高崖里的那些警句又作何解释呢?透过表象看内里,那个显而易见的八字警句无非是在说地球人的愚蠢和无知。恰恰,它们就是在利用地球人的这种无知和愚蠢,来达到它们自己的目的,借此换取一片属于它们自己的生存空间。

    自古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人类无法破解的东西,却被一群贪婪的鲨鱼道破了天机。谁想到,也就此引来了一场星级对抗,引发了一场两种文明真枪实刀的大战。

    这些包藏着险恶用心的外星人,巧妙地利用了我们的资源,它们借助地球上的大自然之力,成功地掩盖了它们的真实用心。要说来自地球的大自然之力是制造那些恐怖事件的元凶的话,那么,外星人显然就是幕后的主要推手了。

    七

    这一天是凿洞救人的第二天下午,苦苦地等待和守候不但没有盼回来两位超人,反而引来了一大群掠食者,这些胆大妄为的雪豹,对于几个来自异地的客人显然觊觎已久了。

    大概是深山中的食物短缺,抑或是它们吃腻了当地的特产,欲改换一下口味。

    总之,大约是这一天下午的3点,悄无声息地,忽然间就冒出了八九只雪豹来,这些个贪馋、体健,浑身点缀着褐色斑点的圆头豹脑的凶猛动物,从树林里一出现,就迅速以扇形包抄式快速地逼近了过来。

    滑溜溜的冰面对它们竟然不构成任何威胁,它们尖利的爪子既然能够在光滑的岩石上站稳脚跟,那么,这种坚冰又岂能阻挡得了它们的鹰钩铁爪。

    等到米雪和欧阳飞燕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实际上,就是早一点发现也是于事无补,别说是几位体态婀娜的女士,就是身强体健的运动员也休想从雪豹的铁爪钢牙中逃出去。

    教授对于这种稀有的动物起初保持着一个颇高的兴趣,但他十分奇怪这些常年出没在深山峻岭里的野兽,怎么会成群结队地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它们发现了奇珍异宝级别的食物,还是别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待到雪豹张着血盆大口,露着森森利牙一步步地朝着他们逼近的时候,教授才醒悟过来,暗忖道,它们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并且早就把他们当成了一顿可口的午餐。

    四位女性没有见过这种动物,最初看见这些像狗一样大的动物,也还以为是附近牧民们豢养的大型猎犬。她们也一度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这些壮健美丽的家伙,等到看见它们毫无善意地步步逼近的时候,米雪和肖娜率先发出了惊叫声。

    有过一定临阵经验的人都知道,遇到大型猛兽时最好不要惊慌失措,更不要发出惊叫或者调头就跑,沉着冷静地应对才能够多拖延上一点儿时间。

    在猛兽们不曾看见它的猎物惊慌失措时它们也是不敢轻易地下口的,这些个聪明的家伙,它们也懂得观察被猎者的心态。哪怕你是一个人,但如果你能够克服巨大的恐惧而不至于战栗,假若还能够微笑面对,那么,那些看似凶猛的掠食者也不见得敢对你轻易地下口。

    教授虽然不曾面对过,这也是他头一次设身处地的亲身经历,但他的优势就在于知道怎样面对,他也深知自己肩上责任重大,若是自己都不能够沉着应对,给几位女士充当主心骨的话,那么,其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因此,尽管他心里也毫无把握,但他不得不硬撑着挺直了脊梁,强自面带笑容地尽力安慰身边的四位女士,要她们尽量支撑住,不要惊慌,不要尖叫,并一再说只要坚持一会儿,就有机会脱险。

    一个人处于极度危难之时,其内心的活动会立刻升到极限,其中不乏两种原因,第一是虑及自己的安全,第二是加倍思念自己的亲人。此刻的欧阳飞燕正是处在这种极度的思绪之中,因此,大脑中就产生了极为强烈的生物电波,这种生物电波就像一股强大的无线电信号远远地发送了出去。而这种能力不单是她有,其余诸位也都有。

    午后的阳光照射着那些黄亮邪恶的眼神,原本美丽的花斑此刻变得十分刺眼。

    眼看着越来越慢却还在不停地步步逼近的八九只雪豹,教授和四位女士还在坚持着。但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这种对峙挺不了多长时间,在大多数时候,若论比意志,人类在这种环境下似乎抵不过野兽,可是求生的欲望却有可能打破这个极限。

    终于,在对抗中,教授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息,他发现雪豹那黄色的瞳仁中起初透露出的攫取和戾气被一种迷茫渐渐取代了,它们的脚步也在此刻停了下来,开始像狗一样坐在那里观望。它们清楚地知道这些是来自远方的客人。关于这一点,它们在昨天就从这些即将成为它们口中点心的人类身上发出的气味判断明白了,因此这也就成了它们准备将这些人作为一顿新鲜美食的原因之一;当然了,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长期以来它们的生存空间被人类挤压得过于狭窄,以至于它们经常处于一种半饥饿的状态中。当地的牧民它们惹不起,也不敢惹,它们害怕他们手中的那种能够冒火的武器,好多它们的同类就是死于那种武器之下。有时候,它们饿极了才会偷偷地去掠食牧民的羊群,但不得不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

    顺着远方吹来的微风,它们嗅到了一种陌生的气息,于是,它们便循着这种气息好奇地找了过来,并且,通过细心地观察和揣摩,它们判断出这些陌生的客人对它们构不成危险,因为他们手中没有那种像牧民那样能够冒火的武器;不但如此,它们也判断出这些人一旦见了它们便一定会慌乱失措,由此它们推断出,这伙人极有可能会成为它们口中的美食。基于此,它们向同类发出了信号,纠集起了一个临时军团,打算一鼓作气地打个歼灭战,好好地饱餐一顿,享受一顿久违的人肉大餐。

    但此刻,它们期望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让它们发泄的机会似乎在渐行渐远。

    这时候,一只雪豹在失望中举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吼叫,过了不久,远方传来了一声相同的呼应。

    教授明白,这是雪豹在呼唤同伴们的联系方式。他的心立刻揪紧了,就像被一个什么东西狠狠地掏了一把那样。他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他知道,只要他一出口,她们的精神便会彻底地崩溃。

    俗话说,祸不单行。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雪豹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时候,一伙身材高大,浑身长着长长白毛的野人也出现了。就和先前那样,教授在看见那伙和大猩猩一样的野人时,心里一度狂喜不已。但看到身边几位颤抖不已的女士后,他狂热的心立刻就像被掏出去扔进了冰窟窿里一样顷刻降到了冰点。

    相对于雪豹来说,雪人更加凶猛残忍,有了它们的加入,他们便毫无生还的可能了。在教授看来,此地已经成了他们的葬身之地,甚至,连根骨头也不会留下。

    在这种极度的绝望中,教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了一句让女士们心胆俱裂的话:“唉!真是想不到,我们的远行却让我们成了这些野兽的口中食了。”说完,他回头扫视了一眼同难者,然后在绝望中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一句话,本来还存着点希望的几位女性们腿一软,扑通几声先后跌坐在了冰面上,飞燕在巨大的恐惧中不由得大叫了一声:“你们到底是在哪里呀?”

    教授夫人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叫:“林儿呀,你到底在还是不在了?”

    米雪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准婆婆,她早已是泪眼婆娑了。肖娜在倒下的那一刻,几乎就昏了过去,若不是飞燕及时地扶了她一把,此刻的肖娜怕是早已失去了知觉。

    教授一干人等的信心丧失,立刻鼓舞了伺机下手的雪豹们,它们一拥而上扑向了这伙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的人类。

    五个人同时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时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耳轮中忽然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和惨厉的嚎叫声,教授在惊恐中率先睁开了眼睛,他在好奇中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咦!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语使得四位女士也随即睁眼观看,只见,抢先一步赶到的雪人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保护在内,并与那些冲上来的雪豹展开了一场猛烈万分的肉搏战。

    一时间,冰面上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战场,身材高大的雪人们将猛扑上来的雪豹捉住后抡了起来当作武器,用它们击打后续扑上来的雪豹,这种打法立刻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顷刻间,便有六七只雪豹遭到击打滚落在冰面上。雪豹进攻的脚步暂时得到了遏制,并重新形成了对峙局面。

    就像上次在雪崖洞口前的保卫战那样,停止了攻势的雪豹们用上了它们以多为胜的伎俩,它们此起彼伏地吼叫了起来,顷刻间,更多的雪豹们接踵赶来了。

    米雪数了数,立在自己身周的雪人一共有七个,它们各个身强体壮。雪豹中有几个显然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它们现在趴在冰面上还不曾起来。但它们的后续部队却源源不断地补充了上来,大有不达目的誓罢休的感觉。

    一场更壮烈的激战一触即发,看上去已经是在所难免了。

    教授一行此刻的心情尤为奇特,他们现在的好奇心似乎更甚于恐惧感。原本已经消失的求生欲望此刻重新被点燃了。这种怪异的场面在这个时间里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预示着上苍并不薄待他们,似乎只是一场惊吓而已。由此,他们开始重新立起身来,打算协同这些人类的近亲们一起对抗雪豹,并且一起作战下去,不管雪人后面将会对他们做什么?至少在眼前,他们和它们之间总还是同盟者的关系。

    在雪豹们集结兵力的时刻,我们来说说雪人为什么赶了过来救人的原因。若是读了前面那部分内容的读者大概已有所判断了。

    自那天在雪人老巢前与雪豹的一场血战之后,雪人群体受伤颇为严重,大成和李泽林为它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留在了洞里,为了怕遭到雪豹的偷袭,他二人将雪人居住的洞口进行了封闭。天然的治伤良药,再加上新鲜的雪豹肉的滋养,使得雪人们提前恢复了健康。它们合力移开了一块巨石,自己走了出来。

    早在昨天,当雪豹开始窥探米雪和欧阳飞燕一行的时候,聪明的雪人便察觉到了这个异常的情况。雪人具有的闻风辨味的能力,并且这一点也不输于雪豹。

    大成和李泽林留在欧阳飞燕和米雪身上的那股熟悉的气味使得雪人们意识到这可能是它们恩人的近亲,因此,哨探的雪人将这个情况立刻向它们的头目作了汇报,具有统帅能力的头领当机立断地作出了决定,除了留下守洞的兵力之外,余下的在头目的带领下尽皆赶了过来进行救援。

    正是雪豹召唤同类的吼叫声加快了雪人们赶来的脚步,它们一经来到,便看出了教授一行的凶险情况,因此,便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团,充当起了守卫着的责任。

    此刻,雪豹们已经聚集起了十五六只,新一轮的攻击已是迫在眉睫。

    八大成和李泽林在那片神秘的海域里继续着探索之路,渐渐地弄明白了那里的大致情况。为了进一步搞清楚飞碟进入深海金字塔后在做什么,那块连接着三座金字塔的巨型凹面体是用来做什么的等一系列的问题,他俩打算寻机会进去详细地查探一番。

    在此之前,他俩想到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那就是对这片海域作个具体的定位,为后期的探访作好准备。因此,他俩驾驭着隐形光晕出了水面,并且沿着这块水域小心翼翼地仔细勘探了一遍。却因此又发现了一个颇为怪异的问题,海面上不断地有水泡溢出,小则乒乓球那么大、大则有海碗那么大。为了进一步弄清楚气泡的来源,两位超人驾着光晕深入海底细看。原来,是一种白色的结晶体在海水的作用下不断地融化后产生的气泡,而在海底地层的一些裂隙里,也有大量的气泡不断地溢出。

    这种气泡在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十分壮观的场面,在近百十平方公里的水域上,就如煮沸的开水那样,气泡升至海面破灭后释放出一种难闻的白色气体,闻之令人发呕。从空中看上去,因为这种气体的缘故使得这片海域犹如水天相连,难怪曾有描述说这里是白水区域,飞机到达这里后分不清哪是海水,哪里是空中。

    最为奇异的是,这片海域,并不像其他海域那样,这里见不到一只海鸟,甚至连一个漂浮物都看不见。

    入到海水里细查,其中也见不到任何鱼类,甚至,在这片海域里,连海洋生物活动的迹象也毫无踪影,若不是不断溢出的水泡在上升,这里就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海洋。

    为了进一步确定这里的位置,大成和李泽林驾着光晕升至万米高空,通过他们独特的记忆定位法对这片海域进行观察,试图把这里的每一处诡异反应都统统刻录在他们的脑海深处,以便日后回来探询。

    在高空中观看这片海域,显然又是一幅令人诧异万分的景象,只见大大小小旋转方向各不相同的漩涡形成了一个个不同的画面。在太阳光的作用下,正旋涡形成的涡流使得海水就像一个个巨型凹面镜,所产生的聚焦点在海面上空形成了粗细高低各不相同的光柱,这些光柱隐藏在太阳光线中,反倒看不太清楚,就像许多盏探照灯白天打在空中那样。而逆旋转形成的涡流就像一座座水山那样在海面上飘来飘去,小的有十几米,大的则有上百米之高。这些大小高低各不相同的水山张开着一张张巨口,露出想要吞噬一切的样子。

    总之,这里看不见一只海鸟,瞧不见任何浮游生物,也别想找到任何生命的迹象,一切的一切见之令人不无胆战,甚至毛骨悚然。

    虽说如此,大成和李泽林倚仗着强大光晕的遮护,还是无所畏惧地下到了海水里,打算进一步掌握可靠确定的数据,以待来日继续追踪飞碟。

    可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心理感应猛然使得大成打了一个激灵,他凝神一察,欧阳飞燕的思想立刻进入了他的脑海中,对方强烈的思念、巨大的恐惧立刻揪紧了他的心。大成心说不好,他通过意念传导将这种感应传给了同伴,李泽林随即一捏大成的手,急速说了一句:

    “快走。”

    此刻,他俩什么也顾不上了,驾着隐身光晕跃出水面,疾如流星般地直向喀纳斯湖畔飞去。

    九

    聚集成群的雪豹终于打响了攻坚战,这一次,它们不再像第一次那样轮番进攻了。这些聪明的雪山精灵,它们改变了进攻方式,转而开始两个一组、三个一群地有针对性地攻击一个雪人,如同上次的洞口保卫战那样。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此种战法一经施展,便取得了立竿见影的奇效。身材高大的雪人开始捉襟见肘,甚至有些顾此失彼了,原本平衡的格局转瞬之间就打破了。

    试想,同时扑上来两只雪豹,用双拳同时出击,这还不算,另一只趁机立即扑上撕咬。在滑溜溜的冰面上交战,雪人本就不占优势,它们宽大的脚掌上没有尖利的趾甲帮它们抵御滑溜的冰面。雪豹就不同了,它们像钢钩一样尖利的爪子紧紧地扣着冰面,身子绝不打滑。

    第一轮的扑击过后,雪豹基本没什么损失,而雪人已经有三个受到了明显的伤害,其中的一个肩膀被活生生地撕下了一块肉,而另一个则是大腿,同样的被撕下了一块皮肉,第三个伤势较轻,它只是被雪豹的利爪抓伤了胸部。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受伤者的半个身体,流到冰面时,便立刻凝结成了一块块的血疙瘩。因疼痛而战栗不止的雪人开始发狂了,它们不再待机而战,也不再守候它们的保卫者,而是自主地冲了出去进行主动攻击。

    这样一来,它们的鲁莽行径立刻使得米雪和欧阳飞燕身边的门户大开了,剩下的四个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照应得过来。

    和第一轮的攻击没有两样,冲出去的三个伤者各自发了疯地追着雪豹打,它们的身边各有三只雪豹和它们周旋。情况一目了然,那些聪明的家伙在借此消耗伤者的体力,让它们在运动中流干它们的血液,显然,狡猾的雪豹打算不费吹灰之力地一击得逞。

    剩余的雪豹集中力量对付围在教授一行身旁的四个雪人,它们这次也采用了消耗战法,并不曾真的近身攻击,只是虚张声势地猛扑一下,便快速退后了。很显然,它们的目的很明确,围住这里的雪人,不让它们解救在外围作战的已经受伤的同类。

    这种缠斗法使得雪人们分身乏术,眼看着三个伤者渐渐体力不支,身子软塌塌地开始发虚,却又无能为力。

    在外围交战的雪豹们终于等来了机会,它们不再逃避三个伤者的追击,转而一鼓作气地群起猛扑,在鲜血的刺激下,这些雪豹各个势如疯虎,在它们新的一轮攻击后,三个雪人中便倒下了两个,还在苦苦支撑的一个也是堪堪欲倒了。

    天生强健、性格凶猛的雪人虽然倒下了,但它们的顽强意志依然支配着它们的四肢进行着强烈抵抗,它们的身子四周已经变成了血池,但它们凭着一点意识毫不放松。

    此刻,倒地雪人们的打法类似于猎豹对付狮群那样,看上去反倒比站立交战更能奏效。虽然如此,但它们毕竟受伤严重,体力渐渐不支了。

    看到这凄惨而惊心动魄的一幕,米雪和欧阳飞燕不禁发出了凄楚的哭喊声,她俩立起身推搡着立在他们四周的雪人们过去救援,奈何这几名雪人似乎受到了某种指示,一点也不肯放松对于她们的保护。

    实际上,围在教授一行身旁的四个雪人清楚地知道,即便它们冲了过去,也救不了同伴,最多是在增加一个伤者而已。而失去保护的米雪她们便会立刻遭受到其他雪豹的猛烈攻击,与其如此,还不如坚守不出的好。

    第三个雪人终于支撑不下去了,像它的两个战友那样倒在了冰面上,但它也没有放松抵抗。倒地后的雪人又增加了两样抵挡的武器,它们的两条壮实的腿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但毕竟体力消耗过大,攻击力大不如前。

    情形已经到了万般危难之际,心灵受到强烈震撼的米雪及欧阳飞燕不由得失声大哭起来,肖娜也加入了她俩的行列。教授一只手紧握着老伴的手,两人四行感动的泪水不断地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他们眼看着渐渐失去抵抗力的三个雪人四周的雪豹们越来越疯狂,眼看着雪人的周身已被染成了红色,却无能为力。

    而围在他们身边的四个雪人依然受到了不小的压力,那些围攻它们的雪豹丝毫也不放松针对这几个雪人的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团霞光蔼蔼的光晕闪电般地射到了近前,只见那团光晕一刻不停顿地向着围攻三个倒地不起的雪人的那些雪豹们猛烈冲击,在光晕电闪般的猛击之下,十余只雪豹立刻变成了肉饼,并且远远地飞了出去。

    随即,大成和李泽林放开了紧握在一起的手,转而向着其他的雪豹猛扑过去,转瞬之间,那些还不曾反应过来的雪豹便送了命。而这一次,两人并不曾让这些贪婪的家伙逃走一只。

    他二人来不及和亲人们打个招呼,立即提着三只雪豹来到伤者的近前,将它们扶了起来坐下,然后撕开刚刚毙命的雪豹的喉咙,将之对着伤者的嘴巴,使它们尽快饮下这些滚热的血液,以补充它们失去的血液和体力。

    经历了万般的惊吓和极度的哀伤,忽然间又见到了亲人赶来,一时之间,米雪和欧阳飞燕竟然喜极而泣,肖娜一抹泪眼便笑逐颜开,教授在感动之余竟然不知道说句话了,最不堪刺激的是他的夫人,喜极之下的她竟然又晕了过去。

    第二场雪人和雪豹之间的大战就以这样的结果落幕了,所不同的是,上一次是两位超人救了雪人,而这一次则是知恩图报的雪人们救了他们的亲人。

    还有一点不同的地方,也是令雪人备感欣慰的一面,虽说己方有三人受到重创,但是这次参战的雪豹却全军覆没了。经此一役之后,雪豹元气大伤。据雪人们粗略估计,现有雪豹的数量已不足为惧,它们再也不用担心日后的遭遇战或者是洞府的争夺战了。

    因此,它们不但没有忧伤的神情显露,反而表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呼声。

    这一点不禁让米雪和欧阳飞燕纳闷了好半天,还以为它们寡情薄义,但作出这样的结论显然不符合刚才它们那种拼死保护的义勇精神。两人互相地看了看,不禁疑惑地摇了摇头。但教授不愧为研究自然界的高明专家,他通过观察思考和琢磨,最终得出了一个十分精准的结论。他把这个结论说给了三位女士,还在忙着救护工作的李泽林闻言一笑,说道:

    “不愧为学者中的精英,居然一言中的。”这也是超人归来后的第一句话。

    但引来了米雪极大的好奇心:“是吗?”此刻的她已然精神焕发,光彩照人了,要不是顾及到那双血淋淋的手,她早就扑进李泽林的怀抱了,“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李泽林还在忙着包扎三个受伤的雪人,闻言笑道:“那当然,其实我们和雪人在来到喀纳斯的当天就结下不解之缘了。”说着话他撕下一块豹皮绑在伤者的大腿上,“若非如此,嘻嘻!我可爱的雪儿此刻怕是已经进了雪豹的肚子里喽!”

    起初米雪见他从雪豹尸体上往下撕豹皮的时候,又看到未曾受伤的雪人们剖开雪豹的肚腹,挖出心肝脏腑喂给受伤者吃,它们自己则生吞活剥地吃雪豹的肉,她的心里便直发恶心。可又想到雪人拼死保护他们的场面,她便忍住难闻的腥味上前帮忙,听到李泽林的玩笑,她心里顿时回忆起那场惨烈的厮杀,后背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此叹了一声:

    “可不是,你俩要是晚来一阵,我们怕是再也休想见得到了。”说着话她眼睛湿润起来,看了看李泽林,回头又瞄了瞄大成那里。

    她瞧见,欧阳飞燕也在帮助大成用豹皮包扎受伤的雪人,因为伤者的创面大而且多,不得已,大成只得扒下整张的豹皮,比划着雪人受伤的部位,将其裁成一副坎肩的样子翻过来轻轻地套在雪人的身上,然后用剩余的豹皮撕成一缕一缕的条子将坎肩系牢。飞燕此刻眼含泪水,一双温柔的手不时地抚摸着伤者的创面。

    她发现,伤者尽管十分疼痛,可是,只要是经她的手一一抚摸,它们便露出欣慰的样子,一副感恩戴德的神情。

    飞燕看到这种情景,眼泪越发地流了下来。谁曾想,那只被她抚摸着的雪人竟然忍着剧痛抬起一只手臂用毛茸茸的大手替她拭去眼泪,她便越发地哭出声来了。肖娜一直在给欧阳飞燕做帮手,看着感人的一幕,她也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

    米雪受到了感染,本来不敢触摸伤口的她也学着欧阳飞燕的样子伸手抚摸伤者的创面。这些颇具灵性的雪人,立刻便展现出了它们温柔的一面。或许它们也懂得欣赏美,也知道怜香惜玉,原本它们就是人类的近亲,从骨子里就知道怎样和人类沟通,虽然它们一度疼得龇牙咧嘴,可是面对着雪肤花貌的米雪的温柔,还是露出了欢快的笑容。

    不过它们的笑容实在恐怖之极,原因是它们刚刚吃过血淋淋的雪豹的内脏,口腔内外皆是血红色,这样的血盆大口张开尤其令人畏惧万分。

    原本胆战心惊的米雪一瞥之下,不由得惊叫一声缩回了手。但受伤的雪人却并不知道它的笑容有多么可怕,更不知道已经惊着了这位美如天仙的救护者。

    听到米雪的尖叫声,众人一起回过头来看她。已经醒转过来的教授夫人还以为雪人抓伤了她,但看儿子并没有紧张的样子露出来,她便回头再看雪人那张还在笑着的血盆大口,心里一顿,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那边却传来了笑声。米雪回头望去,才发觉肖娜那张带有挖苦神情的脸上充满了善意的、又带点鄙视的笑。一瞬间,她的脸红了。

    飞燕看出了米雪的窘态,有心替她遮掩了一下:“样子虽然恐怖,但它们的心灵实在是高尚的、行为更是令人钦佩万分。”

    为了显示自己的胆量,也为了挽回刚才失态的丢人情景,米雪勇敢地再次伸出了手,更加悉心地抚摸伤者的创面,她善意的举动,立刻换来了所有雪人们欢呼声。

    救援工作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才将伤者的所有创面包扎停当。接下来大成和李泽林说出要送这些雪人尽快回洞府,避免它们的创面冻伤,还说要去找一些雪莲和藏红花送上去,以帮助伤者尽快复原。

    毫无疑问,他俩的提议受到了大家的赞同。为了尽量不使伤者感到痛苦,大成和李泽林每人背负着一个,另一个伤势相对较轻的让一个身强力壮的雪人背着,剩下的几个雪人每人肩负着两到三只雪豹的尸体,像一阵风一样一起赶往它们的洞府。

    教授协同夫人一行这才离开了这片让他们欢心让他们忧的地方。在夕阳的余晖中,带着久未露出的笑容,他们终于将担忧了八个日日夜夜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沐浴着漫天的霞光,离开了这个刚才还布满了腥风血雨的战场。

    十

    回到宾馆的客房里,五个人草草地洗漱一番,便下到一楼的餐厅里,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又要了两瓶白酒,等候为两个战功赫赫的超人庆功。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米雪忽然羞涩地一笑,她悄悄地拉了拉欧阳飞燕的衣袖,往总服务台那里怒了努嘴。飞燕会意,当着教授夫妇的面不好意思取笑米雪,便起身牵着手一起来到了服务台前。

    肖娜起初不知道她俩要干什么,看到两人往那里过去,她心里一动,悄悄地跟了过去,想看个究竟。

    果然,米雪冲着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妩媚地一笑,说道:“我们开两个双人间。”

    服务员一边在电脑上下单,一面好奇地问:“姐姐们是又过来了新朋友吗?”

    肖娜往前一探身,格格笑道:“的确过来了两个人,不过一个是朋友,一个是丈夫,嘻嘻!”

    “哦,”两个服务员惊讶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做释然状,齐声笑道,“那么,姐姐你呢?你还是一个人吗?”

    两个服务员的无心一问,不承想搔到了肖娜的痛处,只听她怒斥一声:“多嘴。”

    然后转身走了。

    米雪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她冲着远去的肖娜的背影淘气地嚷道:“姐姐,你还是一个人吗?”说完,她回身向服务员脥脥眼,补充了一句:“你俩真有意思,呵呵!”

    欧阳飞燕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瞧着米雪的顽皮,看着肖娜的落寞,原本柔情蜜意的心多少有点儿缺憾。

    在饭菜堪堪上了一半的时刻,大成和李泽林从大山里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他俩看见饭菜的那一瞬间,忽然想起两人有一周都不曾进食了。一种强烈的进食欲望使得他俩顾不得洗漱,也不把脏乱不堪的外套脱去,径直地端起整盘子的菜,接连狼吞虎咽地猛吃了起来,就好像饿死鬼转世那样。

    他俩惊人的举动显然让观者吃惊不已。李泽林的母亲看到儿子的吃相,心痛地劝道:“林儿,慢一点,别噎着了。”一转身,又冲着成果说道:“看看你俩,好像十天半月不曾进食了一样。”

    飞燕伸手盛了两碗汤递了过去,口中笑道:“哎!两位英雄,喝点儿汤再吃。”

    大成接过一碗一张口便灌了下去,立即吩咐道:“打开酒倒上。”说着话又端起一盘菜吃了起来,也不劝教授们一起吃。

    米雪拿起酒瓶斟了两杯递了过去,二人伸手接过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继续吃他们的菜。五六分钟后,桌上的饭菜被他俩一扫而光。他俩这才抚着肚皮坐了下来,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

    “还是上周日在这里吃的饭,哈哈!至今再没顾得上吃。”

    “啊!怪不得……”

    “哦!这怎么可能……”

    “真是这样吗?”

    众人不禁发出了讶异万分的惊叹声,互相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教授的博学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微微一笑解释道:“他俩这叫食物性龟息法。

    在学院里做测试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俩的心率较常人慢很多,但宏劲有力;体温较常人也偏低。海龟为什么能够有上千年的岁数,其原因就是它们进食少,体温低。

    这一点你俩和海龟极为相似。想必,这就是你们一周不进食也不曾感到饥饿的缘故。当你们闲暇时,看见食物了,在诱人的香味刺激下,沉睡中的食欲便被唤醒了,在这种条件下,才重新恢复了旺盛的食欲。”

    “噢!了不得呀,你俩眼看都成神仙了呀!”米雪惊叹道,她拿眼睛重新审视地看看大成,再看看李泽林,一副不太认同的神情。

    不单是她,在座的除教授以外,包括欧阳飞燕在内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像看一件稀世珍宝似的瞧着他俩。

    大成和李泽林看到他们惊异的神情,都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了。但他俩互相地看了看对方,却觉得怪怪的,渐渐地将目光移到了各自的身上,才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须发像野人般的长长了,衣服凌乱不堪。忽然间,他俩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

    “看看你的脏样,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米雪和欧阳飞燕相顾莞尔,肖娜不由自主地一笑说道:“你俩都一样,谁也别笑谁,吃饱了赶快到客房里去洗洗,别在这里让人看笑话了。嘻嘻!”

    “哦,当真。”两人伸手一摸自己的脸颊和下巴,这才恍然大悟地一起笑了。

    飞燕和米雪随着他俩各自回房里洗漱。15分钟后,他俩面貌光鲜地返回了餐厅,饭桌上又重新上了一桌子的菜。显然,这是在他们走后,教授夫妇和肖娜商量后的结果。

    众人重新落座,一边开怀畅饮,一边听大成和李泽林讲述他们此番的经历。

    为了营造气氛,李泽林刻意先从他们第三次探索天目山高崖秘洞说起,一路讲到了跟踪飞碟进了喀纳斯湖底,在那里发现了“山”字形的建筑物和装扮成巨型哲罗鲑鱼的外星人的潜艇后,于当晚宿在这里。

    接着讲述了当天下午的奇遇。中午在这里吃饭的时候,听闻了雪人骚扰当地牧民的事,便过去一探究竟,不承想在反击中打伤了三个雪人,在为它们找药治伤的过程中,雪人因为占据着一个天然的优良洞府而遭到了几十只雪豹的围攻,在它们堪堪不敌的时刻,是他俩出手救了雪人们。

    听到这里,众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雪人会赶来救人呢!随即,一个新的疑惑出现了。

    这个问题是米雪提出来的:“但是,雪人们怎么知道雪豹要攻击我们,它们又怎么知道我们和你俩有关系?”

    “哈哈哈!”教授一阵大笑,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取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说道,“很显然,它们具有十分特殊的技能,就像狼一样能通过辨别气味来区分是否属于一个群体。我们五个人当中,除了肖娜以外,你俩身上不同程度地留有成果和泽林的气味。它们一定是通过这些方法知道我们之间是有关系的。”

    “呵!真够神奇的。”肖娜由衷地赞道,“我们人类在这方面就远不如它们了。”

    接下来,他俩讲到第二次进入喀纳斯湖底后便寻机跟进了那座诡秘的塔内,就看见了那些外星人的模样,并且详细地给米雪和欧阳飞燕她们作了一番描述。

    当讲到跟踪那艘奇怪的哲罗鲑鱼潜艇在一夜之间到达了北海时,连教授也不得不发出了惊叹声。

    教授详细地询问了全过程,与成果和李泽林看法一样,他也提出了那里或许有“虫洞”的存在。

    当讲到哲罗鲑鱼潜艇一下子击晕了数十条鲨鱼,又被赶来的虎鲸群和其他鲨鱼争食一空的时候。米雪露出了不忍的神情。

    讲到由此引发的地球人大战外星文明的时候,米雪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喂进口中的食物竟然忘了下咽。一直等讲到最终还是他俩的出手,才替M国挽回了一点面子的时候,米雪才偷偷地咽下了口中的食物。

    随后,当他俩讲到跟踪飞碟到了北大西洋那片神秘的海域时,就再次紧紧调动起了大家的神经。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那里该是多么恐怖的地方呀!

    最后,大成讲述了那种来自欧阳飞燕发出的强烈呼救信号,心知不妙,这才返身急急地赶了回来。

    这段历程整整讲述了2个小时,那种惊心动魄的场面,深深地吸引着每一位聆听者的心。一桌子的饭菜大多被他二人吃了,两瓶白酒也大多灌进了他俩的肚子里。

    这晚,万籁俱静。但在这幢宾馆之中的两个客房里,却不怎么消停,那里,自然又是一个极尽缠绵的夜晚。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在这里的这一刻,就更是如此了。

    十一

    M国总统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绝密文件。此刻,身材高大、胖瘦适中的总统先生拧紧着眉头正在酌字酌句地翻看着那条令他难以承受的战报。

    他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神色凝重,一双蓝灰色的眸子中泛着一股冷冽和不可捉摸的光,一双手在不经意间下意识地发出一个震颤,脚后跟同时也跟着重重地在地上点一下。

    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令他惊骇、让他恐惧,一贯的颐使气指在此刻荡然无存,往日驻扎在脸上的那股傲气也收敛了许多,代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忧虑。

    那份报告写道:某月某日,我们舰队在XX海域遭遇了来自Y星球的潜艇和飞碟的攻击,短暂遭遇后,我们损失了两艘核潜艇,两架隐形战机,一艘导弹巡洋舰和一艘导弹驱逐舰,外加一艘搭载着电磁轨道炮的战列舰。

    对于它们的攻击,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实际上,它们只是将我们发射出去的导弹和鱼类如数奉还给了我们,它们只对我们发起过一次攻击,那是潜艇上发射的一束杯口粗的激光束,顷刻间将我们的电磁轨道战列舰从中斩为两截。

    幸好,我们受到了两位超人的帮助,但他们来自哪国不详。若不是他们使用超能力炸毁了Y国的潜艇,又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摧毁了一艘对方的飞碟。那么,我们这支舰队将会立刻消失,届时总统先生也就不会看到这份报告了。

    下面,就是Y国在准备彻底消灭我们之前通过它们的传输系统发到我们电脑上的最后通牒,敬请阁下阅览……当那些刺目的字眼像跳蚤一样骚动并叮咬他的眼球的时候,总统按捺不住了:

    地球人贪婪、愚昧、无知……不珍爱地球、随意毁坏自己的家园……倚仗着一点儿先进的军力,肆意制造摩擦……我们Y星球将消灭你们这些不稳定因素……目的就是为了重建地球,恢复它的繁荣和稳定……以拯救濒临毁灭的地球……“哼哼!狂妄,大言不惭。”盛怒之下,总统大声地骂了出来。但他不愧是一国首脑,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又恢复了稳定,觉得又有那么点儿道理。看着己方的巨大损失,他的理智终又占了上风:

    “万幸啊万幸,幸好有超人帮助我们的舰队,若非如此,损失一支舰队还在其次,关键是我们届时什么也不会知道……”

    “嗯,还算不错,毕竟收获了这么一份重要的信息。”看着那段来自Y星球的类似于通牒的战报,总统先生自言自语着。此时,他的神色有了新的变化,他的嘴角露出一个冷酷的笑,一个计划悄悄地在他的心里开始酝酿了:“既然超人能够无声无息地击败Y星球的军事力量,为了不让这些来自外层空间的狂妄之辈得逞,我们须先下手为强。”

    当日,一份绝密文件交到了M国的情报局,要求务必于最短的时间里查找到那两位超人的国籍和身份。

    大概就在同一个时刻,那片神秘海底的金字塔内,那些体型矮小怪异的Y星人也在研究它们在此战中遭受的意外打击。它们的桌面上也放着一份令它们惊恐万分的战报,内容如下:

    正当我们完全控制了整个战局的时候,不料,我们的舰队遭到了一股神秘而可怕的力量的打击。这种攻击十分有效,它能够轻而易举地击毁我们赖以生存的种种防线,它令我们防不胜防。

    在我们的侦测系统上,根本探测不到他们的一点儿蛛丝马迹。在他们的攻击面前,我们就像地球舰队在我们的面前那样束手无策。这是一种十分可怕而强大的力量,它将我们推到了绝境,我们因此将面领着一个艰难的抉择,要么和这股不知道的力量继续较量,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严重不对称的战争;要么牺牲我们的利益和他们讲和。

    我们现在处在最危险的时刻,这是自我们进入地球千年以来不曾有过的事情,因此我们需要用智慧来应对,因此,我们之前的计划不得不重新作一番调整。

    虽然我们的损失远小于M国舰队,可是,被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连续摧毁了我们赖以生存的一艘潜艇和一架飞碟,这在我们进入地球千年来还是头一次。因此,我们在短暂地权衡利弊之后,立刻退出了战场。

    我们了解自己,我们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一次,我们认为自己受到了极大的耻辱,同时,也认为地球人太过诡异。

    在一间设施古怪的作战室里,在一个大屏幕前,五六个神情肃穆的指挥官在细细地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着那场令它们险些葬身在海底的画面。

    尽管它们长着硕大的脑袋,有着高超的思维能力和超过地球一千年的科技水平。可是,它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地球人怎么会有那种可怕的秘密武器。在没有彻底搞清楚之前,它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它们就是试图通过画面找到那种地球人能够隐形的、攻击力强大的武器,尽管它们已经将画面看了无数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它们只得将这种能力归结于外力,言下之意,就是地球人借助了比Y国更加强大的来自外部的更先进、更文明的力量。以它们对人类的了解,它们不相信地球人能够掌握令它们束手无策的能力,至少现在不会。

    最终,它们作出了决定,不动声色地抓获一两个地球舰队指挥官,来帮助它们揭开这个秘密,并且立刻实施。

    当日深夜,一架飞碟悄悄地飞抵航母上空,释放出一种可令人短暂昏厥的声波,同时也屏蔽了附近十公里海域范围内的信号,使这里成为了一片盲区。

    它们动作神速,一分多钟后,两名在指挥部执勤的军官被它们抓到了飞碟上,一闪眼,飞碟不见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海底金字塔内,Y星人正在使用一种高明的技术审问它们抓获的俘虏。可是,无论他们的文明程度有多高,科技水平有多先进,奈何两名俘虏的言词如出一辙。

    它们只知道了有两名地球超人在帮助舰队,至于超人的国籍和其他有用信息,他们一概不知道。

    不过,这个信息对Y星球来讲,已经足够了。它们为此立即实施了搜寻计划。

    这样,交战双方都将大成和李泽林两位当代超人当作了最终制胜的法宝。

    实际上,包括M国舰队司令在内的所有见到过大成和李泽林的官兵们,谁也不知道两位超人到底来自哪里?

    为了不至于打草惊蛇,Y星人在15分钟后将两名俘虏用同样的方式又放了回去。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当那两名军官忽然从椅子上醒来时,只觉得做了一个梦,他俩对望着发了一会儿呆,又看了看身边一切无有异常,便认为那就是一个梦而已,都不愿为此深思竭虑了。

    一时间,M国的间谍和间谍卫星开始了拉网式地搜寻。而Y星球也动用了几乎全部力量开始查找两位超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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