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人民文艺:诗经讲稿-绸缪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绸缪束薪;

    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

    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

    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

    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

    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

    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

    三星在户。

    今夕何夕,

    见此粲者!

    子兮!子兮!

    如此粲者何!

    这首诗是新婚之夕男女见面喜不自胜之辞。这个见面真是不容易了,太好了。所谓“良人”,所谓“邂逅”,所谓“粲者”,我以为都是男子指女子说的。毛传,“子兮者,嗟兹也。”王引之说,“嗟兹,即嗟嗞。”所以“子兮子兮”是惊叹辞。“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翻译起来应该是“今天晚上该是怎样一个晚上,得见好人儿!哎呀,要怎样才对得起你呵!”这首诗的艺术价值都在每章的首两句,有了首两句则下文便都好了。我决不是附会其说。这种写法本来叫做“兴也”。我曾说“兴”就是写实,并不是凭空拿一个什么来兴起一个什么。不过我现在还要将我所谓写实的意义更规定一下,不可以含糊其辞,写实者便是将生活上就其时与地自然而然可以联得起来的事情写下来的意思。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同时同地之所见,故自然而然的写了下来,写下来自然是诗了。如果照朱熹的话淑女与君子“相与和乐而恭敬,亦若雎鸠之情挚而有别,”那便成了逻辑,不是诗了。若是诗,则很容易写,因为随时有生活,随处有生活,只要你不是“视而不见”,不是“正墙面而立”。若是逻辑,则很难写,写出来也一定不是诗,因为你没有感情。又如就《汉广》的“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四句说,也叫做兴,因为“刈其楚”与“秣其马”虽然不是同时同地发生的事情,而这两件事情与此时此地最有关连。现在我们所讲的《绸缪》之诗正是新婚之夕,新昏之夕与“绸缪束薪”有什么关联呢?这里头真见生活。大约农村间,平常“绸缪束薪”的时候,抬起头来正是“三星在天”,这个生活太辛苦了,这个记忆太深刻了,到了新昏之夕,真是今夕何夕,而也从“绸缪束薪,三星在天”说起了,所谓劳动者的意识。这一来,“今夕何夕,见此良人”,说不尽的辛苦,说不尽的甜蜜。下面的“束刍”与“束楚”,是一唱三叹,也真是有许多事情。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