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信的脸色渐渐变得深沉起来,却依旧保持沉默。
她又指着芮煜头上的小孔,沉声道:“如果我们预料是真的,那这个背后的人,还不知道又犯了什么大罪!也许是杀害良臣,也许是通敌叛国,也许是……试图弑君呢?”
司徒信猛的看向曲怀柔:“娘娘,微臣听你的安排,决不能让陛下有任何事情。”
果然啊,这司徒信尽管有自己的出事原则,可一旦碰上关于李肃的事,就一定会打破原则。她原本无意要利用李肃,可特殊关头,也只能特殊对待了。
既然司徒信已经答应了她,那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许多了。她跟司徒信道:“听闻司徒太医医术极高,深的太医院所有人的信赖与敬仰,那么如果司徒太医举办一场有关医术交流的宴会,理当会有不少人前来参加吧?”
“确实如此,不过娘娘为何忽然提起这个?”司徒信不解问道。
曲怀柔道:“常言道做贼心虚,如果对方心里有鬼,就一定会来一探虚实。我与安荷会在暗处观察,若是他来了,我会让安荷抓住他!”
“可若是对方不来,或者只是派个人来呢?”司徒信又问。
“那就说明一定是他让芮煜变得疯傻,否则为何不敢前来?”曲怀柔挑眉一笑,对司徒信道:“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忽然让芮煜变得疯傻,此人一定武功极高,而真正的高手,一般都藏匿于江湖,很少有人参与朝廷纷争。如今都城戒备森严,无论是进城还是出城都会登记在册,册内还会详细标注进城或者出城的缘由。”
“那也就是说,此人定然现在还在都城。”司徒信道。
曲怀柔笑着点头:“不错。所以我们要来一个瓮中捉鳖,将他活拿!”
司徒信忽然又有了疑问:“倘若此人有合适的理由出城,已经不在都城,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能参与朝廷纷争之人,一定就是朝中的人,又或者说,是朝廷的人派来的,若是此人已不在都城,我们只要去查出城名册,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曲怀柔有条不紊的分析道:“所以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以你的名义办一场宴会,先探一探对方会如何做。”
司徒信忧心道:“既然都是善于权谋之人,就一定会明白我们的目的,那么他真的会上钩么?”
“他一定会上钩的。”曲怀柔十分的自信。
司徒信见她这般笃定,不由问道:“敢问娘娘何出此言?”
“直觉。”她道。
司徒信惊讶道:“就凭直觉就敢去做,娘娘未免行事太过草率了些,我们要不要再从长计议?”
曲怀柔哈哈大笑起来:“司徒太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呢。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我要是说,我就是那个凶手,你是不是也会信了?哈哈哈哈。”
原本很是严肃的场面,曲怀柔却忽然开起了玩笑,这让司徒信有些无奈了:“娘娘,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娘娘不要随意开玩笑才好。”
“好啦好啦,司徒太医还真是严肃呢,竟然连个玩笑都开不得。我做事自然有自己的法子,既然让你举办宴会,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只是其中缘由太过复杂,跟你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若是有朝一日得了空,定会与你慢慢道来。”曲怀柔正经说道。
“即使如此,那微臣便相信娘娘这一回了。”司徒信叹道:“只是希望娘娘不要叫我失望。”
“哎?”曲怀柔对他这话可不满意了:“你怎么能说相信我一回呢?我可是陛下的最宠爱的妃子,你这么说我,我可是会不高兴的。我一不高兴,可是会在陛下面前告你状的。”
司徒信更是无奈了:“娘娘若是喜欢告状,那就去告吧。天色太晚,还请娘娘早些回去休息。”
被下逐客令,曲怀柔也不恼,还对他嘻嘻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那我可走啦,你不用操心举办宴会的事情,到时候我只要叫你,你能来就行。”
“一定准时来。”谈到正事,司徒信的语气变得很正经。
曲怀柔挥挥手:“不用送,”
司徒信再次叹了口气,一人出门还好,两人出门便有些招摇了,他根本没有打算去送。
出了门后,曲怀柔的脸色变得阴沉可怖,方才司徒信问她为何会这么自信,她说是直觉,这纯粹就是扯淡骗人的话,她没有李肃那么有智谋,短时间内她根本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来引人上钩,她只不过是知道哪些人是忠臣,哪些人是奸臣罢了。再加上有邱谦给的名册在手,她就不信感觉不到一丝异样。
那人不管来或不来,她最终都能将那个人抓到手。然后亲手杀了他,替宋行文报仇雪恨!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又回忆起她第一次带着蒙面去宋家支援李肃的场景,她先开桌布的那一刹那,他宋行文骤然睁大的双眼,那双眼里充满了恐惧……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现在看似淡然的宋行文一定没有忘记那场屠杀。全府上下那么多条人命,一个原本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一夜之间沦为孤儿……
她知道,这尘世间最痛的痛,便是从天堂跌入地狱,从什么都有变成一无所有!那宋行文原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少年郎,却因为那些人的残忍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他在她面前越淡然,越懂事。她就越心疼,就越想将他的仇人杀光……
权势富贵真的就这么重要么?
这话若是曾经问她,她一定会肯定的说重要,如果不重要,为什么大家都想得到。
可是放在了现在,她就有些疑惑了。争权夺位的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来达到目的,可是那些从未参与纷争的人呢?他们又是何等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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