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天下-战国时代啤酒行业众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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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品牌:战争中学习战争

    有人会说,中国啤酒业是个传统的行业,从新闻意义上讲本没有什么含金量而言。不像曾一时火爆的家电行业,也不像后来虚火上升的IT行业。但正是由于中国啤酒是传统的并且开放很早的一个行业,其中的商业逻辑才具有典型意义。事实上,啤酒业体现了中国商业的诸多优缺点:一窝蜂、小散乱、诸侯四起、外资进出汹涌、本土势力在成长,以及资本、品牌、技术和营销等较量的盘根错节。早在中国加入WTO前,啤酒业的竞争就最具有全球化特点。而到了后WTO时代,啤酒业的竞争和发展也成为了最具有全球化特点的中国商界图景。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我从不敢对啤酒业的发展以及其中的商业逻辑有丝毫的轻勿。我知道我已经通过啤酒业知道了什么是全球化的竞合,什么是企业成长,什么是真正的商战,什么是“30年河东30年河西”。

    中国的改革开放,不仅让国人等了许久,而且也让外国人等了许久。但现实是残酷的,残酷得让一些鬼精鬼灵的老外并没有在中国捞到太大的好处,倒是差一点蚀了老本。于是乎,老外也学起了孙子兵法的“走为上”,开始了大逃亡,其势其速与当初抢滩登陆中国市场颇为相似。最典型的就是中国啤酒市场的外资“出逃”现象。

    20世纪八九十年代,正是中国啤酒市场迅速增长的时候,人均消费量成比例递增。至90年代中期,中国已成为全球为数不多的啤酒大国。

    要知道,中国啤酒业是从1900年开始起步的,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其间经过了1900~1949年的萌芽、1950~1979年的缓慢调整、1980~1996年的高速发展和1997年后的积极调整这几个时期,在世界啤酒业逐步确立了自己的位置。从1994年开始,中国啤酒产量超过日本和德国,并在21世纪初又超过美国,位居世界第一。尤其是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以后,良好的政治环境和经济环境,使啤酒行业成为我国整个饮料酒工业中发展最快的行业。目前,其产量在我国饮料酒中占比例最大。同时,啤酒业的发展是随着国民经济水平的提高而提高的。从民族啤酒业的发展情况看,基本可以说,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的国家,啤酒的消费量越大。如德国、捷克人均啤酒消费量在130升以上,美国和欧盟一些国家啤酒消费量在80升以上。改革开放初期我国人均消费量才0.0007升,现在人均达到了几十升,虽然同发达国家相比,人均啤酒消费量还不是太高,但是啤酒业的迅猛发展,从另一侧面证明了我国经济发展的健康、迅速与稳定。我国是发展中国家,中国啤酒业在积极调整阶段,到相对稳定(即饱和)阶段,其增长速度(虽然比不上前一个阶段)和前景仍然是非常乐观的。

    正是由于中国啤酒市场的开拓空间很大,有利可图,一些全球知名的酿酒集团纷纷抢滩中国啤酒市场,如巴斯集团与吉林金士百合资经营的吉林巴斯金士百啤酒有限公司,中策集团与锦州净瓶泉合资经营的锦州中策啤酒有限公司,澳大利亚的富士达啤酒与广东的皇妹集团合资经营的珠海斗门啤酒公司……全球响当当的著名品牌,如百威、嘉士伯等,更是投入大量的人、财、物,在中国设厂建公司,做起了“单干户”。

    但到90年代后期,巴斯、中策等大集团又纷纷从中国大陆啤酒市场撤走外资,后继者众多。澳大利亚的富士达啤酒在中国大陆投资运营的两家公司,原天津富仕达啤酒厂与珠海斗门啤酒厂,分别被华润啤酒与青岛啤酒收购。而丹麦的嘉士伯投资10亿人民币经营运作的两家啤酒公司,上海嘉酿与广东惠州,并没有在中国啤酒市场上捞到好处。不知是出于绝望,还是出于以退为进的策略,嘉士伯最终放弃了上海嘉酿,“送给”了青岛啤酒的彭作义。再后来,法国达能集团也放弃传闻已久的唐山豪门啤酒厂。

    有人士总结外资出逃现象,认为老外的“大逃亡”给我们留下了两个后遗症:一是国有资产的流失,更多的是隐性意义上的;二是留下的厂房、设备以及市场、销售的断裂带。以青岛啤酒为例,青啤一贯以产销精制酒和以品牌拉动产品提升力著称,在这一点上,百威、嘉士伯、巴斯等品牌并不比青啤逊色多少,而且这些牌子的背后还有雄厚的资本与优秀的营销运作。难怪青啤的彭作义慨叹:“前有狼,后有虎,中间一群小老鼠。”这里的“狼”无疑是指外资品牌。彭的最初想法是先打狼,后打虎,再捉一群小老鼠。但随着外资的纷纷出逃与国内“老虎”如燕京啤酒、华润啤酒顺扩张之势跑马圈地,彭重新制定了青啤的发展战略,即先捉一群小老鼠(收购众多的小型啤酒厂,如鲁啤),围攻打“虎”(如燕啤),同时与“狼”(如朝日啤酒)合作。有人说,彭的这一战略很明智——与其说彭很聪明,倒不如说外资的出逃为彭制造了聪明。

    但外资的出逃真使如青啤一样的国内啤酒公司独享了欢乐吗?老外真的是一败涂地,甘心把一大块流油的肥肉拱手让人?或许,精明的老外玩了一场“胜利大逃亡”的游戏。

    或许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爬滚打之后,老外明显感受到中国市场非外国市场。如果说外国市场更多依赖理性的话,中国市场则少了这种严肃规范的理性,非理性恰恰是市场经济的天敌。更不要说中国啤酒市场正处于整合的阵痛期,非理性的消费观念、地方保护主义的泛滥,甚至暴力倾向充斥其中。这些,正是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重要理由。

    “水土不服”倒是让老外清醒了许多,也精明了许多。最值得着墨的是,他们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变换了自己的游戏角色,由以前的与“虎”、“鼠”为敌,摆出舍我其谁的架势,转变为择一“虎”为伴,吃“鼠”的同时打其他“虎”,一场原本好看的中外之战演变为“内战”。这样做,老外们不仅省了参与非理性市场运作的烦恼,还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隔岸观火,看国人相互“厮杀”,不但有利可图,还能伺机再图东山。如日本朝日啤酒与青啤的合作,南非SAB与华润啤酒的合作等等。南非SAB的全称是南非国际酿酒集团,位列全球酿造业的第四。SAB与香港华润创业有限公司(华润集团的上市公司)合资组建了华润创业啤酒有限公司,其中SAB持股49%,华创持股51%。SAB很清楚自己的非控股身份,无论是控股也罢,非控股也罢,暂时只要有钱赚就可以。同时,SAB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了角色转换,把华创推到了前锋的位置与国内其他啤酒公司打硬仗,而自己却躲在了幕后。更何况SAB很自信自己的技术与营销管理能力,能使华创在管理决策上不能忽略它的存在。但谁又能保证SAB在实现“本土化”(无论是被迫与否)的同时,意图只是跟在华创屁股后面挣点小钱?或许,“忍气吞声”与点滴渗透是SAB的高明之处。日本的朝日啤酒与青啤的合作,虽没有SAB与华创之间那么复杂,但朝日啤酒的高明之处也在于借青啤的品牌优势与渠道优势提升自己的市场力。从前台退出,藏身幕后成了精明的外国啤酒厂商的战略之举。

    看着外资纷纷出逃,民族啤酒企业的老板们似乎了却了一桩心事,去了自己的大敌。青岛啤酒老总彭作义就曾直言不讳地说:“中国啤酒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但事实又如何呢?也许老外并非我们想像的那么糟糕。正如日资企业三得利某老总所说,跨国啤酒公司在克服水土不服后,与本土企业的竞争才刚刚开始。日本的三大啤酒公司,三得利、朝日与麒麟均在中国大陆有所建树:三得利1996年进军上海,仅用4年时间便获得了30%以上的市场份额,1999年的销售额达到了50亿日元;朝日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大连、深圳等8个沿海城市销售,其势不容小视;麒麟产销量虽不很大,但发展潜力也不可小视。知名品牌蓝带更值得一提。肇庆的蓝带是中国啤酒行业较早进行合资的企业之一,是中国曾经销量第一的外国品牌,罐装蓝带啤酒的销量曾位居全国罐装啤酒销量第二名。

    部分外资放弃了在中国的经营,而有相当一部分外资却偏偏加大了在中国的经营,如飞蛾扑火一般,这是否说明外资在总结失败与教训的同时又多了一种成熟和执着?本土啤酒公司如青岛啤酒在忙着乐着收复“失地”的同时,是否也有难言的痛楚?毕竟外资在中国所遭遇的非理性消费、地方保护主义、暴力倾向等恶性竞争状况,本土啤酒公司也并不可能避免;毕竟中国啤酒的市场经济才刚刚起步。部分外资出逃并不等于它们全面溃退——假设外资从中国啤酒市场上全面“退潮”的话,我们又能捞到什么便宜呢?无疑,无论是外资啤酒公司,还是我们的本土啤酒公司,都在痛并快乐着:中国啤酒市场就像一片黄金地,到处是黄金,但也有数不清的陷阱。究竟谁能抢到更多的金子,成为大赢家呢?

    美国著名学者罗伯特·路威说过这样一句发人深省的话:“人类的进步,往往由于有气质者无理由的冲突。”市场的良性发展又何尝不是如此?而外资在市场良性发展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无论是隐性的,还是显性的,都不应低估,更不该以狭隘的民族情绪抵触之。从这方面而言,中国啤酒市场经济本身应该是最大的赢家。

    后来,南非SAB集团并购了美国米勒啤酒,成为全球败退,现今连蓝带这个品牌似乎也没谁特意去提了。不过,日本的三得利却是稳扎稳打,一直没有放弃对华东市场的占领。

    华润啤酒集团目前正意气风发,成为了中国啤酒业的“三甲”之一,而彭作义彭大将军却英年早逝,抱憾而去。

    显然,中国啤酒业的商战因此而显得更加模糊起来,并增加了许多未知数。

    著名杂志《财富》在2005年列出的最睿智的书。其中有一本叫《北京吉普:美国企业在中国的短暂而不幸的婚姻》(Beijing Jeep:The Short,Unhappy Romance of American Business in China),吉姆·曼(Jim Mann)著,1989年出版。该书讲述了AMC公司1979年在北京合资生产吉普车,但最终以痛苦结局收场的故事,可谓一部毛泽东时代之后关于中国经商的经典著作。《财富》杂志说:任何想去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闯荡的公司,都应当读一读该书。

    外资啤酒在中国的“滑铁卢”故事,同样值得人们去深思反省。不过,外资并不会善罢甘休:一部分继续在坚守,一部分卷土重来。而且,卷土重来的会更加凶猛。所以,如果你想了解什么叫全球化,什么叫全球化的竞合,不要放弃啤酒业无国门的商战故事。因为,越是传统的商业,越值得去品味。价格战惨烈行业自救成泡影

    2002年,1月17日。河南省22家啤酒企业的法定代表及50名销售负责人代表会集郑州。在漫长的会议讨论里,他们对价格决议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探讨,最终的结果是,河南省啤酒行业第一个行业协会——啤酒专业委员会正式成立,并随即制定了河南啤酒行业有史以来第一个行业自律性质的《价格决议》。会议决定于1月25日起在全省执行这一行业自律诀议,22家企业与会人员也从次日起统一在省内开展市场价格联合监督检查,并决定建立交叉监督机制,要求各企业必须派出3名以上工作人员互相交叉驻厂监督价格执行情况。

    此时的金星啤酒董事长张铁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有自觉抵制恶性价格竞争,规范市场秩序,才是扭转目前豫啤被动局面的唯一出路。”

    其实,不仅张铁山,所有与会者都无法忘却在这感慨的背后隐藏着多少苦衷:连续5年的价格战使得河南啤酒行业在2001年第一次出现了全行业亏损,亏损面竟达到100%,按照业内人士的说法,“这是史无前例的”。

    生存的危机迫使昔日的恶性竞争对手心平气和地坐到了会议桌前,共同宣布联合提价:普通啤酒每瓶平均涨价0.3元,最低档啤酒市场销售价每瓶不得低于1.28元。拯救河南啤酒业的大幕徐徐拉开。

    河南啤酒业的困境只是中国啤酒整个行业困境的一个缩影。

    中国酿酒工业协会啤酒分会曾公布这样一组数字:2001年1月~9月,行业亏损面已超过41.84%。从全行业经济指标看,销售收入利润率下降,资金利润率基本持平。由于总产量的提升,全行业税金总额比去年同期增长4.91%,利润总额增长2.81%,但从吨酒税金和吨酒利润看,则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年末时税金上缴较多,企业当期经营出现亏损的时间段,全年利润总额还会下降,各省市的亏损面增大。

    无孔不入的价格战成为众矢之的。以10度啤酒为例,近年来在成本上升的情况下,出厂价格一路下滑,1996年每瓶出厂价在1.70元,而到1998年价格已下滑到1.00~1.25元/瓶之间,2001年平均出厂价格已经降到1.00元/瓶以下,有的还不包括给经销商的各种奖励、广告宣传和促销费用。这样的结果只能是,市场份额越大,亏损越严重,因为企业的赔本生产已经到了卖得越多、赔得越多的地步。过度低于成本价的价格竞争使啤酒企业纷纷出现了大面积的亏损。

    “由于价格太低,企业没有效益,低价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啤酒行业。640毫升瓶装啤酒的出厂价,与全国啤酒厂不完全平均数比较,2002年1~9月又比去年年底降低30元。过去南方酒价较高的地区,也受低价竞争影响。”

    这样的背景下,河南省的举动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1998年8月,在河南省酿酒工业协会的组织下,全省二十多家主要啤酒生产企业也曾共同签订了一个《河南省啤酒产品最低限价协议》,规范竞争。但会后,这项协议随即就在新一轮的价格大战中成为一纸空文。而2002年的协议最终也被证明是失败的。

    兼并重组,当是啤酒业发展的根本的出路。

    因为,在价格战的背后,是产大于销——2001年全国啤酒销量为2000万吨,而产量却达3000万吨。过多的啤酒企业为了生存,掩盖了地方利益的攫取和保护。

    以150公里为销售半径的啤酒,是一种地方品牌的产品。这决定着它从一开始就与本地利益纠缠不清:上世纪80年代各地冒出来的数以千计的啤酒企业,陆续成为当地的利税支柱,在90年代中期外资品牌败退后,它们纷纷收复失地,开始混战——当A企业要超越150公里进入B企业的地盘时,B企业为了保护自己的势力范围,采取包括暴力、价格战在内的手段进行抵抗,地方政府会支持低价。B企业“守土有责”,为了地盘,不计效益——哪怕或求大于供,价格战自然绵绵不绝,一直亏损到企业和地方政府都无法支撑。混战的结果是,上千家啤酒企业只剩下2001年的400来家。

    啤酒业整合的最大障碍在于税收体制,即每个地方政府都有两个必保:一是企业不能关门,因为企业关门后政府需要安置原有企业人员,增加政府财政支出;二是因为啤酒的税很高,每吨啤酒要上缴400到500元的税,这对当地的税收是一个有利的支撑,而且是在生产环节进行征收的,工厂办在哪里对税源的影响很大。这两个必保使得中国的税收体制成为啤酒行业的整合中最大的障碍——当进入者威胁到当地企业的生存时,地方利益再次发言。我国啤酒业是开放最早的行业,但现在却依然严重封闭,小、散、乱的整体状况并没有得到根本改善。究其原因,啤酒业还局限在地域性的小开放内,这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啤酒业的准入范围宽松,谁都可以投资设厂,所以才出现了投资啤酒业的“一窝蜂”现象,即使某些村级单位都有啤酒厂;二是啤酒厂家经营的合法与否,只是依据当地政府的评判标准,全国并没有一个规范可行的啤酒管理办法;三是,这种所谓的开放,只是针对本地品牌而言,当地政府出于税收的考虑,一般都是对外地品牌实行高压政策,而对本地品牌却会一味地迁就。

    看来,中国的啤酒业要想真正地健康发展,就必须尽快地由小开放走向一种大开放。另一方面,各啤酒集团在挥舞“资本大刀”时,需要寻求与地方利益新的平衡,整合才会顺利。从国际上来看,世界经济低迷,主要国家的啤酒市场趋于饱和,国际大啤酒集团纷纷看好中国啤酒市场的广阔前景,必将对中国啤酒市场展开争夺。而且,中国已经加入WTO,前期在中国啤酒市场遇到挫折的外资啤酒卷土重来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哈啤大跃进AB坐收渔翁之利

    扩张、上市、卖掉,是“胡子”比青岛啤酒还长的哈尔滨啤酒最真实的写照。与此同时,全球啤酒大王AB公司通吃中国啤酒业的野心也被暴露得一清二楚。

    2001年8月2日,哈尔滨啤酒集团总经理李文涛突然找到其宣传部长唐广洲,告诉他集团已经斥资2.45亿港币收购了粤海北方啤酒集团旗下的佳木斯佳凤、牡丹江镜泊湖、长春银瀑三大啤酒厂,要求他将此消息的新闻通稿在全国各大报纸的显著位置发表。

    事实上,早在6月29日,李文涛就已经在香港与粤海集团秘密地签订了这项协议。这样,哈啤已经连续收购了8家,另外5家分别是海伦啤酒厂、亚洲啤酒集团、黑龙江吉人集团、大庆啤酒、淞江啤酒。此次收购后,哈啤由年产48万吨飙升至100万吨,成为继青啤、燕京、华润之后的行业“老四”。

    此前,哈尔滨啤酒占据整个哈尔滨市场75%左右的市场份额。根据媒体的披露,李文涛的想法是,在未来一到两年里,“扎扎实实地建设黑龙江和吉林两省的根据地”。

    哈啤通过这次收购已经基本形成了“以哈尔滨为中心,覆盖黑龙江,挟制东北”的市场格局。而早在1999年年初,哈啤和牡丹江新三星的高层就进行过接触,但最终这两位邻居并没有走到一起,新三星远嫁了华润。可在佳木斯、大庆、牡丹江等地,哈啤都有自己收购的企业,形成了对华润的冲击。

    李文涛曾将自己的策略定义为“选择适当的时机、适当的地点,建立适当的工厂”,并宣称一切啤酒企业都可以成为其合作伙伴,“这些都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真的是这样的吗?哈尔滨啤酒的大并购,也的确把华润啤酒吓出了一身冷汗。东北的战局变得更加紧张。

    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一年之后的2002年7月,哈尔滨啤酒集团的总经理李文涛频繁地往返于香港与内地,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实现哈啤在香港主板上市。

    招股书表明,哈啤此次初步拟发售2.4亿股,其中10%为旧股,每股招股价1.38至1.59元,集资额3亿至3.5亿元,以中间价1.39元计算,上市摊薄后市盈率为15.4倍,6月27日开始在联交所挂牌。

    此次哈啤上市,啤酒业界对其投注了百分之百的关注:“哈啤上市本身并不值得奇怪,让我们警惕的倒是一些国际资本巨头开始显山露水。”

    在这些巨头中,牌子最亮的无疑是嘉诚亚洲有限公司。在此次上市过程中,嘉诚亚洲有限公司一直是以全球协调人兼建账人、联席保荐人和联席牵头经办人的名义出现在台前的,而与嘉诚一起出现的还有第一上海融资公司、香港上海汇丰银行等大佬。

    除了这些显现台前的巨头外,隐身在幕后的资本同样令人惊诧于哈啤的“魅力”:哈啤作为中外合资公司,上市前哈尔滨市驻港窗口公司国利发展持有48%权益,余下52%股权则由中企基金持有,当中成员包括富达基金及专门投资中国的美国基金。上市后,哈啤两大股东是哈尔滨市政府在港的一家窗口投资公司和马来西亚基金,两者将分别持有34%及39%股权,沪光国际(770)则持有总值1400万元的可换股债券。

    这些资本巨头聚集在一起的能量可想而知,一旦爆发,将引发啤酒业资本战的白热化。哈啤利用资本突围早在2001年8月,一口气收编了原本属于粤海啤酒在东北的三家厂子。而这仅仅是哈啤“固守东北、伺机扩张”战略的第一步。在“先做大后做强”的啤酒业内,并购无疑是达到目标的最直接的方式,而并购需要大把大把的钞票。

    “本集团将专注于巩固东北地区庞大的市场,与此同时,亦以其本身在东北地区市场的品牌领导地位,来发展中国其他具有庞大市场潜力的地区的市场”……“本集团将继续寻求可扩大其生产规模及扩充全国销售网络的协同效应的策略性投资机会”。招股书上的这些文字很直白地表达了哈啤上市的真实用意。

    在哈啤看来,要想把自己的业务做到全国,首先必须摆平华润啤酒这匹黑马。2001年,华润作出了收编哈啤的战略部署,但遭到了对方的回绝。此后不久,粤海有意放弃东北的三家厂子,而在这三家中,吉林银瀑的战略位置至关重要。当时哈啤和华润都参与了谈判竞争,最后哈啤如愿以偿。在这种情况下,华润啤酒方面感到局势的严重性,开始对东北市场重拳出击,构筑了对哈啤的包围圈:先是兵临城下,在黑龙江成功并购了当地第二大啤酒新三星,接着分别在辽、吉、黑三省成立了销售公司,建立拉网式的销售网络。华润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通过打压使哈啤屈服。2001年下半年,双方开始在长春激烈交火,据华润啤酒集团内部资料信息表明,这场近一年的“长春战役”最终以哈啤没有得到便宜而告结束,而哈啤失利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足够的资金来支撑自己在长春市场上的促销推广战略。这或多或少地让哈啤感受到资本的力量。

    哈啤虽然是一个百年品牌,但由于资金的限制无法“两条腿”走路。此次哈啤上市成功,将利用品牌与资本的双重优势,与华润展开搏杀。

    2002年6月中旬,李文涛迫不及待地向公众透露了这样一个信息:公司因为产品主要在哈尔滨、黑龙江一带销售,所以,公司的收购战略“将最关注东北市场”。而这恰恰与招股书上的说明相得益彰,本次计划筹集到的“约1亿港元用作日后扩展,包括日后可能进行的收购及资本开支;约2千万港元用作一般营运资金”。

    并购是一把双刃剑,哈啤突围的胜算究竟有多大?

    5年多来,哈啤先后并购了海伦酿酒总厂、哈尔滨亚洲啤酒有限公司、鹤岗啤酒厂、吉林国人、佳木斯佳凤、吉林银瀑、牡丹江镜泊湖等啤酒厂,形成了以哈尔滨为中心的东北一霸的市场地位。但艰难的整合却是哈啤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截至2001年末,哈啤所收购啤酒厂录得股东应占日常业务亏损额净额约600万港元。因为收购是由2200万美元的银团贷款以及5840万港元的股东贷款作为资金,哈啤因此产生额外的利息负担。而这恰恰是“收购及将所收购啤酒厂与本集团整合需要投入大量经营资源”的结果。

    此外,啤酒的销售一般采取分销与直销相结合的方式,而在分销网络上,并非独家。

    也就是说,任何一家分销商都有可能经销不同公司的产品,而经销商选择的标准就是看哪家公司给的利润多。这就导致了分销商可能流失。

    激烈竞争可能导致客户流失到竞争对手手上。挽留现有客户或招揽新客户的成本增加,或因价格竞争带来的低收益,结果对营运成绩产生不利影响,而这有可能导致哈啤不能继续保留其于东北地区的现有市场地位。

    当时有证券人士分析说,虽然哈啤上市可以为其融来资金,但在一定期限内并不能改变其在财务上的压力,这将影响到哈啤的全盘战略的实施。截止到2001年末,哈啤的资本与负债比率已经高达约226%,如果哈啤将融来资金中的1.5亿港元用于削减其部分债项,也只能将比率减到102%左右。

    将融来的钱用于并购和营运,一方面将面对因为整合和并购可能导致的债务和成本的增加,另一方面将面对因为激烈竞争所产生经销网络缺欠的可能,投入与产出不能成良性循环的话,哈啤利用资本突围的梦想将会破裂。

    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当哈尔滨啤酒绞尽脑汁想有所作为的时候,不知道李文涛内心中是否清楚哈啤梦想离破灭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誓死不跟华润啤酒合作的哈尔滨啤酒,与华润啤酒的重要合作伙伴——南非SAB公司牵起了手。2003年6月30日,哈尔滨啤酒引入全球第二大酒厂SAB为独家策略投资者,该公司以6.4亿港元(合人民币约6.8亿元)购入哈啤28%的权益,令持股量增至29.64%,成为第一大股东。

    人们纷纷认为,华润啤酒与哈尔滨啤酒这对老冤家将从此冰释前嫌,成为一家人。但人们美好的愿望落空了。两家不仅没有和好,反而是在东北市场上的竞争更加激烈,并恶语相加,甚至大打出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2004年6月2日,世界第一大啤酒巨头,美国安海斯—布希国际公司,即上文所说的AB公司,投资51亿港元,在香港股市上全面收购哈尔滨啤酒集团有限公司的已发行股份99.66%的股权,将百年哈啤这个地方品牌收入麾下。哈啤原第一大股东,世界第二大啤酒集团SAB宣布接受AB以每股5.58港元收购哈尔滨啤酒集团有限公司股票的报价,SAB将向AB出售它所持有的29.6%哈啤股权,从而使AB成为哈啤第一大股东。

    哈尔滨啤酒的收购战,成为2004年全球商界的一大新闻。哈尔滨啤酒的名声也随之大噪。

    一个事实是,李文涛真的实践了自己当初的诺言:一切啤酒企业都可以成为其合作伙伴。但其将哈尔滨啤酒做大做强的梦想似乎变得不那么真实了。

    2004年8月19日,中国第四大啤酒制造商哈尔滨啤酒公司正式退市,变为一家外资背景的私有公司。

    不过,在这场惊魂动魄的收购争夺战中,李文涛等哈尔滨啤酒一干高层赚得盆满钵满却是不争的事实。同时,人们的心里更加清楚,原来哈尔滨啤酒所谓的梦想也不过是一场作秀罢了。

    一年之后,哈尔滨啤酒原先的东北市场份额被华润啤酒蚕食过半。而随之的一个事实是,AB方面特派一个有20多人组成的小组进驻哈尔滨啤酒公司,进行管理等方面的彻底整合;哈尔滨啤酒的员工们却表达了更多的观望态度。

    哈尔滨啤酒,一个有着150年历史的啤酒企业,会何去何从,成为许多人所关注的焦点。而更多的人则从中发现一个愈加明显的趋势:外资啤酒巨头阳谋通吃中国啤酒业。在这个时候,燕京啤酒这个民族工业旗手的冷静和沉着则显得更加令人鼓舞和欣慰。

    AB未必大赢,SAB和华润也未必是大输。因为关于收购后的整合,包括管理整合、市场整合、品牌整合等,对于AB来说,都是棘手的问题。哈尔滨啤酒(0249)收购战中,表面看来SAB似被AB击退,但大赢家其实是赚取逾9亿元利润、兼且缓和东北啤酒市场的减价气氛的SAB。当年外资在中国啤酒市场发展并不顺利,强如嘉士伯也损手离场,只有SAB倚仗熟悉内地市场文化的华润才得以生存下来。SAB同意华润持有华润啤酒51%控股权,就是为了让华润掌握管理大权。2001年10月,SAB更委任华创主席宁高宁入局成为该公司唯一的华人董事,华润啤酒的策略地位不言而喻。5月初,AB宣布购入哈啤29%后,先行理顺与哈尔滨政府和哈啤管理层的关系,斥资800万美元为哈尔滨市设立城市发展信托基金,牌面上已赢了SAB。然后以每股5.58元增持哈啤7%股权,顺势提出全购。来自美国圣路易斯的AB,业务分布于北美、西欧等发达国家,以等同的市场标准来衡量哈啤的发展潜力,自然愿意付出超高溢价。对于惯于在发展中国家打收购战的SAB和华润来说,回报效益才是企业持续壮大的必胜之道。

    华润啤酒付出仅40亿元便建立起年产能49亿升规模,每千升成本只需816元;AB花56亿元收购哈啤13亿升规模,成本高达4308元。SAB把哈啤股份拱手让予AB,收回逾9亿元投资收益(回报率超过140%),假设这笔资金再投资内地啤酒市场,足够收购逾10亿升规模,比高价抢夺哈啤更划算。

    更重要的是,中国有逾百家啤酒企业,市场仍要通过购并重组进一步整固,价格竞争乃必然动作。AB以高成本收购哈啤,自然不希望打价格战,过去哈啤就是抵受不了华润的威胁才引入SAB,换言之华润未来仍然有实力压倒哈啤。由此可见,SAB其实是胜了AB。

    甲醛门事件粤海巧打公关战凤凰涅槃

    2001年,五一国际劳动节一过,粤海啤酒集团有限公司在香港发布年报,声称该公司所属的深圳金威啤酒和山东琥珀啤酒的业绩,与上年同期相比,均有下降趋势。同时,粤海表示,为了公司持续和稳健地发展,决定退出琥珀啤酒。这表明,粤海啤酒的控股股东粤海投资公司经营啤酒业不理想,已萌生退意。

    粤海集团在年报中明确表示:“由于持续亏损,本集团经谨慎的研究后,决定拟退出琥珀啤酒。”并说明已经就此项投资估算降值提取了4105.万港元的拨备。

    与巴斯、中策等外资一样,早在20世纪80年代末,粤海投资也兴冲冲地来中国淘金,陆续投资了山东华中琥珀、吉林银瀑和深圳金威三家啤酒公司。同时成立粤海啤酒集团有限公司,并在港上市,欲在啤酒业有所成就。但事隔几年,外资纷纷改变主意,或从中国撤资,或由台前藏身幕后,粤海投资也未能幸免。而粤海投资之所以在国内啤酒市场遭遇“滑铁卢”,除了外资普遍“水土不服”的原因外,最大的原因是市场竞争异常激烈,自身资本实力不够雄厚。

    众所周知,山东是青岛啤酒的天下,广东是珠江啤酒的根据地,东北则是华润啤酒的老巢。而粤海投资为控股股东的粤海啤酒集团有限公司属下的山东华中琥珀、深圳金威和吉林银瀑,每家公司门口都有一只猛虎,其开拓市场之艰难可想而知。

    山东是传统的啤酒大省,全省各大小啤酒厂就有39家之多。近几年,随着青岛啤酒一统鲁啤进程的加快,一些小型啤酒公司纷纷拜倒在青啤旗下。琥珀其实已经处在了青岛啤酒所设定的包围圈之中。

    同时,燕京啤酒在山东市场入侵势头加强,竞争更激烈。虽然琥珀啤酒有20万吨左右的生产规模,但2000年全年销售量仅为16.8万吨,亏损则进一步扩大至2899.2万港元。难怪粤海要抽身退出山东啤酒市场,这虽是无奈之举,也不失明智。

    鉴于山东市场不同寻常的“战略意义”,青啤和燕京对琥珀啤酒自然是虎视眈眈。黑龙江老牌啤酒公司哈尔滨啤酒,必定有意收购粤海投资的全部啤酒业务,其中就包括琥珀啤酒。而哈啤能作出如此大手笔的背后,定有更大的资本在支撑。原先青啤和燕京两大集团,在山东市场上的市场格局,将发生实质性的变化。

    事后证明,这样的分析基本是对的:哈尔滨啤酒最终把粤海啤酒原先的北方业务;长春银瀑啤酒、牡丹江镜泊湖啤酒和佳木斯佳凤,一举成为啤酒业老四。

    哈尔滨啤酒一意要从粤海手中购得银瀑啤酒,最迫切的目的是为了在东北市场“突围”。东三省中的吉林省,有两家最大的啤酒公司,一是吉林市华丹啤酒,一是长春市银瀑啤酒,前者属于华润啤酒集团。

    在华丹啤酒未被华润啤酒收购前,银瀑啤酒就已经称雄吉林省啤酒市场。随着华润啤酒对华丹啤酒投资力度的加强,凭借大规模扩建改造及华润全球化竞争经验,三四年内就在吉林市占了95%以上的市场份额。

    到了2000年下半年,华丹啤酒通过上马“华丹干啤”,猛烈攻击长春市场,很快攻占了银瀑过半的市场份额。银瀑以猛烈促销手段反击,一箱啤酒曾一度以低于20元的价格出售。业界人士的说法是,银瀑这样做,简直赔得厉害。同时,银瀑啤酒还有一个硬伤:许诺经销商卖出多少酒,年底就重赏,促使经销商不卖竞争对手的啤酒。但其许下的承诺很少兑现,从而激怒了众多经销商。

    不过,由于银瀑身处华润重重包围之中,所以华润绝不会将就要到手的银瀑让人,也展开了积极的并购公关。而且,随着华润收购黑龙江省第二大啤酒公司新三星啤酒的成功,华润在东北的”霸主”地位已经形成。尽管如此,但最终华润啤酒的希望还是落空。

    值得回味的是,就在华润啤酒并购新三星啤酒同时,青岛啤酒也在附近的阿城并购了一家啤酒厂。由此,啤酒业原先青岛啤酒、燕京啤酒和华润啤酒三巨头相互叫板的东北战役,战线拉长到东北全境。

    与此同时,随着粤海的战略走势,华南市场也变得扑朔迷离。其实,粤海投资在山东和吉林两地的落败,均与抵挡不住大啤酒公司市场进攻有关。而深圳金威在此后一段时期的走向,无论对传统的三大啤酒巨头,还是对稳踞珠江一隅的珠啤,都有决定性意义。

    粤海啤酒公布的2000年年报透露,深圳金威啤酒2000年销售额为171000吨,较上年同期减少6%,虽然进行了产品结构的调整,综合营业额为6.4港元,但也较上年同期减少10%。销售金威啤酒获得营业额6.03亿港元,较1999年减少了10.1%。

    虽然金威业绩滑坡,但粤海投资并不会放弃金威啤酒。当时有粤海啤酒集团高层透露:“金威啤酒将继续以提升品牌知名度及开拓市场作为主要的工作”,并表示,“(公司)主要经营业务仍然会是生产及销售金威啤酒”。

    一个事实是,深圳金威啤酒是全国吨酒利润最高的啤酒企业,经营这样的企业的确有利可赚。

    粤海啤酒之所以要放弃北方的啤酒业务,就是意识到如果能专心打理金威啤酒,凭借金威的品牌和吨酒利润高的优势,或许很快就使集团扭亏为盈。

    但当时粤海啤酒的处境的确很艰难。从广东啤酒市场看,珠江啤酒集团2000年的产量已经占到了全省总产量的40%以上,7万吨纯生啤酒的利润超过1200万元,远远把金威甩在了后面。

    另外,广东啤酒市场日趋激烈的竞争也使金威的日子越来越难过。除了珠江啤酒把啤酒产量的目标锁定在90万吨,并抢占了纯生啤酒产销的先机之外,香港的生力啤酒、日本的朝日啤酒与青岛啤酒,以及黑龙江的新三星啤酒都纷纷在抢这块市场,广东市场啤酒大战所惯用的价格战将不可避免。业绩滑坡中的金威,前景并不明朗。

    金威啤酒的去向难定,华南市场的局面将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幸运的是,铁腕人物叶旭全接掌帅印,粤海啤酒开始扭转颓势,一方面利用“无甲醛”概念的传播让其品牌深深地打上了“绿色食品”的烙印。一方面进行了业务重组,引进了喜力国际资本,将公司名字改为“金威啤酒”。有了品牌和资本两大优势后,由粤海啤酒改造过来的金威啤酒在2005年开始走出深圳和东莞,将扩张的第一战场设置在了天津。

    尤其是2005年9月爆发的甲醛门事件让金威啤酒的名声大噪。这个月份,中国啤酒95%含有甲醛的消息炒得沸沸扬扬。有消息称,韩国食品医药安全厅要求有关方面紧急收回并检测今年进口的中国啤酒,日本卫生部也提出对从中国进口的啤酒进行调查。

    人们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金威啤酒。实际上,当那则广泛引人关注的《95%啤酒都加了甲醛多数消费者毫不知情》的报道出炉时,有人就认为此系金威啤酒的有意炒作。对此,金威啤酒集团董事局主席叶旭全坚决否认。他说:“这事不是金威做的。虽然金威是中国首家不添加甲醛酿造啤酒,但我们也绝对不会以这种方式来陷害同行。”

    为何怀疑金威?金威啤酒两年多前就宣称自己是中国首家“不添加甲醛酿造”的啤酒,并引起了一场关于甲醛的大辩论。2003年3月28日,金威啤酒宣称自己的“绿色工业研究”项目成功通过国家级鉴定,并应用国际领先的深度冷藏和啤酒过滤技术,彻底除去啤酒中的杂质,不添加有害助剂。“金威啤酒是全国行业中第一家所有产品都不添加甲醛酿造的企业。”在与中国食品发酵工业研究院联合举办的新闻发布会上,中国酿酒工业协会啤酒分会秘书长杜绿君对金威大加赞赏:“无甲醛啤酒是啤酒业发展的方向,中国啤酒业正在酝酿一场划时代的绿色革命!”

    一石激起千层浪。金威啤酒的话外之音无疑是:中国啤酒业的企业在生产啤酒产品时使用甲醛。敏感的媒体无异捕捉到了行业的惊天秘密,一时间“绿色啤酒”、“绿色革命”、“不添加甲醛酿造”等字眼纷纷被媒体挂在了金威啤酒的头上。

    此后,金威啤酒好事连连:2004年6月18日,金威绿色工艺应用研究成果被国家科技部列为重点科技成果推广项目。同年7月21日,中国绿色食品发展中心对外宣布:近两年来,啤酒行业共有28家啤酒企业申请绿色食品认证,但全部产品通过“绿色食品认证”的只有深圳金威一家!紧接着8月3日,由广东省绿色食品管理办公室、深圳市食品行业协会联合举办的“绿色食品高峰论坛”上,全国政协常委、中国轻工业联合会副会长潘蓓蕾、中国绿色食品协会会长刘连馥、中国酿酒工业协会啤酒分会会长肖德润、广东省绿色食品办公室主任谭恩胜等领导专家共商绿色食品未来发展大计,并对金威成为全国唯一一家全部产品获得绿色食品认证给予了高度评价。2005年初,金威啤酒又在虎门召开的全国经销商会议上发表了自己的“诚信宣言”:“金威啤酒承诺以食品健康安全为天职,高举‘绿色工艺’和‘清洁生产’的旗帜,加大科技投入,坚决杜绝添加甲醛等有害物质酿造啤酒的行为,酿造高品质的健康啤酒。”

    金威啤酒在打“绿色牌”时,也确定了“不添加甲醛酿造”为金威啤酒品牌的传播概念。而金威品牌一时间也被大江南北所周知。不仅如此,金威啤酒的绿色牌更是让其业绩迅速攀升。仅以东莞市场为例,2005年1到4月份,金威啤酒销量排名第一。

    由于金威推行了绿色工艺,为金威2005年4月一次性通过ISO14001环境管理体系、OHSAS18001职业健康安全管理体系和HACCP食品卫生安全控制体系三项认证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使金威成为中国啤酒行业唯一一家已通过此三项认证的企业。6月,金威又被认定为中国驰名商标。

    金威啤酒的绿色牌让其获益匪浅。也正是因为如此,金威啤酒也必定成为众矢之的。

    “虽然金威自2003年3月28日‘绿色工艺’通过鉴定后,就在所有产品中不添加甲醛酿造啤酒,也是中国啤酒界第一家公开宣称所有产品不添加甲醛酿造啤酒的公司,但我司无意以此为题材攻击同行。各媒体刊发转载的《95%啤酒都加了甲醛多数消费者毫不知情》等相关所有报道,不是金威啤酒集团有限公司发布的。”2005年9月12日中午,金威啤酒集团有限公司通过该网站首次郑重表示了对啤酒业遭遇“甲醛门”的态度。

    按照金威的官方说法,啤酒业二次遭遇“甲醛门”,也让金威啤酒上下感觉到很奇怪和突然。按照他们的意图,金威啤酒2年多前之所以推动“甲醛风暴”,初衷在于推动和引导整个啤酒行业产品的绿色和安全。事实上,自金威啤酒后,国内的很多啤酒企业也纷纷表示“不再添加甲醛”。

    在金威啤酒看来,近几年来其一直大力宣传“不添加甲醛酿造啤酒”,出发点有三个方面:一是希望以此促进行业技术进步;二是尊重消费者的知情权;三是维护食品健康安全。金威啤酒解释说,在啤酒酿制的过程中添加甲醛作为助剂,是我国在上世纪60年代推出的一项工艺措施,为中国啤酒走向大规模生产起了很大的作用。但甲醛毕竟是世界卫生组织公认的致癌致畸物质,尽管它是细胞新陈代谢的产物,但人为添加的甲醛和动植物自身含有细胞新陈代谢产生的微量甲醛是不一样的。随着人们对食品安全、健康的关注,把甲醛从啤酒酿造添加剂中清除出去,应该是广大消费者的消费要求和行业技术的进步。

    “金威啤酒愿与啤酒行业、食品行业的同行一起恪守食品安全卫生的准则,大力推动食品工业的健康发展,为消费者提供安全、卫生的产品。”

    无论“甲醛门”真相如何,都不能否认金威啤酒掌舵人叶旭全的敏锐判断力。“未来主战场在哪里,我们将把战火烧到哪里。现在我看已经燃烧起来了。”叶旭全得意地说道。

    金威啤酒在把战火燃烧到了整个行业技术层面上的同时,也把战火燃烧到市场上,按照叶旭全的设想,金威啤酒2005年在珠三角的销售目标是7万吨,计划2006年超过12万吨,2007年是20万吨。

    “由于我们进攻得比较厉害,对手阻击我们也很厉害,几乎什么手段都用上了。这说明我们已经给对手造成了威胁。你每年40%的增长,市场增长只有10%左右,那30%只有抢对手的,所以就有矛盾。我们在东莞建新厂就是为了继续加大进攻珠三角市场的力度。”金威啤酒现在主要的市场是广东。而进一步的策略是进行全国性布局。

    在雄心勃勃的叶旭全看来,啤酒业的布局还远没有完成。因为中国5万~10万吨左右的企业还有约200家,今后几年中国啤酒还处在发展之中,消费者的需求是变化的,所以敢于在竞争对手的地盘建啤酒厂就成为可能。

    “布局完了只是表象,实际上还是有很多空间。”

    事实上,金威啤酒已经通过“不添加甲醛酿造啤酒”在激烈的竞争中找到了自身品牌新的突破空间。而这是不是勇于“搅局”的结果呢?

    蓝带啤酒走下神坛的“第一洋品牌”

    2004年,曾爆发出这样一则信息:“蓝带啤酒不属于蓝带集团”,引起业界高度关注。同年8月18日,广东蓝带集团(以下简称“广东蓝带”)高层一负责人回应说,广东蓝带只是蓝带啤酒有限公司的间接股东,“蓝宝”、“蓝狮”本来就是广东蓝带注册的商标,完全可以以蓝带集团的名义在市场上销售。

    但肇庆蓝带啤酒企业(以下简称“肇庆蓝带”)副总裁卢佛庆却表示,虽然广东蓝带旗下“蓝宝”、“蓝狮”的市场行为表面上看似合理,但是已经严重误导了消费者。因为在2003年12月3日,肇庆市国有企业——肇庆市蓝威酒业公司投资的肇庆蓝带啤酒有限公司,就与拥有蓝带商标所有权的美国帕斯特有限公司签署了30年第二期合作协议。自2004年元旦起,肇庆蓝带将每年向美国柏斯特交纳十几万美元的商标使用费,再享有“蓝带”商标30年的使用权利。

    而广东蓝带集团将旗下“蓝狮”和“蓝宝”的商标使用权分别授权给唐山酒业有限公司和北京蓝宝酒业有限公司,蓝带集团不参与经营管理,肇庆也没有生产厂。

    蓝带定位高端,不仅利润高,而且消费者经常把广东蓝带集团的啤酒和蓝带啤酒混为一谈,使前者省去了很多市场推广费用,广东蓝带势必获得更大的利益。

    面对市场所遭受的冲击,肇庆蓝带有关负责人表示,将收集足够的证据,通过法律的手段予以解决。至于被起诉的对象,肇庆蓝带方面认为应该是北京蓝宝和唐山酒业,而不是广东蓝带。

    要了解这场蓝带风波的始末,还需从头说起。

    广东蓝带的前身是肇庆啤酒厂,在1986年取得了美国蓝带啤酒在中国的商标独家使用权,并在此基础上,引进新设备另外组建了肇庆蓝带。

    当时国内市场几乎没有进口啤酒,加上90年代初国内涌现“崇洋风”,蓝带啤酒虽以高价位推出,销量仍飞快上涨。进一步加大资金投入肇庆蓝带,成为当时迫在眉睫的事。

    这时,一位香港老板主动找上门,表示可投入资金,条件是须在肇庆蓝带占大股。双方最后敲定:广东蓝带占肇庆蓝带40%股权,另外60%股权出让给香港老板,但肇庆蓝带经营权须由广东蓝带掌握。

    1992年,这位香港老板拿这部分60%的股权,在加拿大多伦多以“卢堡中国”的名称上市,募资近7000万加币(约合6000万美元)。

    1993年6月,应加拿大股东要求,肇庆蓝带啤酒厂改名肇庆蓝带啤酒卢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卢堡蓝带”),随后梁启华代表卢堡中国,管理卢堡蓝带整个公司运作。

    梁启华说,卢堡中国在加拿大上市后,大大增加了蓝带啤酒在中国市场的促销力度,蓝带啤酒的路牌广告,一时间插遍了整个珠三角地区。“蓝带啤酒,天长地久”,是那一时段的经典广告词。

    在1998年前,全国其他地区高档啤酒市场容量最多有10%,但在广东地区,这个比例高达30%以上。蓝带啤酒猛攻广东市场,利润自然丰厚——每吨啤酒的利润,最高峰曾达1000多元人民币。卢堡蓝带的高利润,也给了卢堡中国股东丰厚回报,在1998年以前,卢堡蓝带平均每年汇往加拿大的股东红利达人民币5000万元。

    1994年初,广东蓝带组建高利啤酒公司。同年10月31日,在广东蓝带和肇庆市政府支持下,高利啤酒公司全资收购肇庆啤酒厂,重组为高利蓝带,并于同年12月16日在美国纳斯达克以“中国蓝带”(CBRBREWING)的名义上市。高利蓝带的厂房,紧贴卢堡蓝带,业务也是在中国境内生产和销售蓝带啤酒。

    1995年2月,广东蓝带还成立了由高利蓝带控股70%的肇庆蓝带啤酒销售公司(以下简称“蓝带销售”),规定国内各个生产蓝带啤酒的公司,其全部产品必须统一由销售公司经销。1995年4月和7月,高利蓝带和卢堡蓝带,先后交出了产品经销权。

    1997年,广东蓝带把旗下高利蓝带60%的股权,转给深圳华强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深圳华强”)。而高利蓝带持有卢堡蓝带40%权益,顺理成章,深圳华强间接持有卢堡蓝带24%的权益。

    三个蓝带各自为战。卢堡中国深入北方省份另辟战场,先后在河北、山东等地收购啤酒厂,建起自己的生产基地。广东蓝带不甘落后,先后在四川乐山、湖北枣阳、吉林等地区建蓝带生产基地。

    然而,大规模圈地并没有带来利润的增长。如广东蓝带旗下乐山蓝带啤酒高利有限公司,它地处四川峨眉山,从建成投产开始,就面临蓝剑啤酒和重庆啤酒的围攻。随着华润啤酒入川,乐山蓝带的生存空间日益缩小,被迫于2001年卖给了华润啤酒集团。而卢堡中国在山东的寿光啤酒厂,身陷青啤包围圈;河北山海关啤酒又面临燕京从北京、华润从大连以及青啤从河北廊坊三角夹击的压力,两处投资非但没有赢利,反而惹了一屁股债务。事实上,从1998年开始,蓝带在市场上的声音就逐渐减弱,除了市场竞争异常激烈,最主要原因还是企业内部管理上存在很大问题。广东蓝带的常务副总裁牛子航很有一番感慨:“我们正在进行一些大的重组,这关系到蓝带企业在中国的生存。搞不好的话,的确有被淘汰的危险。”管理架构的重叠、相互间的利益分歧,一定程度导致蓝带企业的经营混乱,管理和销售成本居高不下。卢堡中国2000年年报披露,1999年全年销售公司的成本接近60%。蓝带对市场反应的灵敏也逐渐减退,甚至在广东市场,面对生力、百威、珠江、青啤等中高端品牌的进攻,一时也无力还击,丧失了市场主动权。卢堡蓝带和高利蓝带的年销量,也从1997年鼎盛时期的近25万吨,下降到2000年的19万吨,降幅过20%。

    “的确是内忧外患呀,但内忧还是根本原因。”牛子航相当坦白。卢堡中国发布的资料表明,自华强集团介入高利蓝带后,加上公司1993年、1994年间被中国外汇管理局认定出现了外汇交易的“技术性不规范”,卢堡中国从中国获取股东红利越来越困难。从1999年起,卢堡中国已经连续3年不能从卢堡蓝带转走红利,公司因此深陷困境。卢堡中国2001年第三季度业绩报告称,如果同外汇管理局的问题再不能解决,公司可能宣告破产。卢堡中国披露的信息表明,该公司为此深陷的三起债务官司,涉及金额至少在2000万美元。公司前些年获得的红利,相当部分得用来补偿这些亏损。

    我和另一名记者黄钙,对蓝带啤酒的沉浮进行了详细调查,并率先在国内报道了三个蓝带啤酒之乱背后的真相,以及对蓝带啤酒未来走向的反思。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蓝带啤酒这个美国的二流品牌作为中国第一外资啤酒品牌的历史慢慢结束,至今仍缠绕于没有完全解开的纷争之中。

    蓝带啤酒的销售虽然曾有滑坡,但其在行业内的地位仍不可动摇。一份对2000年国内十大啤酒品牌的市场调查显示,蓝带啤酒以接近10%的综合市场占有率位居第四的位置。另外,在所有外国品牌中,蓝带以40%的份额雄踞第一宝座,而罐装蓝带啤酒的销量也一直稳居全国罐装啤酒销量的第二名。

    2000年年底,深圳华强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深圳华强”)面对不景气的市场,提出统一经营的新思路,把高利蓝带、卢堡蓝带、蓝带销售捆绑一起,组成一个名叫“蓝带啤酒企业”的新团队。并且赶制了蓝带啤酒瓶身的新标帖,带有醒目的“全新上市”字样。蓝带上下共同期望:华强正式重组完蓝带之后,全新包装全新形象的蓝带啤酒隆重上市,将使蓝带将重新戴上应有的光环。

    2001年11月20日,一份由深圳华强董事、副总经理朱龙生亲自拟就的《致蓝带啤酒企业全体员工书》,贴到了卢堡蓝带职工饭堂的黑板上,此举正式掀开了深圳华强全面接管蓝带啤酒在中国业务的序幕。

    在《致蓝带啤酒企业全体员工书》中提到:“很高兴与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在省政府有关部门和肇庆市政府的协调和支持下,长期困扰蓝带啤酒事业发展的主要因素之一的股权复杂、股东矛盾的问题,可望在近期得到解决。”

    业界普遍认为,深圳华强集团不会满足只做高利蓝带的大股东。深圳华强集团对外公布的材料称:啤酒产业是公司五大支柱产业之一,公司考虑通过资本运作,全面接管蓝带啤酒在中国的业务。

    2001年11月29日,深圳华强、广东蓝带以及卢堡中国三方齐聚当地政府,就重组一事展开实质性商讨。如深圳华强重组完蓝带后,旗下将拥有高利蓝带、卢堡蓝带、蓝带销售及湖北高利蓝带等公司,啤酒年总产能将在60万吨左右。

    而卢堡中国除了卢堡蓝带外,名义上还拥有山东寿光和河北山海关两家啤酒厂,产能在40万吨左右。卢堡蓝带一直是卢堡中国最核心的利益支撑,一旦卢堡中国失去这块业务,其在中国的啤酒业务很有可能全盘放弃。对蓝带啤酒很有研究的加拿大某投资公司北京办事处的一位代表对此评论说,作为中国第一个引入外资品牌的啤酒企业,卢堡中国“要想继续生存,就必须与中方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对卢堡中国而言,未必全处劣势。因为1999年5月27日,卢堡中国即肇庆蓝带啤酒用500万美元的代价,取得了2003年11月以后蓝带啤酒在中国30年的独占商标使用权。这无疑是卢堡中国手中最沉的谈判筹码。

    “这将是华强集团重组蓝带必须跨过最艰难的一步。”深圳华强一旦全盘接手卢堡中国的业务,其啤酒年产能将达到百万吨左右,这个规模足以超过珠江啤酒的产能目标,从而使其跻身全国啤酒业五强。

    这对整个啤酒行业而言,也会是一个全新的震撼。

    但深圳华强的进入使蓝带啤酒重现辉煌的愿望落空了。在华强集团实际上已经全面接管蓝带的情况下,高利蓝带、卢堡蓝带和华强集团才真正的坐到一起展开谈判。志在必得的华强集团甚至一边谈判,一边赶制全新的啤酒瓶标贴。但事态急转直下,谈判的结果是:深圳华强收购卢堡蓝带另外60%股份的愿望不仅没实现,反而出让了所有已经获得的蓝带股份。肇庆市政府则指出:市领导想要重振蓝带雄风,但是他们看不到华强集团有这个能力。肇庆市国资局认为,华强集团在经营蓝带期间不但没有取得好的成绩,反而使其产量从1997年入主时的25万吨(资料显示:当时蓝带名列中国啤酒业前5名)下降到2000年的19万吨,降幅超过20%。于是肇庆市国资局当机立断,成立“蓝威酒业”国有控股有限公司,全面接管蓝带中国的业务。

    不争的事实是,蓝带市场滑坡的势头已经不可逆转。华强集团、广东蓝带、卢堡中国三家股东的股权纷争长期持续。利益的冲突、管理的混乱、意见的分歧拖了蓝带的后腿,导致曾经不可一世的蓝带风光不再。

    无论如何,一个美国二流品牌在中国却成为了一个家喻户晓的著名品牌,蓝带品牌塑造的成功经验的确值得借鉴:

    产品定位。蓝带啤酒产品在中国啤酒属于中高档产品,其在中国啤酒的中高档市场上销售量第一,独特优质的口味受到中高档消费群的欢迎。

    产品结构。蓝带品牌下有几个系列,一个是蓝带系列,一个是蓝狮系列,还有新产品系列“双威啤酒”。蓝带系列啤酒属于中档系列,蓝狮系列啤酒属于高档啤酒系列。从产品规格来说,蓝带啤酒包括640毫升、355毫升玻璃瓶简装、355毫升易拉罐装、白瓶金装、946/1183毫升蓝带王、640毫升小蓝带王以及桶装鲜啤等共9种。

    异形包装。蓝带啤酒率先在国内啤酒市场推出不同品种,不同规格的多种包装样式,它第一个推出瓶装旋钮式瓶盖。

    本土化生产。相对于喜力、科罗娜等同样定位于中高档的外资品牌来说,蓝带啤酒做到了本地化生产,以及营销网络的建设,有利于品牌赢取本土的亲和力,同时也保证了产品的新鲜度。

    情感营销。蓝带啤酒品牌之所以能够家喻户晓,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蓝带品牌传播率先在国内使用了情感诉求与营销的方式。一句“蓝带啤酒,天长地久”俘虏了众多消费者的心。

    而蓝带啤酒由曾经的辉煌而沦落到纷争的境地,也值得人们借鉴。最主要的,一是商业的游戏规则一定要设置好,二是攘外也必先安内。类似的情况,中粮集团旗下的“三个长城”也一度发生混乱,但最终被整合,有利于长城葡萄酒的统一市场开拓。同时,出现品牌的错位开拓情况。2004年某期美国《时代》杂志上报道了美国啤酒市场上的一个新动态,蓝领啤酒品牌的势头非常引人注目,作为蓝领啤酒的代表品牌——蓝带啤酒2003年销量增加了近15%。在堪萨斯市区,蓝带啤酒和美国啤酒第一品牌百威的销量比是3∶1。《华尔街日报》这样形容:蓝带的蓝领形象是一个时代的象征。当时很多啤酒品牌有回归蓝领定位的趋势。身着边角已经磨破的李维斯牛仔裤、叼着万宝路香烟、手里拿着一支蓝带啤酒、脚上蹬着CAT工装靴,这是美国蓝领粗犷、不修边幅、强健、自由的经典形象。而在中国,蓝带啤酒的品牌定位于中高端人群,并获得了成功。这无疑对引进到中国市场的外资品牌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启发。

    “我知道这一行不好做……要么我是魔鬼,要么是天使。我们已经有过许多经验教训,可是我希望我们本应该在其他方面接受这些经验教训。”这是巴菲特的另一句经典名言。

    传统的啤酒行业事实上是很不好做。因为,它所面临的问题并不是啤酒行业本身,而是涉及到了一个在全球化程度相当高的市场竞争中,如何做到企业的生存发展和盈利问题。中国的啤酒市场在迅猛发展,就如同一大块香喷喷金灿灿的蛋糕,谁都被诱惑着奔上前去吞一口。但事实证明,这块蛋糕并不容易吃到嘴。自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啤酒业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全球化竞争的舞台剧。在这场大戏剧中,有的企业甚至是相当大的企业纷纷跌倒在舞台上,也有的企业卧薪尝胆卷土重来,更有的企业适应中国本土市场情况,改变了生意模型并取得了蛰伏的成功。

    纪伯伦说:泪水的,欢乐的,都值得记忆和怀念。我想,无论是成功的经验,还是失败的教训,也都应该值得我们记忆和怀念,当然更值得我们思考。唯有如此,才能谈得上成长;也唯有如此,才能从中获取新的给养。

    与燕京啤酒的迅猛、健康发展相比,还有为数不少的企业曾经和现在遭遇着失败的威胁。他们其实与燕京啤酒一样,也有着长大的强烈愿望,也有着凌云壮志。对于失败,我一直持这样的看法:失败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简单的结果。因为,正在经历失败的企业,也有着闪光的一面,也有勇敢站起来的意志。

    比如众所周知的蓝带啤酒,它最成功的战绩就是将国外的一个二三流品牌引进到中国,并成功地塑造了中国第一洋品牌的形象;而原粤海啤酒也曾创造了中国啤酒业吨酒利润最高的神话。但他们都接连遭遇了困局。他们普遍反映了中国企业自身存在的失败基因,即缺乏对总体战略形势的把控力,缺乏对风险成本的控制力,缺乏对组织经营结构的控制力。

    正是上述基因的存在,才引发了我们对中国啤酒业的一个疑问:整个中国啤酒行业是否在遭遇着一场危机?这种对危机的忧虑并不仅仅停留在单纯的财务指标上,更重要的是,身处这个行业的企业素质和长大的力量还存有几许?

    篇首语燕京是影响啤酒局的最大“石头”

    局,就是中国啤酒业最真实的现状。

    它如同一块块石头垒成的石堆。一块块石头就是一个个啤酒企业,大家都在拼命地占有石头,并按照自己的意志布“局”。当这个“局”形成之后,大多数人以为这个“局”已经稳固,其实有一些石头是松动的,或者是联结点,可能会导致“局”的变动。有些人看到了这些有潜力的“石头”,就开始争夺起来。

    在中国啤酒业,有这样四块能破“局”的“石头”。

    燕京啤酒就是其中最大,且悬念最多的一块“石头”。在某外国杂志对中国啤酒行业的形势分析图上,燕京啤酒部分用鲜亮的红色标出,红色图示意义为:最大的潜在收购对象。在过去的十几年中,来燕京啤酒寻求合作的外资企业络绎不绝,世界排名前十的企业都来过燕京。李福成笑言:很多人都惦记着把我抬他们家去呢!显然这个盘踞北京、占领华北、图谋全国的啤酒企业划到谁的门下,谁就立即取得中国啤酒业的强势,尤其是那些急于扎根中国,图谋在中低端市场有所作为的外资企业。

    但让那些想“吃掉”燕京啤酒的啤酒企业遗憾的是,燕京啤酒至今仍保持着进可攻、退可守的态势。顺畅的三条融资渠道,为燕京啤酒提供了大量资本。

    青岛啤酒则是第二块“石头”,是另一个能带给中国啤酒业革命性变化的企业,但它的悬念随着AB在青岛股份的增加而越来越少。4月15日,青岛啤酒向安海斯-布希公司(AB公司)发行的第二批和第三批可转债转股,AB公司在青岛啤酒的股权将增加至27%。青岛市国资委仍然是青岛啤酒的最大股东,持有30.6%的股份。至此,AB公司成为青岛啤酒最大的非政府股东,与第一大股东青岛市国资委持股只有3.6%的差别。有多位啤酒权威人士认为,区区3.6%的股份根本难不倒在资本市场上历练多年的美国AB。在资本市场或者战略投资者那里都可以轻松拿到超过3.6%的股份。

    但青岛啤酒毕竟是中国最大的啤酒酿造商,在全国18个省市拥有50家啤酒生产厂,其产品占据了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山东、上海、广东、陕西、江苏、北京和福建等地的关键市场,年啤酒生产能力500多万吨。2004年,公司实现啤酒销售量371万吨,产销量、市场份额、销售收入、利润总额、出口创汇等多项指标位居全国第一。如果AB成为青岛第一大股东,中国啤酒业的格局将发生巨大变化。AB将拥有哈啤和青啤两个本土企业,规模与实力无人能比。不过,人们不看好AB的表现,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AB将如何处理哈啤和青啤这两个同样中低端产品占优势的企业所带来自身竞争的问题呢?毕竟,AB此前在中国一无大众渠道网络,二无本土化战略。

    除此这外,金星啤酒和四平金士百啤酒也是两块可以对中国啤酒业格局产生影响的“石头”。由于啤酒行业存在着150公里运输半径,所以啤酒业连片发展的特点非常明显,也正因为此,金星啤酒和金士百啤酒的特殊地理位置决定了它们可能对中国啤酒业格局产生影响。

    金士百啤酒位于辽宁四平,在辽宁有着较强的生存状况,而这正是华润啤酒和哈尔滨啤酒争夺的关键地区。哈尔滨啤酒在黑龙江处于优势地位,而华润啤酒在辽宁处于优势,双方长期以来进行征战,但情势基本没有改变多少。因此双方都在加紧对金士百啤酒的争夺,任何一方得手将使自己在东北处于优势地位。

    金星啤酒地处河南,河南为中原交通要道。虽然总经理王智亲口说,“金星不会跟国内啤酒企业合作”,但我们还是做出这样的预测:如果青岛啤酒得到金星将与西北连成一片,如果华润啤酒得到金星可以把安徽根据地和河南连接起来,如果燕京啤酒得到金星,将使自己在华北地区有着更强势的存在,并把自己在内蒙、北京等地的点连成一片。当然,金星对全国市场格局的影响并不止于此,在河南和西部地区分别有7家企业的金星实力不可小视,而且考虑到金星正在与AB进行的谈判,金星啤酒对中国啤酒业格局影响的能力似乎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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