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坟-“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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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叫的唯一作用,不过引人心烦罢了。

    老大蹙了眉。

    “小四,你是不是变太监了,要捅的话,直接真人上场就好,反正我还没弄过孕妇呢,尝尝滋味也不错!”老三大声嘲笑。

    这句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惹得晓雯一阵心慌。

    他们、他们,简直就是畜生!说着,老三扔掉烟头,大步迈了过来。

    “啊……”晓雯又尖叫连连。

    “你放过、放过我!”她一边哭一边挣扎。

    老三利落地把手探进了她的衣领内,用力的揉捏。

    “呜、呜……救、救命——”晓雯崩溃的大哭。

    她哭得越厉害,一旁的男人们都笑乐了。

    在这猥亵中,她恨不得自己这一刻就那么死去。

    晓雯拼命摇头,拼命尖叫,拼命求饶,所有的一切,让她的精神到了极限,差点崩溃。

    但是,她此时的样子,非但没有惹起男人们一点点的同情心,反而让他们更亢奋。老三直接拉下了自己裤子。她看到的那东西,几乎让她呕吐。

    她的内裤已经被扯掉,一双脏手无情就想探入她的腿间。

    “求你们、求你们放过我!”她哭得几乎断了气。

    “老三!”到这份上了,老大冷然制止,“雇主只是要弄掉她腹内的娃娃,没打算闹出人命。”所以,少惹一身骚。

    雇主两字,让趴在地上的晓雯重重一颤。

    “是、是谁派、派你们来的?”晓雯结巴着,终于问。

    是谁,是谁那么恨她,要那么残暴对待她,将她置身在地狱里?

    始终带着口罩的老大,指间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好半晌,他道:“雇主姓贺。”

    姓、姓贺……

    晓雯的下唇变得鲜艳,因为,她将自己咬出了血来。

    但是,她一点痛的感觉也没有。

    是他?还是她?

    ……

    21

    绑票案的前一夜,他们同居的第一日,予问睡得很不安稳。

    “瑞瑞、瑞瑞——”她起身,在诊所的二楼游荡。

    她在找女儿,但是,怎么都找不到。

    几乎同一时间,赵士诚也醒了过来,他用自己的双臂抱住她,收容她的眼泪,擦拭她额际的冷汗,但是,她一无所感,一直在无意识地喃喃喊着:“我没错、我没错!”

    赵士诚听不懂她的话,看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如此戒慎恐惧,好象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亏心事,让她的灵魂在受困痛苦。

    清晨六点,醒过来的时候,赵士诚睡在床上,枕边还有她的芳香。

    他坐起身来,默然地看着伫立在窗前的那道纤影。

    孤绝而苍凉。

    那种与天地融成一线的寂寥,谁也拂不去。

    好象,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而做完该做的事的她,也将乘风而去。三败俱伤,这四个字,莫名跳上他的脑海。

    见他也醒了,予问回过身来:“早上我得出门,中午我找你一起用餐吧!”

    赵士诚有点意外,“好,我去订间餐厅。”即使中午出外就餐很不方便,他也不会出言要求她改时间。

    因为,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希望中午的时候,是一个人。

    “在诊所吃吧,我很喜欢大家聚在一起的感觉。”这种大家庭的感觉,不是以后想要就能有。

    这个要求,让他更意外,他以为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会不乐意和大家一起用餐,避免麻烦。

    人都搬进来了,传闻都闹开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实在不需太辛苦再去演戏。

    “行,你早上得去公司吗?中午十二点前能到吧?”他是朋友当中唯一知道她刚成立了一间新的广告公司,他清楚这几日她都比较忙,但是如果要在诊所用午餐,就必须遵守时间。

    “早上我得去……”话语在舌尖溜了一圈,终归只是避开了这个问题,“十二点,我会到!”

    诊所楼下已经开始人声沸沸,“我去洗个脸,吃完早餐,要开诊了。”

    他准备去洗脸。

    “士诚,有空见见我表妹吧。”

    赵士诚的脚步一滞,心窝揪起。

    “不用!”赵士诚硬声回绝。

    他又想迈入浴室,同样被她拦住,“我是说真的!”她的表情极认真,认真的希望,他别错过自己表妹那么好的女孩。

    “宋予问,你一定要这样吗?我让你这么困扰?这么急着将我推开?”赵士诚有点不悦。

    他喜欢她,是他自己的事,她不想接受他,那是她的自由,他没有关系。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替他介绍对象?!

    “我是怕……没机会亲眼见到我关心的人幸福……”

    这是他迈进浴室时,听到她最后说的话,这解释说得很轻,几乎象只是唇边溜过,但是,能轻易让人感觉发自肺腑。

    冷水扑在脸上,让赵士诚降了一点温度。

    刷着牙,外面已经安安静静。

    她这么早就出门了?这个时间去新公司?好象没必要这么早吧?或者,她有其他要去的地方?

    赵士诚突然觉得有很重的不安。

    他反复酌斟着,她今天的反常,越酌斟,一颗心越七上八下,总觉她好象做了什么无法回头的错事。

    ……

    中午十二点三十分,予问才赶到诊所,七月的天气像个大火炉一样,但是,予问的脸色却过于苍白。

    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一见到她都很识趣,马上就挪出位置让她坐下,当然没有疑问的,那个空位就在赵士诚的旁边。

    他把自己碗里的菜都拨到了她的碗里,员工们看到这一幕都很八卦的暧昧一笑。

    “予问,你去哪了?”小妹问她。

    赵士诚的目光一直凝着她,十一点半的时候,打她手机没接,于是,他就打电话到她的新公司想问问她下班没有,但是秘书小姐告诉他,她今天并没有来上班。

    然后,他又打去问毅,那边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去拜瑞瑞了,替瑞瑞除去了一些长得太高,让她睡得不舒服的杂草。”她静静地回答。

    瑞瑞的坟是新墓碑,坟头怎么会那么快就有长得很高的杂草?而予问此时太过平静的神态让他若有所思。

    随便吃了饭,予问坐在家长守候区,静静发呆。

    “想什么?”离下午开诊还有十几分钟,赵士诚坐在她旁边。

    她回了神,“没有,只是想起来,以前我就常常抱着瑞瑞在这等看病。”

    他静默。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瑞瑞在天上寂寞吗?她会想妈妈吗?”

    “会,她会想你,你是个好妈妈。”他拍拍她的肩膀。

    “不,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更不是一个好人。”她却摇头,“是我没照顾好女儿,才会让她发生意外。”

    “别想太多,谁都不希望发生这种意外!瑞瑞在天上,会希望你过得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个不停。

    ……

    下午四点半,诊所的病人走得差不多了。

    “容华,今天的晚报送过来了没有?”一边亲点药物,赵士诚依然心神不宁。

    “送过来了。”小妹随手递过刚送来的报纸。

    “有什么大事吗?”他先问。

    “能有什么大事?最多每天都是抢劫啊,什么新闻。”容华随口回答。

    他翻开报纸,头版就看见:蒙面劫匪恶意拦住医护车,劫走人质,寻仇还是绑架?

    医护车,寻仇……除草……

    算了算时间,杜晓雯应该就是这几天转院,赵士诚心一惊,急忙问妹妹:“容华,你有肖医生的电话吗?”他想知道,杜晓雯是不是平安转院了,这对他很重要!

    ……

    医院里,贺毅打算出院,尽管,医生已经不止劝了一次,他必须马上转去骨科。

    “公司的资金链怎么会出了问题?外面都在传问毅要倒闭了?……”他只是住了两天院,怎么会变天了?!或者,有人早就暗暗步署,趁他病要他命而已!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竞标X工程的广告?目前,我们公司的实力和资金还不适合走这条路线!……什么,投入了很多钱?……Z烂尾工程也被我们公司承包了,而且都是我签的字?……税务局开始查我们公司的帐?……”

    而且。

    “宋予问早就把自己的股份卖了?”他到底还签了什么?

    开新公司、转法人代表、卖股份、资金转移,每一步她都计划好了,弄垮问毅,步署害他。

    贺毅心房紧锁,哭笑不得。

    一下子接了那么多烂工程,等于是无底洞,公司不仅会在亏损中倒闭,而且他会如过街老鼠,在圈子里建立的名誉荡然无存,甚至搞不好他还得坐牢。

    而且,更惊悚的是,中午十二点,他接到一个电话。

    他的整个思绪被这突来的电话炸成灰屑。

    “贺兰女士,你别玩了,会玩出人命,东窗事发的话连你也要坐牢!”他二话不说,火速冲进了母亲的病房。

    而母亲面无表情问,“什么意思?”

    母亲的那个表情,让他一鄂,心一路下沉。

    难道……

    贺兰女士从来不是做了不认那种人!

    22

    今晚,暴雨下个不停。

    “为什么事情还没解决?”听到对方的回复后,予问的冷眸直发沉,“你不讲道义,以她的命还想多赚一笔?”

    “贺太太,你买的是她的肚子,可不是她的命!”对方老大又冷又凉道。

    闻言,予问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您说错了,我的资金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一笔支出是需要‘买凶’这个项目。”她不拿钱买命,只是“希望”对方将这个任务继续而已。

    “是啊,你只是刚好认出了我和我的兄弟而已。”老大凉凉道。

    “放心,我不爱多管闲事。”她冷然道。

    “你不爱多管闲事,但是挺喜欢命令人的。”老大哈哈大笑。

    “到嘴的肥肉您可能放,十万块已经进了您的口袋,但是,我同样相信,无功而受禄,虽然乐得轻松,但是,在你们这行也是影响声望!”她的口才极好。

    “所以说,你要的是肚子里的野种,我一定给,至于对方的命,这样吧,我开价五十万赎她的命,如果你要的话,给你个友情价,一百万!我们帮你把她的命弄掉好了!”反正都是一条命,怎么买怎么卖,他无所谓,只要对方价格出得比较高。

    予问却沉默了。

    “我只要她的肚子——”考虑了良久,最后,她咬着唇,迸出坚持的还是只有这个答案。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管我们要怎么样!”老大不多话,挂断了电话。

    就是料准了,这女人强势,但不凶狠。

    “和谁打电话?”身后,有道僵凝的声音。

    予问一惊,发现赵士诚不知道何时已经洗完澡,站在她的身后。

    “没有,打错了电话。”她徉装淡然回答。

    赵士诚凝着她。

    予问莫名一阵心虚,目光游移,不敢正视他。

    最终,他只是淡然道,“我洗好了,你可以洗澡了。”

    “好、好啊——”予问赶紧躲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她洗完澡出来,屋内,已经空无一人。

    予问叹了口气。

    果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不过,如果东窗事发,她早已经做好了坐牢的打算,任何事情对她都没有影响。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

    “予问,我昨天晚上找你,怎么不来?”贺兰微笑着问,“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

    “我有点事,比较忙。”她坐在病床前,态度矜淡。

    “是吗,我还以为昨天晚上你遇见不该碰见的人,被吓到了呢。”贺兰试探。

    “我的胆子没这么小,不容易吓坏。”她的神情依然淡淡的。

    “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事实上,昨天晚上有个男人来找我,那是我雇请的人,准备对付杜晓雯——”贺兰把护士打发出病房后,开门见山。

    予问紧绷着脸。

    “予问,你很能干,很讨我喜欢,其实,我最喜欢你的地方是无论遇见任何事,你都会站在阿毅的身旁荣辱与共,我的儿子就象个孩子,只有你才能包容他的缺点,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他的成长需要你——”这个作为一个母亲真心的感慨。

    “现在的我,已经包容不了他!如果您说这是成长的话,那代价太重了,我负荷不起。”予问摇摇头,打断婆婆的话。

    现在说这些,就是对她的过去最结结实实的嘲讽。

    贺兰凝着她,“你现在已经不会再站在他旁边了,无论任何情况,对吗?”

    “是!”没有任何犹豫,予问斩钉截铁地回答。

    贺兰定定的看了她很久,最后,才长叹出一口气,“予问,你这孩子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如果别人对不起你,一定狠狠打击到对方抬不起头来,这点和我很象。”她没法指责儿媳妇的绝情,这件事情,确实错得太厉害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予问凛着一张脸。

    “予问,你甩卖的公司股份,今天下午已经初步签定合约,新的卖家将成为贺毅,贺毅会拥有公司百分之百的股份,公司很多现有的难题,在未来的日子,贺毅会一一解决,问毅不会解体。”贺兰缓缓道。

    予问很吃惊。

    要解决这么多的难题,必须需要大量的资金,贺毅怎么会有这么多资金?

    “我的公司转给了合伙人。”贺兰叹气。

    予问更意外。

    从知道婆婆身体状态的时候,她早就料到即使她弄垮了问毅,贺毅还是有去处,但是,她没想到竟然是婆婆变卖公司来解救问毅的危机。

    “下午的时候,是贺毅来求我,他说问毅是你和他的心血、你们的子女,瑞瑞已经没有了,问毅不能倒!”把下午和儿子的对话说出来的同时,贺兰细细观察予问的表情,“我最多只能活两三年了,即使我再喜欢工作,也力不从心了,本想让阿毅继承经营,但是,既然他做着这个选择,我尊重他。”这是三十几年来,她第一次尊重儿子的选择,人之将死,什么坚持都带不走,反而对儿子的挂念会无限量的放大。

    予问的神情还是没有任何动容,这让贺兰很失望。

    “予问,看来,我们真的是没有缘分做婆媳了。”贺兰最终肯定认识到,儿子和予问之间没有任何希望了。

    “我想,我欠你一个解释,关于我为什么这么讨厌那个狐狸精,最终,还是决定撤消行动的原因——”

    ……

    贺毅和绑匪约定,晚上十一点,在某个偏僻的路段交易。

    但是,在他的车驰出地下车库的时候,车子被一个打着雨伞的高大身影拦住。

    车门径自被打开,那道高大的身影,身上被大雨打湿的湿潞潞,他很没礼貌的不请自入。

    “你没报警吧?”来不及拭去自己脸色的雨水,赵士诚沉眸问。

    “是。”即使很不情愿与对方交谈,贺毅还是应声。

    从头到尾,他就没想过去报警。

    “我也要去!”赵士诚要求。

    他必须亲眼确认杜晓雯的平安,及她的不知情或者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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