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落的,是已经生锈的残阳。
血色黄昏之后,无边无际的夜色走来。
重要的不是夜色,
安静的月色正把随夜而至的喧嚣洗得水一样透明。
今夜,流行喧嚣吗?
疯狂的脚手架在演奏流行乐。汽车在咆哮。歌手在喊叫。霓虹灯的浪笑。银屏上溅血的厮杀。双层玻璃挡不住的哭泣。还有,小贩的呢喃,警笛的呼啸,救护车的呼唤,在响,在响。
城市,喧嚣的风暴正在吹灭。
灯火阑珊处,卖火柴的小女孩发抖的小手,擦亮的最后的火苗。
穿越喧嚣,穿不过喧嚣中城市的欲望。
我常常想,让城市静一下。
静如弥漫着禅意的寺院。
平静中,敲响那口沉默了千年的钟,
钟声如歌,唤醒已经失忆了很久很久的灵魂。
《河南诗人》2016年第3期
作者
郝子奇,河南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作品散见全国报刊,入选《中国散文诗90年》《60年散文诗精选》《中国当代优秀散文诗精选》等文集。多次获奖。有个人作品出版。现任职于河南省鹤壁市档案局。
评鉴与感悟
且不论“诗从志”还是“诗从寺”,诗都是与“心”联在一起的。心所到之处,才是诗的栖居,志才有所安放,寺才有所意味。志,是心上的那一点;寺,是支撑心的手足。志,能让心高高扬起,寺胼手胝足,能让心走很远。《寺钟》是发生在心上的故事。中国诗歌中向来不缺乏“钟”意象,也不乏寺庙里的钟。李白的“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听蜀僧濬弹琴》),空雅的琴声如流水一般洗净了诗人的尘世之心,余声袅袅,和寺钟融合在一起,悠远绵长。常建在《题破山寺后禅院》中的“万籁此俱寂,惟余钟磬音”,一“寂”一“惟”,将寺庙中很美、很纯净的景色在寺钟的彼此映衬中愈发熨帖、干净。时间之钟,在心的庙宇安居,则成了佛家之物,钟声能让尘世之心平静、平和。钟声暗合了佛教中的禅心,同时也衬托了山谷之境,禅悦空境,物我两忘。尘世之心与禅心构成了心的两极,喧嚣与平静在心的杠杆上构成了紧张的对立,也释放了城市最根本的隔膜。“穿越喧嚣,穿不过喧嚣中城市的欲望。我常常想,让城市静一下。静如弥漫着禅意的寺院。平静中,敲响那口沉默了千年的钟,钟声如歌,唤醒已经失忆了很久很久的灵魂。”“让城市静一下”,就是在心为志,从心在寺,宛如木心《从前慢》那隽永的吟诵。(薛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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