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夜谭随录-韩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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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樾子

    在令狐这个地方,有一位叫韩樾子的公子,他虽然只是商人的儿子,可是他长得十分英俊,擅长写赋,会写诗词,尤其对乐器非常精通。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独自一人骑着一头瘦弱的骡子打算到京城去游历。他沿井陉这条道往前走时,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蒙蒙细雨中,韩樾子看见有人骑着一头毛驴或前或后与自己一同赶路,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模样俊俏、唇红齿白的年轻女子。

    天渐渐暗了下来,到了傍晚,雨越下越大,韩樾子想:要是有个地方可以避雨就好了。正好道路旁有几间房子,年久失修,破破烂烂的,好像空着没人住。“破房子总比没房子好。”韩樾子打算钻进去暂时避避雨,一回头,看到年轻女子也尾随他进来避雨。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夜黑雨大……这一切都让韩樾子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想出去,无奈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想把女子赶出去,可这也不是自己的房子,好像也没有赶人家走的理由……只能找了一个离女子很远的角落,佯装睡觉,不管那个女子。

    韩樾子辗转难眠,屋外不时传来大毛驴的叫声,他觉得很奇怪,为何今夜毛驴叫唤不止呢?原来那头大毛驴见到了自己的瘦骡子,想套近乎,于是“噢儿——噢儿”地叫唤起来,分明是在向瘦骡子示好。真是一头好色的毛驴。想到这里韩樾子不由笑出了声音。“呵呵……”韩樾子听见一阵吃吃的笑声,睁开眼睛,只见那个那个年轻的女子正目不转睛地瞅着自己,用衣袖掩着嘴发笑。女子衣袖半遮半掩,面似桃花,眼似繁星……韩樾子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心里暗暗地想:今夜天黑雨大,周围又没人,孤男孤女,这正是成好事的时候,学那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干什么呀?于是向女子身边靠了靠,挑逗地说:“小娘子,今日大雨将你我困于这破屋之中,也是有缘。你的驴和我的骡子在外面恩恩爱爱,恰似神仙眷侣,也是有意。小娘子刚才发笑,是在笑畜生们的行为不雅观,不知礼仪吗?其实我们何不学习它们,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可好?”女子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我笑我觉得可笑的东西,又没有同你说话,你干嘛理我?”说完转头不理他。韩樾子从身后一把将女子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今日夜黑雨大,你我可以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实在是老天爷给的好机会,不要辜负你我相遇一场的缘分。这一路走来,我对娘子产生了很深的爱慕之意,我爱你,宝贝儿,你懂吗?”女子笑着转过身来,说:“小奴家如果对你没意思,为什么踩着你的脚印儿,跟着你来到这破房子里头呢?我的家就在附近,正北的大树林那地方,离这才十多里地。我之所以不把你带回家,是害怕公婆脾气厉害,丈夫和大伯、小叔也都正派,回家多有不便。不过我娘家离这里倒不远,你如果愿意不妨和我去一趟,虽然有风险,但不用很担心啊。”说完,便将头靠在了韩樾子的肩膀上。韩樾子早就被她迷住了,只想抱得美人归,不再思考,于是骑上牲口跟她去了。

    他们走了不久,就进入了群山之中,道路崎岖,非常难走,约莫又走了几十里地才到她娘家。这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周围是群山环抱,树木又多又高,阴森森的。靠着山涧,依着大山,只有这一个大院子,四面再也没有人家了。看到这样的情景,韩樾子的心里不由得直犯嘀咕,但是没出声。女子微微一笑,好像已经知道他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公子,你一定是在想,我家为什么独居在这里对吗?这是我爷爷为了隐居盖的房子,我家在这里已经住了一百年了。这里山深林密,很少有人到这里来的。”他们边说边走,不一会儿已经到了大门口。只见这门口有九层台阶,台阶两侧是两只威武的石狮,朱红色的大门上两个金光闪闪的铜环。他们跳下牲口,用手中的鞭子敲门。不一会儿,有两个丫鬟应声出来,给他们开了门。这两个小丫鬟都梳着小抓髻,又俊俏又活泼,一个穿着红衣,女子管她叫小红,一个身着绿裙,女子叫她小绿。

    进了大门,韩樾子更是觉得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女子引他进入正堂,命丫鬟奉茶,自己则起身告退回屋去换衣服。不多久女子换好衣服出来,只见她一身绣花绸裙缎袄,艳丽得像仙女,比先前增添了十倍百倍的光彩。接着,女子命丫鬟给韩樾子换了衣裳。

    韩樾子问她:“你让我换衣服可是要拜见你的父母?”

    女子摇摇头,掩面而泣说:“奴家命苦,父母已死十多年了,从小就是个孤儿。我只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不过她们都已出嫁了。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住,不必多礼了。”于是拉着韩樾子的手进了闺房。

    闺房布置得十分精巧雅洁,几案都是楠木和檀木做的,香炉、花瓶都是金子铸成,美玉凿就。北边放一张镶玳瑁的床,南边是蛤壳镶嵌的窗,东墙挂着古画,西壁挂着合欢图,对联是董思白的手笔。一只金狮子香炉里熏着异香,地面平得像镜面似的,没有一丝灰尘。女子把韩樾子按到座位上,小丫鬟捧上香茗,芬芳扑鼻而来。奇怪的是,杯里只有一片茶叶,叫不出是什么茶。

    韩樾子问女子:“娘子,我们已相识,我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娘子可告知我你姓什么,夫家是谁,今年多大年纪了?”

    女子开玩笑地说:“你这么刨根儿问底儿,难道是要写下来告诉你的心上人吗?”

    韩樾子笑着说:“我虽然在外作客,也不过才二十来岁,对于花街柳巷的勾当却实在不懂,况且我秉性清高,注重操守。今天与你相爱是头一遭儿,之所以仔仔细细地盘问,是为了牢记在心上不忘怀,为什么怀疑我呢?”

    女子认真地说:“我只是逗你玩儿而已,并没有他意啊!”

    于是女子告诉韩樾子,自己姓韦,名叫阿娟,家中有三个姐妹,自己排行第二。几年之前,她已经嫁给阜平的元家。可是三年前,元家的儿子与人结了仇,结果全家都被仇人杀了,幸好那天她外出没死,逃了回来,在家守寡。她的姐姐名叫阿妍,早在几年之前嫁到了上党地方;妹妹叫阿秀,也嫁到了灵丘。阿秀和韩樾子同岁,今天她本来打算去探望妹妹,可是在路上遇到韩樾子,被他的气质和样貌所吸引……阿娟深情地望着韩樾子说:“我觉得能够在路上遇见你,是你我早有缘分,你觉得是吗?”

    韩樾子说:“我记得你说过‘公婆脾气厉害,大伯、小叔正派’,这些话又怎么解释呢?”

    阿娟笑着说:“那不过是哄你的话罢了,不然你怎么会和我回家呢?”

    韩樾子也笑着说:“宝见儿,你还有一点诚实吗?在一起才半天,谎话已足够一大车了。”两个丫鬟在一旁也笑了。

    过了一会儿,丫鬟们摆上酒菜,两人把酒共酌。阿娟一会儿娇滴滴的,一会儿傻呵呵的,有时靠在韩樾子身上,有时又轻轻地躺在他怀里。韩樾子乘着酒兴,对女子百般温存,真真放浪形骸。不大工夫,三星儿照窗了。他们摒退丫鬟,移开蜡烛,双双上了绣床。当夜,那万般风流实在难以尽述。二人从此情深意笃,相厮相守,不忍离开半步。从此之后,阿娟和韩樾子白天行令喝酒,夜里乘月赏花,温柔乡里的滋味无一不领略到了,过得如神仙眷侣一般。

    一天,阿娟去探望姐姐。韩樾子在家无事,便独自一人靠着栏杆观鱼。正赶上小红来送茶,韩樾子见她面庞娇嫩,觉得十分喜爱,便伸出手指抓住了她的手腕。

    谁知这小红竟也不推脱,只是微笑着瞟了他一眼,说:“小娘子刚出门,先生就这么放荡吗?”韩樾子不听则已,一听这娇柔的声音,早就酥了半边身子,一把拥抱住她说:“古人说秀色可餐,像你这样的是可以饱我肚皮了。”跟着把手伸到她怀里去乱摸一通,只觉得那肉皮儿滑溜溜的不挡手,乳房鼓溜溜的像面团,胯下那物件早就不听使唤,便三下两下扯了裤子,同她亲热起来。两个人如胶似漆,可是还没尽兴,小绿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了。看到她快要走过来,慌得韩樾子拉过裤子就往羞处盖。小绿连忙缩回脚,停住脚步,面带微笑,蹲下身子假装采花。韩樾子看着她那娇俏的模样,心里想:如果让她把这件事告诉阿娟就不好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同她玩玩既可以封住她的嘴,又可以享受温柔乡,何乐而不为。于是韩樾子向她招招手示意让她过来。小绿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明白了韩樾子的意图,转身要跑,韩樾子看着她灵巧的身影,更是欲罢不能,于是扔下小红去追。眼看就要追上小绿时,忽然听到院外有说笑的声音,娇滴滴像黄莺紫燕。小绿边跑边回头笑着说:“先生别闹,小娘子回来了。”韩樾子急忙停下脚步。

    果然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敲门声。小绿理理鬓发,打开门一瞧,高声笑着说:“秀姨怎么好久不来了?难道是身体欠安吗?”小红跟着也来了,问小绿同谁说话。小绿说:“红姐还不过来问好?灵丘的秀姨来了。”小红满脸通红地行了两个礼,说:“小娘子到上党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秀姨在这儿住下等吧。”韩樾子藏在玉兰花下边偷眼瞧去,只见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年轻女子,扶着一个小丫鬟,轻盈地走了进来,生得模样俊俏,风情万种。韩樾子目眩心跳,没法躲避,不得已上前作个揖。阿秀显然被他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羞涩地举起袖子遮住了脸,低声问小红:“这位先生是谁?”

    小红还没答话,韩樾子便抢先说:“在下是商人韩樾子。”

    阿秀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韩樾子说:“你姐姐请我来做客的。”

    阿秀立刻变了脸严厉地说:“姐姐守寡三年,院门以内就是五尺高的小童子也未曾进来过。你是外乡人,年纪轻轻,既不是亲戚,又不是朋友,冒冒失失地待在这里,想干什么呀?”

    韩樾子被她的样子吓得跪在地上说:“小人罪该万死,求秀姨饶恕。”

    阿秀毫不心软地说:“谁成了你的姨?本来应该将你绑起来告到官府,让你尝尝刑罚,但你说是二姐请来的,暂时先饶了你,等她回家时再当面对证。”

    韩樾子听她这样说了,连忙磕头道谢。阿秀又问:“你住在这里有多久了?”

    韩樾子擦擦额头的汗水说:“有一个多月了。”

    阿秀上下打量着他问:“那你整天干什么呢?”

    韩樾子唯唯诺诺地说:“没干什么。”

    阿秀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说:“不会吧?我看你精神劲头蛮足的,若不是进了房的客人,怎能这个样子?你的事我早知道喽!”

    韩樾子知道阿秀已看透了自己的行径,便低下头不说话。小绿捂住嘴吃吃笑了起来。阿秀盯了小红一眼,小红的脸“刷”地红了。阿秀迈步进了屋里,叫小红来到自己的身边,在她耳边不知小声说着什么。过了好久,小红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捂着嘴笑着出了门,朝韩樾子点头打招呼道:“来,我同先生说句话儿。”韩樾子跟她到了西窗下边,小红握着他的手悄悄告诉他:“秀姨爱慕先生温文尔雅,今晚上想留下同先生谈谈,嘱咐我告诉你。明天小娘子回来,千万别泄露出去。”韩樾子听了,惊喜欲狂,说:“不敢不从命!”小红转身回去复命,不一会儿,房中传出了说笑声。

    太阳刚下山,韩樾子就见小绿提着灯,丫鬟们捧着盛满酒肉的盘子来来去去,小红出来邀请他说:“公子,可以进去了。”韩樾子走上台阶,小红挑起帘子,阿秀迎出来笑着说:“刚才闹着玩,是吓唬吓唬你,你还害怕么?”

    韩樾子答道:“刚开始挺害怕,但看你的脸色并不坏,猜想也许是在唬我了。”

    阿秀笑着瞟了他一眼,说:“你真是个巧嘴,乱搞人家闺女还不认罪?”

    韩樾子听了这话,忙请求罚酒。

    小绿从旁逗他说:“先生怕醉,敢勉强喝酒么?”

    小红低声说:“公子,想必您抓周时只抓酒杯了。”

    小绿又打趣说:“我看先生哪里单抓酒杯,还抓了小红的绣鞋呢。”小红面红耳赤,不再吭声了。阿秀和韩樾子都笑了,并各自赏了她俩一杯酒。

    当天夜里,韩樾子和阿秀一起睡在阿娟的床上。阿秀的皮肤和阿娟一样光滑细腻,而柔媚的表情和放荡的劲头则远远超过了阿娟。一夜云雨,韩樾子累得够呛。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他还在呼呼大睡。这时阿秀已经起床了,对着镜子梳妆。忽然,她的丫鬟急冲冲地跑进来报告说:“娟姨回来了!”韩樾子正在睡梦中,一听见这话,立刻急得手足无措,光着身子跳下床,慌里慌张地不知往哪里躲,最后,还是藏进了帐子里。阿秀脸色一点也没变,照常擦胭脂、扑粉。

    不一会儿,阿娟进屋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横眉立眼,怒气冲冲,小红和小绿悄悄地站在门帘外,浑身发抖。韩樾子吓得憋住呼吸,躲在鸳鸯帐内听动静。

    可是阿秀却依然慢条斯理地打扮自己。大约一顿饭的工夫,她打扮完了,洗洗手,理理衣裳,慢慢走到阿娟跟前,拍着她的后背,含笑问道:“姐姐回来啦?听说是去探望妍姐,她近来怎样?妹妹和姐姐分开太久了,所以来看一看。姐姐,我们这么久不见了,怎么见面也不问候一声,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了姐姐么?”

    阿娟冷笑一声道:“你真是我的好妹妹,自己做的好事,还装什么糊涂?”

    阿秀依然面带笑容地说:“那么,姐姐为什么生气妹妹当然知道了。难道是为了帐子里的人吗?帐子里的人,妹妹怎么能认识?还不是姐姐弄来的呀。妹妹我真是太不幸,昨天一来就碰上他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姐姐,你应该知道了。这件事情虽过去了,妹妹心里真是不好过呀!姐姐你还生气,要不是姐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也不会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连累了妹妹,这是姐姐的不是呀,怎么反而拿我出气呢?”说罢,捂着脸哭了起来。阿娟看见妹妹真的哭了,急忙起来给她擦眼泪,安慰她道:“妹妹这么大了,还尽逗着玩儿,娇惯的样子还像在妈身边时一样。我们姐妹如同一个人,还问什么呢!不过试你一试,天长日久便知道了。”阿秀这才破涕为笑。阿娟把韩樾子拉出帐外,只见他仍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羞得无地自容。阿娟和阿秀互相瞅着笑了起来,让他快把衣服穿好,省得丢人现眼。

    韩樾子得到两个美女的陪伴,每天都这样沉浸在欢乐之中,流连忘返,不知不觉半年已经过去了。

    一天,三人正一同在花园里喝酒吟诗。韩樾子抬头看见房檐下,有几只老燕子正在衔食哺雏,不由想起离家已经好久,不知家中的老母现在如何,便动了回家看看的心思。他将想法告诉阿娟和阿秀后,二人的脸色很快黯淡下来,阿秀嘤嘤哭泣着,阿娟则凄凉地叹息道:“奴家体谅公子,这是你的一片孝心啊,纵使你不愿意走,我们也该劝你起身,怎敢阻挡?只是公子不知,如果我们这一分手,从此就没有再见的时候了。”于是三个人相对而泣,闲聊家常,一宿未曾合眼。

    第二天,韩樾子就起程回家了,离别之际,他信誓旦旦地说:“两位娘子不要挂念,我看望过母亲,一切安好,就会来与你们相聚。”三人依依惜别之后,韩樾子就起身回家了。

    可是当韩樾子回到家之后,才知道自己的老母已死去七天了,母亲临死之前还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韩樾子心里十分懊悔,他恨自己贪婪美色,没能为老母送终,加上又不时思念阿娟、阿秀,不久便因为郁闷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了。

    经过家人细心地照料,半年后,他才大病初愈。在生病期间,他时常会想起阿娟姐妹,想到她们对自己种种的好,于是便不顾家人反对,收拾好行装,沿着井陉道出发,循旧路进山,似乎又到了当初那个地方。这里山水依旧,树木依旧,风景依旧,然而宅院却不见了,只有顽石寒泉,乱云红树,空山寂寞,小鸟啼叫,四顾茫茫,杳无人迹。他徘徊到晚上,才悲伤地回去了。

    韩樾子有一个表兄姓王,在京城卖布,傅属国跟他有交情,经常听他讲述韩樾子的故事。直到现在阿娟、阿秀二人是鬼是狐还是鸟兽草木成精,也没人能搞清楚。

    兰岩评论道:我们也不必刻意去分清阿娟、阿秀是什么东西成精,她们两人天生丽质,温柔多情,在当今世上没有几个人能赶得上。更难得的是,在他们亲热过火时,能够用话语相劝勉;在韩樾子思念母亲时,能够劝他快回去尽孝,从头到尾都绝没有一点害人的意思,这样即使是精怪也是不多见的。再不见美人,在空山中掉泪,不只是韩樾子会伤心,听到这个故事的人也会感同身受,鼻子发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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