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约翰，”主人说，“我想知道你是否对詹姆斯有意见？”
“意见，老爷？没有，老爷。”
“他干活儿是不是勤快？对你是不是尊敬？”
“是的，老爷，一向都是。”
“你发没发现你一转身他就不好好干活儿？”
“从没有，老爷。”
“那好。我还要问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理由怀疑他外出遛马或送信时，停下和认识的人聊天，或是没事到别人家里去而把马撂在外面？”
“没有，老爷，真的没有，倘若有人说詹姆斯这样，我是不相信的，除非有真凭实据，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我不好说谁在损害詹姆斯的名声，但我要说的是，老爷，在马厩里，我还没有见过比他更稳重、更愉快、更诚实、更伶俐的小伙子。我相信他的话，对他的工作也放心。他对马温和又有办法，我宁愿把马交给他一个人看管，我知道的那些戴花边帽、穿制服的人连詹姆斯的一半都不如，我不愿把马交给他们看管。不管谁想了解詹姆斯·霍华德的品行，”约翰坚定地晃了一下脑袋，继续说，“让他们来找我约翰·曼利吧。”
主人一直站在那里，表情严肃，听得认真。约翰讲完之后，主人满脸笑容，向一直站在门口的詹姆斯亲切地看了看，说道：“詹姆斯，小伙子，过来，把燕麦放下。我非常高兴，约翰对你的品行的看法和我的完全一样。约翰是一个细心谨慎的人。”他的脸上露出逗乐的笑容，继续说道：“平常要他说出对别人的看法，那不是很容易的。因此，我想，倘若我拐弯抹角问这个问题，那就像敲打树丛似的，鸟儿就会飞出来了。我要很快地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好了，我们来谈谈正事吧。我收到了我妹夫克利福德大庄园主克利福德·威廉斯爵士的一封信。他要我给他找一个靠得住而又年轻的马夫，年龄在二十或二十一二岁，要懂行。他的老车夫同他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现在日渐衰老，他想找个人同老车夫一道干，熟悉他的那套做法。一旦老车夫退休，便能顶替他的位置。最初的周薪是十八先令◣注：先令，英国的旧辅币单位。1971年之前，英国的本位货币单位为英镑，除先令外另一种辅币单位为便士。1英镑等于20先令，1先令等于12便士。1971年货币改革后，保留英镑，将辅币单位改为新便士。1英镑等于100新便士。——编者注◢，有一套在马厩里穿的衣服、一套驾车用的衣服、一间车库上面的卧室，手下还有个小厮。克利福德是一位好主子，倘若你能得到这份差事，那对你来说可是一个好的开始。我不想让你离开我，而且我也知道，倘若你一走，约翰就会失去一个好帮手了。”
“老爷说得是，”约翰说道，“但是，我不想妨碍他的前程。”
“你多大了，詹姆斯？”主人问道。
“到五月就十九了，老爷。”
“年轻了点儿。你看呢，约翰？”
“啊，老爷，是年轻了点儿，但他和成年人一样稳重，身体强壮，发育很好，虽说赶车经验不多，但手又轻又稳，眼尖仔细，我相信他管的马绝不会因马蹄马掌得不到照料而给毁了的。”
“你的话最管用，约翰，”主人说，“克利福德爵士在信里的附言中说过，‘倘若我能找到一个你家约翰带出来的人，那我就最喜欢不过了’。所以，詹姆斯，小伙子，考虑考虑，晚饭时跟你母亲商量商量，然后把想法告诉我。”
这次谈话几天后，事情就定下来了，一个月或六个礼拜后詹姆斯就去克利福德大庄园，让他趁着这个时间适合新主人的安排。同时，他还能用他所能得到的时间练习赶车。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马车外出这么频繁。太太不出去时，主人就自己驾着两轮轻便车外出。现在只要主人或小姐们出门或办件差事，就把生姜和我套上车，由詹姆斯驾着出去。起初，约翰和他一道坐在车厢中，给他指指点点。后来，詹姆斯便单独驾车了。
礼拜六，主人要到城里很多地方去，我们要穿过奇奇怪怪的街道，这太棒了。他有把握在火车进站时赶到车站。出租车、四轮马车、大车和公共车，一起都争着过桥。铁路的铃声一响，过桥就得有好马和好车把式，因为桥很窄，快到站的地方又看一个急转弯，车把式得要眼尖、机敏，要不就得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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