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跳下车,在人影旁俯下身子。“是鲁本!”他说道,“动都不动。”
另一人跟着过来俯下身子。“他死了,”他说道,“摸摸看,手都冰凉了。”
他们把他扶起来,可是他一点儿气息也没有,头发也给血浸透了。他们又把他放倒在地,并过来看我。他们很快看到我磕破的膝盖。
“啊,这马失了蹄,把他摔了!谁能想得到这匹黑马会这样?没有人会想到黑马会失蹄跌倒。鲁本一定在这儿躺了好几个钟头!还有奇怪的事儿是,这匹马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
罗伯特试着牵我往前走,我刚迈一步就差不多要跌倒了。
“哎!他的脚和膝盖都伤得很重。瞧这儿,蹄子都裂成几瓣了。他极可能又要摔倒,可怜的家伙!我说什么呢,内德,我想恐怕是鲁本出了娄子。只要想一想,他竟然骑着缺块蹄铁的马在石子路上奔跑!唉,要是他清醒的话,就该高兴地骑他试试。我猜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可怜的苏珊!她来我家问我他怎么还没回来时,脸色惨白。她装得一点儿不着急的样子,谈到很多可能使他耽搁下来的事。尽管如此,她还是央求我去接他。但是,我们该做什么呢?马和尸体都得运回去,而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后来他们商量了一番,同意马夫罗伯特牵着我,内德管抬尸体。可是把尸体抬进两轮轻便马车却不容易,因为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牵住生姜。但是,生姜和我一样,都清楚地知道人们在干什么,所以稳稳地站着不动。之所以我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倘若她有异议,她就会不耐烦地站着。
内德驾车装载令人难过的尸体缓缓出发,罗伯特又过来看我的脚。然后他拿出自己的手帕把我的脚严严实实地裹住,领我回家。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次夜行。那段路有三英里多长。罗伯特牵着我缓缓而行,我尽量忍着剧烈的疼痛,一拐一瘸地往前走。我相信他非常同情我,他不时拍拍我以示鼓励,好言好语对我说话。
最后,我终于回到了我的围栏里,吃了一些谷物。罗伯特用湿布给我的膝盖包扎了一下,并用麸泥裹住我的脚,以便第一天早晨马医前来诊治之前,给我的脚祛热和清洗一下。我设法躺在干草上,忍痛去睡。
第二天马医来诊治我的伤口,他说,他希望我的关节没有受伤。结果果真如此,我不会失去干活儿的能力,但是疤痕却永远消失不掉。我相信,他们尽心尽力给我治疗,但这是一个又漫长又痛苦的过程。由于我的膝盖上长出了他们所说的赘肉,于是他们用腐蚀剂把赘肉除去。伤口愈合后,他们用一种起泡的药水涂在我的膝盖上,除去所有的毛发。他们这样做是有道理的,我想这没有什么关系。由于史密斯的死来得很突然,现场又无人看见,因此人们进行了一番调查。白狮旅店的老板和看马的人,以及其他几个人都证明说,他从旅店出发时已是酩酊大醉。管税收卡的人说他风驰电掣般跑过栅门。此外,我的那块蹄铁也在石头中找到,因此案情十分清楚,我也脱离了干系。
大伙都同情苏珊。她几乎快要疯了。她不停地说道:“哦!他是个好人啊,他多好啊!都是那该死的酒作的孽。他们为什么卖那种该死的酒啊?唉,鲁本,鲁本!”她就这么喊着叫着,直到把鲁本安葬了才罢。由于她没有家和亲戚,她和她六个年幼的孩子不得不再次离开橡树旁的那个温馨的家,而到又大又阴暗的救济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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