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小姐们喜欢他,”那位老先生说道,“她们使唤他是很合适的,而他也很合适让她们使唤。我们只好去试一试。”
出村走了一二英里地后,我们到了一幢漂亮低矮的住宅,屋前有草坪和灌木丛,以及一条通向大门的车道。威利拉了拉门铃,问布洛姆菲尔德小姐或艾伦小姐在不在家。回答说她们在家。于是,大好人先生走进屋里,威利则和我在一起。十分钟后,大好人先生回来了,后面跟着几位小姐。其中一人身材较高,脸色苍白,围着一条披巾,靠在一位年纪较小、眼睛乌黑、面容愉快的小姐身上。另外一位则是雍容高雅的布洛姆菲尔德小姐。她们都来看我,并提出问题。较年轻的是艾伦小姐,她很喜欢我。她说,我的脸孔好看,她很喜欢我。那位高个儿、脸色苍白的小姐说,她坐在曾经跌倒过的马拉的车上,总是害怕。我可能再次跌倒,倘若我真的跌倒,她就再也不能克服那种害怕的心情了。
“小姐们,你们瞧,”大好人先生说道,“很多一流的马都不是由于他们自己的错,而是因为驭手粗心大意,才摔伤膝盖的。我可以说,这匹马的情况就是如此。但是,我当然不想影响你们的看法,你们可以留下他试试,然后看看你们的车夫对他有什么意见。”
“您一向是我们买马的好参谋,”那位雍容高雅的小姐说道,“您的推荐对我大有帮助,如果我姐姐拉维尼娅不反对的话,我们将感激地接受您的建议,留下他来试一试。”她们安排好了第二天来取我。
第二天早晨,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前来取我。最初他蛮高兴,但是当他看到我的膝盖时失望地说道:
“我没想到,先生,您竟然会把这样一匹有缺陷的马推荐给我家的小姐。”
“有实力才算漂亮,”我的主人说道,“你只管拿他去试试,我相信你会公正对待他的。年轻人,倘若他不如你驾过的马那样安全,那你把他送回来好了。”
就这样,我被领回了家,安置在一间舒服的马厩中,喂过饲料后,就剩我自己单独待着。第二天早晨,马夫给我清洗面孔时说:“这颗星星跟黑帅的一个样。身高也一样。我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儿。”
往下清洗时,马夫见到我脖子上放过血的皮肤上留下的一个小疙瘩。他突然一惊,开始仔细地将我看了一遍,一边自言自语。
“额上一颗白星星,右边的一只脚是白的,那个地方又有个小疙瘩。”马夫说着,然后仔细看了看我背部的中间部分。“千真万确,那儿有一小片白毛,约翰常常管它叫黑帅的三便士钢镚儿。这一定是黑帅!嘿,黑帅!黑帅!认识我吗?还认识那个几乎要了你命的小乔·格林吗?”他开始拍拍我,拍了又拍,显得高兴极了。
我不能说认识小乔·格林,因为他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年轻人了。他留着连鬓胡子,说话也是成年人的声音,但是我相信他认出了我,他是乔·格林!我非常高兴。我抬起鼻子向他伸去,我想要说我们原是朋友啊。我从没有见过有人像他那样高兴。
“给你一次公正的测试!我想应该给你一次公正的测试。我不知道哪个坏蛋弄伤了你的腿,我的老黑帅!你一定在什么地方受过虐待。唉,假如你在这儿的日子过不好,那就是我的错了。要是约翰·曼利在这里看见你,那该多好。”
下午,我被套上了一辆轻便游览车,并被领到大门口。艾伦小姐要测试我,同她一道来测试的还有格林。我很快就发现她是一位好驭手,看起来她对我的步伐很满意。我听到乔把我的情况告诉她,乔说他肯定我就是戈登老爷家的黑帅。我们回来时,其他的姐妹都出来打听我的表现。她把她刚刚听到的向她们讲了一遍,并说道:
“我一定要给戈登太太写信,告诉她,她喜爱的马已经到我们家来了。她听了会多么高兴啊!”
此后的一个礼拜左右,我每天都外出拉车。由于我拉车稳当,拉维尼娅小姐终于才敢乘我拉的小型封闭式马车外出。后来,她们决定留下我,并仍旧叫我的老名字——黑帅。
现在,我已经在这个愉快的地方生活整整一年了。乔是一位最好、最善良的马夫。我的工作轻松有趣,我感到重新焕发了青春。有一天,大好人先生对乔说道:
“他在你那儿可以活到二十岁,甚至更久。”
威利只要可能总要对我说说话,他把我当成他的特殊朋友。小姐们许诺决不把我卖掉,因此我现在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我的故事也就到此结束。我的苦难都已过去,我已回家了。我常常在半梦半醒之际,幻想自己仍在伯特威克的果园里,同老朋友一起站在苹果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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