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从未想过要娶其他女子为妃。”仇千魅望了一眼殿内未醒的人，眸光柔软了些。
“可是……”
如果世人知道乔珠龄死了，是因为百里玉，到那个时候，百里玉岂不更要背上一条无端的骂名？
琅琊本想说出来的，可是见仇千魅眼里只有百里玉了，整个人就好像陷入痴癫状态，他喉头动了动，终于还是将话吞进腹中。
“属下告辞，王爷多加保重。”
最后，他对仇千魅叩首行了最后一记礼，便转身离开了九重殿。
确定了百里玉在王爷心里的位置，如今他要去南诏了，以后很难再回来这里了。
……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望着琅琊离去的身影，仇千魅在原地站了许久。
让琅琊回去，也是对那孩子最好的保护。
如今乔珠龄已是，她的兄长乔莲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候是否会兵戎相见，谁都说不清楚。
而百里玉，从今往后，不管再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会把她留在身边，直到他死。
就像曾经千代说的，要死在她的身边，死在她的怀中……
……
乔珠龄死了。
那个女人死了！
而她，还活着……
夜半，百里玉睁开眸眼，感觉自己还活着，依然置身在九重殿内，心口就一阵绞痛。
脑子里不断回旋着乔珠龄死前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百里玉，你就不该回来！”
脑海里无数个记忆的碎片凝成一个个完整的画面，她为什么会来幽州，为什么会被天下人耻骂，为什么会被王爷休了……这些困扰了她这几天的疑问，一时间，全部有了答案。
如今乔珠龄的死，更在她的心里蒙上了一层灰色。
一颗晶莹的液体缓缓从眼眶里滑落，她闭了闭眼：真的不该回来……
床边，仇千魅手撑着额头，低垂着眉，百里玉未醒，他一刻也睡不着。这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瞟见她睁开了眼，登时心头一喜，下意识抬起手就要去抱她：“玉儿？你醒了？”
太好了！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他有多高兴，为了她，他大半宿都没睡。
加上乔珠龄之死，尽管已是深夜，他一点困意都没有。
如今百里玉醒来，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安慰。
可是——
“不要过来。”百里玉撑着身子，爬了起来，很快便缩到了角落，“王爷，你出去好吗？我现在不想见你，你先出去，去哪里都可以，暂时不要在我面前。”
“玉儿……”闻言，仇千魅一震，手僵在空气中，“你……记起来了……”
“不，我不记得你。”百里玉猛地摇摇头，不愿意承认，“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王爷，要不这样吧，我走，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走，我走……！”
她说着，很快便往床边过去。
看着她慌张的样子，仇千魅重重地吸了一口凉气。
“玉儿，你不要走。”
在她胡乱套上鞋子，已经走了十来步远，他再也忍不住，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飞奔上前，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紧紧地扣她在怀。
俊挺的身形突然剧烈地颤抖着，“不要走，玉儿，我……不能没有你……”
闻声，百里玉心头一滞，感觉到背后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她的心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可是……她死了……”在他的怀里，她颤抖着声音，“你的新王妃死了，是我还害死的，你不能对不起她……”
“不不，玉儿，你误会了，我与乔珠龄，私下里从来都是兄妹相称，我从未想过要娶她，玉儿……”仇千魅摇着头，将她抱得更紧，完美的俊容贴在她的发上，“她……其实只是，陪我演了一场戏，玉儿。”
“只是演戏？”百里玉浑身一怔，双手颤抖着抬起，犹豫着终于还是来到他的面上，“王爷，可是你忘了么，你说过再也不让我出现在你面前，我已经被你休了，你都忘了么？”
“我是说过，可是那些都是气话。”回想到当初他对她的狠情，仇千魅心里痛极了，一边感受着脸上她的触感，一边更用力地将她抱在怀中，“玉儿，听话，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可是……你知道啊，我淫/乱/不/堪，我还爱着千代。”百里玉艰难地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已经不配在你身边，王爷，你放开我，好吗？”
那句“爱着千代”，在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她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住。
但很快，他平复下心情，紧紧地拥着她：“没有关系，玉儿，只要你心里还有一点我的位置，我不在意，只求你不要离开我，玉儿。”
已经到什么都不顾了么？
眼眶里迅速泛起一层白雾，百里玉犹豫了一下，心一横：“放我走吧，王爷，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不……！”仇千魅还是摇头，“我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从未爱过我，你说，你说啊！”
“王爷，我……”百里玉闭了闭眼。
她爱他，不管什么时候，她都爱他，哪怕是当她在南诏国发现自己爱上了千代，她的心也从未离开过他。
可是如今乔珠龄死了，他们还能若无其事在一起么？她的心里还有千代，一颗心不能分两半，即便她深深爱着他，也回不到从前了吧。
所以，她抬起的手突然离开了他的脸颊，朝着抱住她身子的那双大手移去。
“王爷。”
很轻的两个字，却让两个人心口都剧烈痛着。
当她的手扳动他的手时，他僵住的动作，终于没有再继续。
“告诉我，你曾经爱过我。”
他松开了她，到最后心底还留有一许期待。
“王爷……”百里玉回过身，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五味杂陈，“不要这样……我们，已经没办法回去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她已经不爱他了吧……
仇千魅后退了两步，全身前所未有的剧烈颤动着。
想到外面已是深夜，他很快便改了口，绕过她，“今夜你在这里睡，我去书房。”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百里玉心中也一阵揪痛。
眼看着他沉重的步伐就要踏出九重殿，她突然不忍了，唤道：“王爷，其实，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样的？”他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赤眸抬起，望着黑黑的天，尽管有月光洒下，他却觉得无比的孤独。
殊不知，身后之人，悠然走近。
“王爷，我爱千代，可是……”百里玉伸出手，拉住他袖下的大手，颤抖着话声，“……我也爱你，王爷。”
她知道这句话会让他痛心，也会激怒天下人，但这的确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感情。
“玉儿？”闻言，仇千魅瞳孔睁了睁，回过神，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同时一把将她抱入怀中，“玉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嗯……”百里玉点了点头，“都是真的。”
“玉儿……”
确定她的心里还有自己，仇千魅此时不知道内心有多高兴。
可是拥抱哪里够他对她的爱啊？
“玉儿，我爱你，不要再离开我，知道么？”拥抱之后，他捧着她的小脸，性感的薄唇很快覆上了她的。
“可是……我心里还……”
一吻过后，百里玉心里还是感到很是纠结。
“没有关系，玉儿，我不怪你，我从来就没怪过你。”
他一边说，一边吻着她。
百里玉闭了闭眼。
她很清楚自己的爱很自私，可是如果她的爱是一种错，那么就让她一错到底吧……
至于千代……
他有了江山，选择了皇位，如今，他过得可还好……
“玉儿，我爱你。”
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抱到床前。
他压在她的身上，将她衣物褪尽。
“可是王爷，我……我曾经小产过。”望着眼前不再是从前那个身为战神魅王爷无欲无求的他，百里玉闭了闭眼，艰难地开口，“一个多月前，我怀过一个孩子，那时候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可是那个孩子没保住，没了。”
在她的记忆里，过去她并没有跟男人发生过什么，可是莫名其妙有了孩子，这让她感觉自己很对不起他，心头满满的都是罪恶感。
“什么？”听闻此言，仇千魅抬起眸子，想到那个没了的孩子，以及她那些天所受的苦，心下忍不住自责，“对不起，玉儿，是我害了你，害了我们的孩子。”
“王爷，你说什么？”恰时，百里玉睁大瞳孔，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我们的孩子？你是说，那个孩子是你的？”
为什么并没有跟他发生过那种关系的记忆？如果做过，她应该记得。
“是。”视线里，只见他轻轻点了头，“你记得在凤吾国醉酒的那夜么？”
那天夜里她喝醉酒，第二天醒来之时身子酸痛不已，当时他还骗她说是从房梁上摔下来的，那时候她便真的以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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