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我娘先是整个村子乞讨了一遍，没有一个人愿意施以援手，最后到了医生那里没钱连医生都见死不救。没办法，因为外面大雨我娘暂时将我姐姐放在医生那里，以比平时很低的价格找那些村民来换钱。”上官悟冷静了下来，继续说道：“钱换到了，回到了医生那里却发现医生竟然对我生病的姐姐做些禽肉不如的事情。不仅仅是医生，还有村长一些村里有权力的人。
那些所谓人格高贵的渣子，平时一副道貌岸然，天天在村里斥责我母亲不走正道，没想到他们才是真正的恶狼豺豹。我娘自然不肯屈服，又斗不过他们，最终撞死在医生家里。随后他们发泄完了兽欲，又掐死了我姐姐。
当时我还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们被人杀了！我站在大雨里，在那个乱葬岗站了半个多时辰，那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了，是老天把我送到了那里，是老天让我给她们报仇。之后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将我娘和我姐姐又埋了下去，然后回到了家里。我看到我弟弟痛苦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但是我丝毫没有办法。
最终我一咬牙，抱起我弟弟，用胳膊勒死了他。我救不了他，至少我能做到让他不再痛苦。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看向我的眼神，不解，或许还有解脱，但是却没有仇恨，或许他也看到我满眼的泪水。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的路已经决定了。
我把弟弟和我母亲姐姐葬在一起，然后就离开了这个村庄，开始拜师学艺。四年之后我初步学有所成归来，同样等到一个大雨的晚上开始了我的复仇。本来我想杀的人不多，第一个该杀的人当然是医生。当时我还不知道我母亲和姐姐是遇难的真相，但是生病了找的第一个人肯定是他，他绝对逃脱不了干系。没想到，我稍微一逼问才发现，我母亲和我姐姐死前经历了多么绝望的事情。
那一晚，知道真相的我疯了，我要医生一家给我娘和姐姐陪葬，我要整个村子的人给她们陪葬。我从医生家一直杀到村长家，可是在村长家面对村长的儿子，我那个玩得好的跟班，我实在下不去手，最终我放弃了杀他。那些村民也该杀，平时冷眼嘲讽，最后还落井下石。我将整个村子都屠了一遍，只留下了他们的儿女。凡是比我大的，或者敢反抗的我一个都没放过。之后，我就离开了。我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无可救药，所以我走到哪里就做实验到哪里。我经过很多死斗，也拜过很多师父，就这样一路杀成了十方魔。
世人并不知道我的杀戮从哪里开始的，所以单单就认为我是滥杀无辜。可是我不那样觉得，我杀的人都是改杀的人，他们要么是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做一些肮脏的交易，要么都是一些虚伪势利的小人。我设计的人性实验都给简单，如果他们真的善良，真的问心无愧，又何怕我的试探？”
“人无完人，谁都做过亏心事，只不过事大事小而已。”柳梦青叹气道：“我并不是说你做的是错的，只是因为世人都如此自私冷漠，所以很少有人能通过你的实验，因此他们才不认可你。”
“无所谓，那些人也确实是死在我手里，不管谁要来找我报仇我绝对承认。”上官悟肯定的回答道。
“我不在乎那些，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以后要做什么，反正我都不在乎。”柳梦青说道。
“最近我有些动摇了，”上官悟继续说道：“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主要是风黎国和风恋雨一战之后。或许是受了萧鸿天他们的影响，我并不清楚，只是我却对以前的行为产生了怀疑。我以前坚信我做的事情没有错，现在却是有些动摇了。”
“你回到这里就是要确定自己的信念？”柳梦青追问道。
“不，并不是。”上官悟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来这里，一是来吊唁我的母亲、姐姐和弟弟，二来我当初确实做错了一件事，这件事我一直很介意，这次我想了解它。”
“错事？”柳梦青并不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那个女孩子，也是脱口而出：“刚才那个女的？”
“不错，”上官悟回答道：“我家人虽然葬在这里，但是回忆太过残酷，我一直不愿意回来。但是回忆就是这样，你越是想藏，它偏偏将事情展示在你面前。每年每到那一晚，我都会梦到我手持一把刀屠杀他们的情景。五年前我曾经回到这里，偏偏我回到这里的时候又是一场大雨，我一时失控，侵犯了那个女孩。之后我逃离了此地，直到今天再回来。”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解决就能解决的，”柳梦青叹气道：“就像村人曾经对你家人做的那样，你对那个女孩做的同样残酷。也许你不再出现她的生活里才好，可是你再次让她回忆起了那次事情。我想，她没有办法原谅你。”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我来是想奢求什么。”上官悟抬起了头，看向小山上他家人坟墓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也许我是想知道，我对她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和当初村人对我母亲做的一样。”
“刚才她的反应你也看到了，后面你怎么打算？”柳梦青追问道。
“先去拜祭我的家人，之后再去请罪。”上官悟回答道：“如果你没有其他事就先走吧，我又不是要杀人，不需要什么帮手。”
“如果她想杀你，你会让她杀么？”柳梦青走到了上官悟和他面对面，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不知道。”上官悟回答道，只是眼睛却躲开了柳梦青的眼睛。
“你会。”柳梦青替上官悟回答道：“不过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一样会为你报仇。”
“为什么？”上官悟反问道：“如果是我的选择，你给我报仇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柳梦青冷笑道：“你以为你的生命你可以随便挥霍？那我就告诉你，因为你死了我会伤心，其他兄弟也会伤心。自己的亲人死了，难道不能报仇？不过你放心，我会一击毙命，不会让她难受的。”
“可是我并不想你替我报仇。”上官悟劝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选择，你这又是何必。”
“放心，你的选择我不干预，我杀她会在你死了之后，那时候你就不会为难了。”柳梦青说完走到了上官悟的身边，看来不想再和上官悟讨论此事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