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前面的茶楼坐坐？”
轻轻的打了一个酒嗝，许掌柜的指着不远处一处清净、雅致的茶楼说到，“那是德宁城最大的酒楼，过不了多久小温磊就要在德宁商号内闯出一番名头的，这天水间也就常来常往喽。”
小石头原本是想推辞的，可是听到了许掌柜的这最后一句，他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子豪气，毅然的点了点头，“好，咱们就去天水间坐坐。”
话音落地，小石头带头向着不远处的茶楼走去。
许掌柜的就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跟在了小石头的身后。
温尔雅心头一转，也抬腿跟上了大家的脚步。
许是因为奶奶庙热闹的庙会的缘故，天水间茶楼客人并不多，清雅的大堂里显的更加的清幽。
“几位客官里面请，”
清爽利落的小伙计热情又不呱噪的迎了出来，不动声色的扫了温尔雅几人几眼，周到的推荐到，“那边有处临床的位置，清净、敞亮，还能瞧得到外头的景致，几位这边来。”
温尔雅他们原本就是从闭塞的清水镇出来的，别的不说单轮这穿衣打扮的就不像是能要茶楼雅间的富贵主儿，小厮径直就给他们推进了茶楼一楼大堂里一处洒满了阳光的位置。
虽然从衣着上看出了他们出身不高，但是人家脸上、嘴上并没有带出来，还算是妥当的给他们寻了一处合适的座位。
只不过，这个小厮的眼力还是不够啊。
他们是穿着不怎么样不假，可是许掌柜的是个走南闯北的见过大世面的，孙全虽然木讷，可也不不像是没见识的乡下人，而且他们几个是带着酒气从卓记肉行的后堂出来的呢，若是在机灵些的小跑堂的一定不会这么自作主张的。
不过，今天大堂里也很清净，她也确实没有去要一间雅间的打算，毕竟她们现在还没有可以穷显摆的经济实力嘛。
这么一想，温尔雅又自嘲的一笑。
人家小伙计确实也算看走了眼，就算是人家推荐了楼上的雅间，她也会拒绝的嘛。
不过，若是穆辛那个家伙来也一起来的话，有一个财大气粗的付账的，她就会考虑二楼的雅间了。
许掌柜的没有注意到温尔雅的异常，他似乎也没注意到小伙计的审视，笑眯眯的跟在了小伙计的身后来到了那处清净的角落。
“来壶龙井，”
不等小伙计询问，许掌柜的就颇为熟练的说到，“在来两碟子干果。”
小伙计一愣，禁不住就又小心的打量了许掌柜的几眼，说话就更加的客气了起来。
“这位爷见谅，”
腰身恭的更低了一些，小伙计谦恭的说到，“咱们有当年的龙井，还有隔年的龙井，您几位要喝哪种？”
温尔雅心头就是一动。
刚才在卓记肉行的时候，许掌柜的也打趣说只又在卓记掌柜的哪里才能喝到这当年的茶，还说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当年的茶只运出来三成，一般的人家只能喝隔年的陈茶了。
卓掌柜的笑的很是畅快，言辞间却没有反驳许掌柜的话，似乎是许掌柜的并没有夸大其词，这当年的茶确实是很难得一样。
如今进了这德宁最大的茶楼，小伙计见识了许掌柜的无意间露出来的现出来的熟稔和从容之后竟然问了这么一句。
要不然的话，他会直接给他们上隔年的陈茶？
因为以她的本事是无法分出这隔年的陈茶和当年的茶是有什么区别的，小石头和三丫也没这份见识和阅历。
心头这么一转间，温尔雅禁不住就再次扫了一眼那个小伙计。
“咱们水云间不敢欺瞒客人，”
小伙计谦和的笑着解释了一句，“这当年的龙井要半两银子，隔年的只要八十个大子就够了。几位……”
“来隔年的就行了，”
许掌柜没有和温尔雅等人商量径直做主到，“咱们刚才在卓记就是喝的当年的，现在在尝一尝隔年的，正好品一品有什么不同。”
“嗯。”
小石头就恭敬又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嘞。”
小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了。
尽管他们只是要了隔年的陈茶，但是他却不敢再有任何的轻慢之心了，人家可不是喝不起当年的新茶的人，只不过是刚喝了卓记的茶，想教导子弟们品个不同罢了。
很快的，小伙计就端着茶和两碟子干果回了，轻手轻脚的摆放在大红漆木的案几上，然后又安静的不远不近的退到了一旁。
既不会听到他们正常声音说话的时候在说什么，又能在他们大声招呼的时候及时过来支应着。
“许掌柜的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瞥了一眼不远不近的退开的小伙计，温尔雅轻轻的问了一句。
“东家，猜到了？”
许掌柜的微微一愣，随即就是了然的一笑，“东家如此聪慧自然是猜到了，可笑许某还自以为掩饰的又多高明呢，倒是让东家见笑了。”
“许掌柜的一番苦心，”
证实了心中所想，温尔雅心中更加的不舍和感激，“若不是许掌柜的一心为了我们打算，我又哪里猜得出许掌柜的行踪。如今，见了许掌柜的为了我们做的这一切，怕是行期将近了吧？”
她没在提起让许掌柜的留下的话茬。
若是他肯留下，也就不会有这一次的德宁之行了。
许掌柜的打定了主意要走了，临走前不忍就这么抛下了他们，这才带着他们来的宁德卓记，还用她腌制的酸菜和一桌子酸菜宴席让卓掌柜的松了口，让他们连猪下水的原料费用都省下来了。
如此，他们和宋家合伙的生意肯定就是做不下去了。
“东家聪慧，什么都瞒不了东家，”
许掌柜的脸上带着复杂的怅然，喃喃自语一般的说到，“前天接到了宋东家的信，说是让我把手头的生意就交到曹家的手上，让我去他们宣济府的铺子里帮帮忙，最好月底前就要到任了。”
温尔雅就眯了眯眼。
许掌柜的到底还是选择了商业帝国云家啊。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像是许掌柜的这样优秀的职业经理人，也只有云家那样的大商大户才是他施展的舞台呢。
清水镇，到底是太小了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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