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掌柜的晃了晃头，不赞同的说到，“咱们温东家的今儿露的这一手手艺可没什么难的，相信你们家的厨娘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都学到手里了吧？你们家厨娘的本事我可是听说过的呢。”
“偷学手艺是咱们不该，”
卓掌柜的嘴里说着‘不该’，脸上却没有什么愧疚之色，“咱们家不是开酒楼了，偷学了你们温东家的手艺也不会外传的，这一点我保证。”
“卓爷，奴婢惭愧，”
灶房主事张妈妈福身行礼，清晰的说到，“奴婢就算是学会了温东家的这份手艺也做不出温东家整治的这一桌子美味来，奴婢可没处踅摸温东家这独家秘制的酸菜去啊。”
“嗯。”
卓掌柜的重重的点头，对着许掌柜的说到，“温东家大气，许兄又何必做出这样一幅小人嘴脸来呢？不过，既然如此，咱们之前商量的那笔生意可就得也跟着变一变了。”
温尔雅心头一紧。
许掌柜的却是一脸浑不在意的笑容。
“卓老弟在行业向来是言出必行呐，”
微微遗憾的摇了摇头，许掌柜的调侃着说到，“怎么？这一次你要食言而肥了？就因为咱们乡野间这点子上不得台面的吃食？”
“许兄何苦如此笑话我？”
卓掌柜的一脸的苦笑，“你们这可不是什么乡野间上不得台面的吃食，而是勾着我馋虫的大杀器呢，为了能让自己睡上一个安生觉，兄弟我也不是不得已嘛，许兄明知道我兄弟的这个毛病，今儿这事是早就算计好的吧？”
“卓老弟多心啦，哈哈，哈哈，……”
许掌柜的嘴上否认着说着人家‘多心’，可是那一连串的愉快的笑声却是结结实实的承认了，“知道卓老弟爱吃、好吃、会吃，做哥哥的见到了好东西当然想着卓老弟你啊。”
“看在这才美味的份上，哼……”
卓掌柜的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闷声的说到，“今后每月给了送上三罐这样的酸菜，你们需要的猪下水一百副之内随便拿，省下些本钱去好好做生意吧。不过，咱们这一年一期还是作数的，要是明年这个时候你们还不能做到每日卖出一百副的生意，咱们的合作就彻底结束了。”
温尔雅有些蒙圈了。
她直到现在才明白许掌柜的特意嘱咐她带上酸菜是为了什么。
竟然瞒的这么严严实实的，没有透露一点的口风。
难道，他就这么笃定自己会用酸菜做这些菜肴？他就这么笃定卓掌柜的会喜欢这样的菜肴么？
还有，卓掌柜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罐酸菜就换十天的猪下水？连钱都不要了？
为了一口好吃的，生意还能这么做？
“温磊谢过卓掌柜，”
小石头似乎是被许掌柜的暗示了一下，安静躬身致谢，真诚的推辞到，“不过，咱们的酸菜是自家腌制的，而且您十天才要一罐，这些怎么能抵得上那些猪下水呢，这事……”
“这事就这么定了。”
卓掌柜的声音不大，但是态度却很是坚定。
话音落地，卓掌柜的突然就乜斜了小石头一眼，十分不高兴的说到，“你小子知道什么？如此美味的菜肴可不是那些臭烘烘的猪下水能比的了的？这些酸菜进了你的肚子真是暴殄天物了！”
愤愤然的说完这句，卓掌柜的错眼看到了那些精致的卤猪杂，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过头的话了。
就在这些酸菜菜肴上桌之前，他还是对那些卤猪杂赞赏来着呢。他刚才吃的很起劲那些菜肴就是用他嘴里说的‘臭烘烘’的东西做出来的呢。
“那个……”
微微的一点尴尬之后，卓掌柜的找补着解释道，“当然了，温东家一双妙手简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神力，但是这酸菜却是我卓某最爱的，容不得别人小瞧了他们。”
“多谢卓掌柜的谬赞和厚爱，”
温尔雅已经醒了神来，但是也不想因为人家对酸菜的喜爱就占了便宜，同样推辞着说到，“只不过，咱们是在谈生意，您喜欢这酸菜我打发人按时给您送来也就是了，这猪下水该花的钱我们还是要花的，您能优先给我们留出一百副来已经是很照顾我们了。”
“东家不要和他客气。”
不等卓掌柜的说话，许掌柜的就笑呵呵的劝了一句，“卓记肉行家大业大的，这点子猪下水算不得什么的，卓掌柜的精明的很，他明着是想吃东家腌制的酸菜，实际上是想着以后也做做酒楼小吃类的生意，这是打算着瞧瞧东家们的手段，今后好正式的合作呢，卓掌柜的大气，东家也不要小气了嘛。”
一番话说完，许掌柜的就冲着小石头和温尔雅挤了挤眼。
“既然如此，温磊就多谢卓掌柜的美意了，”
小石头接到了许掌柜的明晃晃的暗示，也就没在继续推辞，“温磊一定认真的经营，不会辜负了卓掌柜的这番提携的厚爱和期许的。”
“哼。”
卓掌柜的就脸色不善的横了许掌柜的一眼，没好气的说到，“好话、歹话都被你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看在了温东家一双妙手、温小东家小小年轻有了这份沉稳气度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好孩子，以后可别学你师父这个油嘴滑舌的毛病，”
扭头对上小石头和温尔雅的时候，卓掌柜的神色已经是和颜悦色的一片春光了，对着温尔雅勉励着说到，“还有你，你就专心的琢磨好吃的，做生意的事有你弟弟呢，他师父是个有本事的，他也是个有天赋的，他们一定能把你琢磨出来的美食推广开来的，你可不要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坏了纯粹的心思。”
那你还有一个什么‘一百副’的条件？
温尔雅心头暗自诽谤了一句。
难道那个条件只是开给小石头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孩子的？
就算是你们都这么看好小石头这个好苗子，想着好好的磨砺他，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事不闻不问呐。
只不过，这些话温尔雅却不能直白的说出口来。
“谢谢卓掌柜的夸奖，”
温尔雅礼貌的道谢，“以后再琢磨出一些吃食来，一定带来给您这个大行家尝一尝，但愿能不辜负了您的一番期许和栽培。”
“好，哈哈，哈哈，哈哈……”
卓掌柜的就爽快的大笑了起来，“我等着你的美食，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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