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邵力子-我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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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长林

    一九二三年前后,松江朱季恂、侯绍裘等同志,在松江办理景贤女子中学,他们在暑假中举办讲习会,听讲对象是中学生、中小学青年教师和旅外回乡的大中学学生。讲习会邀请了知名的进步人士恽代英、柳亚子、陈望道、邵力子、沈雁冰等来松作讲演。邵力子先生那次讲的题目是“政治与舆论”,言辞透彻,举例动人。邵先生在辛亥革命前加入同盟会,创办报刊,宣传革命。辛亥后任《民立报》编辑。一九一四年他参加革命文学团体“南社”。一九一五年创办上海《民国日报》,在副刊《觉悟》当主笔,又在复旦大学任教,他是革命的宣传家,大学的名教授,尤其在《觉悟》经常发表文章,受到青年们的尊敬。他在当时已是全国闻名的人士,那次在讲习会讲毕的接谈中,在送他上火车的路上,他对我们所提问题的解答,令人信服。他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态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九二四年暑期,我到上海大学暑期讲学会听讲,有时于晚上到民国日报馆访邵先生,他工作忙碌,看到我们,很乐于和我们交谈。我们所希望知道的关于广东的政治以及陈炯明等情况,他将所知见告,较之从报刊所得,更为明白易解。

    这一年的九月,我调上海工作,与邵力子先生的接触更为频繁。他那时担任国民党上海执行部工人农民部秘书,可是部长于右任并不经常到部,还须由他兼代。同时,他还兼任上海大学副校长,上海《民国日报》的经理和副刊《觉悟》的主笔。当时《民国日报》经费,有时青黄不接,人力亦不足,工作人员偶然有事告假,缺人编写、校对,商请我们帮助。物力上往往报纸的大样已经编就,但白报纸尚需多方设法。困难之状,真是难以尽述。俗语所说“天天大年夜”,当时的《民国日报》就是这个情况。但这样长期的艰难局面,始终没有动摇邵先生办好这张报纸的信心。

    一九二二年,我热衷于提倡拼音文字(用国音字母)。到一九二五年初,我于业余时间编了一册拼音读本,拿去请教邵先生,蒙他赞许鼓励,并由他送到民智书局请林焕庭印行出版。但民智因经费无着,改由世界书局印行。

    一九二五年五月,上海帝国主义者残杀工人、学生,制造了五卅惨案,伟大的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开展了反帝运动,罢课罢工罢市,轰轰烈烈,锐不可当,引起了全世界的注视。帝国主义者上海租界当局,认为反帝运动的核心是学生界,上海学生运动的核心是上海大学,就由上海法租界工部局下令驱逐上海大学副校长邵力子出境。帝国主义者满以为驱邵之后,风潮即可平息,又岂知事态的发展,并不符合帝国主义者的愿望。帝国主义者并不懂得,它们残杀中国人民,是在自掘坟墓。

    这时候,国民党反动分子逐渐右倾。由于中国共产党政策的正确,共产党人工作的努力,中国革命形势大为好转。国民党上海执行部叶楚伧、戴季陶已明显反动,戴季陶的《孙文主义之哲学的基础》等反动小册子出版并向各级党部散发,受到《响导》周刊严正的批驳,国民党江苏省党部通告各级党部指斥戴季陶言论的反动。邵力子先生当时也不同意叶与戴的所作所为,在他离开上海的时候,留了一张便条,叫叶楚伧好自为之,希望留有以后见面的余地(原文字句已不能记忆,大意如此)。

    一九二四年初,孙中山委任朱季恂等七人为国民党江苏临时省执行委员,此后不久即急剧分化。秦毓鎏、陈去病、沈进、刘云昭、顾子扬等五人分别转化为不同程度的反共人物,他们认为革命工作艰险穷苦,因而星流云散,离开省部。只朱季恂、张曙时二人思想“左”倾,坚持三大政策。一九二五年五月十七日国民党南京市代表会上,省党部代表朱季恂、张曙时被反动派捣乱殴伤,由朱季恂去广州汇报,张曙时留在南京,上海执行部叶楚伧,趁此竟令秦毓鎏、陈去病等持训令来接收省党部。我当时即与朱季恂所委托协助工作的侯绍裘(国民党松江县党部常务委员)等商量,分析情况,根据革命利益,决定拒绝接收,不使秦毓鎏、陈去病等反动派得逞,立即将印信、文件、报表等转移至邵先生家中。这时邵先生也是上海执行部人员,但他不赞成叶楚伧等人的阴谋行动,即刻助我将印信等搬入家中妥为存放,毫不犹豫。不久,我们另租地址,才去转移存贮。

    一九二六年,我去广州,到黄埔军校政治部工作,邵先生任主任。但他已随军北伐,工作由副主任熊雄代理,所以并未见到。直至解放后,他定居北京,曾经通信,他说,决心投入人民怀抱,努力为人民服务。十年动乱中,这信也已遗失。20世纪50年代初,邵先生曾来上海,我曾偕徐蔚南趋访,见他年将古稀,精神焕发,不减当年,为之欣幸。兹值邵先生纪念专辑出版之际,爰回忆先生往事数则,以表仰怀之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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