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故事-隐身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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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早晨,科技大学的青年讲师肖湘接到了女朋友月琴打来的电话,约他晚饭后在老地方见面。

    吃过晚饭,肖湘准时赶到石桥上,可是四周连个人影也没有。他正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肖湘,今天为什么不理我了?”

    肖湘一转身子,只见月琴正站在身边,他奇怪地问:“你刚才藏在哪儿了?让我好找啊!”“和先前一样,站在桥上等你呗。我见你不理我,东张西望的,我才叫你的呀!”“我怎么没有看见你?”月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像受了委屈似的,噘着一张嘴:“没看见?我晓得,你心中有别人了,当然对我视而不见了!”

    肖湘尴尬了,说看见了吧,没有招呼她;说没有看见吧,她又说一直站在桥上。幸亏月琴让了步:“哎,原谅你,算了。亲爱的,咱们走吧!”于是两个人开开心心上路了。肖湘骑上自行车,月琴坐在车后座上,向南郊柳溪渡蹬去。月琴亲热地靠在肖湘的背上,一边拉着话儿,一边不时吃吃笑着。

    女朋友对自己这么亲昵,喜得肖湘越蹬越来劲,话也越说越多了。他说着说着,发觉身后没了声音,叫了几声,仍不听见月琴搭腔,忙回头一看,车上没了人!又前后左右扫了一眼,也没有人。他赶紧跳下车,向四周张望,仍旧不见月琴的影儿。他想,也许她小解去了,姑娘家羞于启口吧,于是支好自行车,在原地等着。

    突然月琴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亲爱的,说呀!咋不说了呢?”这一下可把他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月琴竟稳稳地坐在车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肖湘疑惑不解地问:“月琴!刚才你到哪儿去了?”月琴说:“我坐在车上,哪儿也没有去呀!”奇怪,这么大的一个姑娘,刚才怎会看不见?看她一副顽皮的样子,肖湘不由得笑了。

    他们又继续向前骑去。出了神仙街,是通向柳溪渡口的大路,林阴道上行人稀少。这会儿,月琴的话特别多,可过一会工夫,车后又没声音了,肖湘转脸一瞧,咦,月琴又不见了。怎么回事?他停下车,以为她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藏起来了,就故意不理她,自顾掏出香烟,一边抽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四下看着。可是一支烟抽完了,月琴仍没出来,小伙子有点急了,扔掉烟屁股,拔高喉咙叫起来:“月琴,月琴!”

    这时,天已开始黑下来,四周静悄悄的,晚风吹着一人多高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肖湘放心不下,就去河滩边找边叫,可是任他怎么细心找,怎么高声叫,依旧不见月琴的人影。莫非她自个儿回去了?肖湘便掉转车头往回骑。可他心里却老大不高兴:她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急煞,真是个不懂事的姑娘。他骑到石桥上,看见一位大嫂,忙问:“大嫂,你看见一个姑娘从这里走过吗?”那大嫂停下来,朝他笑笑。肖湘问:“你笑什么?”大嫂说:“天都这么暗了,这会儿哪还有姑娘家走单道的?”肖湘觉得大嫂这话有道理,就说了声“谢谢”,骑车回家了。

    回到宿舍,肖湘心里总是窝着一肚子不高兴,倒在床上就睡了。可是怎么也睡不安逸。

    隔了一天,月琴打电话来,小伙子想着她的不辞而别,真想在电话里说她两句,然而一听到她那甜甜的声音,心就软了,哪还舍得埋怨。

    见了面,他们说了许多话,不过末了肖湘还是忍不住问她:“月琴,前天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走,害得我在那里等了你好久,把我吓坏了。”不料肖湘没说完,月琴就瞪大眼睛叫起来:“你说什么呀,前天我不是一直坐在你后车座上的吗?到桥上,你还问一位大嫂说见没见到一个姑娘,我以为你还在等别的姑娘,一赌气就没搭话。哼,我早知道你心里就没有了我!”说罢,月琴身子一扭不理睬他了。

    肖湘被月琴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望着她,心里想:难道那天我眼睛看糊涂了?脑子变糊涂了?不可能的呀!可月琴如果真走了的话,她又怎么知道我在桥上问过大嫂?奇怪,肖湘百思不解。这时,月琴重新回过脸来,叫道:“哎呀,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呀,快去医院看看。”说罢,月琴不由分说拽起肖湘就去医院。

    医院里,肖湘被带进一间屋子,躺在一张床上,眼睛被蒙住了,看不见东西。只听月琴和医生叽叽咕咕说了一阵话,接着,他被去掉眼罩,又听“啪”一声,墙上出现了红的、绿的、黄的、白的各种颜色的闪光。由于刺眼,肖湘闭上眼睛,但仍能觉出各色光彩在闪烁。一个中年医生诊断说:“视神经游移症!姑娘,由于你发现及时,现在他只要在这里躺几个小时就好了,不然的话,只怕要治疗几年,也难保没有后遗症哩!”

    月琴坐在床边守着肖湘,肖湘看着月琴,发现她比平时更漂亮了,对她的怀疑顿时全没了。

    又坐了会儿,月琴看了看手表,站起来对肖湘说:“你好好休息吧,我还要上夜班。”她走到门口,又说,“明晚上云南滇剧团在红旗剧场演《柳荫记》,我们去看一场好么?”“好,”肖湘赶忙说,“我买好票等你!”

    第二天晚上,肖湘拿着二十排十八、二十号两张戏票站在剧场门口等月琴,一直等到戏开演了,还不见月琴来。他又耐心等了半个小时,还是不见月琴来。小伙子无可奈何,只得一个人进了剧场,在十八号的位子上坐下来。这时戏已演到“柳荫结拜”一幕了,因为月琴没来,戏虽说很精彩,可对肖湘来说一切都黯然失色。他闷闷不乐,无心看戏,掏出香烟,划了两根火柴才点燃。抽了一支后,他伏在前排的椅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剧终散场了,人们向门口拥去。肖湘沮丧地走出剧场,忽然有人一把拉住他的手说:“怎么不一路走?”肖湘一看,竟是月琴。他欣喜而又有点奇怪地说:“啊,你到底来了。怎么这会儿才来?”谁知月琴却吃吃笑着说:“我和你坐在一起的呀!你坐的十八号,我坐的二十号。”小伙子大惑不解:“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见到你呀?”月琴听了噘起嘴,很不高兴地说:“你心里根本没有我,独自一个人睡着了。哼,我问你,你在剧场里抽烟没有?”肖湘点点头。她又问:“你划了两根火柴才点燃,对吧?”肖湘惊诧地望着她,心里直嘀咕: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呀?

    月琴似乎也不大高兴,她挽着肖湘的手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向前走去,过了一条街又过一条街。他俩慢慢地穿过一条黑黝黝的大街,突然一个陌生而又苍老的声音在问:“小伙子,你挽着我干啥?”肖湘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自己竟把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太婆挽在手里。灯光下,只见她一脸皱纹,驼背哈腰。肖湘惊得赶忙一缩手,身子也不由后退几步,紧张得声音也有些打颤:“老太太,你……你是谁?我怎么会把你挽在手里?”老太太眨了眨昏花的眼睛,呵呵一笑说:“问你呀,小伙子。”肖湘再转身张望,又不见了月琴。他正紧张地张望着,耳边又传来了问话声:“你说呀,为什么?”肖湘转回身,老太太也不见了,问话的竟是一位中年妇女。

    这时,大街上没有人迹,路灯昏暗,晚风吹得硕大的梧桐发出让人发悸的“沙沙”声。肖湘眼睛瞪得大大的,大气也不敢出,惊恐地想:鬼,一定是碰到鬼了!一想到鬼,他心里愈加害怕,身子直往后退,猛然转回身,向来路方向没命地奔去。谁知刚抬步,手却被人一把拉住了,只听到一个声音在说:“亲爱的,你哪里去呀?”肖湘恐怖地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怎么啦?亲爱的,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呢!”肖湘一听,咦,是月琴的声音?他赶紧擦擦眼睛,仔细一看,果然是月琴站在面前。肖湘心有余悸地说:“月琴!我难道真的有病?要么,就是碰见鬼了!”月琴见他神色紧张,两手冰凉,笑着说:“什么鬼呀鬼的,怕是你真的有点毛病了,过几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好吗?”

    肖湘无力地点点头,感到四肢发软,浑身像散了架一般。月琴半扶着他,把他送回了学校宿舍。

    一个星期以后,月琴再次约肖湘到南郊柳溪渡去玩,可是剧场看戏和渡口路上的那两幕情景,在肖湘脑子里怎么也涂抹不了。他决定去向好友向辉请教,向辉在医学院教书,对人的心理颇有研究。她听完了肖湘的诉说,又查看了他的眼睛,沉吟片刻,说:“你目前的视力状况很正常!所以对你说的这些奇怪现象,我无法解释。这样吧,我介绍你去我的导师白云雪教授那儿,也许她会对你有所帮助。”

    白云雪教授听了肖湘的叙述,很感兴趣,她表示接下来要和肖湘一道去赴约,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好,第二天,月琴打电话来约肖湘去老地方玩,肖湘准时前去赴约,白教授骑车在后面远远跟着。

    月琴早等着了,于是他们和上次一样,月琴坐在车后座,由肖湘骑车。今天,因为后面有白教授壮胆,肖湘心里感到踏实,话也多起来。很快就骑到上次出现怪现象的地方,肖湘内心极为复杂:因为爱月琴,他不希望出现上次的怪事;但他又希望同样情况再来一次,好让跟在后面的白教授亲眼看一看,揭开这个秘密。

    骑着骑着,怪事果然出现了:坐在后车座上的月琴又失踪了。肖湘的心一阵狂跳,立即跳下车。白教授的车也冲了上来,忙问:“人呢?”肖湘说:“刚才还在车上,一闪眼就不见了!”两人立刻感到了一种既神秘又恐怖的气氛,他们四下张望,空荡荡的路上,除了他俩再没有别人。可当他们紧张地转回头时,又都愣住了,只见月琴正笑嘻嘻地朝他们笑呢。

    白教授刚刚想问个明白,不料月琴却抢先开了口:“你是谁?干吗跟着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肖湘,咱们走!”白教授有点尴尬,只得调转车头。肖湘见白教授要走,心里有点紧张,再一看白教授向他努了努嘴,他这才点点头,放心地重新带上月琴向前骑去。

    月琴发现白教授仍旧远远跟随在后,她拍拍肖湘的肩说:“这个人好像在监视我们。这是怎么回事?”肖湘说:“她是一位教授,搞科学研究的。生活中有些东西是值得研究的,特别是你!”月琴听了不高兴地搡了他一下:“我有什么好研究的!说不定她想写什么恋爱小说,若是这样,倒真有趣哩!”

    肖湘满腹疑虑地说:“我不和你开玩笑。月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认识了这么多日子,你连你家在哪儿都不告诉我,这几天又是一会儿见一会儿不见,你——”说到这,肖湘觉得车子微微一震,转脸一看,车上早就没有了人。我的天!小伙子的魂都快没了。

    白教授赶了上来,神色紧张地说:“快!回去!这事儿太奇怪了……”两人大汗淋淋,飞车直朝白教授的学校骑去。到了校门口,跳下车,一抬头,两人惊得直翻白眼:只见月琴正笑呵呵地要用手绢替肖湘擦汗!肖湘吓得“啊”尖叫一声,直向后退。月琴抱歉地说:“今天把你累坏了,真对不起,星期日我再来找你吧。”说完,步子轻盈地走了。

    月琴走后,白教授准备立刻回学校向公安局报告,肖湘也准备回河阳老家去,避开一段时间。

    肖湘买好火车票回到宿舍,同事告诉他,有个叫月琴的姑娘来找过他,留下一个包裹,并托口信让他按包裹地址将东西带到河阳。肖湘大吃一惊,心里更加害怕了:她怎么知道我要去河阳?难道她真的……他不敢想下去。这一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尽是稀奇古怪的影子。

    肖湘到了河阳后无心回家,他冒着蒙蒙细雨,按包裹上的地址一路询问,才找到那条街。这是一条用石板铺成的老街,肖湘挨着门牌号数,一家一家找去,一直找到底也没找到包裹上写着的259号。再看看,发现有一条很窄的通道,那儿有一道双扇门关着,他过去一看,正是这个号。

    只见259号的门楣上挂满蜘蛛网,两扇破门锁着,铁环子上满是铁锈,院墙已经破损不堪,上面布满了大洞小眼,院墙内有棵高大的白果树像巨伞似的盖着院子,显得阴森森的。这时,天暗下来了,肖湘看一眼包裹上写着的名字,就边敲门边喊:“吴常大爷,开门啊!吴常大爷,开门啊!”喊着喊着,他心中猛然吃了一惊:吴常,无常?这不是传说中阴司里专门勾人魂魄的无二爷吗?

    就在肖湘暗自心惊时,门上的锁无声地掉到地上,两扇大门缓缓启开,一位白胡子老人当门站着。只见他身穿黑色道袍,腰系丝条长带,白布袜子,一双芒鞋,昏暗中两只眼睛泛着亮亮的光。肖湘一看这古怪老人,差点吓得把包裹掉到地上。老人逼视着他,冷冷地问:“你找谁呀?”肖湘壮着胆子应了一句:“这儿有个叫吴常的老大爷么?我从这儿路过,有人托我给他带点东西。”

    老人听了,忽然咧嘴嘻嘻一笑,不由分说,一把把肖湘拽进屋里,接着门“砰”被关上了。再看老人,已经没了影子。看看屋里,只有一张破床,茶几上放着一盏半明半暗的油灯,昏黄的油灯光下,只见满屋子似乎有不少奇形怪状的黑影在晃动。肖湘出不去,走不了,吓得缩紧了脖子,蜷缩在破床上,周围恐怖的气氛几乎使他透不过气来。

    这时,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到半夜里,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肖湘被一声巨雷惊醒。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在“笃笃笃”轻轻敲门,再仔细听听,敲门声又没了。随后,他隐隐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到门口停下了。肖湘瞪大眼睛紧盯着那扇门,接着听到一阵轻微拨动门栓的声音,那只小木栓慢慢地移动,“吧嗒”木栓被什么东西拨开了。肖湘紧张得心都要停止跳动了,他壮着胆子叫了一声:“谁?”没人回答。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闪电打进屋子,借着电光,肖湘瞅见门缝里露出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他吓得大叫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苏醒过来,肖湘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里灯火通明,那个古怪老人就站在床前。肖湘惊得睁大了眼睛,正要开口,那老人先说话了:“肖湘同志!不要害怕,我不是鬼,也不是坏人!我是公安学院的学生,我和我的几个同学最近正在跟一个武师学轻功,所以特地设计了这个‘游戏’,想试试实际效果怎么样。我见你善良忠厚,又了解到你小时候受过迷信思想的影响,所以选中了你。”

    老人这话,更让肖湘坠入五里云雾中,而且他怎么越听越觉得这声音像月琴?老人见肖湘愣着,忍不住呵呵笑出了声,取下胡子,脱掉道袍,现出了真相,果然是月琴。

    这时从门外进来几个和月琴年龄相仿的人,看来就是她说的那几个同学了!肖湘觉得其中两个有点眼熟,月琴介绍说:“他们在柳溪渡口路上和你去医院看眼睛时……”

    “啊!”肖湘如梦初醒。

    月琴颇得意地说:“我能在旁人不知不觉中上车下车,这是长期训练的结果,也部分用了气功中的轻功技巧、巧妙利用周围的地形隐藏、迅速地化装改容、根据心理学的原理来推测人的心理规律等,于是就出现了你见到的那些所谓奇怪的现象。嘿嘿,这还是属于非常一般的练习哩!”

    肖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不由看了月琴一眼,从心底里佩服这位姑娘。但又一想:人家与我谈朋友原是为了“练兵”啊,如今这一切结束了,她……

    那个乔装眼科医生的同学鬼灵得很,他似乎看出了肖湘的心思,身子靠上来,附着他耳朵悄悄说:“别着急,有戏哪!你这位神秘的隐身恋人爱上你啦!”

    月琴被他说得满脸通红,肖湘一听可高兴了,兴奋得一把抓住月琴的手,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月琴!”

    (李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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