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申静

    读了《小小说选刊》1995年第3期刘立勤的《永远的隔壁》，不禁使人想起了我国现代著名作家钱钟书的一句名言：“婚姻就像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在这篇一千余字的精短小说中，作者以其尺水兴浪的艺术功力，淋漓尽致地表现出了人类爱情关系的微妙性和复杂性，让人体会到了一种独特的人生况味。

    许是出于使故事更具有概括力和针对性的考虑，小说中的两个主要人物都隐去了姓名，而统称为“男人”、“女人”。作者没有明确交待这对夫妻分居的缘由及其背景，却集中笔墨大肆渲染他们之间那种藕断丝连的关系。你看，虽然他们分手了，却并没有劳燕分飞，而是将原来的套房一隔为二，依然厮守在同一个屋檐下。更令人惊奇的是，“房子的间墙上有一扇窗，窗上糊着张白纸……况且窗上又没栓子，毫不费力就可以推开。”这说明，“男人”与“女人”之间并没有情尽缘绝，相互都还保留着一丝和好的希望。在长达五年的相互期待和煎熬之中，他们都痛苦地反省着自己。然而遗憾的是，“女人弄不明白为啥去了窗户安上门，男人也不明白为啥拔了门安上窗户。”这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悲剧：他们俩谁都没能主动地推开这扇窗户、戳破这张白纸，以求得相互的原谅与和解，本该是幸福的时光被白白浪费。

    “男人”与“女人”对峙的结果是那扇曾经维系着他们的感情又使他们无限失望的窗子终于被堵死了，他们都各自重新组建了家庭。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另一个更深的婚姻陷阱。

    小说通过对男女主人公之间那种爱而不得、欲说还休的矛盾复杂心态的生动刻画，营造出了一种凄婉、悲凉的氛围。一咏三叹，令人回肠荡气。作品中的那扇窗子、那张白纸寓意精深，它不仅仅象征着人类爱情关系中男女之间的心灵和情感隔膜，大而化之，作者还试图借此说明：现代工业社会和商品经济给人类造成的精神荒芜——人与人之间缺乏交流和宽容、人们的心理敏感、情感冷漠和思想自私等等，已使人类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生存困境。而要改善人类的爱情关系，首先就必须改变这种大环境、大气候，戳破隔膜人们心灵的那张白纸，使人人都充满爱心——这恐怕就是小说所给予人们的警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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