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从道不从君”等原则是古代官员面临君主与道义矛盾时的选择，此文是顾炎武劝诫徐元文为政的诫文，同时向他反映多地旱灾所引起的百姓疾苦，向清政权建议正朝廷、正百官。顾炎武虽然不仕清，但对百姓的爱护态度是没有变化的，他晚年游历多地，体察百姓疾苦，并且多次通过书信向任职清政权的外甥、朋友反映底层社会状况。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生之涯，在个人能力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尽可能做有益于人民和社会之事，尽可能地用所学解决社会问题，是当前读书人急需向先贤学习之处。

    【选文】

    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①。吾甥宜三复②斯言，不贻③讥于后世，则衰朽④与有荣施⑤矣。

    此中自京兆抵二崤⑥皆得雨，陇西、上郡、平凉皆旱荒，恐为大同⑦之续。与其赈恤于已伤，孰若蠲除⑧于未病。又有异者，身为秦⑨令，而隔河买临晋之小儿，阉为火者⑩，以充僮竖[11]，至割死一人，岂非自陕以西别一世界乎？诚欲正朝廷以正百官，当以激浊扬清[12]为第一义，而其本在于养廉。故先以俸禄一议附览，然此今日所必不行，留以俟[13]之可耳。说经之外，所论著大抵如此。世有孟子，或以之劝齐梁[14]，我则终于韫匮[15]而已。

    【注释】

    ①“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语出自《论语·先进》，“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②三复：反复诵读。③贻：遗留。④衰朽：谦辞，老朽。⑤荣施：施惠。⑥京兆：京师。二崤：崤山，崤山分东崤、西崤，故称。⑦陇西、上郡、平凉、大同：均为地名。⑧蠲除：免除。⑨秦：古地名，今陕西、甘肃。⑩火者：宦官。[11]僮竖：童仆。[12]激浊扬清：斥恶奖善。[13]俟：等待。[14]“孟子，或以之劝齐梁”：参见《孟子·公孙丑上》、《孟子·滕文公上》等篇章。[15]韫：音yùn，收藏。匮：音guì，古同“柜”。韫匮，藏入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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