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人-玛丽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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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珠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单位是没法混了!我拿起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

    刚子拉住我,说欧阳你可别意气用事啊。

    我说,我是深思熟虑。

    刚子使劲捏了捏我的胳膊,低声说,现在走这半个多月你不是白干了?傻帽!

    我说,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走出单位,田娜还在不远处等我。我四下里踅摸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玉珠。

    别找了,田娜边说边往我跟前走,玉珠早走了。

    我说,那你还在这儿干啥?

    田娜说,我等你啊。今天你也看到了玉珠的态度,现在该对她死心了吧。

    我跟玉珠怎样关你啥事?我强压着怒火说。

    田娜可不管我态度啥样,依旧嬉皮笑脸地说,怎么会没关系呢,你俩彻底分手了,我不就有机会了嘛。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可真敢想,我说,我知道是你挑唆玉珠来闹的,我对玉珠是死心了,但我从来没对你动过心,这辈子都不会!说完我冷漠地从田娜身边走过。

    你给我站住!后面传来田娜的断喝。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我背对着她说。

    田娜说,我的身体都让你看了,不能白看……

    你想怎样?我依然没有转身。

    田娜说,起码,起码你得给我些补偿。

    我没有犹豫,从裤兜里掏出钱——那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朝脑后扬去,然后大步流星往前走。

    我的举动很潇洒,但没有人看到,我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委屈的泪水。

    这世界怎么了?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这他娘的都哪跟哪儿啊!

    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了,比脸还干净。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吃光用光身体健康。我现在钱光光,身体却不健康,心情更是糟糕透顶。

    没有钱打不了出租,就迈开双腿丈量。那一刻,我非常想见到玛丽。

    八九月份,是北京最闷热时节,当头烈日肆意喷吐着大团的热气,柏油马路上的层层热浪更是令人眩晕。没一会儿我就满头大汗。

    路过一冷饮摊,真想能拥有一瓶冰镇饮料,即使是一瓶矿泉水也好,但我没钱,买不起。

    活该!我心里一遍遍地诅咒着自己,这或许就是上苍对我的惩罚吧。

    走到医院我都快虚脱了。玛丽见了我更是吓了一跳。

    哎呀!玛丽坐起身,哎呀明哥,你这是咋的了?

    不知怎的,我鼻子一酸,差点哭起来,使劲咽下好几口唾沫才将泪水憋回去。

    我坐到床边,说我没咋的呀,这不是挺好?

    玛丽说,还好呢,瞧这脸,通红通红的,看这衣服,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明哥,你到底咋了?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我的钱都捐给小偷了。

    玛丽嘻嘻地笑了,说我以为多大事儿呢,只要明哥你没被偷走就成。

    我说,实际上我把自己也弄丢了,只剩下一副皮囊回来见你。

    玛丽眼睛笑成了月牙,搂过我的脑袋附在我耳畔轻声说,明哥,我没有过多奢求,有你这副皮囊陪着我,就算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我说,玛丽,我没说笑,今天我把工作辞了。

    我挣脱开玛丽的怀抱。

    玛丽说,为啥呀,你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吗,别又是因为我吧?

    不是的,我说,跟你没关系,那老板就是个变态,总瞧我不顺眼。

    玛丽愤愤地说,哼,那咱就不伺候他了!跟明哥处不好的人,肯定不是啥好饼。明哥是谁啊,明哥就是块金子,到哪儿都会牛逼闪闪放光芒。

    我哈哈大笑。不管玛丽是夸我也好恭维我也罢,反正我心里舒畅了许多。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就容易多了,玛丽上午挂完吊瓶就没啥事。白天太热就待在病房里,傍晚我俩就手拉手出去溜达,吃肯德基,吃路边烧烤排挡……玛丽还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但她可以喝啤酒,每次我都晕乎了她还跟啥都没喝一样。我没钱了,玛丽取出两千块放我这里,我也没有推辞,想着以后还她便是。

    这期间老爸打来几次电话,询问我“女朋友”流产的情况,并且一再要求我趁着暑假还没结束,一定要把那个在校大学生女友领回去让他见见。我哼哈应承着,没同意也没反对。

    有天晚上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玛丽说,过些天你跟我回老家好不?

    玛丽说,你要敢领我去我就敢跟着。

    我大咧咧地说,那有啥不敢的,把你往老爸面前一推,瞧瞧吧,在校大学生。

    玛丽嘻嘻笑着说,我像大学生吗?

    老像了,我说,就说你正在读大二。

    玛丽说,哎呀,那你爸要是问起我学啥的该咋说?

    我说,你就说你的专业是研究欧阳明的。

    玛丽哈哈大笑,笑过后说,明哥啊,你快点,你快点亲我一下吧……对了明哥,那我见了你爸该叫啥?

    我说,叫伯父,喊爸也成。对,就叫爸爸。

    玛丽立马像变了个人似的,张着嘴瞪着眼,表情都僵住了。

    有啥呀,我说,不就是个称呼嘛,老爸就盼着有个儿媳妇上门呢。

    玛丽话中有了颤音,明哥,你是说,让我叫……爸爸?

    我兀自在自己的思绪里驰骋,说,对啊,就叫他爸,你只要张嘴喊爸,他肯定立马给你钱,如果他不给,我就……

    我没有将话说完,因为玛丽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我急忙搬过玛丽的肩头,问她,你怎么了玛丽,哭啥啊?

    不问还好,听我这一问,玛丽扑到我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玛丽,我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玛丽有太多的故事,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好生硬地去问。

    ……

    早晨查房时主治医通知我们说今天可以出院了,接着她对我说,小伙子,办好出院手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有些忐忑,心想莫不是玛丽的病没有彻底痊愈?

    住院期间的医疗费总共四千多,不贵。据病友说若是公费医疗说不准会翻几番呢。

    结算后我又有钱了!塞给玛丽两千,她不要,我假装生气一瞪眼睛,她就乖乖收起来了。

    去见主治医。

    她先让我把门关上,一本正经的样子令我很紧张。

    先谈了谈出院后的注意事项,什么保证休息呀什么一个月内禁止性生活呀啥啥的,我不住点头应对着。

    后来她话锋一转,问我,小伙子,你是她男朋友吧?

    我不置可否。

    她说,小伙子,年纪轻轻要学好,要懂得珍惜生活而不是糟践生活。她患上那么严重的妇科病还有性病,都是你带给她的吧?

    我没有作声。

    她接着说,你看你给她带来多么大的磨难啊,今后你要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知道不?不能在外面由着性子胡闹了……

    我的脸涨得通红,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转身便往外走。

    她在身后追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都没想便答道,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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