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事儿嘛!越想我心里越上火,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用五千块钱息事宁人,现在事儿息了人也宁了,玛丽却又不甘心,开始心疼起那五千块钱。
玛丽说我们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我说你还想咋样?
玛丽说我们可以去他的单位闹啊,他若不想丢人,就得乖乖把钱还给我们。
我说你知道人家是哪个单位的吗?
玛丽说你可以问玉珠姐啊,她肯定知道。
我说你快拉倒吧,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唉!玛丽叹息着。那一晚玛丽叹息了很多次。
第二天临近中午我俩才起床。起床后玛丽宣布一项决定,她说明哥你下午在家好好休息,把脸上的伤养好。
我说你去干啥?
玛丽说我去上班,从今天起我开始复工。
我说你不要命啦,大夫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
玛丽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得赶紧挣钱,把那五千块挣回来。
我说玛丽,钱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玛丽过来把脸贴在我的胸口,说明哥啊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清楚做小姐不光彩,但我没办法啊,我需要钱。要是只为我自己,我吃糠咽菜也能活下去,绝对不会让别人随便糟践……
我想起来玛丽曾经让我给别人汇款之事,就问她,玛丽你是不是欠别人钱呀?或者你还有什么负担,告诉我,咱俩一起承担。
玛丽说明哥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说你非要去做小姐我也不拦着,从此咱俩路归路桥归桥,再不来往。
玛丽紧紧地抱着我,哭着说明哥啊你这不是往死里逼我吗,长这么大,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你现在就是我的命啊!
我冷冷地说,你快别忽悠人了,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玛丽说我当然在乎你啦明哥,你别想那么多,就当我去超市上班好了,我保证以后会小心的……
我气鼓鼓地不再说话。
玛丽吃过午饭收拾停当后,就开始描眉画眼涂唇抹粉,又往身上喷洒香水,然后换上紧身性感服饰。
我侧身背对她躺着,闭着眼睛装睡。
玛丽临出门前来到我身边,她是想再安抚安抚我,她身上的香水味让我忍不住直皱眉头。她站了一会儿,扭身走了。
整个下午,我如坐针毡,不知道该做些啥才好。强迫自己睡觉,想睡着了就不会多想了,可是不成,更不成。
满脑子都是玛丽,想她或许正拉着客人走过狭长的过道,想她正在为一个脏兮兮的男人按摩,想她正在为一个民工做打飞机的项目,想她正伏在一个老头的胯间做着口交的项目,想她正被一个肥嘟嘟的男人压在身下……
妒火中烧的我晕头涨脑,整个人恨不能马上就要爆炸了。
我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度日如年的味道。
拨打玛丽的手机,关机。这更让我坐卧不安。
天啊,她还关机了,现在的她正在做什么呢?……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欧阳明,你这般撕心裂肺的到底为哪般?欧阳明,你难道真的爱上了一个小姐?欧阳明,人家根本就没拿你当回事儿,明目张胆地让你在此当绿壳大王八,你的脸面何存尊严何在?……
千头万绪,我找不到答案。
捱到天黑,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白天时出门我乌青的面颊很扎眼,现在总可以了吧?
我来到楼下,坐到发屋对过的路边烧烤排档前,要了十串牛肉筋和两瓶啤酒,垂头丧气坐下来,肉吃不出香,酒喝不出涩,两眼不时瞧向发屋。
不时有三三两两的男人进出发屋,我的小心脏啊,跟着忽悠忽悠七上八下!
我的桌对面不知啥时候坐上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很猥琐。之所以说他猥琐,是因为他不拿正眼瞧我,总有股子偷偷摸摸的劲道。
过了一会儿,他将脑袋往前凑了凑,低声说道,大兄弟,想不想乐呵乐呵?
我的火忽的一下被点燃,说想啊,我现在就缺乐呵了。
那人说,大兄弟你别声张,我观察你有一会儿了。实话跟你说吧,前面那栋楼上住着我的两个女儿,年纪都不超过十八,你可以上去,随便玩,俩人陪你也中呢……
多少钱?我打断他的介绍,你就说多少钱吧,老子今天正愁钱花不出去呢!
哎呀!那人边说边摆手,大兄弟你小点声啊,可不敢大声嚷嚷。做这事也是没法子,谁让咱穷了呢。这么着吧,你出六百,今晚我俩闺女都归你,你看成不?要不……五百也行。
又是缺钱这一套说辞。
这也难怪,从小到大有老爸做坚强后盾从来不知道缺钱是啥滋味的我,那时不可能理解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那天的我,怒火可算找到了一个喷发的缝隙。我掏出张五十块钱的票子扔到桌上留给排档,然后一把揪住对面桌的那个男人,说还等什么咱们走吧。
刚开始他还有些兴奋,甚至有些喜出望外的劲头,说大兄弟你今天算是来着啦,说大兄弟你放一百个心,今晚你若不满意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
左拐右走来到某栋楼楼下,那男人说你上去吧大兄弟,302,敲门进去就成。
我说你也得上去啊。
他说我上去做啥,你放心,我俩闺女都在上面,我打过招呼了,没问题。
我说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人有病,阳不举举不坚,天生的。今天你尽管跟我上去好了,有一个女人管你叫爹,你就上她,我出两百。两个女人管你叫爹,你一起办了她们,我出五百……
哎呀呀,那男人说,那可不成,那可是我亲闺女呢,做不来做不来的!
我用足了力气将胳膊轮开,“啪”的一下结结实实给了那男人一耳光。那家伙原地转了半圈,一屁股坐到地上。
打了那个龌蹉的家伙我也没怎么消火,还得重新面对玛丽身处发屋这一现实。
说不准在发屋前来回转悠了多少次,最后我终于鼓足勇气,迈进这家“美美丝”。
里面依旧是灯光昏暗弥漫着劣质香水味。我一眼就看见玛丽在那儿正和几个姐妹闲聊,这让我心里稍许安慰。
看到我,玛丽惊得张大了嘴巴。
我装作不认识玛丽,指着靠外面坐着的一个女孩子,对来接待我的领班说,就她吧。
那女子长相很一般,见我点她的台很高兴,上来拉着我就往后面走。
我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我是在泄愤?不是。我是在找平衡?多少有点吧,也该让玛丽感受一下我在外面所受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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