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人-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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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目很快就达到了。

    那女子殷勤地介绍着她们这儿的服务项目,我点了五十块钱的按摩,然后躺到床上。

    女子的技术比玛丽要逊色不少,手把生硬不说,也按不到点子上。这些都没啥,反正我也不是真正来按摩的,只要她跟我在一个屋里待着,让屋外的玛丽着急,就足够了。

    按了没一会儿,外面有人喊给我按摩的女子,听动静就知道是玛丽。那女子跟我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旋即归来,接着按摩。几分钟没过,玛丽又在外面喊她,我心里忍不住乐,看来玛丽也着急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那女子再回来时,我就问她,一趟趟往外跑,干嘛呀?

    她说,一个小姐妹管我借手油用,用就用呗,又急着还,我这儿正忙着,真不知她是咋想的。

    我说再不能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儿啦。

    她说不会了大哥一会儿给你加时。

    我说你就这么一直按下去吧,超时我加钱。

    她说大哥你需要其他服务不?

    我说不需要,只要你陪着我,唠嗑也成,啥都不做也中。

    她说大哥你真有意思……

    正聊着,门外又响起玛丽的声音,还是喊为我按摩的女子出去。我装出不高兴的样子,那女子也有些不耐烦,扭头冲门外嚷道,我这儿忙着呢,有啥事儿一会儿再说!

    我心里不由一阵暗喜,就让玛丽也转上一会儿磨磨吧。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得把戏做足些。当那女子为我捏腿时,我故意将舒服程度扩大百倍,夸张地呻吟起来,哎呀,噢……噢……喔……

    效果来了!还没等我演尽兴,门被“呼啦”一下撞开了,玛丽脸红脖子粗地闯了进来。

    我和按摩女都吓了一跳。

    玛丽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见我衣着整齐,她的脸色立即多云转晴了。不顾按摩女一声声的埋怨,玛丽径直走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说,明哥啊,你可别闹了,咱回家好不好?

    ……

    出了发屋的门我就再也忍不住了,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

    玛丽也跟我出来,她紧咬着下唇,站在我身边冷冷地瞪着我。我也不搭理她,再一次来到路边烧烤排档,要了两个羊腰子外加两瓶啤酒。

    玛丽也跟过来坐在我对过,气囊囊地对老板说,两个羊腰子十瓶啤酒!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让我知道了玛丽的酒量。

    我半杯半杯喝,玛丽不用杯子,直接往嘴里咕咚咚地倒。我喝口酒她就咚咚一通,我吃羊腰子她也吃,嚼得山响满嘴流油。

    她是在跟我赌气较劲呢!我强忍着不乐出声,满脸的洋洋得意表明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恶作剧之中。

    我喝下一瓶酒时,玛丽已经倒进嘴里近五瓶了。她期期艾艾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

    玛丽说明哥你干嘛要这样呢?

    我说怎么了?只许你作践自己我作践一下就不成?

    玛丽说,明哥,那些服务项目我都会,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免费提供,你用不着花钱。

    我说放屁,玛丽你真是放屁!你以为我来这儿真是为了按摩吗?你冲进屋是啥心情我在外面就是啥心情,你难道不清楚?

    玛丽说明哥你就欺负我吧你就往死了欺负我吧……

    说完玛丽的眼里开始往外涌泪水,扑簌簌的泪滴让我一下子就心软了。

    我说玛丽,你别哭啊。

    玛丽拿过酒瓶一仰头喝进去大半,脸上的泪痕越发清晰。

    我说玛丽,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在外面心里一直惦记你。

    玛丽也不吭声,抓过啤酒又往嘴里倒了不少。

    我说玛丽咱不当小姐也能活的,我有钱,不是,我爸有钱,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

    玛丽还是不言语,接着大口喝酒。只四下,就灌进去两瓶,眼泪越涌越多,越流越快。

    我说玛丽你快别哭了,我……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答应什么?玛丽终于肯面对我了。

    我说我答应你不再去发屋了。

    真的?玛丽说,明哥你再说一遍。

    我说是真的,我以后再不去捣乱了。

    玛丽狠狠地擦了一下眼泪,扭头喊道,老板,再来两串羊腰子,十瓶啤酒!

    那晚我喝大了,后来是玛丽搀扶着我上楼。她用热乎乎的毛巾为我擦身子,然后亲吻我……

    电话铃声将我叫醒。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是老爸欧阳琨打来的。

    老爸说臭小子,玉珠给我打电话告你状呢。

    我的头昏沉沉的,哼哈应付道,哦,是吗?

    老爸说你为了跟个小姑娘在一起工作都不要了?

    我说工作的事儿跟别人没关系。

    老爸说你把人家肚子都弄大了可不要辜负了人家。

    我这才想起了玛丽。屋里没有玛丽的踪影。

    老爸在电话里接着说,人家还是学生,你不要打扰了姑娘的学业。

    我心里不禁一喜,看来玉珠并没有跟老爸说我迷恋上个小姐。

    老爸说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我说是。

    老爸说趁现在还放暑假,你就领她回来一趟吧,我见了也好放心。

    我说行,等我俩商量一下再告诉你。

    挂了电话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怎么会睡得这么死。

    玛丽不在,肯定又去发屋了。

    肯定又去发屋了,肯定!

    我再一次被烦躁笼罩住,依旧开始纠结,开始坐卧不安,开始胡思乱想,开始抓狂,开始发疯,什么都不想做,也啥都做不了。

    玛丽就在我的楼下,我说话要算数不能再去捣乱,可待在这间屋子里,还离玛丽如此之近,却什么都做不了,用不了多久我得郁闷死。

    我能去哪儿呢?偌大个北京城,没有一个哪怕是丁点的地方能让我有归属感。找个人聊聊吧,在北京我只有刚子一个可以说上几句的朋友,也正因为这个朋友,让我陷入如今抓心挠肝的境地。

    给刚子打电话,想约他出来喝酒。刚子说他在医院,陪女朋友英子做流产呢。

    都够倒霉的了。

    我感到孤独,有些心灰意冷。

    我来到街上,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游荡。来到报刊亭翻翻报纸,走进一家冷饮店买只冰激凌,踏上商场的自动扶梯上上下下来回折腾……百无聊赖。

    天渐渐黑了下来。

    走累了也有些饿了的我,不由自主地再次来到发屋对过的排档,不敢喝酒,要了两串烤馒头和一碗珍珠汤,嚼蜡般一点点往肚里填。

    对面发屋霓虹灯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贼拉刺目。有一个男人进去了,又一个男人进去了……

    新闻里天天嚷嚷着扫黄打黑,这样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淫乱场所,怎么就没人管管呢?

    想到这儿我有了主意,站起身找个稍微僻静之处,报警。

    拨打110,接通后我说,天通苑某某小区一楼美美丝发屋,里面大肆进行卖淫嫖娼活动,你们还管不管?……你们要是再不管我就往上边反映。

    报警后我就急切地盼望那吱吱叫的警车快些到来,可半天没有动静,倒是发屋那边开始忙乱起来,男男女女纷纷往外跑,像是发生了地震似的。接着,里外的灯全灭了。

    肯定有人通风报信,我心里想,不过即使这样我并不怎么生气,因为我的目的已达到,我看到玛丽混在人群中,急匆匆转过楼头奔出租屋去了。

    我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不免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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