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婚恋作家妩冰虐爱言情-双飞比翼,和宁大吉(五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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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这样赖在我家里?”一农家院中,两个女人又开始每天必行的吵架仪式。一女人掐着腰,居高临下地看向那坐着的女人,“我求求你,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赶紧走吧,走吧。你去找你哥哥去,别在这儿烦人啦。”

    今日阳光很好,鱼晚晒得脸色红红的,几乎要睡过去,却又实在忍不住眼前女人的聒噪,只能懒洋洋的应答一句,“我已经付了钱,住在这里理所应该。”

    “可你是三个人哎……”

    “我付得钱,便十个人也够了。还有,静恩啊,”鱼晚微微抿唇,笑道,“你要是想见我哥哥就直说,不用非要打着我的名号。”

    “那又怎么办?”静恩脸色一红,声音却低下去,“可我还是放不下他。”

    自从奉苏以年之命将申衣丛救出来,这中间的过程中,一向是静恩在照顾着他,鱼晚上次见到自家哥哥,就觉得这两人眼神有些不对。后来又打听,两人果真有文章。

    可被戳中心事的静恩却偏偏表面不承认,又把话题拐到孩子上,“才不是!你知不知道你那个俩孩子多闹腾。你瞧昨天把我衣服给剪的!”又伸过来自己的袖子,鱼晚不用看便知道她是怎样表情,头微微朝一旁歪了歪,“静恩,你已经给我看过三遍了,到底烦不烦。”

    “嫌烦你就快走!”

    鱼晚终于抬起眼睛,“你再大声,把他们两个孩子吵起来,你把他们哄好?”

    果真,这句话是最强效的“住嘴剂,”一句话既出,静恩便识相地住了嘴,坐在一旁狠狠地磨着牙。

    过了良久,鱼晚突然启唇,声音幽幽的,“静恩,我找了一辆回烟地的车,咱们将他送回家吧?”

    “他不会同意的,”静恩抿唇,“无根男人不算是男人,回去只是家族耻辱,并不能见祖宗。”

    事情到后来她才知道,之前因自己部下都被那个人尽数灭掉,他要再想和那个人做对,便需要集结一批人做武装。那时,恰逢石炯那群暴民刚刚揭竿而起,苏以年便想与其联合,他提供火枪,他们提供人,两人共创大业一次。可这叛国是杀头的大罪,又怎么能轻易达成所愿?为了取得石炯那群人的信任,苏以年便挥刀自宫,以“男人之尊”,彻彻底底成为其中的一员。大事若成,他一个无根之人,不会再有子孙来继承大业,因此便不会抢功。石炯这皇帝,不怕他来夺。

    “我一直觉得他很温和,没想到他竟对自己这样狠。”似是想起从前,鱼晚忍不住叹气,“我……”

    “他是独对你温柔,对我们都狠,当时劝我入宫,我心系于他,怎么也不肯进去,于是就说……”

    于是说什么来着,静恩想着想着,突然笑起来。那样久远的话,像是小孩子的赌气的话,竟仿佛发生在昨天。

    她当时说:“你把我弄进宫里,让我去陪那个男人睡觉,不就是想为了摆脱我?好让自己舒舒服服地再与那个申鱼晚做大梦,有朝一日再生个孩子过个好日子。就算是你心事达成,我也已经成了人家的人,也不能……”

    “你怎么这样小孩子气,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一切事情么?”他摸着她的头,像是在顺着猫咪的毛,“温承晔如今匆忙册后立妃,必定是要树立一个天下大同的景象,原池女为后,而这烟国又有一女入选,则杞地也应该出一个,看这杞国,与原皇族沾亲带故,身份高贵的只你一个,所以,必定是你。”

    “我要是去……”

    “放心,我不会和那申鱼晚作出你不希望做的事。”他浅浅一笑,“你再不信我,难不成我要在你面前成个太监?”

    当时以为那句话只是玩笑话,只是哄她入宫为他办事的玩笑话,没想到,一语成谶。

    后来她不止一次地想,当时他自宫的时候,该有多么疼?

    可是那时候,她不在他身边,那个他爱的女人,也不在他身边。

    再次见面的时候,他依然如之前那样玉树临风,整一个翩翩美少爷,可是声音变了,原本的声音像是最质朴的玉,滑润的,若是有颜色,像是能泛出光泽,可是现在不是……他的尾音发涩,像是从什么地方挤出来。

    她看着他第一眼,便扑在他身上痛哭。

    而他却扶着她的头发,仍是之前那样宠溺的姿态,“你哭什么?我以为我这样大家谁都会不在乎,就你会高兴得活蹦乱跳。你不是怕我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吗?现在可好,我没了那先天条件,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

    那样多的前尘往事滚滚而来,静恩勾唇,头突然有些疼,“鱼晚,你觉得他……怎样?”

    他怎样?

    提起他,似乎印象里还是那个体弱的少年,被她欺负到哭,却仍瘪着嘴,跟在她后面耍闹。

    鱼晚眯起眼睛,目光看向高远处,“于我,他啊,就像是个最恶意的玩笑。”

    明明没有对她下毒,却偏偏说给她下了不能生孩子的毒药,害她顶着这样的压力,痛苦那样长的时间;明明把哥哥救了出来,却偏偏弄一个死人头装作哥哥死的假象,害她以为他是杀兄仇人,义无反顾地出宫找到他,一门心思想要复仇。

    明明知道她亲他时喂的是毒药,还是义无反顾地吞了下去。

    到后来鱼晚才从静恩嘴里知道,她的这一切小心思,自以为隐秘,其实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来是为了想报仇,想取他的性命,想拿回火枪的配置单子,想将这些送给那个人。可是他不说,在一旁微笑着配合她演这样的戏。直到最后,甚至还为她挡了一刀。如果他活着,他一定会又笑,“说申鱼晚,你又上当了吧?其实我没给你下毒,你能生孩子;可是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怎么办?”

    “你老说我会骗人,其实又被我骗了吧,你哥早被我救啦,还被我藏了起来,可是我过得这样差劲,凭什么让你和他在宫里那样自在?”他眼睛漆黑,笑容隐隐有些调皮,“所以啊,我就说你的哥哥被我杀了,让你痛苦,然后都嫁祸到他身上去。没想到你这样聪明,到最后竟查到我身上来啦。”

    “我啊,我自己不能拥有你,所以也不能让你快活。”

    她想着,眼前似是真的出现了他这副样子。其实他真的有点孩子气,来来去去的,设计这样一个大局。到最后,却没有等到局破的时候。

    他,那个少年,到底是怎样的人?

    “古时也有这样的先例,如若男人为了大事不幸……便再造一个给他弄上,”鱼晚回过神来,抿了抿唇,突然从身边拿出个盒子,“我命人做了个玉的,你给他摆上。他那样为家的人,死了,一定也想回家。”

    静恩接过木匣子,细细摩挲着,良久都没有说话。

    “你放心,”她甜甜一笑,“送他回家之后我就走。”

    “你也该走啦,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把他折腾个差不多,”鱼晚肩膀猛觉一痛,是静恩恶狠狠地砸了自己一下,“女人,性子逞一下可以调解情趣,但是逞大发了,小心会后悔。”

    她后悔吗?鱼晚笑笑,他呢?又会不会后悔?

    静恩走向前两步,却又突然回头,“他和我说过,你是死心眼的人,喜欢一个人,便一辈子都不会忘。其实他最后也想明白了,所以才将那火枪的东西给你。所以,”静恩微微一顿,“这样长的时间过去了,你心里愧疚也有个限度,如今,可以成全自己了。”

    “而他,救了你,也是想要你好的。”

    终是将苏以年送回了故里,这也算了却了申鱼晚的一项心愿,鱼晚原以为回来之后,依照静恩的性子,又要罗里吧嗦地赶她走,却没料到,竟是半字不提。“你怎么不提让我们走的事儿啦?”鱼晚越想越纳闷,不由去问,“这么多日子,你提也不提。”

    静恩一个大人,正和两个孩子坐在门槛上啃猪蹄,满手的油,偏偏还啧啧有声,“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我要不说,你反而急得慌。你真是个犯贱的性子。”

    “我觉得你还是正常些好,这么不提,怕是有什么事情。”

    “哈,我能有什么事情?”她微微一顿,笑起来,“我为什么不提?是因为,这俩小孩我喜欢啊。”

    鱼晚更惊讶了,之前她看这俩孩子,几乎是看一次骂一次,“你……”

    “这俩孩子好啊,”她舔了舔手,“能赚钱。”

    “你……”

    “最近上面搞了个什么比赛,就和考进士似的,只不过考的是孩子,我就把这俩孩子带去,没想到还真的增光……”静恩脸上现出别样的光泽,“过五关斩六将,我就说我是他们娘,不仅让我大了面子,还赚了银子。考过一次就得二两银子呢。”

    鱼晚噗的一声笑出来,怪不得这几日静恩成天带着那俩孩子胡混,她以为她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喜欢孩子了。没想到竟是这个,赚钱去。

    果真,第二天出去,又是二两。

    第三天,居然是十两了。

    第四天,竟然带回来二十两!

    两个孩子才五岁,虽然年龄小,但是也体会到了钱的好处,次次回来都是合不拢嘴。他们平日聪明,鱼晚雇人教了他们很多东西,为的是让他们增长知识,却没想到让他们为赚钱。鱼晚自幼学商,知道钱这个东西一旦沾上,是会上瘾的。她已经钻进钱眼一辈子,可不想让自家孩子也这样。

    于是辛辛苦苦教育,钱不是万能的,学知识是为了报效大池,报效……

    两个孩子自然听得是昏昏欲睡。

    “明天就是决赛了,可我没时间,得去串个门,”静恩回来就甩下钱袋子,“据说这次的奖励是五锭金子,你带他们去。”

    “我不去,他们也不准去。”

    “为什么?”

    “我让他们学事情是为他们好的,成天想着钱算是怎么回事?”鱼晚扯过俩孩子,狠狠在他们身上一拧,“甭去。”

    “哎呀,你这是什么概念啊……有钱还能赢比赛,这不好?”

    “他们得踏踏实实学习!”

    “亏你还商人,钱是什么?钱是动力,他们知道学事情能赚钱,以后不得更加好好做?你没觉得这几天你都不用催他们念书了嘛,”静恩微微一顿,“他们开始自觉学了!”

    鱼晚一想,这倒是实话。

    以往这俩孩子虽然聪明,可是逼着他们念书却是大问题,但这几天,貌似是真的是……

    “所以,明天一定去!去了依照咱们孩子的聪明,一定能得终极大奖!再说你就算不想参加,不也这一次?”静恩看已经说动她,继续劝,“就这一次,以后想参加都没得参加了。”

    “那终极大奖是什么?”

    “是一锭金子!貌似还有……”静恩边说着边向房间走去,“还有见什么大人物……”

    鱼晚被说动了,决定带孩子去参加这最后一次劳什子比赛。

    第一,俩孩子的眼神实在是让她受不了,之前都是不喜欢起床的懒虫,可是今天这次,很早便起来,又给她打来了洗脸水:第二,静恩说得对,学知识也是为了赚钱,这也不冲突,反而是个激进嘛;这第三,反正总是这一次了,就当满足孩子一个心愿。

    于是,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去了。

    比赛是在一个叫玉遥楼的地方举行,到了地方才发现,热衷的家长们真是不少。眼见着自家的亲娘来了,俩孩子很兴奋,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娘,你也把帽子拿下来吧。其实啊,他们都不如娘漂亮。”

    鱼晚失笑,最近五年,为了更好的掩盖身份,她已经喜欢带着帽子了。

    看人那样多,鱼晚又把帽子压了压,蹲下身去,告诉两个孩子该注意些什么。

    很快,比赛便开始了。

    这比赛只是叫号,两个孩子一个五号,一个七号。差不多挨到一起,一上午过去,其他家长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唯独鱼晚坐在一边,浅浅饮着茶,身姿悠闲宁静。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这半天来来回回的,已经有很多孩子出来了,个个都是耷拉着脸,还有哭出鼻涕来的。今天参加比赛的孩子一共有十八名,鱼晚大体算了算,除了她的两个外,应该里面还有两个。

    果真,这事情刚算完,那俩也出来了。

    随之出来的,还有一个考官大人,“这次比赛,七号第一,五号第二。听说五号和七号的娘亲是一个人,我们的主考官想要将母亲带进去看看。”

    这下周围不断有艳羡声惊叹声传来,都说是他家孩子教育的好。鱼晚心里一颤,却下意识地想要转身。

    “请您随我们进去看看,”见她迟疑,那考官干脆伸出手迎向前,“两个孩子还在里面等您呢,请您进去看看。”

    原以为这玉遥楼不过是一个门面小的茶馆,没想到后面竟是别有胜景,一个木屏风之后,后面是大片大片翠绿的竹林,微风飒飒,那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而比这声音更动听的,是她家孩子铃声般悦耳的笑声。

    似乎是,很高兴。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还没有靠前,耳边却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皇上,您真要这样做?”

    鱼晚地脚步蓦地停住。

    “朕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还再问是不是真的……云间,你也真是……”他笑起来,那声音一如之前的低润明朗,似是有根细线,细细扯着她的心,“朕选了这么多日,就看着这俩孩子喜欢。聪明,活泼,又不骄不躁。若假以时日努力培养,一定是个储君的好料子。”

    储君?

    “那群老臣都怨朕不纳后妃,其实他们不就是想要个储君么?朕这次选一个储君回去,看他们又怎样说……”

    “可是自古以来,还是血统重要。”

    “唯贤者重。云间,”他似乎是有些不耐烦,“朕已拿定主意,此事不要再说。”

    “属下只是在想,主上若喜欢这个孩子,直接带回去不就得了……等回京之后,再一纸旨意,颁旨给这孩子的父母。若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可以当为国之储君,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未必。”他浅浅的笑起来,似是在看着孩子,声音突然无比温柔,“不管怎样的孩子,在父母眼里,都是命。”说罢又抬头,“人呢?他们的娘怎么还没来……”

    “就快到了……”那考官大人推了推似是发怔的女人,“夫人,夫人……”

    眼前的女人却像是彻底怔住,满脑子都是他低低的笑容,眼前所有的场景在瞬间朦胧下去,唯独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在耳畔无比清晰,“告诉叔叔,你的娘亲叫什么?”

    孩子奶声奶气,“申鱼晚”。又想了想,“对了,姓申。就是那个正过来和反过来是一样的申字。”

    那个男人摸着孩子的脸的手瞬时停住,脸上笑容僵起,静了静,又勉力恢复平常的样子,“那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温宁,”温宁一把扯过妹妹的手,仔细握在手里,仰着头大声道,“这是我妹妹,温和。”

    “真是好名字,”这两个名字让温承烨心里一揪,声音居然颤抖得不像话,“那告诉叔叔,你们爹爹叫什么名字?”

    久违的声音自竹林后穿过,声音一如五年前那般悦耳脆亮,如落到玉盘上的珠子,轻轻一击,便颤抖起他这么多日子的回忆,“温承晔,”鱼晚咬着唇,声音微低却从容坚定,“他们的父亲,是温承晔。”

    那挺拔的身影缓缓直起身,这样长时间没见,竟仍是之前那般英气伟岸。似是疲乏,眼眶仍是凹下去些,可是衬的那双眼睛越发闪亮,仅仅一眼,便要瞧进人心里去。

    两人怔怔地对看了良久,温承烨突然低下去,将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地抱了起来,“你娘告没告诉你们,爹是怎样的人?”

    温和最不喜欢被陌生人抱,踢腾着小短腿不断挣扎着,瘪着嘴道:“娘不让提起爹。一提起爹,就要罚抄好多东西。”

    “那知不知道朕是谁?”

    两个孩子显然是被这大人万般变化的表情给吓住了,“叔叔,你要哭吗?”眼见着他漆黑的眼珠闪闪发亮,温和也忘记踢腾,柔顺地将手抚到他的眼睛上,有些手足无措道,“叔叔……”

    “我是温承晔。那个做了错事却不知道该怎样回头的温承晔。”

    两个孩子顿时愣住,同时转头看向鱼晚。

    鱼晚咬着唇,眼睛微眨,仿佛有泪水要流下来。

    “来,我送你们一个礼物,”将两个孩子放到矮矮的石桌上,温承晔低下头,从身上掏出个东西来,“这是你娘当时送给爹的东西。”

    温宁是男孩,最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不过一看这个也没见过,便仰头,“这是什么?”

    她送给他的火枪,经历五年时光打磨,此时在万丈阳光下,映现出最锃亮诱人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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