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诅咒-神笛惊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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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一位王子有一只神笛,它能发出优美的音律。若笛声是由心地善良之人吹奏,那么它的声音能将贫瘠的土地变得肥沃,凶猛的野兽变得温顺,甚至还可起死回生。若是被歹毒之人所有,就会风云突变,河川决堤,灾难无穷。

    有一个邪恶的巫师很想得到这只笛子,他开出十分优厚的条件想换取王子的神笛,但被王子断然拒绝。于是卑鄙的巫师向王子施了魔咒,把王子变得奇丑无比,并把王子赶到深山里。王子孤独的时候就吹响手中的笛子,神奇的笛子竟让枯木逢春,荒山变森林,一切又恢复了生机,动物们陪伴王子在森林里度过了许多日夜。而在另外一个王国,国王最疼爱的小公主却得了一种怪病,无奈国王只能求助一位资深的法师。在老法师的指点下,国王把城堡迁往森林王子居住的那片森林,于是公主每天都能听到从森林深处飘来的笛声。公主被这优美神奇的声音所吸引,她的怪病竟不药而愈。公主痊愈后,她依然迷恋森林里的那神秘而奇特的曲子,而且是越来越无法离开。终于有一天,公主带上几名侍从,循着笛声从城堡出发,深入森林寻找吹笛人。这个消息被森林里的动物们知道了,它们告诉了王子。王子一方面由于现在相貌奇丑,担心被公主看到;另一方面又渴望被公主发现,便继续吹着笛子。在笛声引导下,公主渐渐找到了王子居住的地方。可王子的笛声突然停了,王子躲了起来。公主很失望,便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王子,王子在好奇心驱使下,从树丛里走了出来,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公主已被他的相貌吓晕过去,侍从见状赶走了王子。王子非常伤心,万分自责,不该出来把公主吓倒。从此,他无心吹笛,整日以泪洗面,森林也渐渐陷入沉寂之中。公主回到城堡后,由于再也听不到她日夜思念的笛声,失魂落魄,病情日渐恶化。消息又传到王子那里,王子重新吹响了笛子。他带着对公主深深的歉意和祝福用心吹奏,柔美的笛声好似灵丹妙药,公主再一次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公主把她的心事告诉了老法师,于是她听到了王子和笛子的故事。公主决定找到王子,告诉他她对笛声的依恋和对王子的爱,她不在乎他的容貌。公主带着坚定的信念出发,而王子是铁了心再不让公主发现,他把自己深深隐藏起来,每天在露珠闪耀的时候才吹响笛子,每吹一次就换一处地方。公主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找寻着。国王派出去寻找公主的一批批士兵都带着伤心和绝望回去了,人们都认为公主也许遭遇不测了。森林中的生灵都被公主的执着打动了,它们纷纷为她打听王子的下落,主动帮助公主一起寻找,却依然无果。公主终于消耗了最后的能量,她倒在了寻找王子的途中。这一次,她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了,疲惫虚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她躺在舒松的泥土上恍惚如梦。迷糊中她听到了那悠扬婉转、行云流水般的笛声,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漂浮在空中幸福的耳朵,犹如飘渺的青烟随风摇曳。忽然,她觉得嘴唇一阵清凉,仿佛和白云亲吻。当她睁开眼睛时,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已经躺在王子温暖的怀抱里。原来,王子把自己扮成一棵树的形象,每天都紧紧地跟随在公主的周围,只是他一直没有勇气面对公主。其实,他早已恢复了原貌。小公主见过他的脸,开始爱上他的那一刻起,丑王子就已经变成了俊王子。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让巫师的魔咒不攻自破。

    文子隐话音刚落,昏暗中黎昕忽然发出一声冷笑,丁石富吃了一惊。“神经病啊,再添乱就给我滚!”声音不大却低沉有力,黎昕自知失礼,赶紧低着头喝酒吃菜。

    “丁先生,把酒喝完,我要说第二个故事了。”二人对了碗,一仰脖子干掉,文子隐又将酒续上,接着说第二个故事。

    还是一个老故事哦。话说有一个皇帝的儿子,得了一种怪病,见人就傻笑,如同一个疯子。他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因此皇帝和皇后都很着急,可任凭使用什么办法,太子依旧傻笑个不停,全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眼看着太子快满十八岁了,傻笑的怪病却依然不见好转。无奈皇帝只有在全国张贴布告,说谁能医好太子的病,让他不笑,就把最漂亮的公主嫁给他。而公主的多才多艺、温柔贤惠也是闻名全国的。不久,来了一位深山里的樵夫,说能医治好太子的病。皇帝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召见了他,问他将用什么办法,樵夫从怀里掏出一根半截的竹子,竹子上凿着一些洞。樵夫说,请您让太子来,我吹这竹子发出的声音就能让太子不再笑了。于是太子被召唤来,站在众人面前,仍然傻笑不止。樵夫嘴对着竹子横吹着,两只手不停地在那些洞上有节奏地按住和放开,那竹子即发出有节奏而又优美的声音。太子听到笛声停止了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不久太子认出了父母亲和原来认识的人,恢复了正常。皇帝不便反悔,就安顿樵夫先住下,说择日和公主完婚。以后几天,公主就跟着樵夫学吹竹子,公主还给发声竹子起名叫“笛子”。两人互爱互敬,幻想着婚后美好的生活。没想到皇帝暗施毒计,把樵夫毒死了。樵夫死去不久,公主也疯了,她每天不吃不喝,只吹笛子。后来,公主从高崖跳下摔死了,但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尸体。在她摔下来的地方长出了一大丛茂盛的竹子,每到深夜就会有动听的笛声飘出来。

    故事随着文子隐的话音落下结束了,他轻描淡写的语调,和着酒气的呼吸,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分外凝重,外面间或猫头鹰凄厉的叫声,蛰伏草丛中的蝉鸣,以及夜鸟梦呓般的自语,给两个弱智无聊的民间传说增添了些许晦涩隐喻的色彩,三个人都不知不觉陷入某种奇怪的静默中。

    终于,还是文子隐打破这坚硬的寂静,“洗洗睡吧,睡房就在对面厢房第二间。”说着从碗橱下层抽斗摸出一根蜡烛放到桌上,起身走了。奇怪的是,文子隐刚离开灯光昏暗的门口,便音讯全无,连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也听不到,瞬间遁入无形中。这有悖常理的情形让屋子里的二人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说起。

    也没有洗漱,二人点了蜡烛进屋,门“吱呀”一声开了,烛光到处,显示这是一间闺房。房间不大,却异常整洁,甚至到了令人生疑的地步。二人并未在这幢屋里看见任何成年女子的迹象,而小女孩蕙蕙不可能是这个房间的主人。“睡觉。”丁石富打了个呵欠,靠里边睡了。“睡觉。”黎昕原话回应,也在另一头躺下了。

    忽然,一声炸雷惊醒了丁石富,他睁眼一看,桌上的蜡烛已被凉风吹灭,屋内漆黑一片。倏然间,一道闪电划过,把屋内照得亮如白昼,恍惚中他似乎看见窗外闪过一张脸,睁眼刚想看清楚,却又陷入黑暗中。接着,又一道闪电袭来,丁石富再次看到窗户玻璃上贴着一张血糊糊的红脸,那脸似乎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挤压住,五官的形状都已走样,面目狰狞。丁石富一脚过去,黎昕被踢醒了,起床拿着点燃的蜡烛走到窗前,一看笑了,推开窗户拿进来一个红色尼龙袋。丁石富看着也笑了。

    重新睡下,黎昕很快打起了呼噜,丁石富则睡意全无。他的内心生出一种莫名兴奋的期待,可究竟期待什么,他不知道。

    二十多分钟后,风停雨住,雷熄电灭,夜又渐渐安静下来。然而一串年轻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从远处密林中飘了过来。丁石富一惊,侧耳细听时,笑声却戛然而止。丁石富有些失望,但旋即笛声响起,直奔丁石富的听觉。他有些惊喜地在黑暗中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细细品味。是的,他确实听到了笛声。那笛声破窗而入,在一阵短暂的摸索和试探后,便挣脱欢声笑语、车鸣马嘶的束缚,穿过霓虹灯照亮的夜空,分外嘹亮起来。在丁石富的听觉里,那笛声是如此执着与坚定,像一层圣洁而柔软的光辉,将他包裹在内,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暗淡下去,并渐渐退隐于黑暗之中。在光和影制造出来的幻象里,他仿佛看到一个年轻女子疲惫的身影被时空拉拽得无限修长,那凄清的笛声穿行在如烟似霞的柳树林里,如同一个人发自灵魂的呼喊。不久,笛声遽然一转,把他带出伤感的情绪。是的,一个小小的回旋与低落之后,高亢和振奋成为了主旋律,他感觉到了这笛声的力量。它超越了悲伤,忘却了苦痛,也不在时间与空间的范围之内,它用自己的韵律表达自己,完全而彻底,充满了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这笛声所拥有的力量,既来自音符和曲调的灵异,更因为它的柔弱。柔弱得如同水流,被人驯服也驯服人。

    ……

    丁石富不知不觉在陶醉中沉睡过去,醒过来已是阳光灿烂的早上。丁石富走到窗前,看到雷电风雨过后的林子里,一派生机勃勃欢快的鸟语声清晰地传过来,丁石富心胸为之一荡。然而一种奇怪的预感迅速袭击了他,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绕天井在整个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有见到文子隐,直到发现厅堂八仙桌上的东西,他才确信文子隐已经离开。

    桌上摆着两样东西,一是黄花梨做的小木箱,一是一张便笺。便笺上文子隐的留言说,他上山采药去了,让他们带着笛子速速下山。另外,还留下一首诗:

    杀气腾凌阴满川,世人心更险于山。

    太武凶残人所畏,霓旌失手远于天。

    就中难说是诗情,浪凭青鸟通丁宁。

    望秦岭下锥头石,富阳山底樟亭畔。

    丁石富是个纯粹的生意人,胸无多少文墨,大致看了两遍也没弄懂,便随手塞进了口袋,紧接着迫不及待地打开小木箱,打开里面包着的红绸布,一支做工精巧、流光溢彩的六孔膜笛便灿然而出。丁石富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将笛子抓握在手。仅凭直觉他就能断定,功夫不负有心人,历尽千辛万苦,他终于获得了传说中的民间瑰宝:笛身为纯金锻造,上有龙凤纹相互缠绕,七粒五色宝石镶嵌其间,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把丁石富晃得有些晕。他贼似地四处看看,慌忙把笛子包好,箱子盖上,塞入内衣口袋,马上叫醒还在酣睡的黎昕,匆忙往山下赶去。黎昕精神萎靡,一路上呵欠不断,只顾埋头走路,连一句话也不愿多说,与丁石富的神采飞扬形成鲜明对比。

    丁石富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简单,他甚至准备了一张空头支票准备来完成这次宝物采购交易。但对方根本没有跟他谈到钱,就将宝物拱手相送,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丁石富记得听穷酸文人说过俞伯牙高山流水的故事,他想文子隐一定是把他当知音了,所以才有昨晚那番热情款待和今早送宝物的举动。被人当作知音的感觉真好,某些时候比有钱的感觉还好。过去的多年里,他曾经花钱捧红了一些女演员,她们表面上把他视为知音,肚子里却骂他为傻逼。

    如今只要有钱,戏子能与教授同台,官员能与主持同床,地痞能与市长同饮,小学文化的老板可以去读CEO,但有时确实买不到真知音。然而,刚坐上车,丁石富就想起了用钱找乐子,“老子今天高兴,回去赏你两万!”黎昕笑笑,仍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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