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都到拉萨,两千多公里的路途上,有高山、雪原,戈壁,山川,318就像是一条纽带将这些风景串联在一起,美轮美奂,如人间仙境。
但是,所有的仙境在虔诚的人心中,不过是一种虚幻的幻影。
信仰才是人类心中最美的风景。
我曾经听说过,藏人走最虔诚的祈祷。
他们往往从家里出发,带着行李跟补给,在两千多公里的路上,三步一跪拜,十步一长头,经过几年的时间,走到心目中的圣地布达拉宫。
在哪里磕上十万个长头,许下自己一生的愿望。
为此,有的藏人会死在这段路上。
而此刻,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三人,其中一个拉着一辆古老的木车,车上装了行李等,而其余的两个人则是手臂上、膝盖上绑着一块木板,正在做着传说中的朝拜之路。
我跟锦年快步走到他们身边。
朝拜的是一男一女。
他们身上的衣衫已经破旧,衣襟上被磨出了一个个的破洞,焦黑的莲塘,肮脏的头巾,但是他们每一次在路上跪拜下去,伸展手臂五体投地,等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里的那份执着从来没有变过。
男人大概四十多岁,他并没有看向我们,或者说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朝拜之路。
我感觉锦年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们彼此心里无疑是震撼的。
虽然从电视、书刊中了解过一些,但当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会从心底里发出一声惊叹,那种惊叹是对生命的尊重,是对信仰的膜拜。
这是何种强大的力量,支撑一个人穿越艰难险阻,从不退缩。
隔了十几米的距离,我们慢慢跟在他们身后。
无疑,他们追随的是信仰,而我跟锦年却是由衷的佩服人性的力量。
相比较失业、失恋这种痛苦,面前的苦难是何等巨大,一分一秒,一天一月,甚至一年一年,他们从来不曾丢失心中的梦想跟追求。
甚至我想跟在他们身后,学习他们那样跪拜下去,用来忏悔我的人生,仿佛那样,才能洗净心中的污秽。
但我们终究是抬起脚步,超越了他们。
在搭载了一辆过路的车后,于下午四点到达了拉萨。
在来时的路上,我们已经联系了一位驴友,听到我们到达之后,他很热情的从住的青旅赶过来,在帮我们安顿好之后,带我们去一家茶馆喝茶。
茶馆里人声鼎沸,诺大的大厅里座无虚席,就像是一个热闹的集市,我们等了很久,才等到一张桌子空出来。
等到服务员提着大大的水壶将我们面前的茶杯注满,甜茶的滋味就萦绕在鼻端。
驴友叫做小蔡,是一个22岁的矮个子男孩,他冲我们举起手中的茶杯,说,“欢迎你们来到拉萨,尝一尝我们地道的拉萨甜茶。”
显然,来过拉萨的,无论多大年龄,都会将这儿当做自己的故乡。
我跟锦年轻轻缀一口,并没有想象中的膻味,而是入口清香。
这时,小蔡忽然冲着一旁招手,我跟锦年转头去看,就见一个脸庞黝黑的高个子年轻人正走进门来,那个年轻人身上背了一个背包,看见我们招手,就现在脸上笑了一下,接着,就走了过来。
我原本以为,小蔡跟他认识,谁知年轻人过来后说了一句,“你们是喊我?”
小蔡说,“当然。”
年轻人这才坐下来。
小蔡招呼服务员给他填上茶,说,“来拉萨多久了?”
年轻人说,“来两年了。”
接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人?”
年轻人身上穿了一件唐装,虽然在浑身穿葬服的藏民中显得异类,但也绝不跟我们一样装束,锦年也显然好奇,问小蔡,“你是怎么在这么多人中把他揪出来的?”
小蔡就笑,说,“我们汉人无论在西藏待多久,都跟藏人有明显的区别。”
锦年问,“什么?”
小蔡就说,“藏民绝不会去大昭寺晒太阳,你看看他这肤色,明显的就是晒出来的,跟藏民那种高原黑不一样。”
我不由看看年轻人,果然,他的脸上并没有藏民的高原红,而是显得很均匀。
说开之后,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但我也不由不佩服小蔡的观察力。
年轻人就自我介绍说,“我是河南的,姓孙,已经来了两年多了,你们呢?”
小蔡就指着我们一一介绍给他。
也许是拉萨这个城市就包含了这样的文化,只是寥寥几句话,就让人将彼此的关系拉近,很快成为朋友,喝过茶后,我们四人又来到下榻的青旅,一起登上天台。
比起路上,拉萨的天空显得有点灰暗,但是在这个最接近太阳的地方,我们的心扉还是敞开了。
小孙说起在拉萨这几年的经历,说起在拉萨的生活,也说起在布达拉宫门前喂鸽子,在大昭寺晒太阳,他说,“拉萨,是一个神奇的城市,看起来跟其他城市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呆的时间久了,就会再也舍不得离开。”
我、锦年以及小蔡只是刚刚来到拉萨,在天台上听小孙说起这些,未免心旷神怡。我心里不由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说,“小孙,你有什么好的工作介绍吗?”
我在墨竹工卡网上搜来的工作,始终需要去应聘、面试,跟许多人竞争,但是眼前的小孙,却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两年多,那么比起我们,他一定知道一些这个城市的许多底细。
谁知,小孙却卖起了关子,说,“你们明天来大昭寺陪我晒太阳,我就告诉你。”
我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小蔡就说,“好啊,我们明天就去大昭寺晒太阳。”
我转头看锦年,锦年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行,我们明天一起去晒太阳。”
这时候天色就渐渐黑下来,小孙从天台上背起自己的背包,说,“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在大昭寺等你们。”
我们四人一起走下天台,到了大厅的时候,青旅的老板娘就招呼说,“赶紧吃饭吧,就等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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