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樊时恺姗姗来迟,看到乔娇一副失魂落魄的坐在床沿,他拧着浓长的眉走了过去。
“你又在闹什么?”
乔娇含着泪水无助的看着樊时恺,揪过他的衣袖,哽咽着:“樊叔叔人,他们想杀死我们的孩子。”
樊时恺紧抿着唇,对病房里的护士与手下说道:“你们都先出去。”
待他们都出去后,樊时恺坐到了她的身边,默了一会儿道:“这个孩子不能要,乔娇,你必须得明白。”
明知道是这样的答案,明知道……
可是乔娇还是不甘心。
“为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樊叔叔你就一点儿也不心痛吗?”
“他什么也不是,乔娇你懂吗?现在拿掉他,等好过把他生下来,你却什么也给不了他要强。一个孩子生下来,你需要对他负责,你觉得你自己现在这个模样,能负担得起照顾好一个孩子的责任?”
乔娇没有想过这些,她只是想把这个孩子留下。
就算有一天樊时恺不在她的身边,至少这个孩子还有个念想。
说她疯了也好,犯贱也好,有时候为爱执念成魔,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孩子对乔娇来说,是她最后的一道底线。
不惜一切代价,她也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樊叔叔,我求你了,我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如果你不喜欢他,我可以带他离开,去到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一辈子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怀的是我的种,好了,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你最好乖乖听话别闹。”
见他要起身离开,乔娇冲上前拦住了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她决绝的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如果你执意要杀死我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樊时恺半眯着眼,透着凛洌的寒气,“你在威胁我?”
“我不是在威胁你,樊叔叔,是你在逼我,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没有办法。”
她痛苦无助的看着他,希望他还有最后的一丝怜悯与爱惜。
但是他的无情彻底的破碎了她最后的期望。
“那你就去死吧,只是别死在我面前,我怕脏了我的眼睛。”
说罢,樊时恺丢下乔娇,转身离开了医院。
乔娇瞪大着双眼,全身巨烈的颤抖着,仿如跌进寒潭深渊,冷彻心骨。
她以为的爱情,原来不过是个笑话?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她还不肯清醒?!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死心?竟然还要爱着他!爱着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她痛恨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紧握着手里的刀,一刀划向了自己的手臂。
可是不痛啊,抵不上心疼的万分之一。
鲜红的血沿着手臂,如同一条被诅咒的毒蛇,蜿蜒滴落在地板上溅开。
直到护士走了进来,看到她自残尖叫了声,慌忙叫了医生给她快速处理了伤口。
她就像一个不会痛的娃娃,任人摆布,了无生气。
林修担心她的安危,晚上过来看她,问:“乔娇,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办到。”
乔娇眼珠子动了动,说:“小时候只是听别人讲过格林童话,听得不尽全面,我想看童话故事,林哥,你能给我买来吗?”
“这个好办,我去给你买。”
“好。”
林修去了附近的书店,给她买了一本厚厚的格林童话。
乔娇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夜里捧着那本格林童话,一边看一边伤心的哭。
一周后,乔娇被安排做手术,樊时恺也还是来了。
乔娇无助的抚着小腹,泪水决堤的涌出,可她不会再求这个男人。
因为她知道,就算跪下来毫无尊言的求他,他也不会心软。
她恨他!以前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樊时恺看着她伤心的模样,想了想,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头发。
“除了爱情和这个孩子,我什么都能给你,乔乔,你还太年轻,有些事情不会明白。”
真恶心啊,一边用着这样温柔的声音,说着这么残忍的话。
乔娇不动声色的躲开了他的触碰,不再如之前那般娇软甜腻的对他说话。
“樊少,时间到了吧?我得准备去做手术了。”
樊时恺眸光轻轻的落在她还平坦的小腹上,心脏微微有点刺痛。
他抽了口气,“做完手术,我接你回家。”
乔娇没有回答,只是被护士带走,乖乖的躺上了手术台上。
“不要给我打麻药。”
医生拧了拧眉,“会很疼的。”
乔娇:“没关系,我承受得住。”
医生抿着唇,想了一会儿说:“那好吧,如果你实在受不了,就告诉我。”
乔娇沉默着,整个手术过程,她保持着无比的清醒,清晰的感觉到那些冰冷的手术工具,将她的孩子从她的身体里拿走。
很疼,疼到浑身冷汗如雨而下,她双手紧扣着手术床两侧,瞪大着眼睛盯着晃着白光的天花板。
牙关用力到咬出血来,她咽下喉间带着血腥的苦涩,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好疼!可是她却疼得淋漓尽致,更疼一点吧,只有疼了,她才会更恨那个人。
只剩下恨,再也没有爱,也许……也许就解脱了吧?
整个手术从开始到结束,用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手术的医生一点也不敢怠慢。
这个女人实在太特别,让他不免有点紧张。
“乔小姐,你还好吗?”
乔娇张了张嘴,喉咙涩哑得却挤不出声来。
将她推出手术室后,她才昏迷了过去。医生对樊时恺说:“手术很顺利,樊少不用担心。”
“嗯,她情况怎么样?”
“乔小姐身体很虚弱,需要漫长的时间调理。她……”
见医生欲言又止,樊时恺拧了拧眉:“有什么就说。”
医生轻叹了口气,“乔小姐整个手术过程,她要求没有麻醉。也没有哭,很安静。”
樊时恺心脏猛的一阵阵揪着疼了起来,深深拧起了眉,“我知道了。”
樊时恺回到病房,她小脸惨白如纸,几乎没有血色。
那虚弱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樊时恺轻轻走上前,替她拉了拉被子,坐到了床前。
他竟然没有到,她会这么倔犟,本以为她之于他的意义,也不过是个玩腻的小情人,该丢弃的时候就丢弃了。
可是,他竟然因为她有那么点难过,不……不止一点难过。那是心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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