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乐观,却是从一般人的悲观上发生出来。我觉得这五十年来的中国,正像蚕变蛾、蛇蜕壳的时代。变蛾蜕壳自然是一件极艰难极苦痛的事,哪里能够轻轻松松的做到。只要他生理上有必变必蜕的机能,心理上还有必变必蜕的觉悟,那么把那不可逃避的艰难苦痛经过了,前途便别是一个世界。
假如有人问我,你信仰的什么主义?我便答道:我信仰的是趣味主义。有人问我:你的人生观拿什么做根柢?我便答道:拿趣味做根柢。我生平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总是做得津津有味,而且兴会淋漓,什么悲观咧,厌世咧,这种字眼,我所用的字典里头可以说完全没有。我所做的事常常失败,但我不仅从成功里感到趣味,就是在失败里也感到趣味。
我是个主张趣味主义的人。倘若用化学化分画梁启超画这件东西,把里头所含一种原素名叫画趣味画的抽出来,只怕所剩下仅有个零了。
我觉得天下万事万物都有趣味,只嫌每天二十四小时不能扩充到四十八小时,不够我享用。我忙什么?忙的是我的趣味。我每天除了睡觉外,没有一分钟一秒钟不是积极的活动。然而我绝不觉得疲倦,而且很少生病,因为我每天的活动有趣得很,精神上的快乐补得过物质上的消耗而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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