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与收获-初级折磨——皮肉之苦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杀不死我们的只会使我们更坚强。”

    ——弗里德里希·尼采弗里德里希·尼采

    我坐在这帮疯子面前,同他们开会谈判。对方个个贪婪暴虐,喝得醉醺醺的,对于通过施展暴力而实现掌控乐在其中。后来事实表明,其目的不仅仅是金钱,他们还嗜血成性,喜欢虐待和摧残受害者。

    我坐在那儿推测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但对于事态究竟会如何演变根本没有头绪。他们会盘问我还是威胁我?该不该回答?我该使出什么招数?该吓唬他们吗?还是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直到他们放我走?还是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意志力将我从恍惚中拉了回来,我知道必须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保持警惕。

    他们开口说道:“我们是一家人。”

    当时我真是哭笑不得,太荒谬了,跟演戏似的。

    其中一人继续说:“把你带到这儿来是因为你偷了我家的东西,我们想要回来。”

    我猜他们一定是找错了人,我不认识任何家族,当然也没有偷过任何人的东西。这真是太奇怪了,我一头雾水。

    突然,对话演变成了人身攻击,他们冲我脸上打了两拳。也许他们能够读心,或者是外星人,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总之,打得我好疼。

    他大声咆哮:“给我们列出你的家产清单。”

    我想他在开玩笑,不过还是回答:“你要我的家产清单吗?”我猜他们能听得出我话里的讽刺。

    话音刚落,他们冲我的后脑勺、脖子和后背狠狠地猛击了好几下,而且我觉得是用枪柄打的。出于某种原因,我试着不去注意所遭受的击打,就真的不那么痛了。

    他们彼此窃窃私语,我猜不出他们说了什么,也不怎么在意。就算听得见他们说话也不会改变我的处境,但可以给我猜出他们的身份提供了一点线索。

    他们接下来说的话仿佛在我脑子里点燃了炸弹,敲响了警钟。

    他问:“你家的报警码是1749吗?”

    现在我至少猜到一个可能涉及此事的人了,他就是乔治·德尔加多。唯一知道旧编码的人。我没有在报纸上公开过这个编码,也没有登过广告,我们还是朋友时他是唯一有权知道编码的人。当然,与他的关系恶化之后,我们换掉了编码。

    我犯了个错误,回答道:“那是旧编码。”

    问话的人很快就回应:“不要撒谎。”

    我说:“我没有撒谎。”说话间才意识到原本应该撒谎的。

    他继续说:“你要是不合作,我们就把你的老婆孩子带到这儿来,发生在你身上的也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可比你好抓,你家门前就有我们的人在监视着。”

    我再次迷惑了,意识到自己处于劣势,他们掌握着所有的筹码,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我该不该合作,以求避免更大的悲剧?如果合作,又如何保证不出什么岔子?我进退两难,脑海中一片迷茫,在迷宫里找不到出路。我希望他们只对钱感兴趣,不需要别的东西,但这些怎么能确定呢?在一定程度上,是德尔加多将我置于这样的悲惨境地,这个想法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有两种可能:他要么就是直接参与者,要么就是出卖了我,把我的信息泄露给这群畜生。不管是哪种,都无关紧要了。我栽培了他,信任着他,他却背叛了我。我无法原谅他,这种伤害比肉体的疼痛更令人痛苦。

    我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着的是一副烂牌,只有两个梅花,他们却有钻石王牌。

    我极不情愿地说:“我愿意合作。”我看不出还有其他出路,我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来赌,但不能用家人的性命和幸福来赌。

    他虚张声势地说:“你要是不合作,我们就把你老婆带到这儿,我们几个人轮流强奸她。”

    我想这并不是威胁的空话,我知道他们不仅能干出这种事,而且很可能还非常享受施暴的过程。这再次证明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合作,而且只能祈祷事情尽快顺利结束,但我开始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们并不满足于此。他继续说道:“另外,我们会把你的孩子带来,像绑你一样把他们用链子拴在墙上。”

    在很短的一瞬间,六岁的儿子和两岁的女儿被蒙着眼睛拴在墙上的画面在我脑海里闪现出来,我实在无法把这恼人的景象挥去。他们企图在精神上折磨我,并且成功了。我怎么可能让孩子冒这样的险?我毫不怀疑他们真的会这么干,他们脑子有病,我不会跟他们赌。他们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只希望一切就此结束,但在内心深处,我对这一切毫无把握,感到惴惴不安。

    他们提出第一个问题:“你家社区的门禁密码是多少?”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脑子里正思绪纷飞。

    他问道:“是1196吗?”又是旧密码。社区定期更换密码,这让我确信德尔加多就是叛徒,这个密码他也知道。

    我含糊地说:“这是旧密码。”

    他厉声说道:“不要撒谎。”

    既然你很难相信真话,也许我就应该撒谎。为了确保我听明白了,他们在我脸上打了好几拳,这激怒了我。我已经说了真话,还得吃苦头。说真话不对,说假话也不对。他们到底想让我说什么,真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草稿让我照着说,免得我头上要挨好几拳。

    他问道:“你在海外为你老婆的亲戚们打理钱财吗?”

    “是的。”

    他们用泰瑟枪电击我,令我惊恐莫名。我猜他们是想试试那把枪用了一下午还能不能用了,它的确能用,我都感觉到了。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一切,那干嘛还问我?如果德尔加多参与其中,当然看起来他的确参与了,问这些问题都是浪费时间。他知道我所有的财产,也知道都放在哪儿。他们真够笨的,自己说出报警码的时候,难道还不明白我已经意识到德尔加多参与其中了吗?

    显然,这个答案他们也不喜欢,于是让我双膝下跪,脸朝下趴在地上。

    他大笑着说:“你应该合作点的。”令人费解的是我的确在合作。我恍然大悟,其实我是否合作无关紧要,这些人是病态的虐待狂,他们需要在我身上发泄原始的野蛮兽性,只为了享受快感。

    他们把枪管贴近我的耳朵,好让我能听见一颗子弹上膛的声音。然后把枪压在我的太阳穴上,也许想让我再次尿在裤子里,但对不起,这次不会了。

    他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看看你知不知道游戏的名字。”

    我觉得这场游戏对我来说已经结束了,结局即将到来,他们要杀了我,剩下的就是猜谜了,他们以我的生命为代价寻欢作乐。奇怪的是,他们并不追求金钱或其他财物,只是为了玩弄我,为了杀我做了那么多准备。枪顶上了我的太阳穴,我咬紧牙关,打起精神应对这颗即将穿透我脑袋的子弹带来的冲击。唯一能给我安慰的是死亡将会很快,也相对不那么痛苦。他扣下了扳机,我听到了咔哒声。第一轮,我没中大奖,只知道大脑还在头骨里,并没有溅得满地都是。他们肆无忌惮地大笑,我则浑身发抖,真想知道他们在杀我之前,还要让我经历多少磨难来满足他们的无聊趣味。

    他转动转轮,再次把枪顶上了我的太阳穴。咔哒,没有子弹击穿我的大脑。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两次都没子弹。他们再次爆发出一阵狂笑,也许还高兴地在地上打滚。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可笑,他们如此享受折磨他人,这种行为令我震惊。接着我后脑勺上挨了一记重击,这提醒我还没有脱离险境。

    他们把我抬起来,又扔进了椅子,我猜游戏结束了。到目前为止,我还活着,但我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说:“咱们做个交易吧,怎么样?”

    我回答:“好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已经厌倦折磨了,还是因为没有摧垮我而放弃努力了,我反正是迫不及待他们快点开出加码来。

    他说:“如果你把所有的财产都给我们,我们就让你的老婆孩子离开这个国家。”

    我没有考虑就给出了回答:“一旦知道他们出国并且安全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对我来说,这可能是最好的交易。我无法在自己身陷囹圄的同时,还去帮妻儿解决他们迫在眉睫的危险。我珍惜他们的生命,现在物质财产纯属身外之物,不在我权衡的天平里。家人平安了,我就能集中精力在这个牢笼里生存下去,如果可能的话,最终逃出去。如果逃不出去,我也能接受自己的死亡,因为自己是唯一的受害者,但问题是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完全是骗我的一个诡计。毫无疑问,我完全不能相信他们说的话,所以不得不掌握确凿无疑的证据,确保他们在交易中信守诺言。

    他命令道:“好,你今晚就打电话给你老婆,告诉她你要出差,几天以内都回不来。”

    我从来不会如此行事,所以编造这样的理由想骗过我妻子,岂不是荒唐至极?什么,凭空搞一个商务旅行?这完全就是笑话,以他们智商,当然不可能想到更好的主意。这完全不是我的行事风格,就像是乔治·华盛顿告诉妻子他要为英国打几天仗,根本不切实际。

    然而,我还是答应了,真的没有其他选择。

    他吼叫道:“如果你说了什么引起她怀疑的话,或者她报了警,我们就不得不杀了你。”

    我不必通过说什么来引起她的怀疑,他们捏造的故事就足以达到这个目的。至于报警,我希望她在脱离危险之前不要报警,如果她报警了,那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我只是不确定他们会用什么方式杀我。但如果他们认为她会相信这个故事,就真是脑子少根筋。

    我再次回答:“好的。”我还能说什么?

    我想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游戏也结束了,但我错了。协议对他们来说无所谓,他们就是喜欢给人施加痛苦。他们用那把在停车场“介绍”给我的泰瑟枪电击了我好几次,我像是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他们在我身上做实验,看那把泰雷瑟枪能产生多少电量。等我从最后一次电击中恢复过来,他们也停下了笑声之后,折磨我的那个人告诉我:“如果你跟我们合作,而且一切进展顺利的话,几天之后你就能离开这儿,回去见你家人了。”

    我拼命地让自己相信这些话,因为最不能丢的就是希望,不管希望是什么,我都必须抓住,即便它很渺茫。然而,我的理智告诉我,可能他们一旦拿到想要的东西就会杀了我。首先,我得确定家人离开了,其次,我得保持精神不被击垮,坚持战斗到底。我最后的愿望就是能跟家人说一声再见。

    “好吧,”他说:“你买了一套房,用你老婆家人的钱做了投资,还有你老婆的珠宝、你的劳力士手表和戒指,你在迈阿密海滩有一套在建的公寓,有保险,还有一辆水上摩托艇,对不对?”

    我惊讶得说不上话来,他们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我家车库里有多少卷卫生纸了。我说不上话来,其实本不该如此吃惊的,因为我已经怀疑德尔加多参与其中了,这只是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怀疑,让我确信他参与了这次绑架。除了德尔加多,没人能给如此完整而准确地列出我家的资产。我猜是我迟疑的时间太长,因为一直在消化发生的一切,为此头上又挨了两记,他们真是没有耐心。

    “对。”我说,现在恐惧已经被悲伤所取代,我最信任的最忠诚的员工把我出卖了,而我还总是想方设法帮助他,现在这个叛徒的叛变给我的精神和肉体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好的,过一会儿,你就给你老婆打电话,把我们教你的告诉她。”他指挥着我。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又用泰瑟枪电击了我。

    我赶紧说:“好的。”以逃脱另一记砸在脑袋上的拳头或又一次电击。折磨和羞辱的阶段似乎结束了。

    其中一个人“关心”地问我要不要去卫生间,我说要,下次上洗手间的机会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他们把我带进卫生间,领到马桶前。在蒙着眼睛的情况下,要完成这项简单的任务也变成了很大的挑战。我不得不跟他们解释怎么脱下我的裤子,双手都被铐在身后,要脱掉裤子就得费一番工夫。幸运的是,裤子很宽松,我能脱掉。就在这时,有人大喊:“别打飞机了,时间到了。”接着就大笑起来,他们知道我还没解完手,甚至还没开始,他们根本没打算让我解手,这只是另一种羞辱我的方式,另一个无聊的游戏。我尽可能地穿上裤子,看来只能以尿在裤子里的方式解手了。

    我被带回了之前待的纸板箱子,位置也跟之前一样。得知乔治·德尔加多参与其中时的震惊和悲伤之情还未散去,我又开始回想他们对我说过的话。我不知道哪种痛苦更难受,是身体的痛苦还是心灵的痛苦?大脑超负荷运转,我感到精疲力尽,安慰自己至少事情已经得到解决,最糟糕的似乎也结束了。我告诉自己我所要做的就是等待,折磨就要结束了。但是这两件事我都估计错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