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读书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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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主题阅读就是你要想象自己是一个学者,甚至是博士生、研究生,你对某个问题很感兴趣,想发掘它。你对钓鱼很有兴趣,想研究一下钓鱼,那就要知道钓鱼的历史,钓鱼的方法,有没有钓鱼的名人,你要找很多不同的书或材料,不一定都是讲钓鱼的,但是一定有跟钓鱼的题材相关联的部分,你要将它们抽取出来阅读。

    如此一来,你的阅读量会很庞大,这种阅读被艾德勒跟范多伦认为是高层次的阅读。此目标下搜集相关或不同层面的书籍来阅读,包括上网、看报纸、看杂志,听别人说,这时候你的学习阅读是最主动的,我们称之为主题阅读。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业余的学者了。

    《如何阅读一本书》

    从简式阅读到业余学者

    身处一个喜欢发表意见多于听意见的年代,我常常惊讶地发现一些现象。以我为例,常常看到一些观众或读者在看完我介绍某本书的节目后,写出洋洋洒洒的文章去批判这本书,而文章作者也很坦白,说自己其实没看过那本书,只是在我这儿知道有这么一本书。既然没有看过,只是听过关于那本书的介绍,如何能写出一整篇东西去批判呢?

    说到读书的问题,给大家介绍一本名著《如何阅读一本书》。作者是大名鼎鼎的艾德勒,曾任《大英百科全书》第十五版的总编辑。这本书里有一章叫“公正地评断一本书”,文中说:“在你说出‘我同意’,‘我不同意’,或‘我暂缓评论’之前,你一定要能肯定地说:‘我了解了。’”意思很简单,一本书你起码得看过,得懂它说什么,你才能够去判断我赞不赞成、同不同意、书写得好不好、是不是废话等等。

    我们好辩,而好辩时往往是为了胜利、为了赢而辩,忽略了辩论的根本出发点。这本书引了亚里士多德《诗学》里提到的一段话:“其实这就是我们的责任。为了追求真理,要毁掉一些我们内心最亲近的事物,尤其像我们这样的哲学家或热爱智慧的人更是如此。因为纵使双方是挚友,我们对真理的虔诚却是超越友谊的。”这句话跟亚里士多德另一句名言呼应:“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亚里士多德给了我们一个被大多数人所忽略的忠告,大家通常以为辩论是以赢为目标,却没想到辩论真正的目的是要学习真理。所以读书首先要有一种谦卑的态度,这个谦卑不是要放下自己,完全泯灭自己的意见,而是要重新想到什么叫读书,什么是学习。

    这本书将读书分为两种,第一种是你从阅读里面获得一些和原先熟知的事物相类似的新资讯,这并不困难。一个人如果对美国历史有所了解,他只要随便翻一些相关内容的书,对他来讲都很容易理解,只是增加了新的资料,那些资料并没有动摇原来理解事物的框架。

    或许第二种阅读才是最重要的学习,以一开始不相等的理解程度为基础开始看书。“在对一本书的理解力上,作者一定要比读者来得‘高杆’,写书时一定要用可读的形式传达他有而读者所无的洞见。其次,阅读的人一定要把不相等的理解力克服到一定程度之内,虽然不能说全盘了解,但总是要达到与作者相当的程度。”

    我在香港教课的时候经常布置一些功课作业,我发现很多学生遇到一些看不懂的书或文章就会说作者太糟糕,很差劲,写的东西根本看不懂。他们从来不去怀疑到底是作者写得糟还是自己的理解程度不够。如果是自己理解能力的问题就不应该躲避,应该想办法看懂它。所谓学习就是从不懂到懂的过程,如果我们读书只是读我们已经知道和懂得的东西,那何为学习呢?

    很多人都想知道读书怎样才能读得快一点。可最重要的不是怎样读得快,而是要知道用什么样的速度去读什么样的书。换句话说,应该为不同种类的阅读选择恰当的速度。比如琼瑶的爱情小说,我们是像看一部电影一样迅速而轻松地把它看完还是像研究《红楼梦》那样透彻地读完?两者所花的时间跟气力完全不同,就看你觉得值不值。

    不是说有的书就只能快快地读,有的书就应该细心阅读,这要取决于你的目的。假如你只是娱乐休闲,你很轻松地翻阅一下琼瑶的书是无所谓的;假如你是一个学者,现在要研究琼瑶的爱情小说,研究里面的主题,很可能你得像对待一本学术著作一样仔细阅读,要做笔记,要画线,要钻进去看。

    任何时候都要搞清楚,作为读者,我们是主动的,我们应该清楚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看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态。有不同的目的就有不同的方法,进而有不同的阅读模式。同一本书可以很迅速很简略地读,也可以很认真很细致地读。这种把阅读层次区分出来的想法就是莫提默·艾德勒与查理·范多伦《如何阅读一本书》里最了不起的说法。当然,这样的说法从古到今有很多人讲过,不足为奇。可这本书的好处是充满了细节,可以作为学习阅读方法的工具书。

    很多人追求阅读的速度,这本书不会教你速读,它教你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准确掌握一本书的梗概。如果你的阅读层次只是想知道一本书大概说了些什么,不需要太深入,还是有方法的。书里把阅读分成四个层次,如何略读一本书其实并不困难。我们可以试试买回一本书之后先看书名,搞清楚这个书是关于什么的。再看作者的背景是什么样的,假如一个经济学家写经济学著作是很相称的,如果一个经济学家写小说,似乎也很特别,于是你脑子里有了一个预期。继续往下,看目录,为的是理解整本书的结构,请注意,永远都要主动。这时候你应该问自己,这本书的结构是怎样的?然后尝试在目录里面找出他的结构、大纲、梗概。接下来再看序言或是导论,也可能在书的最后面,如果是学术著作或非文学性著作,后面可能还会有索引,你看看里面的人名、书名,看看谈到什么问题,什么样的人,关涉哪些著作。然后选一两章最有兴趣的简略地看。这样看完一本书,翻过了,合起来,你再问自己,这是本什么样的书?作者想达到什么目的?他想干什么?想告诉我们什么东西?这种读法就是第二个层次的阅读:简式阅读。

    如果你遇到一本很特别的书或重要的经典,或者你出于特别的需要,要仔细阅读一本很普通的书,这时候就进入了阅读的第三层次:分析性阅读。分析性阅读是完全咀嚼消化一本书。还是要主动,你可以一边看一边做笔记一边画线,同样不断地问自己问题,比如你已经知道书的大纲了,在此层次上你要理解它的大纲是如何落实的,作者是否完成了他想达到的目的。如果是非文学性著作的话,作者写一本书总是有一个计划的,这个计划是什么?这个计划是朝向哪个目标的?而那个目标又是什么?他实践并写成了这本书,是否合理恰当地达到既定目标?倘若你常常带着这样的问题去看书,就会非常有效。你不要以为这样看书会很累很慢,没错,进入分析性阅读是会比较慢,但是你越主动,书就会读得越有效,我们不是要讲“快”,而是要讲“效”。

    阅读的最后一个层次叫做主题阅读或者比较阅读。什么叫主题阅读呢?举个例子,我介绍书的时候有时会做一个专题,在一段时间内围绕这个专题的书来讲。比如说日本人的性格、日本人的文化,都是围绕日本的,当然,这只是某种低层次的主题阅读。

    所谓主题阅读就是你要想象自己是一个学者,甚至是博士生、研究生,你对某个问题很感兴趣,想发掘它。你对钓鱼很有兴趣,想研究一下钓鱼,那就要知道钓鱼的历史,钓鱼的方法,有没有钓鱼的名人。你要找很多不同的书或材料,不一定都是讲钓鱼的,但是一定有跟钓鱼的题材相关联的部分,你要将它们抽取出来阅读。如此一来,你的阅读量会很庞大,这种阅读被艾德勒和范多伦认为是高层次的阅读。这时候你已经不是为了看书而看书,是为了解决一个问题,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阅读。你像一个学者一样,给自己设定了目标,在此目标下搜集相关或不同层面的书籍来阅读,包括上网、看报纸、看杂志,这时候你的学习阅读是最主动的,我们称之为主题阅读。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业余学者了。

    作者小传

    莫提默·J·艾德勒(1902-2001),学者、教育家、编辑人,以主编《西方世界的经典》并担任1974年第十五版《大英百科全书》的总编辑而闻名于世。

    查尔斯·范多伦(1926-),曾任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襄助艾德勒编辑《大英百科全书》,并将本书1940年初版内容大幅度增补改写,因此本书1972年新版由两人共同署名。

    《好绘本如何好》

    教你如何“阅读”图画书

    跟我一样喜欢看书的人往往有一个共通的问题,太着迷于文字,有时候忽略或者搞残了自己读图的能力。我们常常看不起图画书,觉得那是给小孩子看的,而且觉得图画永远无法像文字一样传达出精湛的思想或观察。所以我们一般不大愿意看图画书,甚至包括漫画书。

    我总跟身边一帮文人朋友解释看图画书的美妙,告诉他们图画书有多好看。他们过去都不理会,直到近几年台湾的几米流行了,大家发现他的图画书简直是画给成人的,一点都不是用来糊弄小孩,于是大家开始觉得有意思了。为了让大家接受图画书,台湾专门用一个新名字来称呼,叫做“绘本”。好像绘本就是给大人看的,而图画书则是给小孩准备的,其实这个区分是虚假的,因为两者所描绘的东西是一样的。

    怎么跟那些习惯了文字的朋友解释视觉语言是什么?绘本是一种有文字的图画,它用图画说故事,你一定得具有一些视觉上的欣赏能力才能理解这种语言,才能懂得图画书所要传达的那些巧妙的东西。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找到一本书,叫《好绘本如何好》,告诉你怎样阅读图画书。

    《好绘本如何好》的作者郝广才是台湾有名的出版家,也是一流的图画书作者。他办了一个出版社,出版各种图画书,使得台湾的图画书极为丰富。这本《好绘本如何好》最大的优势就在它也是用图说话的,教大家怎样磨炼自己的眼睛,学会阅读图画书。

    画给小孩看的图画书里边的造型总是圆圆的,毛茸茸的,很可爱,这样感觉比较亲近。但是有一些图画书的作者故意把人物角色画得方方正正,像阿努·理查《只要我长大》里面的小孩就是这个样子。

    在很多图画上加了手笔,使我们更清楚绘本或者图画书的构思,这是本书的特点,也是郝广才的用心所在。在书里他介绍了一本有名的图画书《灰姑娘》,作者是意大利的图画书作家伊诺桑提。

    故事中有一个高潮是灰姑娘要穿玻璃鞋了,他如何强调这一幕高潮所在?在画面中我们只看到一条灰姑娘的腿,她穿上了玻璃鞋,旁边所有人都盯着这双玻璃鞋,连猫也看着这双玻璃鞋。郝广才在画面上加了一些白线,为的是告诉我们一个绘本作家怎么样用画面里不同人物的视线引导读者去注意这双玻璃鞋。本书就是用这种方式不断地拆解、分析图画里各种视觉语言的运用。

    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坚持图画书一定是给小孩看的呢?其实图画书的确是给小孩看的,不过大人看的时候能看出另一种趣味。一个大人,如果有童心就一定能够欣赏。

    其实很多图画书讲的都是成人的题材。比如之前介绍的意大利图画书作者伊诺桑提有一部作品,叫《铁栏杆上的小白花》。

    二战末期,德国一些孩子组织起来去为犹太人做点事,想拯救他们。这个童话故事讲的就是其中一个叫白玫瑰的女孩,她背着家人去救济一些住在围栏社区里面的犹太人。

    故事的结尾很伤感,在战争末期的一天,小女孩照例把应该自己吃的东西带了出去,送到铁围栏上想给那些犹太人吃,但是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发生了什么事?伊诺桑提在画面里交代:一片青葱草地,满地鲜花,只有一个废弃的铁丝网,上面有一朵枯萎的花。这花代表小女孩遭到了不测,一去不复返了,但她的不测换来的是满地花开。绘本从头到尾都不怎么画天空,就算一个角落有天空也灰灰暗暗的,直到整个图画书的最后一页,阳光灿烂,照耀草地,树木长新芽,一切欣欣向荣。只有铁丝网上那一朵代表小女孩生命的花,枯萎了,但是大地回春了。

    作者小传

    郝广才,身兼出版人、创作人、行销人、创意人多重身份于一身,是让台湾儿童书进入绘本时代的关键人物。他所创作与主编的绘本屡获各项大奖。他不仅在绘本企划与编辑方面阅历丰富,写出的故事更是独树一格。作品有《起床啦!皇帝》、《巨人和春天》、《新天糖乐园》、《如果树会说话》、《一片披萨一块钱》、《罗伯史考特》和《大熊米多力》等,广受小朋友以及成人的喜爱,其中与朱里安诺合作的《一片披萨一块钱》,更曾经创下出版当月销售一万本的纪录。

    《私人阅读史》*

    30年阅读史变迁

    4月23号是“世界阅读日”,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有很多特别的阅读活动,报刊媒体一定会做一些特别的版面跟大家谈谈阅读这件事。1978到2008,改革开放30年间我们的阅读有着怎样的变迁?《私人阅读史》一书找了30个人,回顾他们30年里印象最深刻,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书。

    这本书的编辑胡洪侠和张清二位是《深圳商报》“文化广场”里很重要的头目,他们编的这本书很有趣,最近也常听很多人在谈论它。或许因为我们都有一些“窥伺”的心态,想了解一下文化名人们的阅读习惯,想知道这30年来对他们影响最大或者令他们印象最深刻的书是什么。

    仔细看完他们的书单和讲解,你很快发现这不是一个个人的成长史,而是整个时代的印记。比如吴思在里面提到“1978年上大学之后”,这表示终于可以放开读书了,因为1978年以前能够读的书不多。他曾经拿了母亲的借书证去首都图书馆借本苏联人写的心理学,但是图书馆员说不借,他问为什么,对方说因为那是修正主义的书,回答完还追问他的身份。那是1976年前后,社会学、心理学都是资产阶级学科,要单位开证明打着批判的旗号才能读。那是一个“书荒”的年代,很多人都记忆犹新。

    《译林》杂志的老总编、创办人李景端先生说“文革”前外国文学出版都局限在苏联作品,到了60年代初期,为了内部需要有了“黄皮书”,“文革”之后几乎完全绝迹了。改革开放后,他办《译林》杂志就是想要多翻译一些外国的东西,不只是翻译“严肃文学”,而是希望通过“通俗文学”的引进让大家了解当前外国的最新状况。有意思的是,那时候很多人看这本杂志的目的不是看文字,而是透过文字饥渴地阅读外面的世界,阅读那些地方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怎么样了。

    李景端先生说,《译林》出了第五期以后,有个农民写信来,说在《译林》上面看到法国人喜欢吃蜗牛,他很希望通过养蜗牛来出口。一个农民会看《译林》杂志,但看的不是文学问题,而是看到里面介绍法国人爱吃蜗牛,马上想到能不能养蜗牛去出口,我们是不是能从中闻到一点改革开放先声的味道呢?

    在这本书里你会发现阅读实在不只是个人的事情,阅读这本书,看过去30年来中国人读什么,最爱读什么,掌握的其实是整个社会的脉动。比如说北京万圣书园的老板刘苏里,他提到我们现在已经很难读书了,尤其是完全凭着个人兴趣的闲暇阅读,也很难持续关注某一个或几个问题。他说过去30年,大家读书是“摸着脉动找答案”,是为了要急用先学,为了要掌握社会的变化,要掌握社会当前往什么方向走,会遇到什么问题,然后试图从读书之中寻找到一些线索和解答的方案。

    此外还有位有名的编辑徐晓,因为他是出版社的编辑,所以特别注意到过去30年有很多书一出来就会引起一个热门话题,使得媒体和百姓都关注并参与讨论。比如李昌平写的《我向总理说实话》,当时正是朱镕基当总理的时候,李昌平率先把“三农”问题扶上了大众媒体关注的水面之上。结果没想到一年之后,政府出个“一号文件”谈农业问题,还免掉了农业税,所以你可以说这些书有聚焦甚至改变现实的作用。

    当我们大家都在谈那些社会最关注的书时,有没有人真的关注所谓“私人阅读”呢?整本书是几十个人一起去选30年来的30本书,于是一位有名的作家就问:选这30本书到底针对的是谁呢?是“我”还是“我们”?比如他提到有人选《文化苦旅》、《哈利·波特》、《狼图腾》等等,“我真的不太相信推荐者个人会受到这些书的影响,我认为他们的思想境界远远在这些书之上,那为什么这些书会被推荐呢?因为这些书影响了我们整个社会大环境。”而且他认为真正的读书人要把“我们”跟“我”相对分离,不然读书人基本上就不成立了。

    这本书有一个特点,70后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毛尖,胡洪侠的理由是倘若更年轻的人,很难请他们讲30年来的书,所以我跟毛尖就成了70后代表。看毛尖的读书兴趣特别有意思,她关注的书就真有点“私人”性格了。看好多小儿书,看漫画,看《丁丁历险记》,看《父与子》,这些都是之前那些学者、前辈们较少谈到的书,又像《读者》这些杂志,大概是中国大陆生长的很多70后年轻人幼时特别爱关注的书。由此可见,这样一个评选,你选什么书,跟你是哪一代人很有关系。

    《灰皮书、黄皮书》

    禁书总是诱惑难挡

    第一次接触马克思和毛泽东的作品是我在台湾念中学的时候,这些书在当时绝对是禁书。幸好我每年暑假都从台湾回香港,有机会找到这种书偷偷带到机场,小心翼翼上飞机带回台湾,晚上在宿舍躲在被子里面瞧。当时看这些书觉得太新鲜了,正因为它被禁,我反而觉得它特别有吸引力,也因为它被批判,我反而觉得它讲得特别有道理。

    为什么江湖传闻最可信?这就是禁书的吊诡和悖论。你越是禁止某样东西,它的诱惑就越大;你越是批判某样东西,而且由政府去批判,老百姓越觉得他讲得很可能是真理。要不然为什么要禁止呢?就像今天有些网站被封掉,大家立马觉得这网站一定是说对了什么事情。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个资讯不流通、出版被禁的社会中,小道消息越流行,大家越觉得江湖传闻可信的原因,由此推导出来另一个阅读状态的问题。下面介绍一本与此相关的书,叫《灰皮书、黄皮书》,作者沈展云,以前曾经做过出版社编辑,在报纸开过专栏。

    顾名思义,这本书谈的就是灰皮书、黄皮书。什么叫灰皮书、黄皮书呢?今天很多年轻人恐怕都不知道了,“皮书”是中国现代出版史上特殊的产物。从20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很多书既不能出版也不能翻译,到了“文革”中段的时候甚至闹过书荒,但当时有一种很特别的出版物,叫“皮书”,是一种内部参考发行的书。

    皮书通常是一些政府认为老百姓不能看也不该看的书,认为这些书是“毒草”,之所以还要出是为了给大家学习批判。比如跟苏联闹翻的时候,我们批判修正主义,就得先组织大家学习一下修正主义是什么,于是内部就发行出版一些关于修正主义的书刊,包括一些翻译的书,让大家好好学习研究,学着怎么干掉他们。这种书就叫皮书,书皮有黄色、灰色等等,关于颜色没有一个固定的说法,一般来讲,黄皮书是文学作品,灰皮书是政治书。

    在那个年代这些书的诱惑有多大可想而知,很多人要凭证才能买这种书,于是大家想尽办法混一张这样的证。这种书一旦卖出去,它的命运就不由当局掌控了,它可能在民间市场四处流传,很多人都能够看到。就像我们开头讲的,越是被禁的书越有诱惑,于是皮书的命运就变得很吊诡了。

    沈展云发现,有论者认为1976年4月5日发生的悼念周恩来的天安门事件是有思想渊源的,可以追溯到红卫兵和知识青年的地下读书活动。所谓的地下读书活动读的就是这些皮书。那一代人的阅读史惊人地相似,“文革”初期“破四旧”后,除了毛泽东著作和钦定的书籍之外,几乎所有人文、社会、科技、文艺类书籍都被禁绝了。当红卫兵的热情冷却下来之后,精神空虚了,想看书了,于是就看那些为了反修防修斗争需要而出版的内部读物,所谓的灰皮书、黄皮书。他们读书的同时还搞了阅读小组,结果发现自己反而被这些书启蒙了。换句话说,后来反权威反得最厉害的竟然就是当初读这些书的人,这是一个多大的吊诡?

    到底什么叫读书状态?我们平常应该在什么环境下念书呢?在图书馆好不好?周边有人的时候好不好?坐车的时候该不该看书?这些都是地理环境,而我们现在讲的是一种情景,不止是物质性的空间,而是一种处境。读禁书就是一种独特的处境,在高压社会下,有某种书你不能碰,就像伊甸园中智慧树上的智慧果一样。这时候,环境反而逼迫着你不由自主地相信那个果实真的能给你智慧,真的能开你的眼目,即使它不是那么出色,你也觉得它很了不起,这就是处境所造成的特殊阅读结果。

    另一种特别的处境就是坐牢,尤其是坐政治狱。政治犯在监狱里如果能够读书,他们会读什么书?很可能还是读政治书,也可能是历史书,甚至读励志的传记文学。我读过很多人的狱中笔记,发现他们都很喜欢读历史和人物传记。读史是想掌握某种历史规律,希望它能够指导自己,将来万一有一天自己出狱,如何宏图再起。而读人物传记则是在艰难的情况下勉励自己的士气。

    这些书在监狱这种独特的处境下会发生特别的效果。一个人,在他失意或是坐牢的时候读历史,会从历史里面读出阴谋诡计,读出一种被我叫做“监狱视角”的东西:把历史看成是一种规律,认为我只要摸懂这个规律就能东山再起,这是一种为现实服务的阅读。一个人在失意落败甚至坐牢的时候如果读人物传记,想励志,他的视野和心胸就很容易变得狭迫。或许最后他会觉得自己志气远大,那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越读越觉得自己是对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于是就死命一条,一门心思往一个角落钻过去,而绝不会客观反省自己的问题所在。

    我总告诫年轻人,在你事业落败的时候绝不能读太多励志书籍,读励志书有时候会把一个人读傻。因为此后你会相信你走的路一定正确,即便偶遇失败,也会视其为一时的困惑,你坚信最终还是会赢的。这样的人其实很可怕。

    《读库》*

    书跟人之间那点复杂的情感关系

    有的刊物很难说它是书还是杂志,它的优点像是文库。过去曾经有一种题材的出版物,如《读者》,把很多文章结集在一起变成一本杂志定期出版。不过我要给大家介绍的这本《读库》又有点不一样,它是季刊,一年出四本,从这点上看它像个杂志,可是无论从装订还是内容,以及文章的长度来讲,它更像是一本文集。

    《读库》在主编张立宪先生的手中风格非常强烈。首先装帧设计的封面就很讨喜,如今能够这么素雅做封面的书已经很少了。你说它是杂志吧里头还有书签,每一期还有藏书票。特别是没有什么编辑前言,一般杂志、书或是文集的话,编辑得出来说几句话吧?不,张立宪很有性格,绝不会加太多文章之外的东西,而是直接用语言来表达意思。一个编辑想表达的态度跟想法已经完全融贯在他选择和邀约的这些稿件里面了,比如说我手上有一本2008年最后一期的《读库》,里面就有不少好文章。

    《读库》的文章杂七杂八什么都有,但总能体现出一种共通的风格。它每一次都会有一些几万字的文章,长达几十页,像一本小书一样刊登出来,这是它的特色之一。比如这期有一个重点的长篇就长达70页,文章叫做《八月的乡村》,讲的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的一些农村故事。这不是一般的农村故事,而是很多奥运会选手父母的故事。一群记者专门去探访了很多奥运金牌得主的老家,像剑客仲满、柔道选手杨秀丽,去看看家乡的父母们,看看他们的家庭平常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可以说整个八月对这十几个村子而言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过去,父母可能每天得到猪圈里头倒潲水或者开个小出租车到处跑,生活挺辛苦。这十几个村子里奥运金牌得主的家庭,起码有一半以上是负债的,等到儿女终于拿到金牌了,日子也就好过了。

    这让我想到,全国有多少拿到奖牌的运动选手?如果拿不到奥运奖牌的话,他们的家庭是不是就要这样子继续过下去?当运动员的前途又在哪里呢?当我们在奥运会上看到我国体育优秀的地方时,也从这些文章里看到另一个让人担忧的地方,就是很多人开始不大愿意去体校当一个专业运动员了。因为一个专业运动员倘若拿不到奖牌,退役之后,他的生活非常凄苦,出路也非常有限。

    这本《读库》里还有好几篇很值得一读,比如有一篇是著名编剧芦苇跟王天兵谈编剧的心得。我建议所有写文章、做创作,尤其是搞电影的人都看一看,里面提出很多关于电影和编剧方面的真知灼见。有一点讲得非常对,芦苇一开始就从好莱坞的类型片说起,我们国内电影学院的学生、教授最看不起的就是好莱坞类型片,结果如何呢?搞出来的剧本基本上是不可看的。我们的电影在情节方面往往很弱,就是因为最基本的商业类型片这一关功夫没有把握好。

    这本《读库》到底有什么统一的风格呢?以我的看法,会用一个“代”的观念理解它。这是一本70后或60后看了会特别有感觉的书,它提到的那些东西、那种品位,就是我们70后或者60后这代人的口味。我们所喜欢的、所关心的,可以是很多领域、杂七杂八的,而这本书就在这些领域里把这些东西都结集了起来。

    这一期提到了一件事,作为一个香港人我看了之后特别感伤。事情发生在2008年,我也曾写文章谈过。香港有一家老牌的二楼书店“青文书屋”,他的老板罗志华在生意不景气的时候终于有一天结束了这门买卖,关掉了这个非常有名的书店。然而农历新年前的几天,他在自己很破旧很拥挤的小货场整理那些藏书的时候,不小心被书架上几十箱忽然掉下来的书压住,当场压死。直到十天之后,尸臭味传出去,大家进去找到他才发现这件事。这个故事太有象征意味了。在香港这样一个被人认为是文化沙漠的城市里面,一个卖小众出版品的人,坚持做人文、社科类的书籍,最后坚持不住,书店倒掉了,卖不出去的书积压在货仓里面,他却在货仓里面被卖不出去的书压死了。这期《读库》里,唐铮先生写了一篇文章谈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顺便讲了香港二楼书屋的种种过去、现在和未来--如果还有未来的话。这篇文章是我看过的关于这件事写得最好的一篇。我相信,即使不是香港的读者在看这篇文章的时候也能够从里面感受到很多莫可名状的东西,不只是关于香港的文化气候,更多的是关于书跟人之间种种复杂的感情和关系。

    作者小传

    张立宪,著名出版人、作家,以“老六”自称,现任《读库》主编。跨工种作业,独立完成一本书的策划、组稿、编稿、设计、印刷、宣传、发行各环节,涉及编辑、美术、财务、公关、销售诸领域。以一人之力,持续出版《读库》,创出中国出版界的一个读书品牌奇迹。

    《卡萨诺瓦是个书痴》

    狱中创作:作家的另一种出路

    有朋友问我为什么平常要写那些书评,为什么总是在夸哪些书好却很少去批评什么书?为什么不专门批评一些写得不好的书呢?理由很简单,人生那么短,时间那么少,如果我看了一些很不好看的书,干吗还要浪费时间重新把它说一遍,让大家去关心呢?不如集中精力介绍些好书。

    假如你是一位非常专业的书评人,常在报章杂志上写书评的话,你就不能永远只夸书的好而忽略那些你觉得不怎么样的书,这会有损“独立中立”的书评人形象。要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呢?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一些有趣的建议,就是这本《卡萨诺瓦是个书痴--关于写作、销售和阅读的真知与奇谈》。作者是一位美国作家,同时在大学传媒系教书,叫做约翰·马克思韦尔·汉密尔顿(JohnMaxwellHamilton)。

    这本书集结了大量趣闻和古灵精怪的小故事、小段子,好看是好看,有趣归有趣,问题是资料太多了你会觉得它们好像没有经过特别的取舍,所以即便是好看的东西,读多了还是会累。即便如此,书里有些段落很是有用。比如讲到:要做一个职业书评人,有时候遇到一些书,你觉得它不怎么样,但是你好像还得夸它,那怎么办呢?汉密尔顿列出了很多欧美书评中常见的评价方法,比如:“这部小说也是有点瑕疵的。缺乏一个强有力的反面主角……然而读者是可以忽略这样的缺点的,感谢书中的……”又有人说:“每一位学者都可以批评说一些主题不该被忽略或者没有被认真对待。但是几乎不会有人能够达到这样的成就。”最妙的是有位书评人说:“这是一个令人兴奋并且很重要的故事--不过我倒是希望它能够讲得节奏再快一些,语言再简洁一些。”这句话听起来让人觉得这本书简直没什么好东西,恐怕不值得一读,谁知道这位书评人的结论是:“不过总而言之,每一点都是值得称道的。”

    汉密尔顿下了一个结论:“我们当代的书评人就像个自尊心训练营的顾问一样。”意思是说我们的书评家总是很关注作者的自尊心,觉得不能不照顾一下他们。作者的自尊心的确是要好好维护的,不过有时我们会遇到一些作者,他出了一本书,而且假设我们已经看过或者买了他的书,你碰到他不知道该跟他谈什么好,难免要提到他的新著,问题是你没有看过或者你根本不打算去看,那该怎么办?书里又有一些建议:“有一个比较好的说法相当于文字上的飞吻。你可以说你还没有读这本书,但是它在你打算读的书里面排在第一位。或者说你故意把它留到夏天再读,以便更好地享受它。”

    作家需要大家捧着,但是又不能太捧。很多知名作家都曾遇到一些疯狂的粉丝,那些粉丝总是觉得这些作家能够帮他解决一切人生问题。有时候粉丝自己也写一些书稿,拿给作家过目,如果你不回复他,他就写信来痛骂你,甚至开始纠缠你,有时候他觉得他的婚姻问题、孙子的问题都跟你有关系。这个东西不只是现在才有,早在狄更斯的时代就出现了,狄更斯形容这样的一些读者为“求助性作家”,写信来求助。狄更斯说:他们总是恐吓我,而且什么都要,没日没夜堵在我大门口,打我的仆人,还藏起来,我出去进来的时候伏击我。他病了,死了被埋葬,可是很快又有人起死回生地把这些事情重演一遍。听起来真是相当可怕。

    这本书的亮点在于开头讲了很多跟经济活动有关的东西,探讨作家到底能不能够成为一个谋生的行业。很多人觉得作家应该是很穷的,这本书也证实了这一点,一般而言,作家的确很穷。历史上有名的作者绝大多数都不是靠写作为生,哪怕是莎士比亚。他们通常都有副业或兼职,只有少部分作家能够达到“工业化”的程度。比如有一位写过400部小说的作家乔治·西默农,为了达到他的“工业”速度,他写作的时候会把办公室窗帘拉下来,把五六根烟斗同时塞满,以免换烟丝会打乱他写作的节奏。他每写一本小说,前后都量一量体重,就像职业拳击手过磅一样。

    如果你没办法写出畅销的通俗小说,没办法完全靠写作为生该怎么办?有一个办法就是去坐牢。很多有名的作家都是在监狱中完成他们的作品的,比如法国情色文学大师萨德侯爵①,他那些充满鸡奸、诱奸、变态、性虐待情节的书都是在监狱里面完成的。或者像王尔德,后来坐牢的时候也写了很多好东西。最妙的是你坐牢之后就不用再担心生活费用的问题了,有国家养着你。换言之,某种程度上你像是加入了作协,有政府给水给米,你在里头专心写作,不过前提是你坐牢的时候犯的问题不是太大,不是连写作的纸笔都不能给你的情况。如此说来,狱中创作的确是作家们可以考虑的出路之一。

    《查令十字街84号》

    爱书人的书信情缘

    要在世界上找一个最适合逛书店的城市,伦敦绝对排在名单的前三位。如果要去伦敦逛书店,你多半会去查令十字街,因为这条街上新、旧书店鳞次栉比,各有特色,跟我们日常看到的书店不一样。我们平常去书店会发现每家卖的书都差不多,大家的规矩都一样,一本书上了架,半年、一年,或者几年卖不出去的话就得下架了。但是在查令十字街你会看到一些很坚持自己风格的书店,就是喜欢某本书,即便50年没人买,还是要把它放在架上。

    查令十字街有一家酒吧在84号,酒吧上有块牌子,上面写着这里就是当年有名的查令十字街84号书店的原址。书店现在已经被这个酒吧所取代,但是每天仍然有很多来自全世界的书迷到这里拍照留念。

    为什么那家书店那么有名?像莎士比亚书店一样了不起吗?它之所以有名全靠一本书《查令十字街84号》,作者是海莲·汉芙,她在美国只能算第二流的作家,一生大半时间都在编写历史教材、教科书或是帮美国电视及好莱坞写剧本等等。写的东西不算怎样,人也比较穷苦潦倒,就因为出版了这本书,她的名字被永远记下来;也因为这本书,这家原来不算特别的书店被永远记住了。

    这本书其实是本书信集,里面是身在纽约的海莲·汉芙从1949年到1969年的20年间跟查令十字街84号这家小书店之间的书信往来。之所以会有书信往来是因为她跟他们订书。本来纽约有很多书店,但是海莲·汉芙深深爱上了英国文学,觉得美国文化很低级,甚至觉得自己干的电视行当也很低级。海莲·汉芙一直很崇拜英国,认为只有在英国才能买到好书,她痛恨当时纽约那些书店,觉得它们非常庸俗无聊,所以她从这家书店买书,然后就有了这样的书信往来。

    现在这些书信集结成一本小书,还被拍成了电影,皆因里面的故事非常有趣。刚开始通信的时候,英国处在战后,物资紧张,采取分配制度,每家每年分到的鸡蛋、火腿、罐头都很有限,不是没钱,就是有钱你也买不起。海莲·汉芙很同情这家书店店员的处境,常常给他们寄罐头,寄鸡蛋,有时甚至通过邮政服务从欧洲别的地方寄过去给他们。这家书店的人收到这些罐头、鸡蛋、火腿之类的都吓傻了,说:好久没见过肉了,为什么一个顾客会对我们那么好呢?海莲·汉芙说:你们卖书给我,对我不是比我对你们还要慷慨,还要了不起嘛,对不对?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两边的爱书人互相通信。起初她通信的对象是这家书店的经理,叫弗兰克·德尔,后来弗兰克·德尔的老婆、他的孩子、书店的老板,甚至书店的邻居也都加入到通信里,变成一段因书而起的奇妙缘分。最特别的是,作者一生从未踏进过这家书店,没能看看这个书店和跟她通信的人。这本通信集有喜悦,有微笑,充满文学跟书的爱以及一些漂亮的记载和思考,同时也带着淡淡的忧伤。

    海莲·汉芙是典型的美国女子,写东西非常直接,她迷上这家书店缘于她朋友曾去伦敦看过,并描述给她:“这是一间活脱从狄更斯书里头蹦出来的可爱铺子,如果让你见到了,不爱死了才怪。……极目所见全是书架,高耸直抵到天花板的深色的古老书架,橡木架面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虽已褪色仍径放光芒。”

    在书里我们看到她是如何跟对方通信的,她骂这家书店的经理弗兰克·德尔,说你们竟然忍心用一本古书拆出来的纸来包书,这不是很不像话吗?后来德尔回信给她解释说那本书是早就散掉的,我们也没办法。后来海莲·汉芙又骂他们,因为这家书店的店员感激她,给她送了一本书当圣诞礼物,上面还写了一张卡片。她回信说:“你们另外写了一张卡片,而不直接题签在扉页上,我真希望你们不要这样过分拘谨。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一定是你们的‘书商本性’作祟使然吧,你们担心一旦写了字在书上,将会折损了它的价值。差矣,你们如果真能这么做,不仅对我而言,对未来的书主,都增添了无可估算的价值。我喜欢扉页上有题签、页边写满注记的旧书;我爱极了那种与心有灵犀的前人冥冥共读,时而戚戚于胸、时而被耳提面命的感觉。”

    海莲·汉芙虽然是二流的作者,但绝对是一流的爱书人。她说“我从来不买没读过的书”,换言之,买的书一定是读过的,那还买来干吗?她形容说:“否则,不就像买了一件没试穿过的衣服同样下场吗?”

    弗兰克·德尔则让我们看出了典型英国书店人的感觉,有点拘谨,有点幽默,但非常有意思。他在第一封给她的信里说:敝店能够满足您三分之二的要求,解决您三分之二的困惑,那些您要的书,我们能够找到三分之二。《查令十字街84号》被搬上大银幕时,弗兰克·德尔由老牌英国演员安东尼·霍普金斯饰演,真是惟妙惟肖,演出了书店人该有的博学、温文尔雅,有一点拘谨,又有点冷嘲热讽的幽默。

    每当看到这样的书店,这样的店员,就觉得应该向所有明智的女士们提出一个谦卑而且大胆的建议:与其选择一个富翁,不如选择这样一个书店的店员。或许不是很有钱,但是你想象一下,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们会点一根烟,有一个水壶的水正在烧着,准备煮咖啡,你会看到他正在优雅地跟客人谈论着最近进了哪一本狄更斯的绝版好书。

    *《私人阅读史》是中国在纪念改革开放30年中推出的第一本回顾阅读历史的图书,也是第一本关于书的书。该书收集了吴思、李银河、沈昌文、周国平、吴晓波等34位国内一流的文化界专家的私人阅读史,回顾了30年中国的出版及在时代大背景下文化的变迁。该书有较深刻的阅读价值和文献参考价值。

    *《读库》为综合性人文社科读物,取“大型阅读仓库”之意,一般每两月推出一期。“摆事实不讲道理”是《读库》的编辑方针。

    《读库》强调非学术、非虚构,追求趣味和品位的结合,探究人与事、细节与谈资,不探讨学术问题,不发表文学作品。此书在编撰时奉行“三有三不”原则:有趣、有料、有种和不惜成本、不计篇幅、不留遗憾。

    ①萨德侯爵(1740-1814),全名唐纳蒂安·阿尔丰斯·弗朗索瓦·德·萨德(DonatienAlphonseFranc′oisSade),是一位法国贵族和一系列色情和哲学书籍的作者,以其所描写的色情幻想和他导致的社会丑闻而出名。以他名字命名的萨德主义是性虐待的另一个称呼。代表作有《一个牧师和一个临死的人的对话》、《索多玛的120天》、《闺房哲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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