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深夜,星斗满天,旷野里静得出奇。就在这时候,沿着河边的大路上,急匆匆走来一个年轻的姑娘。
姑娘名叫成群,21岁。
今晚,她妈妈突然得了急病,爸爸又不在家,她只得独自到镇上去请医生。她家离镇上八里路,不算远,但这条路不很太平,经常发生流氓犯罪和拦路抢劫的事情。可是为了妈妈的病,成群顾不得许多了,抓了根棍子就往镇上跑。
成群一口气跑出去四五里路,跑得浑身发热,头上冒汗。她正要掏手帕擦汗,只听“唰”一声,从路边甘蔗地里蹿出两个大汉,一前一后堵住了她。
前边的那个家伙两手抱在胸前,狞笑着说:“这半夜三更,你一个人急乎乎的,上哪儿去呀?”
成群大吃一惊,知道碰上“鬼”了,于是脱口而出:“你、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人还是嬉皮笑脸地说:“不干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是姑娘就留下人来,陪哥们玩玩;要是婆娘也得留下钱来,让哥们买包烟呼呼。”
面对这两只凶恶的野兽,成群火啦,她咬咬牙说:“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们想在我身上占便宜,做梦!”说着,她举起了手里的木棍。
谁知后面那个家伙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木棍说:“哟,还想动武吗?”
前面那个“呼”一下拔出把匕首,得意地说:“好,就凭这点泼辣劲,够刺激,够味!”说完,一步步地向成群逼过来。
一个弱女子,在两个大汉的挟持之下,既无还手之力,也无招架之功,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就在这危急关头,成群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点亮光。她知道,那里有个小小的村子,住着十几户人家,他们要是晓得了,一定会来相救,于是就放声大喊起来:“来人呀,抓流氓!”
两个流氓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威吓道:“老实点,你再喊就宰了你!”
成群还是大喊道:“救命啊!流氓要杀人啦……”
这震撼人心的呼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得很远很远,村子里那些熟睡的人一个个被惊醒了,但除了那家亮着灯光的户主闻声跑出来以外,竟没有一个前来相救的。
那个闻声跑出来相救的是个寡妇,她循声奔向河边,只见两个大汉将一个女人按倒在地,正在撕她的衣服,寡妇就竭力地喊叫:“救命啊……”
寡妇知道,自己上去不但救不了她的命,反而是往虎口里送肉,自讨苦吃。她朝村里看看,却不见一点动静,心里好不恼火:难道所有的人都聋了,还是一个个都麻木了?
眼看河边的姐妹将受歹徒的糟蹋,她急得心如刀绞。这一急,倒急出了个妙计,当即扯开嗓子喊道:“起火啦,快来救火呀!快来呀!房子着火啦……”
她这一喊,果然很灵,顿时,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接着,“砰砰嘭嘭”都开了大门,男男女女、老老小小,有的提桶,有的端盆,有的拿瓢,喊着,叫着,冲出村子。
两个流氓一见这情景,吓得屁滚尿流,丢下姑娘,落荒而逃。
姑娘得救了。
人们闹腾了一阵之后,连个火星儿也没见到,才知是一场虚惊,于是就议论纷纷:“这是哪个搞的恶作剧?”
“谁知道,真缺德!”
“再搞这种名堂,抓住他,要他赔偿损失!”
“是呀,破了我的美梦,真该死!”
成群听了人们这些议论,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现在她才明白这一带所以常有歹徒作恶的原因。
她正想着,那个寡妇跑过来说:“姑娘,你怎么半夜行路也不找个伴,这多危险呀!”
成群苦笑着,如此这般一讲,寡妇说:“噢,原来是这样,那快走吧,我陪你去。”
寡妇陪着成群走了,村里的人们忙乱了一阵之后,又都钻进被窝躺下了,村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谁知突然又传来了呼救声:“着火啦!快来救火啊……”这撕心裂肺的呼叫声一阵紧似一阵,但却始终没有把人们从床上喊起来。所有的人都睁着眼睛像听音乐似的在听,有的还说:“哪个该死的,吃了没事又在寻开心啦?别理他,睡觉!”
喊声仍在继续。
不一会儿,有人听到了“哔哔剥剥”的响声,有人从窗户里看到了蹿动的火苗,还有人似乎闻到了焦烟味,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他们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冲出门外一望,天哪!大火已经冲天,火借风威,风助火猛,眨眼间眼前成了一片火海,人们惊慌失措地喊着、叫着、跑着、跳着,乱成了一团。
很快,救火车呼啸着赶来了,扑灭了熊熊大火。但由于延误了时间,还是烧毁了十几间房子,损失惨重。
至于起火的原因,事后查实系那两个流氓所为,因寡妇那么一喊,使他们的罪恶目的未能达到,于是怀恨在心,待人们睡下以后,就溜进村子,在寡妇门前放了一把火,以图报复。
罪犯抓住了,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面对这一片被烧毁了的房屋,大伙才意识到:这里的人似乎都缺少点什么。缺少什么呢?也许,这缺少的正是人与人之间最需要的东西。
(张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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