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生死才能抵达的洁净
离开拉萨玩的最后一天,在八廓街的旅馆,是跟一个背包女孩同住的。
她叫夏米,四川人。热爱旅游,却对骑行没有什么兴趣。而对于她的男朋友来说,骑行入藏,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本来这没有什么,两个谈恋爱的人之间,不一定要有非常一致的爱好。他骑他的川藏线,他背她的包去丽江、大理、苏州、三亚。他们相互尊重对方的爱好就好。
可谁知,男友却在骑行的同伴中,认识了另一个女孩,男友叫那个女孩“同道中人”,二人在骑行的过程中日久生情。
可以所以说,她对西藏是又爱又恨的。
爱的是这个城市,是她一直想去旅行的地方。
恨的是抵达的这段路,葬送了他们的爱情。
所以,她自己来西藏,想通过自己的旅行,为他们的爱情划上句号。
一个晚上,也许是同道中人的原因,我们越聊越兴奋。
而就在第二天,我就要去机场,往林芝去时,却在旅馆的贴士里,发现了一个小告示:诚寻同伴,前往墨脱。看落款是三个男孩子:石雨,来自上海;倪双,来自上海;张晨光,来自山东。
夏米本来是要送我出八廓街的,却站在那个小告示面前许久。我回望她,大概已猜出了她心里想什么。
她发现我正盯着她,便问我:“你看过《莲花》吗?”
“当然。”
“那你一定知道墨脱喽?”
“嗯。”
“那你想去吗?”
“没想过。”我用安妮宝贝莲花的一句回她:“路途艰难,不要上路。”
“哈哈,”她笑了。
我也笑,她却站在那不动。
她一会紧紧地咬着嘴唇,攥着拳头,这大概是她纠结的方式吧。许久,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拨了贴士上的电话,然后,这才向我走来。
送我到街口时,我往机场去,她仍然在打电话。
我知道,夏米,这个我在八廓街的旅馆里邂逅的四川女孩子,她是想去墨脱了。
直到机场,我的脑海里都盘旋着夏米的那一通电话内容。
要不,我也跟她去墨脱?
跳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出了一身冷汗。然后,连忙摇头。
不想这时,夏米却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我已经约好要与他们一起去墨脱了,时间就定在8月半,也就是说还有十天的时间了。你……要一起吗?
我觉得,那一刻我心里复杂得快要得焦虑症了。
黑脱真的很美,从各色的文学作品中,游记中,我都了解得到过。
可是那那可条路,真的太艰难。
我回:我想我是胆小鬼。
她没有再回。我关了手机,长舒一口气,登机了。
这样也好,夏米要是再执著地劝我一回,我想我就要答应了。
不想,刚下飞机,开了手机,便看到夏米的短信:走吧,等墨脱日后通了公路,你可要后悔哟。
等到当天晚饭时,夏米的第三条短信发来时,我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
我回:好吧,不过,你们要把我安全地带回来。
夏米回:没有问题。
从派镇到拉格
我们在林芝汇合后,借了同事的一辆小面包到派外镇,全程一百六十多里地。
在派镇短暂停驻一晚后,我们五个人开始旅程。
第一程是从派镇到拉格,其实,最严峻的考验是攀越海拔四千多米的多雄拉山。
我和倪双的反应比较严重。
其实,我已经来西藏快两个月了,只有刚开始的时候有微微的不适而外,基本上没有太严重的高反,但今天却分外严重。
可能是因为一直在上山,体力消耗太过严重的原因,脑袋里极度缺氧,感觉呼吸困难。眼睛慢慢地有点睁不开,但意识十分清醒,我想说这会,我好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喝过了酒,意识很清醒,身体却不听使唤似的。
倪双比我好不到哪里。夏米个头最小,却最精神,她一直在前面叫我,叫得我心烦意乱,我根本没办法追上她,于是大吼道:“你自己先走嘛!”她却一点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我可是答应了你,要把你安全带回去的,你休想离开我的视线。”那一刻,我全部的力气都用在对她吼她上了,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个在拉萨与我萍水相逢的女生,将是我值得珍惜的好朋友。
来之前,娟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中午十二点之前翻过多雄拉山。否则天气很快就会变,就会很危险。
所以,我一刻也不敢停,支撑着,爬完了上山的路。
下山的路就好很多。高反结束啦,身体轻便了很多,人也精神了。
我竟然在几个人中跑到了最前边。
再回过头时,发现石雨脸色特别难看。我们轮流搀扶着他,继续前行。要强的石雨拒绝停下来,一直撑着往前走。
这时,天竟然下起了大雨。
一直埋头走路,话并不多的张晨光破天荒地吼了一句:“靠!”
反而把我们逗乐了。
我们拿出雨衣穿上继续前行。
雨越下越大。我们在大雨中穿过了几重瀑布,在瀑布中穿行,还是我这是人生第一次。
其中一个瀑布非常大,很宽的水帘,至少有十多米吧,有点像孙悟空的水帘洞。水特别大,就在我们犹豫间,雨越下越大,渐渐形成了山洪。我们没有办法过去,只好下去找路,想从山底穿过再上来,但山太高,不可行,这样走只怕今晚都过不去,到了晚上,温度下降,只怕很难预料会有什么事发生。
这时候,看似瘦弱的倪双果断决定,让我们从山腰处那两块突起的大石头作为突破口。
于是,由倪双带头,我们和夏米两个女生夹中间,石雨与张晨光断后,往下去一点点山腰处那块稍微窄的地方。
张晨光跳到中间的那块大石头上趴在上面,把大家一个一个拉了过去。
我们刚被拉过去,便又要趟水,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这才是真正的叫跋山涉水啊。
我下了及腰深的水,一阵刺骨的冰冷像电流一般穿透全身。好在大家都平安过去了。
过去之后,我抬起隐隐作痛的双手,发现手已经成为了青色,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也在变成青色,我控制不住的全身在打抖,整个下半身已经没了知觉,就这样站着。
那一刻,心里真的生出无法形容的绝望。
路途艰难,我们这一帮人,能平安地抵达墨脱吗?现在正值墨脱的雨季。洪水、泥石流,随时会发生。
那一刻,我从未感觉到死亡离我们那么近,它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每一个在路上的人一个失足的人。
夏米和其它男孩,走过来,一层一层把我抱住。
石雨递给了我一罐红牛。喝下之后,渐渐有了知觉,人也不似先前悲观了。
然后,我们就在硌人的石块中,一点点往前走。
下午将近七点,倾盆大雨中,我们抵达拉格,看到泥泞中的两排简陋木屋,我们五个人欢呼雀跃。
这时候的木屋,可比五星级宾馆更让人我们兴奋。
于是,打了两盆热水,简单地探一下身体,换下湿透的衣服和鞋子,围着火炉而坐,此时真的感觉这真是莫大的幸福。
雨一直没停。
听说明天的路上水很深,已到了腰间,而且汗密过去还有一处踏方,只怕这次是进不去了。所以决定明天留在拉格,看看情况再决定是继续前进还是返回,无论是前行还是后退,都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现在双腿抽筋,手背青肿,很狼狈,心情也不好。
今天一天都在拉格休整,睡觉,吃饭,烤火,听音乐,闲聊,悠闲得很,竟然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走墨脱也可以如此悠闲。
傍晚时,又来了同样全身湿透的三男一女,狼狈程度相当,真是患难与共啊。
后来又来了一个民工,他与我们反向,从汗密而来,他说虽然水不深,安全起见但还是缓缓再进。
于是,我们五个,连同那三男一女,便一起在木屋里休整了两天。
拉格——汗密——背崩
在拉格的小森屋休整了两天之后,我们壮大成九个人的队伍,开始再次上路了。
哦,不,不叫上路。
因为去往墨脱根本就没有路,或者那根本就不叫路:硕大的石子儿,踩上去脚钻心地痛。
我一路咬着嘴唇,甚至都咬出血了,脚上的疼仍然没有缓解。
我们在小石屋里邂逅的四位中的那个女生的更夸张,每走一步,都会大喊:好疼啊!然后他男朋友,也没有办法为自己的女朋友做什么,只好任由她叫。
进汗密的路更泥泞,有时候抬起脚半天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只有硬着头皮踩下去,脚不见了,再用力拔出来。
抵达汗密时,我们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一家旅馆。
旅馆老板说,不洗澡的人不能住他的旅馆,于是,我们理所当然美美地洗了澡,那种美滋滋,就像小时候第一次从石板床换成席梦思一样开心。
在旅馆里饱睡一觉之后,第二天中午才出发。因为我们不打算一天就走到背崩,而是取一号桥中道休息。步行十八公里后,我们到达一号桥。
早上又是睡懒觉,11:30才出发,因为我们三人计划好今天不到背崩,到一号桥就住下。
离开汗密不远,眼前就开始出现密密的竹林,也许昨晚回来的晚了,没有留意四周景色的变化,这时才发现身边都已是一派热带雨林的景象了:竹林,芭蕉,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阔叶植物热闹的拥挤在小径两旁,我捡了一根竹枝做拐杖,支撑着我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与曾眼镜的相比,一号桥的条件那就是差得不可形容了,在连恶劣环境下对休息环境没有要求的我们,都深深地觉得很差。
事实上,那里就是一个山里的小木屋,由当地的男孩子守着,木屋里就一个大炕,反正不管你炕上睡几个人,怎么睡,统统不管,只要15元/人就好。
看着那油腻腻的被子,我眉头紧锁。
夏米看出了我的犹豫,便用胳膊肘碰我一下说,在我耳边悄悄地说,唉,咱们连野地都爬了,还怕这点儿赃吗?
也对哈,被子上的脏,比野地里的脏要好许多吧。
这么一想,我便豁然开朗了。
没有电,没有水,只有几个油壶,装了下面提上来的河水,简单的冲冲了脚上的泥,艰难地把鞋脱下,进行每日必做的功课:烤衣服烘鞋。
这里没有吃的,最后和老板商量了半天,把他家剩下的半个南瓜卖给了我们,夏米就着头灯和炉火把南瓜炒了炒,再就着我包里的三文鱼罐头,晚餐还过得去。
可能这两天绑腿打得太紧了,脚不仅仅是痛,而且肿了。
太累了,我倒头就睡,可是夜里实在是太冷了,我们几次全部都被冻醒。
大家都没有赖床的心了,想着起来赶路会比较暖和吧。于是早早起来便上路了。
九个小时后,行走了二十公里,我们抵达背崩。
一路上,脚依然是钻心的疼,且比前几日的疼更甚几分。
尖尖的石头,仿佛就是故意设在那里,考验每一个想去墨脱朝圣的人吧。
这也算是九九八十一难了吧。
在这荒山野岭,只有前进才是唯一的出路,假如拖延再遇上大雨,后果会不堪设想。
脚疼而外,还要面对蚂蟥。黑色的像蚯蚓一样的虫子,看到它们我都起鸡皮疙瘩。更别提被咬了。
路旁的草丛里,树叶上,到处可以见到蚂蟥的身影,路愈加狭窄,两旁的草丛和树木亲热的挨着我,从中穿越想和它们保持距离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就这也就无法避免被蚂蟥的附身,但是,只要有快速前进,并时不时停下来检查身上是否沾染了蚂蟥,就不会受伤害。这种软体动物,吸附在人身上很难被察觉,当人感觉疼痛时它们早已经吸饱了血,成为一条肥胖的大虫了。
这天的路格外漫长,虽然天气湿热,可为了避免蚂蝗的叮咬,更怕留下难看的疤痕,我只能穿的严严实实加裹着紧紧的绑腿,并且披着雨披避免树梢上的蚂蝗对我进行“空袭”。即便如此,也难以避开这些无处不在嗜血如命的软体动物的叮咬。
闷热让人格外疲惫和烦躁,泥泞的路愈来愈难走,翻涌着前人走过的脚印和马蹄印,原始的沼泽无处不在,烂泥中因为常年混蚀着雨水,树叶,动物尸体和马粪等散发出腐烂的气息,我的脚几乎整天浸泡其中,蝴蝶,蚂蟥,蜂,蛇,和那让我毛骨悚然的千足虫。这里是它们的天堂,却是苦行之人的修行地。
中午的时候,我们到了一片大的塌方区,巨大的山体轰塌成大大小小的石块,将唯一步行的小径埋没,滑向峡谷底下汹涌的多雄河,听说过很多关于塌方掉落下石块砸死行人的传闻,在这陡峭的滑坡上,山体非常的不稳定,别说泥石流滑坡而下,就是滚落一块石头,也会让你失去重心而掉入峡谷中的大河里面。必须快速通过此地,所幸没有下雨,我们手脚并用侧过身缓慢的爬了过去,不敢有一丝的大意,澎湃的多雄河水在脚下怒吼着一往无前,如果不慎跌落将会葬身江底,尸骨无存。
走过塌方,继续向前,不一会来到一片高山峡谷边缘,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放眼望去是连绵不断的山岳和峡谷中川流不息的大河,烈阳高照,山风习习,景色美不胜收。这里就是著名的“老虎嘴”,是在悬崖边开凿的一条宽约一米的栈道,C型的石壁上尽是参差不齐突兀的石块,仿佛老虎嘴里尖利的牙齿,石缝中滴落的水珠又像要把你浑身上下舔个干净。老虎嘴长约1公里,是危险而壮丽的一段路途,足以满足你在天险中饱览壮丽美景的愿望,只是眼睛必须时刻留意脚下的路,千万别只顾眼前的美景而忘记了危险。我小心的行走在老虎嘴里,右边是深不可测的悬崖,这让我想起华山的“擦耳崖”,只是比之要漫长许多,身边也没有身边的护栏。
过了老虎嘴有一处转角的瀑布,实在太热,我就站在瀑布下的积水处,刚站了一会儿,突然看见水中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再细看,全是水蚂蟥,我大叫一声,几乎是跳了出来,头皮发麻,走在前面的大家回过头来,看着我的窘样,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假装生气地叹一口气说:唉,牺牲小我,成全你们,不枉为枯燥的旅途增添点乐趣了。
下午,我的体力已经消失殆尽,拖着沉重的身体机械前行,为了赶路我们一般只在路上吃点干粮充饥,上上下下的山路折磨着我的双腿,伤势不断加重,膝盖几乎到了无法弯曲的地步,每一步都有锥心的疼痛,我们的速度开始变得无比非常缓慢。
终于抵达解放桥,有武警在那里守桥。帅气的武警说,再坚持一下,还有半个小时就到背崩了。于是,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最后一段路却分外艰难,大大小小的石块垒积成一条攀岩的小路,溪流顺石缝潺潺流下,异常的光滑难走。我强忍着身体每一次磨损的疼痛,手脚并用的向上攀岩,可上山小路盘旋不已,我心里越是焦急的渴望休息,道路却越是漫长黑暗无止无尽……最后一秒,当我爬上一块大石头,看见了不远处的亮光,我几乎想要大声欢呼出,我们终于到了!这一刻,无法描述自己狂喜的心情,这一刻,我如此热爱那些人间烟火,他们座落在这罕无人烟的大山里面,如星辰般温暖善良,心想着一定是上天仁慈的安排。
我们跌跌撞撞的朝着那光亮行进,背崩乡已不再是个荒野里的简陋驿站,而是当地原住民的村落,有了比较像样的几个旅店和和泥土铺成的小路,背崩最前方有部队驻扎,那灯光便是来自部队大院里,而仅有的几家旅店都已经熄灯关了门,我们敲开了第一家旅舍要求住宿,一个四川女人睡眼朦胧的迎接了我们,并同意再为我们下些简单的面条充饥。在她生火做饭的时侯,我去屋外站立了片刻,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半,深浓夜色中不时传来几句蛙鸣虫声,使得村落格外安静,眼前只有三两座简单的木房和一条寂静的小路,丝毫看不见远处的景物。经过一天的艰苦跋涉,此刻回想起刚才经历过的危险和奇观,我竟然庆幸自己还活着!
朝圣终点
在最终去往墨脱的这一天,真的是十分艰苦。
十四个小时,徒步80里地,抵达这个全世界唯一不通公路和县城:——墨脱。
早上9:15就出发了,开始的风景真不错,赶着拍了几张田园山村的照片。开始的路况也不错,石头没那么尖了,泥地也没那么湿了,甚至还出现了几小块半干的地面,太让人惊喜。
不过惊喜没有几分钟,进入丛林中,还是和前几天走的路一样艰难的路。
中间遇到过两拨人,一拨是二男一女三个小孩子,小姑娘一蹦一跳的,背个小花布包,和我们是反方向,从墨脱出来的,他们说说笑笑的,很轻松,感觉就像逛公园一样。
我问他们离墨脱还有多久,他们轻松的说:“不远啦,再走五个小时就到了”我听了有点沮丧,然后夏米回过头来说,这时候,最明智的做法是,不问前路几何,只管埋头即可。
我说:“不问前路几何,只管埋头即可,你这还真押韵唉,哈哈。”
另一拨是一大队军人,还有一匹马!太羡慕人啦,也是从墨脱出来的。
今天的路很长,走得很吃力,到最后,感觉自己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已经达到快崩溃的边缘了,抬脚走的每一步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下午6:00到了当让村,他们俩孩子正守着一家小卖店门口啃黄瓜呢。我不想走啦,我想在村里住下,因为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不想摸黑走山路。可是,其他人死活不答应,非要接着走,直接进墨脱。
天很快就黑了,我们就这样顶着头灯默默的在山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出了一片丛林,发现有一个地方踏方啦,只有很窄的一线路,我想也就只有不到50公分的宽度吧,全是沙石,下面深不见底,这段路其实不长,如果状况好的话,不用一分钟就可以过,我却用了近五分钟过去,完全是用四肢爬过去的。
最后一段路就是让所有进墨脱的人都绝望过的那段路啦,不停的地上山,只有上没有下,每翻过一个山头,我们都会想前面那个拐弯口一过,应该就看到县城了吧。
可是,每个拐弯口一过,却是另一个山头的起头。
周而复始,我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了,只是麻木地走着。
就在一抬头间,眼前立着一块大招牌“学习帮你成栋梁,教育助你奔小康,墨脱县人民政府”,我的眼睛一亮,太励志了。
墨脱到了,山的对面有一闪一闪的灯光,是在向我打招呼,我激动啊,赶紧点着头(因为是戴着头灯啊)回应着。县城的水泥路面让我们走路变成一瘸一瘸地,好平,走起来反而让我们不太人不习惯了。
县城的饭菜真好吃啊,热水澡洗着真舒服啊!可是,我在鞋子里发现了蚂蟥,一路上我一直庆幸自己没被咬,也算是完美的走过墨脱了。
雪山怀抱里的宠儿
当我脚下就踩着墨脱的土地时,心里那份奇妙的感觉,实在难以形容。
我们九个人,情不自禁地手拉手,围成一个圈跳起了舞。
墨脱——藏传佛教徒们称之“白隅白马岗”,意为“隐秘的莲花”。
18世纪开始大量门巴和康区藏民为逃避战乱翻山越岭寻找到这里,在高原连绵的群山环绕之中,它的确象一朵寂静的莲花隐藏在深奥的峡谷,与世隔绝。
崇山峻岭保护着它,在悠长的岁月中独善其身。
正因为与世隔绝,正因为难以抵达,正因为它难以到达的神秘,一些人不畏艰险披荆斩棘来此一游,只为看一看这最后的一方净土。被誉为莲花的墨脱,在他们心中,是值得千难万险到达的地方;而在另一些人的眼里,它只是个连名字都不曾听说的小山村,也根本没有到达的必要,因为路途遥远也没有任何景点可供游览。
可是现在,这朵隐秘的莲花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我的脚下。
远处环绕着的莲花状的寂静群山、县城四周那一片郁郁葱葱的农田,是洁净原始的农耕气息。这里的蓝天和阴霾出现在同一片天空,山脚下的云雾仿佛就要飘落下来,仿佛挥挥衣袖就可以带走……
它们成为我最爱凝视的景象,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永恒而无法被人类篡改的诗篇——想来远古的藏民迁居至此时,翠绿的农庄,粉白的桃花,水墨山川映衬着皑皑雪峰,该是怎样美好的景象!一定就是这幅天堂般的图画,让他们决定永远留在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吧。
除了原始的气息而外,墨脱也有了被慢慢催生出的文明。
墨脱县城很小,但已经五脏俱全,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只有一排简陋的农舍。
街道、广场、医院、甚至在建的商场和公寓已经显现出发展中的城市雏形,邮电局,宾馆,饭店甚至KTV,让这个深山里的小县城慢慢地拥有俗世的气息。
但是,因为交通如此不便,墨脱的物价却是出奇地贵。
墨脱县城只有一条环形路,水泥铺就而成。
连日来,我们九个人,跋山涉水,披荆斩棘,在根本就不叫路的路上赶路。突然一下子,脚下平整了,一下子走在这么好的路面上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与路上碰到的四个人分手后,我和夏米,还有另外三个男孩儿在墨脱的小县城瞎逛着。天渐渐黑了,便走到过了一家叫做红太阳歌舞楼上的一家客栈。
搁下行李,找到一家湖南菜馆,老板很爽快,砍价也不用怎么费劲,关键是,对于我们这些爱旅游的食客来说,味道是最重要的。
上菜特别快,一大桌喷香的炒菜让我们兴奋得完全不顾吃相,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这两天真的太亏待自己的那张嘴了,所以大家都有着强烈的补偿心理。最终结果是,五个人都撑得挺在了椅子上不能动弹。享受了一会儿酒足饭饱的感觉,我第一个从饭馆跑出来消食,顺便逛逛这个巴掌大的小镇。还别说,这里真是设施齐全,歌舞厅蛮大,洗浴桑拿也有好几家,商店、饭店选择余地也很大,我们感叹,终于算是进城了,虽然只是个县城。
不过,好像所有投奔墨脱而来的人们,经历了路上的千难万险,真正到了墨脱,却并不做太多的停留,都是休整休整便匆匆离开了。
我们也一样,补充了体力之后,便又开始了返程了……
关于墨脱的一切,一定会完整地保存在我的脑海里。就像安妮宝贝说的,经历过墨脱之行,每天走在路上都在想着自己能不能走完这一程,而后平安地站在出发的地方,然后自己爱着的人的面容会像过电影一般在自己的脑海里闪回,心里充满了痛苦,我们对于旅途乃至生命,都会有全新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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